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刀亂][爺鶴/鶯莓]他的嚮導,他的哨兵 02

作者: Auxo (偷懶的高麗菜農)   2020-11-02 21:2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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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成為哨兵是個什麼樣的概念?伊達鶴丸著迷的看著自己嶙峋的手,他曉得世
界其實有這樣多的顏色、線條、光影,也要有這麼多的氣味、這麼多的聲音,但
是從前他只能感覺到空氣的震動與溫度的差異,現在的他彷彿開了眼真正地看見
感知這一切,這一切都十分新奇。
「你想害死自己嗎?」
忽然間一切全都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這個一片白的病房裡,他們說是有觀察
功能的靜室,他知道,是給發瘋的哨兵用的,他發瘋了嗎?
「你還沒有發瘋。」銀色長髮的青少年嚴肅地看著他,鶴丸花了一點時間想
起來他小時候是個走在路上就一直被當成妹妹的小男生,他還拉過他頭髮因此挨
罵,「不過如果你一直陷入那些感覺裡面的話,那我們真的就只能把你送進療養
院了。」
「有差別嗎?十年前送跟十年後送。」伊達鶴丸自嘲的同時也試著捅三条家
一刀。
不過今劍那時候年紀小,跟當年的五条鶴丸也沒有那麼熟,只是挑挑眉,「
據說那時候沒人知道你還活著,而且現在已經沒有人會把我當女孩子了。」然後
從平板上叫出一些資料。
「我以為我的醫生是數珠丸。」
「我是他的學生兼助手,你是我的課外作業。」他扮了個鬼臉,迅速地作了
幾個測定,然後把平板上的資料轉給他看,「這是你的功課,老師跟三哥討論出
來的,他們覺得你要一邊復健治療一邊展開哨兵的相關訓練,這樣比較完善。」
「不是進度比較快嗎?」伊達鶴丸瞪著平板上的資料,「所以三日月會來?
」他不知道這個。
「三哥在那邊,他說最近很閒,你的哨兵相關訓練部分會由他來指導。」今
劍指了指單面鏡的那一側,「你要跟他說話嗎?」
伊達鶴丸的眼睛盯住了單面鏡,想像著三日月宗近在那裡,不過那邊的三日
月宗近曉得他看不見他,主動按下了通話開關,透過麥克風呼喚了一聲。
「鶴丸。」
伊達鶴丸明顯被嚇了一跳,臉上閃過複雜古怪的神色,精神觸稍還在他腦子
裡的今劍一瞬間沒有防備,竟然差點就讓他悲傷的情緒淹沒,嚇得背上都是汗。
「既然被強迫參加了團體大型解謎活動,好像也沒有不配合的理由。」他避
開了假想的三日月宗近的眼神,低頭看向自己得到的「作業」,「從哪裡開始?」
「感官訓練好了。」今劍想了想,他剛才差點就用感覺溺死自己,還是從這
裡開始。然後他抽了抽鼻子,「什麼味道?」
於是伊達鶴丸困惑的跟著他抽抽鼻子,聞到一股好聞的檀香香氣。
「哇啊,你在漏信息素!」今劍立刻用手袖遮住自己口鼻,退後的動作讓伊
達鶴丸大感尷尬,一緊張結果那隻白鶴就又衝了出來,在靜室裡胡亂撲翅,跟主
人一個樣子。
雖然過去不是哨兵,伊達鶴丸還是知道一些事情:在嚮導面前,不是特殊的
日子跟地點,或者不是已經精神結合的對象,這樣漏信息素是非常冒犯的事情。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吃下今劍掩著鼻子遞給他的藥,真心誠意
地合掌道歉,那隻白鶴竟然也跟著他一起低下了頭,這情景實在太好笑了,今劍
決定原諒他的魯莽。
「算了算了,你還是先練習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吧,畢竟你的等級不低,隨便
放信息素出去會嚇到等級比你低的嚮導。」今劍頓了下,伸出手逗逗跟主人一般
傻的白鶴,「控制精神嚮導跟你的精神屏障狀況有關,老師說這個要慢慢來了。」
伊達鶴丸瞄了一眼單面鏡那裡,知道自己不管怎樣的醜態都會讓三日月宗近
看見了,反正更糟糕的樣子他都看過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不知道他腦子裡轉的東西,今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默默的在心裡翻了個
白眼,想著小狐丸哥哥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鶴丸的要害就是三日月哥哥。不過日
後他發現鶴丸會漏信息素都是有三日月在的時候,也覺得他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
如今劍所言,三日月宗近真的擔負起他的哨兵訓練課程,而且不只是每天幫
他上課,還指導他做肢體復健,跟他說話,態度客氣又有禮,伊達鶴丸一時還覺
得真是受寵若驚,因為在他失蹤之前,他們的關係稱不上好,他都已經做好要被
他討厭一輩子的心理準備了。
於是面對這個跟想像中不一樣的三日月宗近,他有時候容易困窘的手腳不知
道該往哪裡擺。大概是為了安慰他,三日月宗近主動提起了有關於自己的事情。
「我也曾經住在這裏過。」
看見伊達鶴丸豎起耳朵,三日月宗近覺得這個話題起對了。
「那時候我失去了嚮導,陷入嚴重的崩潰,所以就被塞進這裏來住了好幾天。」
伊達鶴丸當然知道三日月宗近說他失去的是誰。粟田口家曾經的繼承人,一
期一振,在前首席嚮導鬼丸國綱跟著前首席哨兵童子切安綱一起潛逃之後,就是
粟田口家唯一的驕傲。他和首席哨兵三日月宗近的聯姻是世界大事,三日月宗近
失去一期一振也是世界大事。
「你又不是像住不到盡頭一樣的住在這裡。」
他低下眼睛,覺得自己跑錯了世界線。
「如果我一輩子都這樣,是不是一輩子都只能住在這裡?那跟住在療養院裡
有什麼差別?」
「今劍說你的精神屏障慢慢的有點起色,也許不用太久就可以離開。」三日
月宗近看他拿塑膠叉子敲著盤子,始終不願意動餐盤上的食物,忍不住多勸說幾
句,「倒是你要多吃一點,不然等出院的時候還是體重過輕的話,伊達老爺大概
會覺得我們虐待你。」
「這哪是人吃的東西,伽羅小子養的狗吃的都比這個好。」
伊達鶴丸瞪著餐盤上看起來聞起來都寡淡無味的食物這麼抗議。
頭幾天還有燭台切光忠天天做了食物送餐過來,但是他忽然一臉歉意的告訴
他說,他得跟小貞、小伽羅一起去深山修行一段時間,所以暫時不能外送了,於
是伊達鶴丸失去了他的精神支柱,每天跟難吃的醫院伙食大眼瞪小眼。
「你的味覺太敏感了,把這個當作控制味覺的訓練。」
「變成哨兵日常就只能吃這種東西的話,我還不如不要變。」
「緊急的時候哪裡有能挑的。」
三日月宗近不依不撓,甚至還拿了湯匙舀了一口放到他嘴邊,因為覺得太丟
臉了伊達鶴丸只好乖乖照他的指示封閉味覺,把食物吃下去。
他早就從光小子與伽羅小子那裡聽說了三日月宗近各種「魔鬼教官」的傳說
,然而這個堅持盯著他把餐盤裡的食物吃完的三日月宗近顯然跟他們說的完全不
一樣,也跟他記得的三日月宗近不一樣,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呢?他十分苦惱。
*****
伊達鶴丸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同伴們去深山裡修行前,三日月宗近曾經正式
的去拜訪過伊達家。
拜帖指名給了燭台切光忠,用的當然是他現在對外的名字,他和兩位同伴討
論過之後,也用正式回帖給他,邀請他至伊達家本邸見面。
三日月宗近穿得非常正式,一身紺色狩衣沒有佩戴護具,腰間佩掛襲名來的
那把太刀,髮間有金穗,顯示他對此行非常看重。
老爺退隱後不住本邸,少爺與夫人雖然在,但是他們以為這是他們的事情,
露面致意之後就讓光忠他們自行接待,叫他們不要太過拘禮。話雖這麼說,三日
月宗近穿得這麼正式,燭台切光忠也不好意思真的隨意接待。
伊達本邸格局就跟三日月宗近去過泰半普通人類貴族宅邸相類,規矩也都差
不多,然而他還是注意到了這裏有些微不同:這裏所有的人從上到下,與他們這
些哨兵嚮導的應對進退十分自然,就當他們是一般的人一樣。想到伊達鶴丸住在
這裡,三日月宗近不免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我打算在鶴丸能夠離開醫院之後,把他接到我那裡去住。」
他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很約略的說明了自己的計畫,並不是要徵求他們
同意,僅僅只是告知並且有需要他們幫助的地方而已。
「所以我需要稍微瞭解一下他在伊達家的生活狀況,降低他在陌生環境的不
適感。」
哨兵是非常敏感的動物,這一點不需要多加說明,而仍在醫院裡處於禁足狀
態的伊達鶴丸其實一直壓抑著自己的不適應,讓三日月宗近覺得如果能讓他越快
轉移到熟悉的地方或許對於穩定他的情緒越有利。
大俱利伽羅哼了一聲,就算他是教官他也沒打算對他客氣,燭台切光忠跟太
鼓鐘貞宗交換了一個眼神,獨眼哨兵輕咳一聲,「那麼就讓他回到伊達家也無妨
吧?」
「事實上還有別的事情。」三日月宗近從寬袍大袖裡掏出一封信,「這是要
給你的,相州家的嚮導。那天見過面之後數珠丸和鶯丸對你都感興趣,奈何那兩
個人都忙得抽不開身,所以鶯丸寫了一封信去問了小烏丸老師願不願意收個弟子
,但就是可能得離開伊達家一陣子。當然兩位哨兵都能一起去,嚮導的訓練不能
沒有哨兵,只是可能會過得有點艱苦,不曉得意下如何?」
「你在打什麼主意?」大俱利伽羅皺眉,「鶴丸都成年了就算三条家有責任
也沒有意義。他的家在這裡。」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永久的讓鶴丸離開伊達家,就當作是三条家對他的彌
補吧。」三日月沒有生氣,溫和的回應,「何況能夠讓小烏丸老師收為弟子是嚮
導們夢寐以求的好事,作為對於代替三条家照顧並保護鶴丸的回報,我想不出比
這個更好的安排了。」
話都是你在說——太鼓鐘貞宗即時的讓大俱利伽羅煞車,前任首席哨兵的提
議他很有興趣,作為傳說中的嚮導,天國家的小烏丸是嚮導們的偶像,可惜隱居
在深山老林裡,甚少外出露面。
「我想去。」他看著坐在他兩側的哨兵們,琥珀色的眼眸閃閃發亮。嚮導既
然這麼開口了,兩位哨兵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嘖。」
「那麼您想了解什麼?」燭台切光忠抬頭看他。
「首先我想按照他在這裡的房間佈置裝潢一間房,希望你們能讓我掃瞄那個
房間建立相關數據。」
伊達家三人面面相覷,嚮導將精神觸稍接上了兩個哨兵秘密交談。
〔這麼大手筆?〕太鼓鐘貞宗覺得不可思議。
〔幸好一開始決定在這裡接待教官而不是在那裡啊。〕燭台切光忠鬆口氣。
〔真該讓他看看那個房間才對。〕大俱利伽羅不以為然。
不過他們最後還是帶了三日月宗近去看伊達鶴丸在本邸擁有的房間。雖然許
久沒人居住了還保持著整潔,顯然一直都有固定打掃整理,房間的佈置樸素雅緻
,令人覺得跟伊達鶴丸的個性有點難聯想在一起,尤其房間裡的櫃子看來是古董
,很不像耐不住性子的他。
「鶴先生其實很念舊的。」燭台切光忠婉轉的說,「他其實喜歡一些很舊的
東西。」一面打開了櫃子裡的一個抽屜給他看,裡面放了幾件陳舊的用品,證實
他的說法。
舊的衣服、舊的鞋子、舊的被單鋪墊,燭台切光忠答應他到時候會送過去,
他也同意有熟悉的東西可以讓鶴丸更容易安定下來。三日月宗近邊將房間尺寸與
裝潢掃描了下來,邊感嘆說其實他也沒看過鶴丸小時候住的房間。太鼓鐘貞宗忍
不住說了別吧,那會讓鶴先生做惡夢的,三日月宗近銳利的看了他一眼,顯得興
味昂然。
「你們還知道些什麼?」
太鼓鐘貞宗其實也憋了很久,雖然燭台切光忠試圖阻止他,他還是忍不住的
說了,「其實三日月先生不用準備這些,鶴先生可以天天看到您就很開心了。」
三日月宗近沈默著。
「鶴先生一直想著您,雖然他不會說出來,可是我很容易可以感覺到,其他
嚮導想必也是一樣的吧。所以如果您沒有那個意思,不要讓他抱著非份的期待—
—鶴先生在到這裡之前吃了非常多苦頭,我們好不容易才讓他笑得出來,如果您
給了他多餘的念想但是又拒絕了他,我也沒有把握這次能不能救他。」
三日月宗近凝視著年輕嚮導的臉,再看看另外兩名哨兵的臉孔,想著這份情
感是真切的,他們並不是因為鶴丸的身份才對他這麼好。於是他也很慎重的回應
了。
「謝謝你們救了他。」端麗的臉上有著苦澀的笑容,「如果有機會能夠彌補
當年愚蠢犯下的過錯,那麼就該把握機會。他的非分之想我明白,現在我也不討
厭他,只希望他能順利康復,並且找出導致他如此的兇手。其他的部分我不能保
證,但是這次我不會再傷害他了。」
「那您一定要跟他說清楚不討厭他這件事。」太鼓鐘貞宗殷切地叮嚀著,「
鶴先生一直非常在意。」
「我明白。」三日月宗近並不打算對自己的事情辯解,話鋒一轉,「對了,
鶴丸的病歷我都看過了,我有些問題需要請教你們。」
「好,那麼要到前廳去嗎?」燭台切光忠打算讓人重新佈置茶水與點心。
「不,就在這裡吧。」三日月席地而坐,真當是自己家,燭台切光忠只好讓
人把茶水點心送過來,三日月宗近問什麼,他跟嚮導兩個人就斟酌的回答,真答
不出來的就請三日月宗近自己去問伊達鶴丸,如此這般的直到了深夜他們才能送
走三日月宗近。
*****
待得深夜送走了前任首席哨兵之後,燭台切光忠跟大俱利伽羅都有一種彷彿
回到學校裡參加畢業考的錯覺。太鼓鐘貞宗沒有去過「塔」的特殊學校,但是一
邊安撫兩個哨兵的同時也同意他們的看法,前任首席哨兵的精神障壁不只是銅牆
鐵壁而已,他可真是見識到了自己的極限。
「所以用你們的說法,我們PASS了嗎?」
「希望。」把頭靠在大俱利伽羅腿上的燭台切光忠疲倦地摘下眼罩,讓戀人
為他按摩頭部,也露出了他被嚴重燒傷的皮膚。
「那是你們太認真,不要理他就好了。」大俱利伽羅不置可否,他從頭到尾
就負責瞪三日月宗近,根本沒打算跟這個不負責任的人說話。
「你也看到鶴先生看著三日月教官的表情,怎麼也不可能放著不管吧。」
「那跟嘴饞你做的料理的表情有什麼差別?」
燭台切光忠跟太鼓鐘貞宗被他這一句話逗的笑出來。
「但是你要想清楚,光忠,當初我們可是各自放棄了原本的身份來到這裡,
你有想要回去嗎?」
「如果有共同敵人的話,」燭台切光忠謹慎的回答,「我認為聯手無妨。而
且小貞想去吧?」
「當然啊,那可是小烏丸呢,龜甲哥哥跟物吉哥哥聽了可是要羨慕死的。」
太鼓鐘貞宗也把頭靠上了大俱利伽羅的肩膀上,「你們不能去的話我也可以理解
啦。」
「沒有說不跟你去。」大俱利伽羅也了解他們唯一的嚮導在終於見過其他頂
級嚮導之後,想要突破現況的心情,聽說了是小烏丸他也有點躍躍欲試,然而,
「我不放心鶴丸。」
「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畢竟三日月教官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就算
是愧疚之心我也覺得應該要好好利用。」
「我不喜歡他意圖支開我們這件事。」
「他不是善於使用計謀的類型嘛。」S級哨兵向來不需要什麼陰謀詭計,用
實力就可以輾壓一切,不過他們家的鶴先生可不是單純能用實力輾壓的對象。
「你聽起來倒是挺高興的。」
「當然,身為大廚總是要讓客人吃到他最想吃的東西。」
「就怕鶴丸吃了會拉肚子。」
「哈哈哈。」
*****
因為今劍覺得很累,岩融就自作主張的帶他出去玩了,數珠丸恆次忙於醫院
的工作本來想聯繫鶯丸來支援,但是三日月宗近反對,結果原來照顧伊達鶴丸的
工作就落到了小狐丸的頭上。
只要鶯丸不會出現,那麼大包平就沒有出現的可能——這是三日月宗近的盤
算。小狐丸當然知道哥哥的盤算,不過他並沒有打算把哥哥們的阻撓放在眼裡。
倒是眼下這個,小狐丸再三打量著這個只小他半歲的表弟,他已經不是第一
天見到他那樣跟瘦的骷髏一樣的形貌,也不會因為肌肉無力只能癱坐著,稍微豐
潤起來的面頰還是跟小狐丸記憶裡的樣貌對不太起來,譏誚嘲弄的個性也跟小狐
丸印象裡那個只會傻呼呼說大話的白饅頭表弟大不相同,他能夠確認他是五条鶴
丸,實在是因為他始終如一的喜歡著三日月宗近,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變過。
三日月宗近很受歡迎是小狐丸從會走路就知道的事情了。他的三哥有一張可
以讓人在認識了他的個性以後還不會破壞幻想的臉,所以名字始終停留在嚮導們
最想跟他搭擋、以及最想跟他精神結合的哨兵榜上;靠著那張臉,學校哨兵科必
修的「如何追求心儀嚮導」這門課筆試明明全年級最低分,靠著口試扳平沒有被
當掉,堪稱傳奇。
小他半歲的五条鶴丸喜歡三日月宗近則是他在剛認識他就知道的事,新搬來
的鄰居原來是家裡的遠親,圓滾滾的男孩剛開始還有點羞怯,沒多久就變成他們
家裡的常客,一年四季都穿著長袖,小狐丸一直到覺醒成為嚮導之後才發現長袖
下面的秘密,在那之前因為他們同年,所以常常一起玩一起讀書,說起來搞不好
他才是最熟悉五条鶴丸的那個人。
意外找回這個以為已經死去的童年玩伴,小狐丸的心情複雜程度不下於三日
月宗近。
「三条家其實可以不用這麼在意我這個落魄的遠親啊。」
嘴上雖然輕挑的這麼說,但是內裡的怒氣與怨氣仍然不住地往外輻射出來,
小狐丸可以理解為什麼今劍每天回家都是累得要死的樣子。不是所有的哨兵都這
麼難搞,他們家有個也是名列嚮導心目中最棘手的哨兵排行榜上前幾名的三日月
宗近,所以對他們來說處理一般哨兵的問題絕大部份的時候都跟切塊蛋糕一樣簡
單。
不過三日月宗近至少是個正常的哨兵,正常的哨兵腦子裡會有精神屏障,把
自己的思緒跟情緒與外界隔絕起來;伊達鶴丸的狀況跟那些發瘋的哨兵一樣,缺
乏精神屏障,感情跟思緒毫無顧忌地四處輻射,就算是等級高的嚮導跟他長時間
相處也會感到吃力。
可是鶴丸沒有發瘋,仍然正常的在這裡跟他們說話,既不癡呆也不像行屍走
肉。不過他現在的精神屏障比第一天見到他時好得多,雖然仍比那些等級最低的
哨兵糟糕,但是至少稍微感覺的到有一點根基出來了,看來今劍真的很努力。然
而他一直在心底排拒三条家的話,他們工作只會更加費力。
「你要求我在那天認出你根本不合理。」小狐丸嘆口氣,身為頂級嚮導的他
能夠輕易的讀取人的記憶與思緒,他抽絲剝繭的找出了鶴丸對他生氣的緣由,「
那天三日月剛能從崩潰中清醒,在那之前他殺傷了大概一個中隊的哨兵跟嚮導們
,連鶯丸都被他搞斷三根肋骨。參加一期一振喪禮時他是被全程戒護著,我跟今
劍都必須盯緊他,手裏有最強效的麻醉藥,不能讓他有任何發作的機會。」
一期一振是粟田口家的繼承人,又是次席嚮導,加上與當時出事的豐臣家關
係密切,喪禮上除了嚮導與哨兵名門皆派人出席之外,當權者與各地方勢力也都
派人來致意,這部分是由粟田口家處理的,三条家當時被三日月宗近的崩潰弄的
陣腳大亂,光是收拾他崩潰大殺四方造成的損傷都來不及,對於其他事情就沒有
那麼上心,何況對他們來說五条鶴丸已經死了,根本不會想到他竟然混在伊達家
致哀的隊伍裡。
精神觸稍感覺到伊達鶴丸高張的情緒低落些,他又追加打擊。
「再說,你現在跟從前的樣子變化的實在太大,如果不是做基因鑑定,連我
都不敢相信你就是我認識的那個鶴丸。」
「原來變成嚮導也沒有那麼了不起嘛。」伊達鶴丸轉開眼,神情顯得低落。
「當年我有試著問過你的事情,三日月說塔會處理,然後就是你的死訊。」
小狐丸決定出賣哥哥,反正當年三日月宗近確實是這麼回答他的,「我聽說你有
打電話給他,但是他沒有接到,你為什麼不找我?」
「我有點不太記得了。」伊達鶴丸顯得有些困惑又有些茫然,小狐丸也讀到
了一段空白,「貞小子說我記憶缺失了不少,不過大概是用速撥,因為我只有設
一組速撥號碼而已。」
誰會設暗戀對象作唯一的速撥號碼啊。小狐丸按捺住了吐槽。伊達鶴丸記憶
缺失的問題也是觀察的重點項目,他默默的做了記錄。
「那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雖然他能讀取,不過從伊達鶴丸的反應可
以了解到他對自己的狀況掌握到哪裡。
「我記得三日月始終都沒有來。」伊達鶴丸被這麼一問,陷入了苦惱之中,
「但具體到底是為什麼沒有來,或是前後發生了什麼事,我還真的沒有什麼印象。」
透過精神觸稍,小狐丸只讀取到了一片渾沌,然後是陰雨天,雨水打在皮膚
上都會刺痛,刺痛被覺醒的感官無限放大,其他的感官相形之下變得遲鈍,「他
」一個人縮在屋簷下,眼前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就算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又不可能挽回。」伊達鶴丸放棄回想,對著他聳
聳肩,小狐丸覺得這跟從前一樣,他對著他們微笑,始終沒有講過他在自己家裡
過得並不好。「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了。你還不如回答我那個問題,到底覺醒成為
嚮導是什麼感覺?」
小狐丸想起來了,他那時剛覺醒不久,去了專門學校放假回來,碰到了也是
從寄宿學校放假回來的鶴丸,一心想著要覺醒成為嚮導的五条鶴丸問了他這個問
題,小狐丸沒有回答是因為他不小心的讀到了他的記憶,原來只是想拿表弟練練
手,卻沒有想到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被嚇到而匆忙逃走的小狐丸就忘了回答這
個問題,倒是沒想到伊達鶴丸還記得這件事。
不過他也還是像當年一樣,表情平靜的看著他,但是小狐丸讀到了那平靜之
下掩藏的嫉妒,於是他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伊達家也有嚮導吧?你怎麼不去問那個伊達貞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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