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墓園守護者系列-咬了一口的蛋糕

作者: grizzle33 (紀宣)   2021-10-29 13:03:13
「小安迪現在不說話了。」
稻草人放下手上的大斧回頭看向說話的女性,女性望著遠方喃喃道:「他好安靜,安靜的坐
在位子上,安靜地看著前方。」
以往總是活潑亂跳的小靈魂此時安靜的像躺在棺木裡的屍體,除了眼睛會眨之外已無太多反
應。
「覺得寂寞了?」
女性靈魂搖頭,「有一天我也會忘記寂寞。」然後就會像小安迪一樣安靜地一個人坐在那兒

稻草人看著女性靈魂半晌,放任她沉浸於自己的世界。
墓園裡很吵也很安靜。
人間的聲音在白天響起,可能是開心可能是悲傷,而這世界的居民則安靜的坐在位子上看著
曾經的孩子、愛人、朋友在面前或哭或笑。
隨後稻草人掏出手札看了看,差點忘記今天有新訪客。
拍拍手上的灰塵,他走向一間破爛小屋,小屋隱藏在墓碑與泥土之間,白色掉漆木門之後是
扭曲又窄小的樓梯,樓梯往地底延伸看起來既恐怖又像通往另一個世界。入口放著幾個骷顱
頭,有爸爸、媽媽跟兩個孩子。
「我回來了。」他朝著白森森的骨頭道,「新訪客的行李應該已經寄到了吧。」
原本空蕩蕩的地板疊了幾個由木板釘成的舊箱子,只不過應該完整的箱子居然有被人撬開得
痕跡。
「這個蛋糕很好吃呢。」某個聲音從小樓梯優雅走上來,聲音的主人叼著叉子手上端了一盤
看起來很美味的糕點。
稻草人一箭步上前搶走考爾比手上的盤子,可惜盤子裡的糕點已經掃了大半,「你都做了什
麼好事!喔該死的,新房客的東西你居然亂翻!」還給我吃起蛋糕!
鮮少動怒的稻草人只覺得心頭似乎冒出火花,連身上的稻草都要燒起。
「因為看起來很好吃啊。」
語氣輕鬆自在,顯然蝙蝠一點悔意都沒有還樂呵呵地稱讚美味可口的蛋糕。
稻草人瞪了一眼,「現在該怎麼辦。」
「用我的幻覺如何?」考爾比晃著身體,弄了個鬥雞眼,「讓他看到一個完整的甜點。」
「你的幻覺只對人類有效,請允許我再次強調,我這裡的房客都是亡靈。」
「哇喔,那真是太糟糕了。」
「為何你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出悔意!」
正當稻草人因為考爾比無賴行徑而懊惱時,新訪客準時到訪。
那是一個約三十出頭的男性,本該闖出一片自己事業的階段如今卻站在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王爾德先生?」稻草人翻出入住手札,不確定地問。
手札上的死因紀錄為,工作過度而暴斃。
「難怪糕點這麼好吃。」考爾比湊過去不痛不癢的說,然後被稻草人瞪回去,這蝙蝠的嘴真
是越來越壞了。
男性靈魂聞言,露出善意微笑,「是的,我就是王爾德。」
「抱歉王爾德先生,我剛在整理你的行李還沒想好該把你歸類在哪一區。」
「我有行李?」王爾德詫異地睜大眼睛。
「一份報紙跟一盤……吃剩的糕點。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友人會這樣亂翻你的東西。」
王爾德看到考爾比手上被掃了大半的糕點,很快就認出那是生前他最常做的蛋糕。「沒關係
,能被吃這個蛋糕才有意義。對了,我做的蛋糕好吃嗎?」
「你怎麼知道蛋糕是你做的。」考爾比說道,「說不定這不是你做的蛋糕呢。」
稻草人這回終於沒忍住把手邊大斧往管不住嘴巴的蝙蝠那砸去,蝙蝠沒砸成卻砸壞了自家的
大門,斑駁白色大門搖搖欲墜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說的是實話,現在都講求眼見為憑。」對於造成別人工作困擾,蝙蝠仍沒有絲毫悔意。
「別胡鬧!」 稻草人疲累的揉著眼睛,今天的考爾比與以往相比更難以捉摸。
王爾德點頭,顯然他並不怎麼在意考爾比的行為,「當然可以,只要有材料跟廚房我可以再
做一個。」
「沒問題,廚房是吧,這個屋子雖然小但恰好有廚房跟這個你需要的食材。」蝙蝠熱絡的像
是在說自己家,一邊招呼一邊推著人。
「站那幹什麼,走啦。」稻草人回神,發現男性靈魂跟考爾比已經進房,他搔著難看的蕪菁
頭呢喃著,「真的該找一天換門鎖。」把這該死的蝙蝠鎖在外面。
一旁骷顱頭發出咯咯地笑聲,像是在笑他的心軟又像是在笑考爾比的熱情。
屋子裡的樓梯很窄很難走,兩側牆壁因為潮溼摸起來略為冰涼,起不了太大作用的鵝黃燈泡
就掛在昏暗的通道上,明明走道如此狹小但廚房跟其他生活空間卻意想不到的大,更讓王爾
德驚訝的是廚房裡的食材十分齊全。
「別驚訝,這個屋子的主人都不好好吃飯,所以熱情又善良的我自然擔起別讓他餓死的責任
了。」
「這些材料都很高級呢。」牛油、砂糖、麵粉……甜點師出身的他看得出這些食材都是上等
貨。
「高級嗎?」考爾比聳肩,「反正我只管買。」
男性靈魂突然有點同情站在一旁的稻草人,而被同情的稻草人則渾然不覺只是找了個地方坐
下,然後問道:「王爾德先生你當初是怎麼死的?」人間一般不會開啟死亡話題,但在這裡
輕鬆得像是在問-嘿你怎麼來了。
稻草人翻著手札,「入住紀錄上記載著你是因為疲勞而暴斃。」
「我把我的時間都花在蛋糕上,或許太認真所以沒發現身體已經撐不住。」不知何時奧斯卡
整理出需要的材料一邊篩麵粉一邊回道,「雖然店裡的生意不錯,但我覺得我做的蛋糕糟糕
透了。」所以他才會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做蛋糕。
「我覺得很好吃。」考爾比掛在椅子上,慵懶又隨興地翹著腳,「沒你說的這麼糟。」
「但我母親做的更好吃。她從從烤箱拿出來的蛋糕總是閃閃發亮,放入嘴巴時還有股說不出
的幸福感。但之後蛋糕的味道變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而言之,變得沒有以前那樣
好吃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稻草人頓了頓,「我是指味道變了這件事。」
「什麼時候呢,好像是在某個萬聖節,我回家後看到桌上有兩塊一大一小的眼珠子蛋糕,你
知道的,就是那種騙小孩的蛋糕,假裝很恐怖但全是巧克力跟糖霜做成的糕點。我拿了比較
大塊的蛋糕,原本以為很美味沒想到吃起來卻沒有想像中的美好。好像是從那時候變了吧,
為了找回那時的味道我才成為甜點師。」
「你今天要做的是什麼蛋糕?」考爾比沒頭沒尾的問。
「巧克力,有點苦的巧克力蛋糕。」奧斯卡正將巧克力化開,盆子裡的巧克力隨著攪拌棒畫
出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漩渦,濃郁的甜美香氣繚繞在死氣沉沉的墓園裡,既突兀又迷人。
「看起來很棒。」稻草人湊過去。「如果說糕點代表你執著的味道,但報紙呢,你的行李還
有一份報紙。」
他喜歡聽這些故事-那些亡者帶下來的故事,彷彿聽著這些故事可以為寂靜的世界帶來一絲
溫度。
這裡的一切都是冷的,新來的訪客也會隨著時間而安靜,唯獨那隻喋喋不休的蝙蝠不曾改變

「報紙不是我的。」王爾德想了想,一邊將麵糊與巧克力半在一起,有點濃稠有點噁心,「
我沒有收集報紙的習慣。」
上次那名女性也是這樣說,稻草人忍不住想,他們看著很重要的東西卻說這個不是自己所有

那些都是被強迫遺忘的事物,生前強迫自己忘記,因為忘記某些事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每個靈魂都有一個生前最重要的東西,那東西可能是執著的事物,可能是生前最後抓住的
東西,如果糕點代表的是你追尋的味道,那這份報紙呢?上面的日期是一九四四年十一月一
號,這天是什麼重要節日嗎?」
考爾比從椅子上起身,繞到稻草人那兒隨手抽起報紙翻開看了看,「沒怎麼特別的地方啊,
一些政治新聞一些明星八卦,報紙不就都這些東西嗎。又或者,你覺得這啟小男孩淹死的新
聞應該值得注意?王爾德先生,你覺得呢?」
「這是一個可憐的新聞。」王爾德不輕不淡地說,蛋糕已經送入烤箱,他正專注的盯著裡面
的任何變化。
真是無趣的男人,考爾比哼了聲,專注在工作上對任何人都親切有禮。他還是比較喜歡有情
緒的,越強烈越瘋狂越能引起他的興趣,所以他才會樂此不比地來這裡找這個有顆蕪菁頭的
稻草人。
「你要看看嗎?」他將報紙晃到男性靈魂面前。
王爾德沒有接過報紙而是扭頭問道,「請問,之後我該住在哪一區?」
故事聽的太入迷稻草人這才記起王爾德還沒安排入住這件事,「稍等我一下,我立刻幫你安
排。」最近的墓園裡的訪客有點多,很多區都已經滿了,這就是為何稻草人遲遲還沒有替王
爾德找到適合入住圈子的原因。
十餘分鐘過去,某個好聽的聲音突然問道,「王爾德先生,你是獨子嗎?」
王爾德看向考爾比,他弄不懂眼前的男子到底想說什麼,總覺得他問的每一個問題好像都有
所目的又像隨口一問。
老實說,他覺得不舒服。
因為有種被窺探的感覺,彷彿一雙利爪正刨著土壤挖掘藏在深處的東西。
「我有個弟弟,不過在很小的後就淹死了。」父母還因此而哀傷了好一陣子。
「哎呀呀真是太悲慘了,就像這則報導的小男孩一樣。」
「是的,他們都是來不及長大的孩子。」
「是啊,都是來不及長大的孩子。」考爾比笑吟吟地看著王爾德,「你不覺得孩子是個很神
奇的存在嗎,像是邪惡與善良並存一體。」
「我相信孩子都是善良的。」王爾德很堅定的說。
「但我可不這麼想。王爾德先生,你有沒有想過孩子可能殺了孩子。」
叮的一聲烤箱計時的聲音突兀響起,原本安靜的空間頓時多了一些難以言語的不自在。
王爾德的喉結不自覺上下滑動,「這玩笑並不好笑。」
「我不愛講笑話,我很認真討論呢。」考爾比的語氣帶著笑意可眼睛卻從未笑過,那是雙找
到獵物的眼神,「小孩子很純粹,純粹的善良亦或者純粹的惡意,其實他們很好滿足,只要
有滿滿的關愛就行了,很簡單不是嗎。」考爾比逕自將烤箱裡的蛋糕拿出來讓它冷卻,「就
像這蛋糕一樣甜美讓人著迷。不過大人往往都覺得孩子還小,卻不知道其實孩子們那小小的
腦袋什麼都懂。知道怎麼爭寵,知道讓對方消失後就可以集寵愛於一身。」
「我覺得你不該這麼想孩子,他們是如此純潔與單純,他們就像是天使!」
「天使不總是美好,王爾德先生,你似乎對這話題很積極討論。」 查覺到自己有點失態,
王爾德咳了聲,繞去考爾比身旁接過蛋糕開始做起裝飾,「我只是覺得你把孩子想的太邪惡
了。」
木桌上的巧克力蛋糕多了一朵白色薔薇,王爾德專注勾勒花瓣邊緣的陰影,沒有生命的花朵
因此栩栩如生。
「是我想得太邪惡還是你想的太善良?」 考爾比聳了聳肩詭異一笑。
「你到底想說什麼。」擠壓花的手頓了一下,王爾德忍不住問。
「我只是想著,你弟弟到底是怎麼死的。」
聽到新鮮的關鍵字,稻草人將眼睛從手札上拔起, 看了看考爾比又看了看王爾德,最後他
決定當個觀眾。考爾比一直很擅長將迷失的靈魂引導至該走的道路上,不知何時,他已經習
慣當一個聆聽者看著這隻蝙蝠站在前方表演。
「我說了他是在河邊玩不小心溺斃的。」
「真巧,報紙上也是這樣寫。不過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一個人自己跑去河邊玩呢,應該還有
一個人吧,比如 他的哥哥之類的。」
考爾比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說這席話的時候更是語氣溫柔,溫柔的幾乎是親暱愛語,「你
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
「或許吧。」王爾德說的很敷衍,但是工作的手卻停了下來 。某個藏在深處的記憶正被人
翻出,那是他怎麼樣都不想記起來的事情。
好聽的聲音就像一把鐵鍬,一下一下敲在心頭,每一下看似輕巧實質卻刀刀見血,這麼一撬
,果真撬開密封已久的箱子,而那個箱子裏頭是他到死之前都未曾說出去的秘密。
考爾比似乎沒讀懂男性靈魂的表情繼續猜測:「或許這個溺斃的小孩死因沒這麼單純,可能
是有人從後面把弟弟推下去,可能是 」
「 沒有推下去。」握著壓花袋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顫抖,紅色色素染紅的糖漿泊泊從王
爾德的手掌湧出,染紅了整朵白薔薇。
「我沒有把他推下去,我只是我跟他說,跳下去吧。」王爾德抬起頭盯著考爾比,「你問了
這麼多,就是想聽我說這件事情?」
考爾比聳肩把視線轉向稻草人,收到某蝙蝠的眼色,他問:「為什麼這麼做?」不是質問也
不是責罵,他只是想把整個故事聽完。
王爾德將視線移到稻草人身上,原本挺拔的身型委靡了不少,「因為他奪走了父母對我的關
心。」這一瞬間稻草人幾乎錯把年輕男性看成了滿腹委屈的小孩子,明明身體已隨著時間成
長但心裡的委屈卻沒有因為時間而消散。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男性靈魂閉上眼睛思緒回到了還是孩童的時候。「原本我是家中
的長子,所有人都關注呵護我,我覺得那就是我的一切,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但自從弟弟
出生後父母的愛以及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就變成他的了! 」對那個時候的他來說,從來沒有
多了一個弟弟的喜悅,只覺得天快要塌下來。「 這一切本來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憑什麼
要給他!」
在大家因為擁有第二個孩子而喜悅時,另一顆小小的心靈正逐漸扭曲,於看不到的地方慢慢
崩毀,心在質變是很快的,可能一個星期、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每天每一分每一秒不
時不刻都在變化,就只稍稍沒留神,一切都為時已晚。
稻草人聽得入神,王爾德則繼續說道:「所以我就這麼想-要是他消失就好了!只要他消失
一切都會正常了。因此當我們去河邊玩的時候我在他耳邊跟他說:跳下去吧。」因為只有你
消失,那些被你奪走的東西才會回來。「然後他就這樣跳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多麼可笑的原因,考爾比不屑地笑出聲,「然後呢?你並沒有滿足不是嗎,弟弟消失後父母
的愛都沒有如你所願回到以前。」而是變的支離破碎。
「以前我總是可以一個人吃一大塊蛋糕。」王爾德彷彿沒有聽到考爾比的譏笑自顧自地說,
「但自從弟弟出現後我的蛋糕都被咬一口,再然後我的蛋糕被分成了兩塊。你知道嗎,我以
為弟弟消失後蛋糕會變好吃,」男性靈魂說著,好像到現在都天真的這樣認為,「但沒有,
蛋糕變得好難吃,不論是應該給弟弟的大塊蛋糕還是放在我盤子上的蛋糕,都好難吃。然後
我看到父母傷心的樣子我在想我是不是錯了,因為他們哭的好悲傷。」直到長大他才知道自
己做了多麼恐怖的事情。
他親手殺的,是自己的親弟弟。
但是他已經沒有勇氣去面對這個事實,也沒有當初的天真認為弟弟消失父母的關愛會回來,
他就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每天每天都陷於懊悔與恐懼中,恐懼那天被
世人知道真相,懊悔當初做了這件事的自己。
要回到那個時候就這麼難嗎,他就只是想回到那個吃著蛋糕覺得很幸福的時候,只是想再吃
一口有母親味道的糕點,但無論做了多少蛋糕,那個味道都找不到了。
看著桌上搞砸的蛋糕,溢出來的紅色糖漿像極了鮮血,那些全是弟弟的血,跟了他一輩子怎
麼樣都洗不乾淨。
王爾德嗤了一聲放下工具,「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我以為死了之後可以從這份折磨解脫
,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
「生前至少有個終點;死後的世界卻是永恆,我必須永永遠遠被這份懊悔所折磨,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到底為什麼!」
友善的面容終於崩毀,此時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瀕臨崩潰的靈魂,咆哮怒吼所有激烈的情緒
猶如岩漿那般滾燙且一發不可收拾。
面對那炙熱的憤怒,稻草人平靜的看著發怒的靈魂,像是碰上了一塊寒冰滋掉一聲只剩幾縷
輕煙。
「因為你不應該忘記。」稻草人靜靜地看著王爾德,看得他心虛看得他心慌,此時的他像極
一個說謊被抓到的孩子。「因為這是你必須承受的,你不應該逃避。」稻草人是慘忍,這個
墓園更是慘忍,所以才會有這些訪客的包裹行李,那些都是生前最強烈的情緒。
他不想這些靈魂到了這裡還是繼續忘記那些事物,或痛苦或美好,稻草人只是希望這裡的訪
客在變安靜前能找回完整的自己。
他很少把話說的這麼重,除非遇到想逃避的壞孩子。
而王爾德就是那個壞孩子,所以他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王爾德先生我想我知道你該去
哪裡了,我可能要把你規在兒童區,那裏的孩子需要有人幫忙照顧一下,我指的是還很活潑
會打架的那一群。」
真是惡趣味呀,考爾比看著稻草人如此想著。
明明也有不願想起來的事物卻逼迫他人正視,他彎起嘴角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真是太有趣了

送走男性靈魂,他對稻草人說道:「至少他做的蛋糕很好吃。」
稻草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染紅的蛋糕。
王爾德帶下來的不是母親的味道,他帶下來的是懊悔以及愧疚。
而現在他會被這愧疚繼續折磨下去,永無止境。
他挖了一口蛋糕,點頭道:「你說的對,至少蛋糕味道棒極了。」
然後那個缺了一口的蛋糕這樣一直被放在桌上,直到隔天考爾比趁稻草人不注意丟進垃圾桶

「 哎呀呀你真的應該多吃點東西的,要不要吃我做的蛋糕?再來點紅酒如何?」
「 昨天的蛋糕不是還有嗎,怎麼不見了?」
考爾比無辜聳肩露出燦爛笑容,「不知道呢,可能被螞蟻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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