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賣春
29、
林巧雁快步穿過花叢，身後杜承湮已星移
跟上，見她站在木屋門前，伸手不敢打開
，承湮上前搭住她的手，問著：「怎麼了
？」
「我媽沒有出來等我，代表她出事了！」
「可是妳在猶豫。」杜承湮一語道破。
林巧雁身子微微顫抖，說：「記得我要你
幫忙救我媽嗎？」
「嗯。」
「在我離開夢河園前，我媽說，只有暗棋
的星象師能救她，若是我回來時，她沒現
身，就不用開門了......」林巧雁說完已流
下二行淚水。
「不能拖！」杜承湮伸手欲推開木門，誰
知林巧雁手腕反轉，抓住杜承湮，一拉一
回，瞬間將杜承湮擋在門前，泣聲說，「
這是儀式，也是媽媽的尊嚴......謝謝你們
，就這樣了。」
杜承湮聽見背後谷彤與晨昕的腳步，當下
大叫一聲：「藤蔓有毒！」隨即痛苦蹲下
。
林巧雁怔了一下，剛踏出一步，熟悉的腰
帶愁韻而來，逼得她往右前躍出，卻見蹲
在地上的承湮竄身疾衝，才剛喊著：「杜
大哥不行！」承湮已推開木門，進入木屋
裡。
谷彤隨著腰帶之勢，身形如朝取露，鞭及
人至。在杜承湮入屋同時，谷彤也來到門
前，回身擋住林巧雁的奪門之念。此乃愁
韻朝露訣「幽幽如朝去憂」，人鞭合一，
往往用在突圍，當次一用，三人在片刻間
交換位置，一旁的晨昕瞧的目瞪口呆。
谷彤收起腰帶，拉上門，歉聲說著：「對
不起，但請妳相信他吧。」
林巧雁放聲大哭：「我也很想進去......可
是......可是......」武學的傳承戒律，親人
的生離死別，二者不斷衝擊著林巧雁，令
她再也支撐不住，一張俏臉已如褪色的紅
妝，殘缺黯淡。
這時，身旁的晨昕忽然大叫一聲，雙眼翻
白，接著緊閉，隨即昏迷倒地。林巧雁收
起淚水，趕緊抱住她，慌張地看著谷彤，
二人都有著同樣的想法：「這次的休更，
怎會如此劇烈反應？」
杜承湮進到木屋內，一片漆黑，等到他眼
力適應環境，前方一盞燭光卻緩緩亮起，
輕搖擺動。燭光旁是一位婦人，看上去莫
約四十多歲，面容憔悴，帶著一抹微笑，
看著杜承湮。
「你終於來了。」婦人開口說著。
杜承湮緩步上前，問著：「伯母早在等我
？」
「我隱瞞許多事情不讓丫頭知道，你知道
我是誰吧？」
「林屏心。」
「除此之外呢？」
杜承湮遲疑著，卻見林屏心身形突然消失
，一陣寒意自身後傳來，還來不及反應，
一隻手掌已貼在杜承湮的後心。
「這是谷彤說的幻影？」杜承湮從沒見過
如此快的身法，於是想起谷彤說的傳聞軼
事。
「不是幻影，是我們對距離的認知不同而
已。」林屏心說的清楚，杜承湮卻是滿腦
子疑惑。同時手掌一股寒勁不斷流入承湮
的身體，令他動彈不得。
「伯母，我不懂妳的意思。」
「呵，這麼說吧。天上的星星，你知道他
們此刻存在與否？」
「不一定，因為我們與星星的距離太遙遠
，在光速傳達的時間下，看到的只是過去
的殘影。」杜承湮回話的同時，林屏心又
出現在眼前，他驚呼一聲，「怎麼會這樣
？」
林屏心笑著說：「所以你明白了，我們距
離很遙遠。」
「我糊塗了......」
「我問你，比光速還快的東西是什麼？」
杜承湮知道在愛因斯坦的理論下，沒有比
光速還快的事物存在，他苦笑回答著：「
想法比光速還快。」
沒想到他無奈的回答，居然是正解，只見
林屏心稱讚說：「難怪小雪球說你聰穎過
人！」
「妳知道我師父？」
「這事暫且不提，所以你懂了，假如我的
存在是你的想法呢？」
杜承湮震了一下，立刻快速動腦，過不多
時，他再次苦笑：「哈，漆黑的房間，瞬
亮的燭光，擺動的火影......我被催眠進入
夢境了，是吧？」
「差不多意思。」
杜承湮繼續問著：「但是，我和伯母初次
見面，妳怎麼會是我的想法？」
沒想到林屏心居然說著：「因為我只是催
眠你，並沒有讓你入夢的能力。畢竟要以
一換二，是難為交易所了。」
杜承湮身上的寒意逐漸在增強，看著眼前
的林屏心，竟然慢慢湧現關於她的記憶。
「催眠只是為了喚醒我的記憶？」
林屏心玩味問著：「想起我是誰了？」
記憶在一個呼吸間完全回歸，杜承湮想起
十年前遇見師父的經過，忍不住流下眼淚
，對著林屏心說：「妳......是妳救我的...
...」
林屏心微微一笑：「那是天命，也是緣份
。」
「為何鎖住我這段記憶？」
「不這樣做，你能乖乖跟在小雪球身旁嗎
？」
「可是我怎能如此自私！」杜承湮想要動
作，卻依舊動彈不得，甚至開始打起寒颼
。
林屏心溫柔的眼神，像是母親的慈愛，摸
著他的頭說：「孩子，時間不多了，很多
事情慢慢會讓你明白，現在該辦正事了。」
杜承湮閉上眼睛，認真思考，串起所有事
件，緩緩說著：「十年前，伯母救我而亡
，既然現在不是夢境，就只有一個可能，
妳是鬼......」說完，杜承湮張開眼睛，但
見林屏心接口說著，「或者說，我是另一
種生命的存在。」
「靈魂。」
「嗯，的確是。」
「怎麼一回事？」才問出口，杜承湮立刻
想起林屏心剛剛說的光速與距離，他驚訝
著，「異度空間？是這個意思嗎？」
「靈魂存在的空間與人類是相同的，只是
我們見不到彼此。我不懂原因，只知道這
樣的情況，從我的老祖先就是如此。我們
有一種天賦，能夠在死後繼續用靈魂的方
式存在，但僅限於某些地方才能與這個世
界互通。」
「這個木屋就是空間重疊的裂縫。」杜承
湮暗想著，同時聽林屏心繼續說著，「靈
魂存在的空間沒有時間限制，可以回到某
個發生過的時間點，跟夢境很像，但你們
是真實存在，差別在於，無法產生蝴蝶效
應，不會因為你們的介入而改變任何事，
但可因此找出你想要的解答。最後你要切
記，你們只有七十二小時的時間。」
杜承湮疑惑著：「什麼解答？為何妳是說
......你們？」這時全身已趨近冰凍，杜承
湮開始覺得呼吸困難，意識逐漸模糊，一
片黑暗前，彷彿聽見林屏心這麼說著，「
這是我給你最後的禮物。」
好似做了一場大夢，杜承湮張開了眼，才
發現人已離開木屋。他坐在一張床上，傻
眼地看著身旁睡著的女子。
「雖然這一切太過詭異，但我想的若沒有
錯，我應該進入了異度空間，回到過去某
個時間點。但是......」杜承湮伸手摸著身
旁女子的臉孔，忽然恍然大悟，微笑說，
「這就是最後的禮物，妳將晨昕送來了。」
猶如置身虛空，也不知是否身處險境，一
趟夢河園之行，居然遇到玄奇的異度空間
。杜承湮看著慢慢睜開雙眼的晨昕，也只
能給她一個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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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裡，總令人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