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北以東的地方
那天你的語速飛快，問我上次和她見面是什麼時候。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那樣子的你，就像
我們都曾相互取笑彼此的少年愁緒，只是無論語速再怎麼拉升，都無法脫逃到你最想去的
時空裡。
沿著迴旋上山，目的地的海拔高度沒能阻止你點燃菸頭，那裡仍有足夠的空氣助燃無窮盡
的憂鬱。說是憂鬱卻再也見不著藍色，那些隸屬於海洋的浪漫豢養了一頭在宿舍頂樓溺水
的鯨魚，終於都市淹沒成海，而你只得擱在菸圈上稍作喘息。
被你妥善收藏的愛意，在你往城市東邊前進的時候緩緩地洩露出來。我揣想著你出門前將
那頂好久沒人戴過的安全帽掛上車架，在每個紅燈前焦慮地讀秒卻又暗自對好天氣竊喜。
「嗯嗯，我懂我懂。」
你低頭手摀著打火機，地上的啤酒罐抵不了風吹開始滾動，我方才告訴你出了社會以後仍
舊討厭菸酒，實在無法苟同那些需要菸酒才能一吐真情的說詞。最後一根了。攤在長椅上
的你沒有笑容，像是在替你多年來的癮頭做無聲抗議。也罷，若所有癮症都能夠輕易戒斷
的話，我們便也沒辦法再這樣自顧自地同病相憐。
回程路上，你突地衝著我說總算找到學開車的理由，我想像了一下你和她同時坐在前座的
畫面，搖下車窗，讓上車前才剛捻熄的菸味通通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