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食物語] 迷途知返 II (玉屠)

作者: SALLUNE (若為管九願為陸伍)   2020-11-02 18:04:39
前言
我好努力唷
有讀者看就會比較努力的我
配對
玉麟香腰 x 屠蘇酒
注意
1.男少主(吐槽擔當)
2.基本時間線是先過去再現代相對照
3.一樣喜歡時間點跳來跳去增加讀者閱讀困難
《迷途知返-乞緣得巧》
難得的七夕節日,一向喜熱鬧的空桑自己不會放過這種大日子,配合活動促銷增加業績填
補收入更不再話下。
舞台上空桑少主誠懇地說著,他這次招集各方舉辦活動是希望能夠給大家留下美好回憶,
雖然食物語曾破損過,部分食魂也失去了以往的記憶,但沒關係,新的一年我們能再重新
建構美好的記憶,共渡美好魂生。
台上少主說得肉麻又矯情,台下的鵠羹麻麻是哭紅了眼。
等到這能拿國小作文87分的長篇演講結束,空桑少主在眾人的鼓掌中走下台來迎向他的師
父。
屠蘇酒冷眼盯著他。
傻徒弟一臉狗腿地陪笑著喊道:「師父您來啦。」
「真心話呢?」屠蘇酒斜著眼問。
「蝦蝦說,如果我不搞大一點,就要到處說我對他始亂終棄。」
厭世少主傷不起。
屠蘇酒不改顏色,冷冷笑了。
「呵,我看你倒樂在其中。」
少主苦笑了兩聲,這笑容倒跟某個崑崙山之主有幾分相似。
「待會要比賽穿七孔針,師父可要給我個面子參加喔~」
這次的小少主可是卯足了勁,事先透過現世的網路查過資料作足功課。
「看心情。」屠蘇酒沒好氣的說。
知道這人的脾氣,少年不勉強,笑了應聲好,遞了個小食盤予對方,便轉向其他食魂繼續
招呼著。
空桑內部食魂何其多,然少主卻只有一人,何德何能還能冠上個師父名分,讓那位眾食魂
的珍寶恭恭敬敬地喊上一聲。
「寂寞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一旁輕輕笑著。
「玉相遙,我想說你怎麼都不吭聲了,一開口就是胡說八道,腦子有洞我不醫,倒是可以
幫你點啞穴讓世界清淨一點。」
「原來神醫您知道我來了?」
屠蘇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講了那麼長一串不客氣的話,這人竟還能如此積極向上的挑了
話回。
「你這登場都帶雪花特效,如此張揚高調我又不是瞎子。」
「上回端午佳節沒能與大家同樂,特地早些過來。」
「抱歉唷,這次沒給您崑崙山之主特別準備吃食,只有些普通的巧果。」
屠蘇酒將少主遞給他的小食盤往旁邊那人塞去,他一向不喜這類對養生有礙的油炸食品,
不過是大日子不想掃了興。
說完這人想起自己上回在崑崙山被佔了便宜一事,耳根不由得紅了起來,真是那壺不提提
那壺。
這不要臉的流氓腰子,報復自己送了個塞了各種苦草的五倍黃連粽也就算了,最後兩個人
還……
從那次後這兩人便冷戰數月之久,算算已是有近兩個月未見。
如今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著閒話,這人也算心大,屠蘇酒心想。
玉麟香腰接過食盤,撿了個芝麻巧果嚐嚐,才嚐一口,這人便淡淡地說:「屠蘇你不喜歡
吃油炸食品吧?」
被人看穿實在很不愉快,特別是他,屠蘇酒乾哼一聲不說話。
這積極向上的大人物當然不受影響,繼續自顧自地說著,「等等的七孔針要不要跟我比個
勝負打個賭啊?」
「免,你們自己熱鬧去。」
「不過少主很期待神醫您這個作師父的能參加呢,還是神醫怕輸給我了?」
很老套的挑釁手段,但是實用
「習俗上輸巧的人,可要給得巧的人一份禮物,神醫應該不會連這都輸不起吧?」
「那我要你的小毛馬!」屠蘇酒直直指著在後頭打盹的寒英。
「行。」玉麟香腰一口應下。
寒英抖抖耳,被牠角上梅花吸引的蝴蝶四處飛散的畫面很是可愛,渾然不知自己剛被主人
賣了。
這用來穿針乞巧的七孔針倒也不可考了,後世便是直接在蓮藕,地薯上扎上七根針讓乞巧
的姑娘家比試,看究竟是誰最心靈手巧。
「我現在發下去的蓮藕,晚點還要回收來熬茶的,還請大家若是穿不過針,別拿蓮藕撒氣
啊。」
小少主如是說,雙眼直直盯著飛龍湯看,還沒開始比賽,這蓮藕就快碎在他的手上。
怕。
看著參賽的人比想像中多,這人認命地問:「說吧,你們又搞什麼了?」
空桑亂源吉利蝦捧著臉,滿面紅透興高采烈地說:「得巧者可向少主乞姻緣啊!」
另一位亂源魚香肉絲拉著帽沿得意地說:「少主別擔心,大哥哥我已經給你安排好暗樁了
。」
果然,厭世少主依然受不起
另一邊還另外場外加賭的兩人正拿著蓮藕相敬如冰地客氣道。
「神醫可別手下留情啊~」玉麟香腰笑咪咪地說。
只見他冰凝彩線的一端,柔軟的彩線頓時硬如鐵線一般,簡簡單單便能穿針而過。
屠蘇酒見這人囂張,冷冷哼了一聲,半撐著頭,抬抬手指
細小的植物莖隨著指示繞過線頭,以著纖細的葉莖為引,牽引著彩線穿過針孔,最重要的
是,這人就真的連動也不動,呼吸就能穿針。
「真是見識了,玉某佩服。」
玉麟香腰還拿著彩線的一頭小心翼翼地對著孔,眼前這位神醫倒全都甩給他那些以魂力控
制驅使的植物。
蔓生的植物動作不快,倒也紮紮實實地穿過一針又一針。
玉麟香腰還急著對針孔,屠蘇酒一把直接將穿好的七孔針拋到他懷中。
「玉公子,願賭服輸啊~」
這人笑地燦爛,輸家是看得入迷。
看著那得意的笑臉,玉麟香腰連聲應道:「好好好。」
面對屠蘇酒,玉麟香腰早已輸得一敗塗地。
第二回的競賽用上了小條的黃瓜,連插在黃瓜的針也比方才小上許多。
屠蘇酒還沒開始,就直接把黃瓜甩給旁邊護衛的蟹釀橙。
「不玩了,給你。」他說。
原先的目的已經達成,這人倒懶得再湊熱鬧,轉眼便拋下身後的喧鬧回到自己的醫館歇息

隨後跟著他過來的玉麟香腰牽引著寒英來到屠蘇酒面前說:「寒英,今天起,神醫就是你
主人了。」
正埋頭吃著玉麟香腰手中巧果的雪麒麟,聞言嚇得一抬頭。
打量似地看了屠蘇酒上下,後又回頭以著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那剛把牠輸掉的摯友。
「玉相遙,你故意輸給我,是想在我面前演這齣人獸情未了嗎?」
屠蘇酒見寒英一臉茫然如棄犬般的神情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覺得贏得真是值得。
「怎麼會,是神醫您寬容大度,放慢了植物生長的速度。」
原來這兩人都在相互試探真意,互相放水來著。
屠蘇酒順著寒英的毛摸摸,舒服地讓那隻雪麒麟忍不住瞇起了眼,快樂地打著呼嚕,親近
地蹭了蹭他的手。
「跟他主人都一個樣。」屠蘇酒忍不住說。
「寒英能讓屠蘇你摸摸,我就沒這福份。」這人賴皮地像個孩子般說著。
「玉相遙,腦子有病就待在崑崙山好好休息,別老是這樣兩頭跑。」
「也許我真是病了也不一定……」
這人忽然意味深遠地笑笑,眼神不見以往的光采。
屠蘇酒有點怕,但更多的是憂心,他出手意圖診脈,卻被玉麟香腰反手制住。
「吶,神醫,你說我得的是什麼病?」玉麟香腰抓著他的手不放。
「瘋病,玉相遙你放手!」
「我把玉笛給你,我把寒英給你,我把我自己也給你,我的神醫,親愛的屠蘇,你能治好
我的病嗎?」
玉相遙將這人從輪椅拉起,緊緊抱在懷中。
「放手,你這混帳,不要臉的登徒子,無賴,無恥,你這一山之主的臉面還要不要!」
屠蘇酒大罵,一長串的形容詞從他口中說出,彷彿間,好像在唱歌般似的。
「屠蘇……」玉麟香腰摸著他的頭安撫,這人正全身發抖。
「玉相遙……」屠蘇酒忍不住伸出手來環抱著他。
難得的回應讓玉麟香腰卸下了防備,鬆了手。
「對不起。」
屠蘇酒趁機推開他,早有盤算地坐回自己的輪椅上。
「玉麟香腰,我不想傷你,但你今天超過了我的底線。」
盤結於輪椅上的花草,正虛張聲勢地威嚇著。
「屠蘇,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閉嘴!不要再說了!」
玉麟香腰從懷中掏出個錦盒,那是他原本想作為輸巧的禮物,只是沒想到那人竟主動開口
要了寒英,也許是他察覺了自己的意圖,才故意這樣做,也許,連自己到現今這一瞬間還
是腦中混亂一片,又更別提如何去揣測他人的心意。
「原本,我想送你的是這個。」他將錦盒放於桌邊。
屠蘇酒不敢伸手探看,他知道那裡面是什麼。
玉麟香腰看這人還是卡在輪椅之中沒有任何動靜,嘆了口氣。
他靠近對方,植物張揚作勢,攀上了他的四肢,束縛了他的行動,不疼,其實也不太緊,
是稍一使勁便能掙脫的程度。
到這種時候這個人還是對自己留有餘地,他犯傻了般地想。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衡量我們之間的距離……」
「──還有關係……」
他對屠蘇酒的耳邊輕聲說,是一種難以自拔的無奈。
對於這人的步步進逼,屠蘇酒早已退無可退。
「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傷你。」束縛的植物緩緩加重了力道。
──但心傷呢?
玉麟香腰趁隙抽出玉笛,他吹出了段悠久綿長的曲調,無風的室內竟捲起陣陣冷風,束縛
著他四肢的植物無力地癱軟在地。
「告辭了。」他說。
屠蘇酒忍不住鬆了口氣,內心卻是無限的空虛,寒風刮在內心的空洞處,颼颼地叫個不停

打一開始就不該去撩撥他。
打一開始就不該放任他的親近。
打一開始就不該跟他扯上關係。
打一開始就不該救那隻小毛馬。
打一開始自己就不該來到這世上。
打一開始就不該喜歡上他……
空桑熱鬧的一角,正宣佈著穿針乞巧的勝利者,勝利者天工甲型二號蟹釀橙站在台上呆愣
著。
縱然眾人有多心靈手巧,又怎麼比得上這位機關師。
吉利蝦興高采烈地拿著繡球高聲喚著說:「根據比賽規則,得巧者可向空桑少主求姻緣,
蟹蟹,你想求什麼呢?」
吉利蝦對著蟹釀橙擠眉弄眼,臉上寫著,兄弟,我們倆可是廚藝防守好夥伴,不試試嗎?
***
白柚飄香,圓月高掛,算了算日子,原來今日是八月中秋,屠蘇酒抬頭看,心想也許興是
自己最後一次中秋賞月,不由得惆悵了起來,這人望著滿月,試圖矯情地吟上幾句,嘖了
一聲,到底還是比不上空桑那些吊書袋的高人,便是作罷。
歲月靜好月團圓,該是清靜畫面,遠處卻傳來女子的啜泣聲。
屠蘇酒覺得煩,但心軟的他還是驅著輪椅往聲音處前去。
才行至半路,啜泣聲便消停,想是自己多事了,一道難以入耳的撕裂聲響後接著碰的一聲
重物落地的聲音,明顯前方有異,他飆著輪椅趕至聲音源頭。
現場是一名女子趴倒在地上,看殘留在草地上的碎紗巾想是這女子意圖上吊自盡了。
嘖嘖嘖,就說不治這種尋死之人,根本浪費藥材,連吊樹頭都選錯布料,笨到閻王都懶得
收。
屠蘇酒在心裡嘀咕了半天,還是靠了過去,行動不便長坐輪椅的他,要治療一個倒在地上
的傻蛋是極為不方便的。
他彎下身撈起,是的用撈的,女子的手腕診脈,嗯,有點傷到腦子,不過可能本來就腦殘
了,他再細細診斷,觀其樣貌顏色,對女子的狀態倒是了然於心。
察覺到他人的存在,女子幽幽醒轉,她問:「這裡是陰朝地府嗎,原來閻羅王是個美人兒
啊?」
這人腦子果然傷地不輕
「你沒死,下回記得用妳的腰帶,堅固點,成功率也高,包準妳一次上路。」
女子聞言,感到委屈,又是抽抽答答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屠蘇酒第一次對自己的毒舌感到些許悔意。
待到情緒稍微平靜,女子便是開始娓娓道來,不管他眼前這位老中醫根本就沒當心理醫生
的意思。
女子有一青梅竹馬,兩家父母亦是交好,前些日子男方向女子告白,說要娶她為妻,兩人
兩情相悅,本是美事一樁。
「那真是恭喜了,祝姑娘三年抱倆,增產報國啊。」
屠蘇酒覺得自己真是浪費了他寶貴的餘生,還不如拿時間把醫書倒著看。
聞言,女子又再次放聲大哭。
「是怎樣,誇妳也不行嗎?」
屠蘇酒看這畫面皺著眉頭動念想直接轉身離去。
「小女子見先生既是醫者,定是了解小女子的身體狀況,小女子身患沉疴,更無法為他留
下任何子息,於他,我只是負擔。」
屠蘇酒沒說話。
「但那人願意接受我,更立誓此生不再納妾。」
「所以他這話反而將妳逼上死路。」屠蘇酒冷冷地下了結論。
「妳以為自己死了就能成全他的幸福了嗎?犯傻也要有極限。」屠蘇酒開口教訓,覺得今
天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聞言女子反而噤下聲,不再哭哭啼啼。
「是我太軟弱,不忍見他日後因我為難,趁感情未深,早日斷了他的念想。」
然這感情是否早已蝕骨入魂,要否怎會性命相抵。
「我不醫傻子。」屠蘇酒冷言道。
然而卻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你也是個無可救藥的傻蛋。
「但妳身上的病,我能治好。」
青丘神醫果然妙手回春好手段,不過一個月的時治療,女子便已有了身孕,面對即將舉辦
的婚禮正好是喜上加喜的好兆頭。
我一個治病的老中醫怎麼連生孩子這檔事也管上了,下回是不是還得包生兒子。
這人靠著窗看著外頭秋黃的風景好不無聊。
敲門聲輕輕響起。
「進來。」
待到了應諾,一對男女推門而入。
「恩公,請務必留下來喝我們的喜酒。」男子牽著他未過門妻子的手,百般疼惜。
「我必須在冬天前往北。」
屠蘇酒沒理會他們,看著窗外,隨風飄零的落葉正無情地告知著季節的變化。
「恩公意欲往何方呢?」
屠蘇酒搖搖頭沒應聲。
「我想見識見識北方風景,趁著初冬未到,對雙腿的影響也較少。」
小倆口四目相對,眼神交流,女子下定決心開口問:「恩公我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恩公
是否允許?」
「說吧,我聽。」
「想請問恩公是否准許我們用您的名號給未來的孩子命名呢?」
屠蘇酒轉過頭看向他們,有些詫異,本以為是跟醫治有關的請求,沒想到卻是這個,看來
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這人紅著耳根不坦率地說道:「嘖,你們要是不嫌棄這名字晦氣,就隨你們高興吧。」
女子聞言興奮地說:「如果是女孩子就叫蘇蘇,男孩子就長蘇吧!」
男子跟著應和說:「等孩子大了些再讓他們喝屠蘇酒,這酒名跟恩公同名,感覺更是吉利
。」
屠蘇酒沒應聲,但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迷途知返-白玉含情》
新年空桑眾人剛在青丘熱鬧了一陣,耐不住自家臭老爸也想去青丘湊熱鬧的要求,今年空
桑的元宵又舉家前往青丘熱鬧了一趟。
青丘國主蘇青一向喜歡熱鬧,其實是個怕寂寞的王,要否也不會搞出將人妖怪化的混亂,
聽到鼎鼎大名的食神伊摯要來更是殷勤招待。
雙方禮尚往來,今年的元宵吃食便是由空桑少主一行操辦了,少主領著湯圓,元宵,還有
些喜甜的食魂一起幫忙。
「小伊啊,我們今年元宵吃什麼啊?」母親在後廚門旁探著問。
「是桂花酒釀湯圓。」
難怪那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似的桂花仙人,今日特別地心情好,抱著酒瓶在亂哄哄的後廚
候著。
要是讓他老大知道這桂花用的是桂花醬的部分,而非酒不曉得會不會氣地噗噗跳?
空桑少主不安地想,決定還是上點桂花酒討好一下這位高貴的仙人就是。
畢竟桂花酒香醇,又無一般白酒辛辣滋味,還有養顏美容之功效,特別適合女性,作為招
待青丘國主正是適合。
空桑少主在一旁煮著桂花酒釀甜湯,這作湯圓滾元宵的部分就交給其他食魂負責。
綿綿的蛋花打散在甜湯之中像絲綢般散了開來,上頭點綴著暈開的細碎桂花,底湯完成,
算是完成了一半。
宴席上每個人手上都分上了一碗這桂花酒釀湯圓,怕是搶了這桂花的香氣,主要配的是芝
麻口味的大元宵與沒餡的小湯圓,成人食魂的桌上還奉了杯桂花仙人私藏的千日桂花釀,
聽說是他使喚蟹釀橙去廣寒宮挖出來的寶貝,看來這高貴的仙人今日也是賣足了面子。
「這雖然是桂花酒釀,吃多了也是會醉的。」
空桑少主對著一眾小食魂提醒道。
一旁不安好心的蓮花血鴨嘴角微揚,硬是對著屠蘇酒嘲了兩句。
「該注意的是這位老中醫吧?」
「上回新年不是醉地一塌糊塗還得讓人攙回房?」
屠蘇酒正小口啜飲著桂花酒,才懶得理蓮花血鴨的挑釁。
明明上回這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看著屠蘇酒暈在別人懷中,高興地哈哈哈三聲,一句老子
贏啦,便直接臉對地倒了下去,嚇得其他人手忙腳亂,連屠蘇酒的輪椅也被借去拿去搬運
這隻大鴨子。
至於屠蘇酒本人後來呢……
「神醫小心,別又喝多了……」
平常喜歡窩角落吹笛的玉麟香腰,這回佔了個鄰近屠蘇酒的位置。
「少管閒事,玉相遙。」
這人那時當下其實也茫到不分東西南北了,只知道一個毛絨絨的懷抱攙扶著自己。
那人的身上有一股冷冽的雪梅氣息,冷,使得他不由得往熱源處鑽。
也是因為當時的他掛在那人的身上不放手,這才把他的輪椅給別人用上了。
玉麟香腰聽到這冷淡回應,笑了笑,從旁取了些剛沖好的桂花清茶,給屠蘇酒倒了一杯。
「神醫請。」
屠蘇酒掃過他一眼,乾哼一聲,反倒從旁取了桂花酒繼續倒,不知不覺竟也喝了好幾盅的
量。
這人怎麼那麼小孩子脾氣,玉麟香腰覺得好笑。
他也沒別的心思,想是上回那人酒醉失態,躲在房裡悔了幾日,今回他便特別關照一番,
他欠這神醫人情,又多有得罪,這點心思本是應該。
「玉相遙…你啊……」
眼見這一直悶聲喝酒的老中醫,忽然紅著臉指著自己。
玉麟香腰客客氣氣地應和著,他問:「神醫怎麼了嗎?」
「我最討厭你這相敬如冰的態度!」屠蘇酒指著玉麟香腰的鼻頭說,一不小心還真碰上了

這位眾人誇讚的溫潤公子愣了愣,這倒是難得有人嫌他的態度不是,還是點著他的鼻頭像
教訓孩子一般。
見這人臉上露出少見傻愣的神情,屠蘇酒開心地哈哈笑了兩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
波流轉之間自是各種風情。
想見他笑,想讓他開心,這類淺薄心思竟在這溫潤的心思中悄悄地扎了根。
「神醫,你醉了……」
究竟醉的人是誰。
「胡說,我還能用優美的中國話清點你這傢伙的罪狀。」
這人氣噗噗地說著,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好好好,我聽。」
玉麟香腰伸手想奪過屠蘇手中的酒杯,他覺得這人真的不該再喝下去了。
兩人雙手碰觸的瞬間,屠蘇酒像觸電似的忽地收起手。
後他不說半句話,直直盯著對方看,這讓玉麟香腰有些莫名心虛。
然後這人就醉倒在他懷中,軟香入懷,還有著淡淡的藥草香氣。
「唉,師父又醉了。」
小少主看著一旁的空酒瓶山,還好這次宴席是空桑出力青丘買單,貧乏少主依然活地艱苦
又困頓。
「怎麼這回沒人跟他鬥酒,這人又賭氣似的狂飲了?」
玉麟香腰撩過懷中人的額髮,動作是分外地小心憐惜,這讓一旁眾人好似品出了些什麼。
吉利蝦正想開口說些什麼,馬上就被一旁的桃花粥給捂住了嘴。
「玉公子,能不能再麻煩您帶師父回去歇息。」
空桑少主完全是一種一回生二回熟的概念。
這貌似忠良的崑崙山之主,自然是客客氣氣應下。
他將屠蘇酒打橫抱起,懷中人覺得不安穩,像小動物般地往他懷中縮縮了,很是親近。
原本想開口說幾句風涼話的蓮花血鴨,見得都傻了,莫名地紅了張臉,好似看了什麼不應
該的畫面。
這人事後可能又要宅在自己的醫館自閉好幾日了吧?
小少主內心感嘆。
崑崙山之主一向處變不驚,喚了聲寒英,讓雪麒麟推著輪椅跟在身後,便抱著人離去。
等到連影子都不見,鬆開束縛的吉利蝦興奮地喊了句,大叫著說:「我終於磕到真的了!
!!」
旁邊的桃花粥一臉鄙視,用著鼻子哼了兩聲。
一旁的眾人被吉利蝦這話一砸,反而清醒過來。
怎麼可能呢,每次吉利蝦說的,沒一次中啊。
於是此事又不了了之。
其他人多住在青丘國君招待的客房中,屠蘇酒他是在青丘有物業的人,自然還是習慣窩在
自己的窩。
玉麟香腰也不是第一次了,熟門熟路地用著輕功,從屋簷三步作一步跳,很快就將人送回
家中。
還沒遣散的藥童們見是這位玉公子也習以為常,幫忙開了門,在先生的房裡伺候了熱茶還
端了盆擦手水,極為識趣地帶上門就退下了。
玉麟香腰從那浸著安神藥草的盆中取出濕巾,小心地擰乾了水,擦在屠蘇酒的臉頰上。
這大動作自然驚擾了那個人。
屠蘇酒迷迷糊糊地張開眼,其實玉麟香腰的動作很溫柔,只是水有點涼了。
見是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他頭枕著對方的手淺淺地笑了。
玉麟香腰只知道他移不開眼。
那個人笑著說:「每次我喝醉都是你送我回來,是不是不安什麼好心眼啊~」
玉麟香腰笑了笑,將這人的被褥拉上,像是在對小孩子一樣,在他的額頭安撫似的一吻。
「神醫,早點歇息吧。」
這友善的一吻驚動了對方,他瞪大著眼,看著對方,明白來者是誰,便出手一把將身上人
扯下,直接就是口唇相觸。
屠蘇酒得意地笑笑說:「傻瓜,揩油應該要這樣才對!」
於是便一發不可收拾。
玉麟香腰開始吻他,他的情緒激動,但動作仍是無比的溫柔,他輕啄對方眼角黑痣,廝磨
對方的嘴角邊緣,輕輕略過這人的唇,卻不多加深入。
那人被撩撥急了,伸出手便把他按下撕咬般地索著吻。
「屠蘇……」玉麟香腰嘆息般地喚著。
僅僅只是這兩個音節就足以讓他動了這被百年霜雪冰凍的心。
「噤聲,噓……」他主動以吻封住他所有的疑問,屋內只餘休止間的喘息聲。
屠蘇酒不想聽到自己的名字,這樣就不用承認現在這個失態的人是自己。
人們都說世上最毒的是屠蘇酒的舌頭。
玉麟香腰細細品嚐那人的細舌,他每次輕輕地吸吮,那人就會忍不住一身機靈地顫了一下
,卻又不可自抑收緊環住他的雙手,索取更多。
如果這是毒,他甘之如飴。
隔天一早,這位日常奉行養生之道的老中醫起的早,張開眼的時候還在思考。
我在哪裡,我為何在這裡,現在這個摟著我的人是誰?
屠蘇酒想率先發難,也還好他清醒地快,昨晚的失態歷歷在目,還沒感受到物理性的宿醉
頭痛,精神上的頭痛已是席捲而來。
所以我這快兩千年的老前輩,藉著酒撩撥,不,勾引了不到二百歲的小夥子,兩人還只認
識了不到一個月?
難不成我這是欲求不滿了?
屠蘇酒忍不住咬著自己的手指自我解析著。
會痛,媽的,這不是夢!?
「屠蘇~」
背後那人囔囔一聲,嚇得屠蘇酒抖了幾下,咬著手,忍住驚叫聲。
那人以為他冷,又將他抱入懷中,摟地更緊,習慣性地吻了吻他的額髮。
「我喜歡你……」
話說完,那人便又安心地睡去。
這突然的告白讓屠蘇酒感到害怕,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是日漸消亡的食魂。
方才這個沒出息的老食魂還想著如果是這種一夜春風不用負責任的關係,好像也不是不能
接受。
但是對方如果動了真情,那這事是萬萬不能的。
食魂不死,若不失傳幾近永生,這人可是道張揚的頭碗菜,要失傳,可能要等天災糧食危
機還是惡毒的傳染病讓人類滅絕了才有可能。
怎可用自己的短短餘生去換對方永世的真情……
讓對方的無盡人生皆在為自己憾恨,這作為實在太自私。
況且這傢伙擺明就是個死心眼的人,一看就是個冒著粉紅泡泡的浪漫小公主。
造孽啊。
左思右想,得到了結論,屠蘇酒決定做個負心漢,特別渣的那種。
他努力地從對方懷抱中掙脫開來,覺得這作為對一個行動不便的殘障人士實在要求太高。
他看著對方俊美的睡臉,下定決心吸了口氣。
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玉相遙,給我醒醒!」
玉麟香腰原本就處在半醒狀態,當下立即醒轉過來。
他坐起身看著眼前人說:「?神醫~早啊~」
這人笑地溫柔,聲調如同化不開的蜜般又柔又膩。
玉麟香腰伸手想碰觸對方,卻是被屠蘇酒無情地打掉。
「昨晚的事只是一場誤會,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准放在心上!」
「屠蘇……」
玉麟香腰急迫地喚著他,原要伸出的手,還是忍在了半空中。
「不要這樣叫我!」
──那會讓我忍不住想接受你。
玉麟香腰換上一個稱呼。
「神醫……」他說。
屠蘇酒點點頭,算是同意,讓一切回到最一開始相敬如賓的狀態。
可能嗎?
看著那人的語調還有一絲祈求的意味。
屠蘇酒再補上一句。
「玉相遙,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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