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驟雪
「怎麼了？」她問，回過臉時笑容給收得乾乾淨淨，回到原本的淡漠冷靜。
「沒……沒事，只是想著雪停了妳就要走了吧。」他愣了愣。
「嗯。是不是捨不得我？」她問，偷偷睨他的表情。
「還好。」他說，倒也不是假話。「只是覺得一起旅遊也挺不錯。……能不能不走？」
「是不是覬覦我有錢？」
「如果以我身上幾乎沒有現金的情況下來說的話，的確是。」他白了她一眼。
「每天餵飽我，我就留下來。」她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很近的距離對他的耳朵吹氣。
「是妳自己想留下來吧？是不是捨不得我的美色？」但是卻直接把她的頭推開。
「啊，被看出來啦。」她笑得神秘。
這答案有點滿足了他身為男人的虛榮，張崇文伸手想要碰觸她的嘴唇，但最後卻收手，在
她的額頭拍了一下。「……不要距離我這麼近。」
「好痛！」她皺起眉頭。
他得意的笑了起來，穿上衣服。「風小一點了的樣子，我等等去問問明天能不能啟程。」
她跑到窗邊看雪，還是白花花的世界，但風確實沒有那麼強勁。「如果能啟程，明天我們
去哪裡？」
「嗯，馬隊如果有出發，我們就去小黑湖吧？」看著她興奮的笑容，張崇文的胸口一陣不
具名的欣喜。
他早該過了隨便與肌膚之親的對象產生好感的時期了才對，應該是因為這些年來對象太少
了？還是她真的那麼特別？
「幹嘛？」她瞪過來。「笑什麼？」
「沒有。」他離開房間，找婆婆去幫忙燒柴了。
接近傍晚雪小一點了，兩人又和其他旅客一起幫婆婆剷雪，整理馬廄，也跟馬隊的人聯絡
上。雖然他們的身分只是旅客，但是不處理好這些，明天也不見得走得掉。
程霄晚上的時候給民宿確認了電話，說明天就算雪融也危險，確定馬隊無法出發，他們要
在禾木休息幾天再啟程。
所以他們決定再休息一天，隔天徒步前往小黑湖，然後再回喀納斯。大約來回要走20多公
里的路，她點點頭，沒有任何推辭。
風雪漸漸的小了，晚上睡前雖然外頭一片黑暗，但原本的聲響都小了，一片寂靜。
「好安靜哦。」她說，緊緊依偎著他的身體。
他親吻她的額頭，環抱著她綿軟的身子，與她的手十指緊扣，像普通的情侶一般。不知道
是不是習慣，無論何時安翎都會找尋他的雙手，親吻的時候，做愛的時候，睡覺的時候。
沒有安全感嗎？或許是因為她原本是這麼冷淡又慢熱，所以並不特別覺得討厭，反而覺得
她可愛。
有她在身邊已經幾個晚上了？他好像睡得特別好。
清晨張崇文起床的時候，她並不在身邊，突然身邊少了體溫陪伴的感受似乎寂寞得有點奇
妙，好像是自己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一樣。
張崇文起身，看到她在外頭雪地中打滾，和當地的孩子一同在外面玩鬧，還一起貼著玻璃
窗跟他作鬼臉。
他穿好衣服在門邊看她，發現街道的雪已經鏟了一半，日光和暖的撒了下來，她看起來是
玩瘋了，臉蛋鼻頭都紅通通的，和兩個小男孩追逐奔跑著，透著瑩瑩白雪有些刺眼。
她總是和光一同出現，他又再次肯定了她的確是顆璀璨的星星。或許上天知道他太過寂寞
太過灰暗，所以讓這個叫做莫安翎的女孩出現，照耀他的生活。
看到他醒了，她跑到他身旁興奮的丟了他一顆雪球，但被他輕易躲過了。
「可惡！」她可惜的嘖了一聲。
「早安。」他壓抑下自己有些悸動的心情，無表情的瞪了她一眼，便轉頭回房間了。
「里拉！我們再去那邊！」然後又帶著孩子們往旁邊跑。
幾個小時候她回來了，撢了雪後乖乖脫了外套。
「捨得回來？」他笑著看著她馬上窩在炕上取暖的醜表情，很是傻憨。
這一天閒適，兩人多半坐著整理相機裡頭的照片，聊天，吃東西。然後沒多久她又跑出去
陪小朋友玩雪了，這舊金山人手都凍壞了卻還是傍晚才回來，回來就發出了像老頭一樣的
聲音：「唉唷喂呀。」。
「我以為妳不會肌肉痠痛呢？」看他在整理行李，她也跟著收拾。
「痛啊。」她把東西塞進包包裡，「但是難得陪這邊的小孩玩嘛，他們分我吃了很多點心
呢。」
「這些孩子哪來的？」
「別人家的，出去就看到了，一起鏟了門口的雪，所以我就一起幫忙一起玩，怎麼了嗎？
」他的表情好像有點在生悶氣，為什麼啊？
是因為沒有等他一起起床？還是跟孩子們玩得很開心呢？她不理解。
「沒什麼，妳好像很喜歡小孩。」好像被發現了什麼，他清了清喉嚨說。
「蠻喜歡的啊。」她收拾完，問。「我們明天幾點出發？」
「早上七點，我請婆婆烤了幾個饢餅給我們帶著吃，路上才不會餓。」
「好。」她看著他有些生悶氣的表情，意外的覺得這傢伙很可愛。
「幹嘛盯著我看？」
「帥啊。」她說。
「走開。」他皺皺眉，討厭她揶揄的表情。
隔天兩人一同與婆婆道別，幾天相處下來，婆婆很喜歡熱心幫忙的張崇文和古靈精怪的安
翎，捏著兩人的手有些捨不得，特別送了一些點心饅頭和厚實的圍巾讓他們帶著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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