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慶生(8)
「什麼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那個……是玻璃碎掉的聲音嗎？」
「該不會是有人闖進學校破壞？」
此起彼落的驚惶疑問在教室裡響起。貓貓雖然不安的睜大眼，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抓住花兒
的手；小晴臉色蒼白的力持鎮靜，在看到百華居然大膽的要衝出去時，連忙一把將她拉回
來。
「別亂跑！」小晴訓斥，「在狀況不明的時候單獨行動是有危險的。」
釉釉咬著嘴唇，臉上的表情像是不敢置信。
她從敞開的教室門口看向仍舊一片幽暗的走廊，一片片停佇在玻璃上的月光讓她可以確認
走廊外側的窗子還是完好無缺的；不過當她回過頭來，看著就站在身邊的夏蘿時，本來不
安的心剎時間安定下來。
沒問題的，有師母在。釉釉的眼裡是全然的信賴，沒有注意到夏蘿白瓷般的臉蛋卻是一片
凝重。
苗溪沉著臉，率先走出教室，打算先去外頭察看一番。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百華掙開小晴的手，給她一個沒有問題的笑容，三步併作兩步
的也往門口跑去。
苗溪詫異的瞥了她一眼，停下腳步，雙手環胸地看著突然追上來的少女。
「兩個人一起比較保險。」百華看起來有點緊張，不過蜜色的臉孔上還是擠出一抹開朗笑
容。
「我也一起。」天羽沉聲說道。或許是因為她本身就是糾察隊的緣故，很自然的就攬下人
員調度工作，「我跟百華的體力都不錯，遇到事情的話可以幫上忙。小晴，妳留在教室裡
顧著花兒她們，五分鐘後我會打手機或是傳簡訊給妳。」
「好。」小晴點點頭。
「釉釉，别亂跑，別給小晴惹麻煩。」天羽聲音一沉，犀利的視線掃向紮著兩束蓬鬆長捲
髮的甜美女孩。
原來就在幾人還在討論的時候，釉釉正牽著夏蘿的手，悄悄的挪步到門邊，試圖從苗溪、
百華身後溜出去，只是沒想到這個小動作卻被天羽捕捉到。
「我會先把教室門鎖起來，預防萬一。」小晴以眼神壓迫著釉釉，同時與天羽確認好彼此
之間的安排。
釉釉可憐兮兮地退回原來位置，躊躇一會，她細聲細氣的開口，「要不要打電話到警衛室
，請警衛過來？」
「那我們明天全部都要被請到訓導處了。」小晴板起臉孔說道，「別忘了，我們都是偷溜
進來的。」
「釉釉妳這笨蛋。」花兒臉上的蒼白還沒退去，不過還是習慣牙尖嘴利的罵了一句。
「囉嗦完了沒？」苗溪不耐煩的看向一票女生，鏡片後的視線充滿著對她們拖拖拉拉的不
贊同。
「沒問題了，我們可以……」天羽的話還沒說完，忽地狐疑的挑高眉、，抬起頭，轉著脖
子左右張望一下。
「怎麼了嗎？」百華訝異的睜大眼，也學著天羽的動作四處查看。
「好像，有聲音。」天羽探查的方向最末落在裝設在牆壁上方的廣播音箱，「從那邊傳出
來的。」
就像是在應證這句話，原本只有天羽察覺的細微聲響開始變得大聲，沙沙沙、沙沙沙，如
同機器在故障時所發出的雜音一般。
日光燈無預警的閃爍幾下，讓人想到飛蛾在撞擊燈管的啪滋聲在頭頂上連綿不絕的響起，
教室一時間變得忽明忽暗，扎得人眼睛不舒服。
下一瞬，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的刺耳歌聲幽幽的從廣播音箱裡流洩出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
「祝我，」
歌曲奇異的斷成好幾截，百華注意到裡頭突兀的出現「祝我」兩字，那是女孩子獨唱的聲
音，但是女孩子的歌聲很快就被其他的聲音所淹沒，疊合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
「『生日快樂！』」
廣播音箱的音量像是被開到最大，最後四個字重重的砸在教室裡，伴隨著滋的一聲，震得
所有人耳膜發疼。
還來不及從這首突來的生日快樂歌裡回過神，本來平坦的教室地板驟然從中心處竄生出無
數龜裂痕跡，喀啦喀啦，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蛛網貼在眾人腳下。
然後轟然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