☆不定時更新。
05.
在方于彬邊罵邊完全不甘願地收拾東西的同時，為了要確認柯韶年的所有物沒有被順手拿
走、趙建志就擔任了兩邊確認的工作。
老實說，柯韶年其實不太在乎自己有沒有東西被拿走，說真的、比較起來，那些也都已經
不重要了。在處理好智慧家電網路分享給方于彬的帳號問題之後，他就坐在那裡繼續打起
電話來。
而小黑除了進屋之後先去用了一次廁所，從頭到尾都安靜地窩在柯韶年身邊、用一種顯而
易見的防衛姿態，瞪著屋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就在趙建志和胡崇名、還有兩名員警認真的監視方于彬打包的狀況下，大約過了半小時，
首先來按電鈴的、是樓下的警衛林大哥，把柯韶年點的外送飲料幫忙拿上來。
「謝謝你，林大哥，有一杯是給你的。」柯韶年不太確定自己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微笑，總
之努力看看就是了，「等等還會有廠商送貨來、搬家公司的人也會到，都還要麻煩你。」
「柯醫師，不要說麻煩啦，我該做的，沒問題、沒問題。」警衛大哥看了一眼還在房裡收
拾東西的方于彬、稍微靠近了柯韶年耳邊一點說：「柯醫師，你放心，我會特別跟小李交
接、也會跟我們主管報備，以後不會讓方先生上來了。」
總是這種那麼純粹的善良與好意，會讓柯韶年那麼願意去相信身邊的人。
「建志學長，喝一點吧，抱歉打斷你工作，還有崇名學長，真的很抱歉因為私事……」柯
韶年把整袋飲料提到餐桌上放，「還有兩位警官辛苦了……」他邊說，邊把口味都一樣的
、微糖去冰的鐵觀音珍珠拿鐵拿出來，「……方先生，你也辛苦了。」
「幹、你他媽的還敢……」在四個大男人的嚴格監視下，收東西收得壓力超大、灰頭土臉
的方于彬一聽見柯韶年對自己的稱呼，就又忍不住情緒爆炸地開口罵人，沒想到才開口、
身邊的四位專業人士就同時惡狠狠地朝他瞪過去，其中一名員警甚至手都已經按住了警棍
。
「快點收、不要在那裡拖拖拉拉！」趙建志沒有推辭，他拿了一杯先幫自己插好吸管喝了
一口、又拿一杯弄好放進柯韶年手裡，第三杯給了兩位始終沒有露出絲毫不耐的員警；他
刻意在桌上留了一杯、把最後一杯遞給胡崇名。
其中一名員警走到柯韶年身邊，先看了趴在旁邊的小黑一眼、似乎是想確認小黑有沒有攻
擊的意圖，小黑雖然還是渾身充滿警戒感，但牠並沒有動。
「柯先生，你目前還在錄音嗎？」柯韶年看著那團本來黯淡的綠色漸漸明亮起來，心情也
跟著更平靜一些，他點點頭，「我還在錄音。」
「雖然我跟宗翰……啊，我姓陳，叫家偉，另一個是林宗翰，我們雖然沒有聽見完整的過
程，不過剛才上來之前、門口警衛說有走廊的監視器，也有收音。」陳家偉說，「那些話
語已經屬於言語暴力的範圍，如果柯先生你想提告，請在與你的律師討論過後、到本區派
出所報案。」
「好。」
「剛才，在接到趙先生報案的時候，我們判斷狀況有需要、已經先替你聲請了緊急保護令
，今天會確定方先生完全搬離這裡才離開。之後如果有需要暫時保護令，會有一些書面申
請資料要填寫，到時候再麻煩你們直接送交士林地方法院。」
「我他媽的才沒有對他動手、這傢伙只不過就是個瞎子、只是想用眼瞎來博取同情……」
方于彬在把裝得跟垃圾似的衣服雜物一袋袋拎出來的同時，因為聽見陳家偉對柯韶年的說
明忍不住怒吼，旁邊的林宗翰嘆息，「言語霸凌也是暴力，方先生，我勸你閉嘴。」
「緊急保護令我們暫時不會主動撤銷，建議柯先生可以更改電子鎖密碼與磁卡、也可以加
裝防盜系統，上下班的時候最好不要自己一個人……」
「這些沒問題，我會處理。」正在嚴格監視方于彬把書桌抽屜裡東西收出來的趙建志很快
回答，「保護令如果有需要，小蟲也會弄，不必擔心。」
電鈴聲又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方于彬開始整理東西一小時之後的事情了。柯韶年請來了
搬家公司、用口述的方式請搬家公司把屬於方于彬的一些比較大型的生活用品，例如他堅
持要買、卻沒怎麼用過的飛輪腳踏車；對於自己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大型螢幕配上遊戲
機等等的都小心拆下來。
「你他媽的真要算那麼清楚？那麼客廳這套沙發、當初我也出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錢，我要
搬走……」
「方先生，你真的要算的話、我們就來好好算一下。」這要求還是讓始終沒有多說話的胡
崇名也忍不住，「第一個問題，你住在這裡的期間，是否有負擔水電等相關生活費用？」
「我幹嘛要付？又不是我家。」方于彬翻白眼說，胡崇名點頭，繼續問：「那麼，你是否
有付給我當事人房租？」
「靠、你有聽過情侶同居收房租的嗎？」方于彬哼笑，「更何況，這傢伙是醫生耶，你應
該知道醫生可以賺多少吧？」
「既然你住在這裡的兩年多既沒有負擔水電、也沒有給付房租，若是你想結清在這住處內
所有你有出錢的部分，那也當然沒問題。沙發讓你搬走，我們這邊也會把所有你應付的金
額計算清楚之後、再向你請求支付，公平吧？」
胡崇名冷淡地瞪著方于彬說完，「當然，也包括了現在正在協助你處理行李的搬家公司費
用。」
方于彬還來不及講話，門鈴又響起來，林大哥帶領著兩三名工作人員、搬著一床全新的加
大雙人床墊，小心翼翼地進門。
「韶年，你怎麼剛好這時候要換床墊？」趙建志有點意外看見這場景，柯韶年咬著嘴唇、
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方于彬大笑起來。
「幹你娘的，那麼小氣？還是你要說自己潔癖？卉卉不過在床上噴了兩次你就要換掉、也
太小心眼……」
搶在再也無法忍耐的趙建志之前，小黑彷彿砲彈般猛地朝方于彬衝過去、頭重重撞上方于
彬胸口、讓他直接向後仰倒下去。
事出突然，雖然柯韶年住處的客廳沒有擺桌子、但方于彬在出乎意料被撞倒那當下、還不
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加上跌倒的衝擊、立刻讓他流了血。
「啊、唔啊，這畜生讓我流血了、媽的我要告你！告死你、柯韶年！」方于彬躺在地上大
喊的模樣，看得幾組工作人員都目瞪口呆。
「是你自己跌倒的。」胡崇名冷冷說，「小黑剛才想找你玩，你自己沒有站穩。」
「我看到的也是這樣。」趙建志點頭說。
「怎麼了？怎麼回事？方先生你還好嗎？」現場唯一不是明眼人，看不到發生什麼事、眼
前色彩也太多太混亂以致於無法判斷的柯韶年，有點慌亂地抱住回來找自己抱抱的小黑，
「小黑、你剛才怎麼突然跑走了？」
陳家偉拍拍胸口的密錄器，「我剛才沒錄到事發經過，宗哥你呢？」林宗翰拿著手裡的飲
料猛吸一口，然後才聳肩，「我在喝飲料，沒錄到。方先生你還好嗎？需要幫你叫救護車
嗎？」
「現、這根本現行犯，抓他啊你們這兩個白癡、根本瀆職！」舌頭被自己咬破、痛得要命
的方于彬摀著嘴模糊大吼，陳家偉挑眉，他在方于彬面前蹲下來，「喔，我認為我在執行
勤務的時候被侮辱了喔。」
「也講到我了耶。」林宗翰認真吸珍珠、發出了有點響亮的聲音，「這段我有錄到喔，是
不是該逮捕一下？」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律師，歡迎來電。」始終冷著臉的胡崇名也跟著在方于彬眼前
蹲下來，他手伸進西裝外套口袋裡去掏名片夾，熟練地推出一張遞到方于彬面前，在他還
沒來得及伸手拿的時候，就放手任由名片掉在方于彬腿邊。
「費用以每20分鐘計價一次，請相信專業。」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已經是晚上六點半左右的事情了。在把方于彬所有的行李都裝箱打
包、再三確認無誤之後，胡崇名也要方于彬在點交確認書上簽名、以防萬一。
兩位警察主動要陪著方于彬離開，也表示最近會特別到這附近多巡邏之後，三人就先離開
了。
柯韶年拒絕了趙建志一起晚餐的邀請，這也在趙建志的預想範圍內，他只主動提出讓柯韶
年直接休過這週末，下週一再恢復上班就好。
在堅持看見柯韶年點的外送餐點抵達之後，他才和已經交代完各種注意事項、也瞪著柯韶
年把聯絡方式輸進通訊錄的胡崇名兩人先離開。
直到只剩下小黑和自己在一起，柯韶年才整個人放空下來。
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只是直勾勾瞪著眼前些許光影的客廳牆面，彷彿被冰凍石化一樣、動
也不動。
是因為寒流來襲，昨天晚上柯韶年已經設定了室內暖氣，入夜之後雖然外頭只剩下十度左
右、而且據氣象報告說明後兩天還會更冷，不過室內是溫暖的。
其實柯韶年就算晚上也用不到燈光，會開燈純粹是因為方于彬需要，現在也只是想給小黑
足夠的光線，如此而已。
柯韶年覺得自己的頭正在陣陣抽痛，他很明白這應該是自己壓力太大的徵兆。
明明此時此刻，已經算是解除了壓力來源才對，畢竟，這簡直是再難堪不過的分手了。
要說失明竟然還有什麼好處，柯韶年倒是相當慶幸，自己看不見方于彬說出那些話時的表
情。
理智上很清楚明白那些字句有多麼歪斜偏激，情感上、一時之間卻很難切分開來。
所以，他其實一直都是這麼看我的……
他一直認為我利用失明來博取他人同情，也一直認為我其實並不在意……
並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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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身邊其實很多好人的～
貓貓

那個渣噁男沒看一次氣一次 還講得出那些話真的是很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