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紅湯
1.
我騎著一台稍微大型，大概是200cc速克達機車從南山城，循著海南路朝向海虎鎮的方位
而走，而有一大群大約一萬至兩萬的殭屍，也跟隨我的機車緩緩走相同的方向。
這群殭屍似乎很有默契離我抱持二十公尺遠的距離，且也只是用慢速的速度來跟隨我，完
全沒對我做出任何的施暴手段，或許他們知道我會帶領他們尋找可以撕咬的活體吧！想到
這，我真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應該說我是哭笑不得，不知如何看待這讓我很窘的處境。
只是當我騎到中油加油站附近，也就是我中午去買午餐來飲食的8-12店區域時，我感覺到
有一個極硬的大硬塊擊中我的額頭，並且貫穿我的腦部到我後腦區穿破而外。我因為瞬間
噴出大量黑色的液體，而連同機車瞬間往左倒地，導致我陷入一片視野模糊，頭昏腦脹的
處境。
漸漸地我癱趴在地上，沉溺在黑暗的幻想之夢……
2.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站在忠茂商業大樓的一樓樓層裡……
我看到有好幾個……大概有五千多個生人，有年老的有壯年的，還有年輕的及年幼的，無
論是男是女都聚集在那個樓層……
儘管他們的外表和年齡不大一至，可是都有一個相同點─他們雙手不停地顫抖，一直喃喃
自語地講些我聽不懂的話……
說是聽不懂也不是，而是我無法聽見這裡的音量，就好像觀看一部沒有聲音的電影，一切
靜悄悄，什麼都聽不到……
其怪？為什麼這些人都看不到我……
而我朝忠茂那唯一可以外出的出入口，那裡雖然有用鐵捲門給蓋上，同時也被一大群物體
，像是人體模特兒模型、展示櫃、桌子、椅子等賭住，可是鐵捲門那卻有一陣又一陣被撞
破的波紋，如海浪拍打在地面似地波動者……
我看著那邊的人都向那一面大鐵捲門觀看，且每一張臉都是沉默地蠟黃色，感覺他們怕有
一個可怕的怪物要吃掉他們……不過比我這張黑膚色要好看許多了……
然後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不到十分鐘吧！我看到那唯一附蓋鐵捲門的出口被一個不知名怪
物給撞出一個洞口……
然後有好幾個跟我長一模一樣的黑膚色人，一個又一個從那洞口爬出來後，從原本的一位
變成兩位，從原本的兩位變成四位，然後瞬間變成兩千多個殭屍衝了出來，再一次把玻璃
門給震碎……
緊接著我看到那群活人見這群黑膚色的人，大都驚慌地往電扶梯的方向跑去……他們的臉
都是一付受驚嚇的樣貌，就如同一群被獅子們所獵殺的草食動物……
只是有些「草食動物」比較衰弱一點，因為無法跑贏黑膚色的「黑獅子」，均被那群「黑
獅子」給狠狠咬下脖子，噴出一段又一段紅紅的血水……
而我看著原本一大面潔淨光亮的地板，就在血水的染紅下變成黑紅的紅海，它順著我的腳
底慢慢流下來……
此時的我肚子有點餓了，就好不猶豫挺著肥大的肚子，慢慢蹲下來後用嘴巴吸取新鮮的「
番茄汁」……
我喝著喝著……喝到我不知覺地倒在血水那邊，靜靜地又睡了……
3.
我又再一次做夢，這次夢到的是不一樣的東西。
我夢見我從那模糊的視線當中，看到大約五個好像穿綠色軍服的阿兵哥，手上拿起我常在
軍事新聞頻道所看到的九一步槍，一邊用槍口晃動我的腦袋，一邊似乎在講些話語。
由於我的視線變成黯黑的世界，無法看清這五個阿兵哥的長相，可是我那靈敏的耳朵還是
能聽見他們彼此間的對話。
「幹！這殭屍到底有沒有死啊？！」
「真是怪事！殭屍竟然會騎機車？老子我第一次看到這怪事。」
「趕快通報給長官，說不定我們會得到很大的獎賞。」
「幹！我趕緊抱！您娘，你看那邊！幹……」
「媽的，後面怎麼會有一大群殭屍。幹……」
「幹……」
頓時我聽到那五位阿兵哥拿起九一步槍，好像朝著那上千群緊隨跟我的殭屍開槍，而因為
一把步槍的聲音具有90分貝音量，五把步槍的音量已讓我的耳膜震破，也讓我耳朵裡流出
些微的黑水，使得我不但不能看見所發生的影像，也無法聽見外面所發出的任何聲音，包
含殭屍的叫喊、步槍的連環掃射，以及軍人們被殭屍狠狠嘶咬而發出淒厲的叫聲……
「媽媽！救命啊！啊……」
「救命啊！救命啊！啊……」
「媽的，嚐嚐老子的子彈！幹……啊……」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啊……」
我看著那五個士兵被殭屍咬著脖子，又再噴發出新鮮的「番茄湯」在地上，而我想都沒想
用嘴巴和舌頭慢慢飲用起那些又濃又香的「紅湯汁」，喝到我的身心都達到最高的享受…
…
真是美味的好湯啊……
只是此刻我腦海浮現出中國一句古老成語─為虎作倀，那句成語本是指人被老虎咬死吃掉
後，其靈魂就會變成倀鬼，專門為老虎尋找活人來餵飽老虎，沒想到我不但是半殭屍，還
是一個令人討厭到底的倀鬼啊！
想來格外諷刺。
4.
我不知躺了多久，我只知道當我醒來時，那原本熱到不行的太陽早已變成即將西邊落下的
夕陽，頂著一團紅紅圓潤的臉面，朝著西南方那邊推移著。
我蠻訝異自己還活著，我明明記得前不久我被子彈所貫穿，且大概是國軍九一步槍所射擊
，而且我似乎有在喝那些用人血製成的湯汁吧……
這時我看到上百個九一步槍專用的軍用子彈殼散落在大馬路上，我摸著我的額頭，看看有
沒有被擊穿一個大洞。
不過依照常裡，我的腦袋因被子彈全速貫穿，會有一陣強勁的冷風往我腦袋穿入流通，可
是我卻沒有感受任何冷風朝我腦袋裡的洞孔來回穿梭，而且當我摸著額頭時，我摸到那個
被子彈極重的額頭部份好像長出一個厚厚的肉塊，阻止我的血液往外流出。
我一摸到那塊又厚又大的肉塊貼在我的額頭，我也急忙用另一隻手摸我的後腦杓，果然不
出所料，我後腦勺被子彈貫穿的部分也長出一大塊厚厚的肉塊在疊疊堆積著，且那厚度還
比額頭的還要更大更厚。
也許是剛才喝了那些人血後，才讓我得取相當多的蛋白質，才使我這些又大又深的傷口給
自動復原吧！
然而我突然想起，前一刻在住家時，我往大型逃生窗口從裡面走出戶外時，左腳的腳踝也
被玻璃給割破，現在還被之前所穿的上衣給緊緊包裹著，還沒拆起。
一想到我那隻左腳可能有長出那厚厚的肉瘤，當下急忙解開左腳上的上衣步，觀看我那受
傷的左腳腳踝；果然不出我意外，那邊有一大塊黑色的肉瘤包護著那邊，並阻止體內的黑
血流出體外，而我的上衣也因為沾上太多黑色的血液體，散發出讓人不舒服的惡臭，於是
趕緊把我的上衣給丟棄，然後使出最大力氣把重機從地面慢慢拉起，一切搞定後我開啟機
車鑰匙，繼續前往海南路和海虎路的丁字型交叉路口，準備往右轉彎到我女友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