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琉球物語 - 君手摩逸聞 - 二十八:麻源比

作者: takuyajerry (玉品)   2020-06-17 19:54:13
之二十八:麻源比
聞得君的四個直傳弟子各有所長,雖然都會除魔退魔之術、卜籤之術等,但還是有熟練與
不熟練的分別,葉川葵和葉川奈,一用符術較為上手,而令一用卜籤較為熟練,琴月夜則
是什麼都會一些,但是碧眼讓她佔了很大的優勢。
麻源比卻是使用古老的咒印之術,那是一種念咒結印之法,配合手印、加上咒語,達到除
魔的效果,然而,咒印伴隨著風險,因為古老咒印當中,有一種是可以加諸在自身的法術
,藉以強化自身的機能,讓自己比一般人的體力、耐力、速度都還要高出許多,但效果過
後,咒印便會反噬己身,因此是把雙面刃。
聞得君一開始並不想教導她這樣的咒印術,但在一次無意間,麻源比翻越到了一些古老書
籍資料,並且非快的學會使用咒印,並且相當熟練,一般人使用咒印,會讓法術過度反噬
,輕則昏睡數日,重則永遠殘廢,但麻源比卻只是身體虛弱便可恢復,是相當適應咒印的
體質,因此聞得君才全數教了她咒印之術。
而那天救下了柏村忍和清泉沐的,便是麻源比本人,她無暇管重傷的他們,追著魚魔而去
,但魚魔狡猾、一入水中速度飛快,瞬間就沒了魚影,麻源比見狀,單手結印、嘴裡念念
有詞,接著中指戳在自己的胸口,她提上一口氣,接著身體輕盈、腳步飛快的跟了上去。
只見魚魔在水中東竄西游,而水上的餘波也讓視線更加不良,麻源比甩了張符過去,但完
全無用,她在河邊時而跳躍、時而奔跑,一會兒又竄到河中央的幾塊石頭上,誰之魚魔一
個遁潛,深入河中消失蹤影。
「該死!」麻源比用腳踹了幾下河面,但只有水花飛濺,絲毫不見魚魔身影,只道是河流
底下有個暗坑,魚魔對此相當熟悉,所以一個溜煙跑了。
這時咒印效果已然過去,原本大氣也不喘一下的她,心跳忽然變的飛快、呼吸也急促起來
,她坐在河岸邊,腦中頭昏眼花,這時太陽大的很,她半走半爬的走到一旁的樹下稍做休
息。
過了許久,她握了握拳頭似乎恢復不少,於是她站起身子往來時的路上走去,片刻後便又
回到了清泉沐他們的馬車所在,只見她正照顧著昏迷的柏村忍。
「你是誰?」麻源比走到馬車一旁問道,地上還有三具屍體,嚴格說起來,是三個皮囊落
在那兒。
「我…我叫清泉沐…。」她見柏村忍呼吸急促,進氣多、出氣少,知道他中毒已深,再不
治療可能就這麼去了。
「初生的祝女?怎麼會在這兒?」麻源比一點也不管柏村忍是否會沒命,而是更為在意眼
前和她同為祝女的清泉沐。
這會兒清泉沐眼中淚水打轉,雖說和柏村忍只是一面之緣,但剛剛的生死交關,讓她極為
擔心,「我…我…是聞得君大人派我和小玄來除魔的?請…請你救救他、不能讓他死了。

「除魔?」麻源比看了看四周,「呿、就憑你?」她對於這個初生祝女竟然會是聞得君派
來的感到懷疑,但轉念又想莫非是有什麼顧忌?她皺了皺眉頭,手從袖中取出了一小木盒
扔了過去。
「這是可以暫時中和毒性的草藥。」
清泉沐大為驚喜,趕忙轉開藥盒,用指頭沾了些許後,餵給了柏村忍,休過片刻他的呼吸
漸漸緩和下來。
「有效了!有效了!謝謝...請問你是?」清泉沐這才想起,眼前這位祝女不知道是何許
人也。
「麻源比。」話畢她轉身便走,看來是要繼續去追蹤魚魔。
清泉沐聽到她的名字大驚,「啊!是麻源比大人!」因為她也是聞得君的直傳弟子之一,
所以基本上與那國島的祝女都會知曉她的名字,不過,個性上似乎讓人不敢恭維。
麻源比不想和一般人套近乎,因為她認為,一般人都不能理解祝女的退魔、除魔、儀軌、
法術等,這些都似乎在說明著,自己是和平凡人是不同的,與神更為接近、而非一般平民
老百姓,也許是因為這樣子,所以有一種平常人難以親近的感覺。
「除魔可不是兒戲。」她邊走邊抱怨著,身為聞得君的直傳弟子,更是讓她自覺是被認證
的祝女,和其他祝女可完全不同。
說起來,為什麼聞得君會選擇她呢?這四位祝女,除了琴月夜之外,其他人都是在上課時
表現出了超乎預期的專注與記憶,而琴月夜當然是因為有著特殊能力碧眼的緣故,並非其
他祝女沒有天份,選擇她們幾位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剛好在自己滿六十歲時,這四
位祝女也會年滿十八,便可以參與聞得君的選拔,當然,另一份心思是,若其中一人繼任
的聞得君,至少還會跟自己比較親近。
麻源比和其他三位直傳弟子的關係也並不好,她獨來獨往,不喜歡與其他人交流,這樣的
個性,讓聞得君認為更接近為合適的人選,因為身為聞得君,本就不好和其他一般人拉近
乎,這樣會有損自身的身份。
不過這會兒,魚魔鑽入了河裡不見蹤影,這倒是去哪兒找才好?麻源比想了想,估計魚魔
不會離開金武,因為這裡有大量的「食物」,於是便往金武去了。
她來金武幾些天了,自然也知道金武的命案,她很確信命案就是魚魔的手筆,而且案發現
場都離不遠,亦是靠近河邊,於是她便沿著河岸尋找。
沿路上有許多金武百姓,見她穿著祝女服,很是訝異,因為他們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祝
女,更不可能會想到她是來除魔的,而魔物便是犯人,許多民眾和她擦身而過時,都會很
有禮貌的打招呼,但她卻都是視而不見。
這會兒,她來到了第二位受害者婦人的地點,只見這時接近黃昏,河面閃反射著橘橙橙的
光芒,好不耀眼,而河邊有些許婦人正洗著衣服,她想了想,有些不甘願的走了過去。
「請問,這河的源頭在哪兒?又往哪兒去?」她必須得搞清楚這邊的環境,和河流的走向
,否則抓到魚魔根本是天方夜譚。
雖說是當地居民,在這生活了也許久,卻不見得會知曉這些地下水脈的流向,除非是專門
研究的人員,只見那名婦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思考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哪兒來不
清楚,但會通向村子口那兒。」她比了比麻源比來時的路。
她心想,這不廢話嗎?自己就是沿著河岸過來的,於是轉頭就走,繼續追蹤著魚魔,而她
剛轉頭,就在不遠的橋邊,見到一男子蹲在橋頭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啥。
麻源比走了過去,是一個穿著白袍子的人,他正用木頭刮刀,刮著橋邊的碎屑,而這兒有
一些液體乾掉的痕跡,和前一陣子受害人的指甲抓痕,再一旁還有銳利的切割痕跡。
她在一旁看了許久,只見那人將收集到的碎屑小心翼翼的裝在小竹筒內,並放入懷中。
「你在做什麼?」好奇心使然,讓她不由自主的問了出口。
那人抬頭稍微看了她一眼,便不理她,繼續做自己的事,這讓麻源比心中有些不滿,要知
道,本祝女大人和你說話,你卻一點也不回答,那是多無禮的事。
「喂!在問你呢!」她又說了句。
「喔?原來是沒禮貌的女人,還以為是祝女大人呢。」男子邊幹活邊說道。
麻源比一聽,更是怒火上心頭,「我的確是祝女,什麼叫沒禮貌的女人?!」
「嘿、你心火燥熱、肝膽如煎,還是別發火的好,以免你背脊和腦勺的疼痛更劇。」男子
笑了笑,手上沒停歇過,這男子便是尚三傅,他一眼便看出麻源比身上的病痛。
麻源比這會兒有些震驚,撫著自己的後腦,「你、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尚三傅將最後採集到的碎屑收進一旁的木箱子裡,站起身子,「我不就是醫生嗎?不然呢
?」
「醫生?我看你倒比較像是形跡可疑的詭異分子。」麻源比被這男人說中病痛之處,有些
又驚又怒,但聽他說的如此準確,又心中有些顧慮,就怕如他所說,動怒的話可能會讓病
痛更為嚴重。
「不知道你平時為什麼常常阻斷氣脈,否則不會有這樣的問題,若我給你來上幾針也許會
好轉,但依舊不能太過如此行為。」尚三傅說著從懷裡拿出針灸用的針來。
這時的琉球並未有人知曉針灸之術,因此看到他拿出針頭,麻源比退了幾步,「你、你,
你說什麼?才、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救命、救命啊!」不遠處,一匹馬緩緩步行而來,馬背上趴著一個人,駕馬的則是一位
穿著祝女服的女子,她不熟練的拉著韁繩,馬匹被輕拉又輕抽著,一時左拐、一時右斜,
相當危險,而路邊一名中年男子見狀,好心的替她將馬匹安撫好。
「有沒有醫生!拜託幫幫忙!」這女子便是清泉沐,她不會駕駛馬車,雖說在與那國島有
學過騎馬,但並不熟練,眼見柏村忍可能隨時會死,她便硬著頭皮將其中一匹馬給解下馬
車,用盡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將柏村忍給抬上,獨自騎馬前往金武,就是要找人救治柏村
忍,這會兒尚三傅便走了過去。
「喂、你…。」麻源比叫著他,但對方也不理會,她怎麼會想到,有一天遇到和自己同類
型的人,會讓人那麼的不悅。
尚三傅湊近一看,只見馬背上的男子被合力抬下,這不就是柏村忍嗎?!因此他竄到了前
方說道,「我是醫生。」
「拜託!拜託你救救他!」清泉沐淚水打轉的說道。
「咦?又一位祝女大人?」尚三傅有些疑惑,怎麼一天來了兩位祝女呢?雖然如此,他手
上還是趕緊替柏村忍把脈。
只聽他脈搏異常,眼青舌黃,「他中毒了?!」
清泉沐點了點頭,「是、是中了魚魔的毒。」
「魚魔?」「什麼?那是什麼?」「是魚嗎?」一旁的人聽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麻源比這時也走近了人群,趕忙說道,「是蛇,他被蛇咬了,我也是來找醫生的。」清泉
沐一聽有些疑惑,明明就是魚魔啊,但這時候救人要緊也不多說。
尚三傅掏出針頭紮在了柏村忍的幾處穴道上,「這會暫時緩解毒素,雖說他剛剛不知道吃
了什麼緩解了毒,但毒依舊會跟著血液流往心臟。」
清泉沐聽這人醫術似乎相當高明,趕忙道謝,「謝謝、謝謝這位大人。」
「莫要客氣,祝女大人,我是奉行所的醫生,先趕緊帶著他往奉行所吧。」尚三傅這時已
經自許為奉行所的人員之一,清泉沐點了點頭,一好心的男子替他拉著馬車,往奉行所去
了。
麻源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跟在了後面,一方面,她對於尚三傅這天差地別的態度,心中
有些惱火。
到了奉行所,尚三傅喊道,「快來人幫忙!副所長中毒!」大家一聽柏村忍出事,一溜煙
的都跑出來了,豐島立刻將柏村忍抬起。
「放到後邊去,我得替他解毒。」尚三傅指揮著,眾人見柏村忍確實受傷,也不計較這些
,趕忙將柏村忍給抬了進去。
「好了,都出去、出去。」尚三傅將大夥兒趕了出去。
豐島著急的說道,「醫、醫生,你救的了他吧?一定要救他,不然我跟你沒完!」
尚三傅不耐煩的說道,「知道!趕緊出去!再拖下去他就死了!」豐島一聽,不甘不願的
撫著腦瓜子走出房門。
「那麼,祝女大人,他是怎麼中毒的?」眼見沒人,尚三傅正準備著草藥,又再度問道,
他聰明的很,知道事情必有隱情。
這時候,麻源比也站在了門口,其他人則被趕了出去,清泉沐看了看她後說道,「是…是
魚魔…。」
「魚魔?」尚三傅手停了下來,想聽清楚她的說話。
「其實…其實…。」清泉沐猶豫了一會兒,便簡單快速的把魔物的事情給說了,包括剛剛
在路上遇到魚魔的偷襲。
「啊?!魔物?!原來如此!怪不得!」尚三傅大感驚訝、卻也豁然開朗,因為他怎麼也
想不通這些被害人到底怎麼死的,這會兒終於有了解答。
「嘿、哈哈哈,我們尚三氏的祖訓果真是千真萬確!」尚三傅大笑道。
清泉沐見這醫生怎麼和一般的醫生不大一樣,便緊張的說道,「醫生、醫生,請您趕緊救
他吧。」
尚三傅這才回神,「啊、對啊…這個,魚魔中毒,有什麼症狀?」
清泉沐想了想說道,「會從傷口處開始麻痺,然後漸漸擴散到全身,中毒者還會有嘔血的
症狀。」
尚三傅邊聽邊思考,接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便是神經毒了?」於是,他開始混合
藥草,速度很快,一般人壓根兒看不清楚他丟了哪些藥草,沒多久就調配好了,接著,他
將藥草分成幾份,先敷在了柏村忍的傷口處,清泉沐也在一旁幫忙取藥,而麻源比則冷眼
的看著。
「若你只是觀賞,那有沒有什麼評價?」尚三傅出言諷了幾句,他倒是不介意有人參觀他
的醫術,只是個性使然,喜歡諷刺看不慣的人。
「哼!」麻源比沒有說話,哼了聲,但腳步未動,清泉沐則是心裡暗暗的緊張,就怕他們
倆有什麼衝突,但話又說回來,麻源比怎麼跟他關係那麼差呢?他們認識?
尚三傅將剩下的藥草餵食到柏村忍的嘴哩,接著小心翼翼的拔出剛剛所針灸的針頭,這才
鬆了口大氣,「呼、好了,應該可行。」
柏村忍本來皺著眉頭、不住的冒冷汗,這會兒似乎舒服了許多,呼吸也正常了許多,看到
如此,清泉沐懸著的一顆心,終於鬆懈下來,眼淚也得到釋放。
「莫哭、副所長沒事的。」尚三傅坐在一旁擦著汗水。
柏村忍有些恢復意識,嘴裡喃喃念道、「刀…刀子…。」
清泉沐一聽會意,趕忙出去從馬鞍旁解下刀子,但那把刀很重,她半拖半抱的很是吃力,
還是豐島替她取了進來。
「刀、刀在這兒。」清泉沐說道。
柏村忍放心的點點頭,「副頭兒!別有事啊!」豐島趁著幫忙取刀又跟了進來。
尚三傅摀著一邊耳朵不耐煩的說道,「好了,他得休養,給你這麼一吵,等等又死了。」
豐島有些不滿,還嘴道,「你、你才死了呢!」
清泉沐怕他們倆吵起來,半勸半推的將豐島請了出去,但豐島還是對著尚三傅擠眉弄眼。
「大人,您好好休息吧,別擔心。」清泉沐在一旁說,替他把額頭上的汗水給擦了。
「我…我叫柏村忍…。」
「咦?我叫清泉沐。」清泉沐這才想起他倆根本還不認識,趕忙自我介紹。
「謝謝你救我、謝謝。」她想到這兒,淚水又開始打轉,不過柏村忍已經閉上眼睛,看來
是睡去了。
「好了,祝女大人,我們去外面說吧。」尚三傅走出房門,清泉沐和麻源比跟了出去。
奉行所內除了中山鏡以外,其他人都聽聞柏村忍受傷,便都趕回來了,主要是藩村、豐島
、真治、島田、宇佐以及大崗、這些從小如親兄弟般一起長大的幾位,其他幾名新進人員
都被外派出去巡邏了。
「那麼,祝女大人,再請您和其他人說一遍吧。」尚三傅知道自己並未得到奉行所的其他
人信任,再者,魔物之事說出去,任誰都不會信,但由祝女來說可就不一樣了,而且還是
兩位祝女。
於是乎,清泉沐又大略將魔物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王城的霧魔,以及金武出現的魚魔,
大家聽的是一愣一愣,但被害者的屍體,似乎在說著這並非是常人所能辦到的兇殺案。
「那麼,二位祝女大人是來除魔的囉?」藩村問道。
清泉沐有些心虛,看了麻源比一眼,只見她把眼神移開,一臉輕視,「是…。」她回答道

「敢傷了副所長,管你是什麼,和你沒完!」豐島憤憤的說道,其他人都搭腔著,「是、
就是!」「殺了他!」
清泉沐趕忙說道,「各位大人冷靜,魔物…魔物是很恐怖的…。」
尚三傅也說道,「祝女大人說的不錯,武藝如此的副所長都受重傷,你說你們…。」
被他這麼一說,雖然眾人心中不滿,但卻也無力反駁,的確,在八人之中,中山鏡和柏村
忍的武藝最好,若是他們都對魚魔束手無策,那憑他們又怎麼能辦到呢?
「不…不過祝女大人會有辦法的吧?」真治問道,他主要負責奉行所的伙食。
清泉沐慚愧,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又看著麻源比,只見她雙手盤於胸前,略顯不耐
煩說道,「魚魔精通水性,又了解金武的水道,不讓他現身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水道嘛…,我倒是挺熟的。」大崗的身材很壯,雖然還比不上豐島,但因為長期在外協
助建築百姓的房舍,所以身強體壯,對金武的地形也略有研究。
「喔?那倒好辦。」麻源比在心裡想了想,若是有人了解水道流向,應該就可以抓到魚魔
,並且消滅他。
她看了看清泉沐,從袖中拿出了幾張符遞了過去,也不管她會不會,「這些符可以除魔,
你帶著吧,看也知道你不會畫符。」
清泉沐有些委屈,但還是接下了符,因為她知道畢竟麻源比等級高出了她太多,而符術她
也不知道會不會,不過依樣畫葫蘆卻是會的。
「嘿、能力可能不錯,但品性卻是低等。」尚三傅笑了笑,麻源比瞪了他一眼,「啊,祝
女大人,當然不是說您了。」他裝傻的呵呵傻笑,麻源比哼了聲,不想跟他計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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