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端
1.
時間是西元2015年四月二十日，那是我人生中最慘澹，最悲痛的一日，原本我是一位
單純的國小教師，正確地說是在桃園市海虎鎮海虎國小擔任十二年的資深老師，竟然在校
長半逼迫下，黯然離開這間學校。雖然說我這個教師在職場上混得非常差，教導學生上氣
不接下氣，每個被我教導的班級，該學生們都因為看我和藹可親而爬到我頭上，不理會我
的教學而在教室大吼大叫，所以每次學校都要派一位資深的老教師來輔導我，幫助我「鎮
壓」學生們，好讓我可專心傳授我要教授的課程。
儘管我在海虎國小不算是盡職的教師，然而我因為沒體罰學生，再者也沒對學生做性
騷擾，因此有許多同事對我有超差的反感，想辦法要把我趕離這職場，但因為他們沒抓到
我的缺陷，所以對我寧可不理為妙。
而我是個大喇喇地人，正確來說是少根筋的傻子，非但沒注意同事們對我的反感印象
，還天真地以為只要我做事端正，他們絕對奈何不了我，所以我在工作場合都穿著隨便，
且經常不修邊幅，外加我有異位性皮膚炎，常因皮膚異常腫癢和滿臉青春痘，使得同事們
對我徹底感冒了，而我還天真地過我自己的小劇場。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正當我以為我可在這偏僻的校園過我孤獨的人生，一輩子孤單地
做好教師生涯，讓我年老後能孤伶伶地拿著退休金，繼續過我的單身日子，孰料學校在西
元2012年七月來了一位男校長，姓姚名熀，這位外表看似端正的「君子」，在八月末教師
返校備課日時對我親切開導，說我這個人潛力不錯，只要繼續努力，不久就可以翻身成為
良好教師。
媽的，我當初以為他是一位非常正派，非常「阿莎力」的校長，哪知他就任後就對我
的教學開始指指點點，在同事面前說我的不是，還經常把我叫到校長室，狠狠數落我一頓
，使得我開始頭昏腦脹，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導致我思慮困亂，精神嚴重萎靡不振
，教學越來越不順手。
雖說我在大學有思慮失調症的症狀，然因為有正常服藥，使我面對人生還算正面，雖
說校園職場對我來說異常險惡，但因上一任女校長對我信賴有家，讓我還能在校園職場混
得不錯，不至讓我精神錯亂、恍神。只是現在來個新校長，卻又是一位面善心惡的偽君子
，原先對我和善的眼神卻立刻轉變成凶煞的老虎，導致我心神慌張，注意力越來越不集中
，時常走在路上呈現呆滯的樣子，外加我過度緊張，心臟開始一陣又一陣的抽痛，因此我
打算向校方請一年休假，讓我能在一年中安心調養，然後隔年復職時能夠再重返職場，振
作起來。
誰知我這樣的決定，卻意外讓我跌入意想不到的大火坑，也讓我的人生起了一百八十
度大反轉……
2.
西元2014年三月二十八日，我向學校以身體不適的理由，進入校長事後向校方提出一年的
休養假期，只是萬萬沒想到校長此時竟然呼喚教學組長─許慧純老師到校長室，兩人在校
長室想了解我的病情和請假原因。
媽的，這兩人還真是貓哭耗子，前陣子還把我叫進辦公室，對我的教學管教提出強烈質疑
和批判，連坐在一旁的教學組長─許慧純老師，也是用很跩的口氣，數落我這十二年來的
教學品質，導致我聽了之後從原有的自信心徹底粉碎，根本不知我活在這世上有何用處。
沒想到姚校長竟然又把她叫進校長室。
說到這位教學組長─許慧純老師，一想到她我恨得牙癢癢的，她是海虎國小最資深的老師
，有二十五年的教學經歷，從她開始在海虎國小擔任代課老師時，就一副跩氣八啦的模樣
，年輕時就仗著她父親是海虎鎮長的名義下，在校園放肆叫罵她看不爽的人，之後嫁給有
黑道勢力的丈夫後，更是肆無忌憚地在海虎國小作威作福，連本屬是她上級的主任─教務
主任、學務主任和總務主任，凡是跟她做對的就一律開罵，使得曾有一個主任因跟她吵架
，差點被慧純老師的丈夫叫手下衝到校園來毆打，只是那次我還沒到校園任職。
後來我在這所學校擔任正式老師後，許老師看我一付衰小且臃腫的樣子，再加上我教學實
在是完全不行，她就不放過任何機會，只要抓到我的小辮子，一律在眾人面前罵我不是，
讓我好幾次都想躲在廁所痛哭，恨不得想離開這所學校，調到其他學校繼續就職。
只是我沒這膽量，再加上自從2008年金融大海嘯後，台灣面臨前所未有的經濟大衰退，導
致財團為了自保而壓榨勞工，使得那年流行一句話：「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勞工
們紛紛變成免錢且可丟棄的奴隸工人，只能默默地在職場超時上班，唯有在網路論壇上偷
婊自己的老闆，讓台灣最大論壇─踢表表變成平民百姓抒發的場所，而且自從金融大海嘯
後，台灣經濟大幅度衰退，也讓台灣當地政府為了保護自己的政權，其政務官也開始欺壓
事務官，導致一層又一層欺壓下，最倒楣的就是基層公務人員，尤其是像我這種人，無論
調到哪都會被上層壓霸，所以只能一輩子默默無聞的當「奴隸」，過著比畜生還不如的地
獄日子，因此我怎麼敢調，一來現在要調也不太好調，且就算調了也只會調到比海虎國小
更惡劣的校園環境，這讓我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苦阿！
3.
此時，姚熀校長先是用他那雙「慈祥」的眼睛，「好心」關心我的病情，詢問我的身體狀
況，然後接著說：「宣睿，你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你要知道擔任一位正式老師是格外
不容易，你要好好捧這個鐵飯碗。」
「是是，校長你說得很有道理……」媽的，這句話我說起來格外吃力，姚校長看著我全身
疲勞，眼神渙散的狀態，大概八不得想把我趕出這校園，只是他要裝出道貌岸然的神情，
「好心」關心我的身子。
而這時坐在他旁邊的許慧純老師，態度突然像圓球大翻轉樣，從氣勢逼人的樣貌瞬間變化
為和藹可親的假相，「好心好意」問我這個病情：「陳宣睿，你這病是哪時候就有？」
媽呀！這句話聽起來格外讓我刺耳，使我不由自主緊張起來，戰戰兢兢地回答她的問題：
「大概在大學就有這個病了，只是因為我有按時吃藥，所以一直保持穩定的狀態。」
當我還在想我這種回答會讓這兩位「大人」能有啥反應，孰料許慧純老師一聽到我這句回
答，立刻恢復那種鴨霸跩氣的模樣，惡狠狠地對我說：「既然你有這樣的病情，為何還想
當小學老師？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病會對學生們有多大影響嗎？」
我聽到這句話時，我的眼淚差點從我臉頰流了下來，回想我這從大學就引發的疾病─思覺
失調症，不知困擾我多少日子；想當年我大學二年級時，因為龐大的課業壓力、家人強迫
逼人的態度以及師長同學們異常冷漠的表情，導致我背負太多不必要的負面情緒包袱，而
讓我精神大為錯亂，常常睡覺都會夢到深現地獄火海，聆聽上萬人哭天搶地的慘叫聲，結
果我那時已分不清啥是現實，啥是虛幻，默默過著如活屍般的日子，只能在大學延畢一年
後才拿到畢業證書和教師證，勉強到現在的校園擔任教職。
而我到這所小學任教時，因有長年服用精神科藥物，使我情緒能得到控制，不會對學生們
亂發脾氣，亂打小朋友們，我之所以能在海虎國小擔任十二年教師，除了歷任女校長愛惜
我的才氣，最重要的是我從沒對小學生們做嚴重的肢體處罰，也沒對學生們做性騷擾和性
侵犯，畢竟我知道這些教師法規，所以才能穩定地在這兒安心工作。
只是我沒想到自從姚校長來海虎就職後，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壓得我無法好好喘一口氣，
再加上他和許慧純老師兩天對我小教訓，三天對我大開罵，已經讓我無法負荷這艱困的職
場，再加上周遭同事們為了要應付龐大的教職作業，已經無暇幫我應付這艱難的時局，因
此我才會向上層休一年的長假，用長年的休養可讓我調裡身子，然後做好準備返回職場重
新開始。
可是我沒料到他們竟然會在這大做文章，尤其是許慧純，這位被同事們私下綽號為魔女的
女老師，她竟然趁這機會抓起我這小辮子，得意洋洋地想刁難我，而此時坐在一旁的姚校
長也對許老師這段發言沒露出厭惡的神情，反而還裝出要安慰我的眼神，假好意地說道：
「許老師，宣睿既然有病在身，我們就不要太刁難他，讓他好好辦理好請假手續，好回家
安心休養，等他休養好再重返職場也不遲。」
許老師聽了校長這段話，然後稍微看他臉色露出些微的微笑，大概知道他要對我做出什麼
把戲，因此沒在說惡毒的話語，二話不說就拿起印章，在我的請假簿上重重一按，之後他
走出校長室外找三位主任─教務主任葉曉奇老師、學務主任王治偉老師，總務主任陳哲毅
老師，請他們在請假簿上蓋好職務印章後，再回到校長室交還給我。
而就在這個時間點上，姚校長還對我說起我的家世，並且還「好心」問我：「宣睿，既然
你要請這長年的假，那你打算規畫什麼行程呢？」
「目前還沒想到什麼，我只想好好在家裡安心養病。」老實說姚校長問我請假時要做啥行
程，我還他媽的不知道要安排做啥，也只能回家好好養病，並且趁機會拿起電子遊樂器，
對著電腦螢幕來享受電玩遊戲的樂趣。
姚校長聽了我說出這樣的解答，也大概知道我此時沒什麼休養生息的計畫，只好用沉默的
態度來回饋我的解說，而等許老師拿好已蓋完印章的請假簿歸還給我後，我和姚校長從辦
公椅上站了起來，接著姚校長拍拍我的肩膀，「好心好意」地安撫我說：「宣睿，好好在
家養病，等你『痊癒』好後，就可回到這裡復職。」
我聽了校長的安慰，內心頓時安和一下，因此我跟校長和同事們道別後，默默騎著我長年
使用的小綿羊機車─康陽50cc機車，黯然從校園大門口離去，一邊騎一邊擔心未來要如何
休養生息。
只是我望望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姚校長精心安排的詭計，且早在他得知我的病情後，就
已經對我說出他要對付我的口語，只是那時我不知道，還天真以為我能重返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