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捉迷藏4

作者: zacds (空氣陽光和水)   2014-08-05 14:27:42
把剩下的一次性PO完,不留存稿。

第二章 
  「嗯~」諾大的檢察官辦公室,黑髮男人一手托著下巴,另一手有節拍的敲打自己的
辦公桌,沉思著。
  我和霧望兩人屏氣凝神的聽著眼前這位風大檢察官有何高見,生怕露聽任何一個字,
一句話也不敢說。
  「嗯~」
  然而對方只是又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沉思。
  這下,換我不耐煩了,但礙於笑面虎的脾氣,我陪著笑臉問:「霧柊大哥,你覺得怎
麼樣?有想到什麼嗎?」
  「……。」對方沉默了幾秒,笑著問我:「我說~被鬼追的同學,你還真容易招人詛
咒耶~」
  「這話怎麼說?」一聽到『詛咒』兩個字,本來沒多大興趣的霧望,豎起耳朵仔細聽
自家大哥怎麼說。
  「你看~」他把從我們這邊拿去的紙張遞上來,指著上頭的紅字說:「紅色的字體和
排列的方式,以及……日期和時間,這些種種巧合拼湊起來,是一種特殊的詛咒,一開始
恐怕會以為是惡作劇,久而久之可是會奪取上頭名字主人的生命喔~」
  「欸?」
  「這種詛咒很少人知道~」
  那為什麼你會知道──?
  這句話我沒膽子和霧柊大哥說,我可不想被笑面虎用各式各樣的方式惡整。
  「大哥,那為什麼黃明德會知道?」霧望代替我說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知道的是,被鬼追的同學你現在有危險喔~」笑面
虎瞇著眼繼續說:「從你們告訴我的資訊當中可以得知,第一、黃明德現在有高人相助,
不然是不可能知道這種詛咒和你的身分;第二、那個幕後黑手恐怕和洋娃娃脫不了什麼關
係;第三嘛~你要好好感謝住在你家的妖怪,如果不是祂們替你擋著,現在躺在太平間的
可是你喔~」
  笑面虎整理出來的重點太可怕了,讓我傻到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倒是身為友人兼室
友的霧望代替我問起霧柊大哥:「現在,大哥你覺得我們要怎麼辦?」
  「安啦、安啦!黃明德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最近,你和霧望小弟就少出門,身旁最
好要有人陪伴比較好喔,被鬼追的同學。」笑面虎笑著說出這句話,但是關節劈啪響的聲
音讓我理解到一件事情。
  如果我沒有按照他的話做,我可能會死在他手裡──
  天呀!我可不要!
  笑面虎大哥的整人方式可是傳說中的傳說,比阿雪的整人還要可怕一萬倍,為了自家
生命安全,我連忙討好似的說:「好,我、我知道了。」
  內心卻是哀傷無比。
  在和霧柊大哥談話完後,他建議我們先按兵不動,正常的過日子。同時,把這個訊息
傳達到每一個四大家族成員的手上。
  聽從笑面虎的建議,我們按照平常的生活作息去學校上課,和學生會那位新成員吵架
,然後放學後打工,接著回家。
  除此之外,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完完全全安心地把事情全都交給了專業人士,繼續享受我們僅剩沒幾年的學校生活。
  但是,事情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這麼順利,幾天後阿雪在網路上用臉書敲我。
  『阿睦,你在嗎?』
  平常很少用臉書來聊天的阿雪,今個兒很意外地用這種方式來聯繫我,讓我嗅到一絲
不對勁,於是我反問他:『怎了?』
  『……霧柊大哥出事了。』
  『欸?你可以說清楚,講明白嗎?』
  『兩天前,我去本家設立的醫院去看看,想說順便去問一下事情,然後我看到救護車
從外面送了一個急診患者進來,直接被送進手術檯上,問了一下碰巧經過的護士,她告訴
我是風家的長子,那不正是霧柊大哥嗎?』
  『你確定她說的是分家嗎?』
  正如我懷疑的,四大家族皆有分成本家和分家,各自的本家與分家如何區分有各自的
方式,例如花家的本家是以紀錄者由誰來擔任來作為本家的,其他則是為分家。
  『本來我也是不信的,可是後來我遇到了霧瑞大哥……從他口中證實躺在醫院的的確
是霧柊大哥。』
  『為什麼?他會受傷?』
  『是工作時遇到的槍傷……嘛!目前本人是沒有事情,你看看過幾天要不要去探視他
。』
  『噢,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個訊息。』
  『都是朋友,別客氣。對了,最近我會幫你多注意一下黃明德的行蹤,找到他我會告
訴你,但是……你可別衝動去找他喔,知道嗎?』
  『知道了。』
  然後,阿雪滿意的下線了。

  和阿雪聊過後,有點口乾舌燥的我,緩緩的走到一樓去喝茶,碰巧看到黑鴉正在料理
晚餐,未央在旁邊幫忙。
  至於我們親愛的霧望大少爺,慵懶的躺在沙發上小睡。
  自從未央來到這個家之後,黑鴉的笑容比平常還要多,或許同樣是妖怪的關係,祂們
經常花很多的時間在聊天。當然,家裡也比平常更乾淨,甚至連庭院的花圃都被細心照料

  有時候忘了帶什麼作業,也可以打電話回家讓祂們送來,或者每天的愛心便當,比萬
能管家還要萬能。
  突然覺得,我和霧望真的很依賴祂們吶。
  「爺?」
  「紀錄者大人。」
  發覺到我已經看了祂們一段時間,兩人堆起笑容停止剛剛的交談,然後把準備好的晚
餐一一盛到餐桌上,
  「您在看什麼呢?爺。」小蘿莉掩著小嘴笑。
  「啊……」我搔搔頭,感覺自己有點失禮,不好意思的說:「沒什麼,只是覺得……
黑鴉?,和未央感情真好,交上朋友了嗎?」
  「這個嗎……奴家只是覺得未央先生是個好人。」然後,偷偷的紅著臉看向未央,後
者在注視下也紅著臉作揖說:「謝謝黑鴉小姐的抬舉,您真是個溫柔親切的人。」
  有鬼!肯定有鬼!
  這兩只什麼時候互傳曖昧了!
  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小蘿莉竟然偷偷和中國娃娃有一腿兒(捲舌),這真是大八卦,找
一天一定要和月家雙胞胎說說。
  「喔~是這樣子喔~」意義不明的拖長語調,讓眼前兩只妖怪的耳根子都發燙,手忙
腳亂的趕緊要我去吃晚餐。
  晚餐後,我趁小蘿莉不注意,偷偷的拉過未央,把祂帶到我的房間問話。一見四下無
人,又沒有竊聽者,我立刻小聲地詢問中國娃娃:「未央,?喜歡黑鴉嗎?」
  被我這麼一問,祂的臉比自己身上穿的紅色服飾還要紅,急忙撇清:「我、像我這種
被貶為下級妖怪的送子鳥,怎麼可能配得上經歷千年的黑鴉小姐……」
  「如果喜歡,就去追呀~」
  雖然我從來都沒有交過女朋友,也不像阿雪他們一樣身邊總是不缺異性陪伴,但是我
知道的是,喜歡一個人,就要把心情說出來,不然那個人怎麼可能會知道。
  「我、我不想要造成黑鴉小姐的壓力……不想要造成祂的困擾……」
  「?又沒試,怎麼會知道?」像未央這樣的好孩子,就是要有人推祂一把,但是未央
還是同樣的一句話:「我、我不想要造成黑鴉小姐的壓力……不想要造成祂的困擾……」
  「未央?」
  未央開始鬼打牆,彷彿跳針般的一直唸:「我、我不想要造成黑鴉小姐的壓力……不
想要造成祂的困擾………我、我不想要造成黑鴉小姐的壓力……不想要造成祂的困擾……

  看到祂這模樣,三條線從我的頭頂上倒下來。
  果然,戀愛中的人是會變笨的。
  為了轉移未央的注意力,我拉出爺爺留給我的寶貝箱,開始詢問未央知不知道這些東
西的用途。
  就如我猜想的,未央在看到這些東西的同時,眼睛亮了起來,好奇的看向我:
「紀錄者大人,這是……?」
  隨手從箱子中拿起上次收服小蘿莉的咒壺,我放在未央的手上和祂說:「這些都是爺
爺留給我的,是用來收妖的。」
  「這個壺,是禁咒壺。」未央在看了一眼壺之後下了個結論,然後繼續跟我解釋:「
此壺是天上之物,在天上很搶手,可用來收妖並驅除邪氣,如果被打破了還可以回收再利
用……所以很受仙人喜愛,因為可以買一個抵好幾個。」
  蝦毀?
  搶手是什麼意思?
  重點是可以回收再利用吧──
  什麼時候上界這麼環保了我都不知道呀──
  「呃、未央……?好像對這些東西很熟的樣子呢?」
  未央愣了一秒,神色有點不對勁,但隨即又收起這副表情,看似驚訝的說:「欸?因
為這些都是上界之物,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只是……您說這是您爺爺留給您的,
那麼、那位也是紀錄者囉?」
  「嗯……爺爺是上任的紀錄者。而我……是這一任的,老實說……我還真的沒有實感
,自己是紀錄者的這件事。」
  從我有記憶以來,爺爺一直擔當紀錄者這個位子,在本島各地旅行,替妖怪記錄,傳
遞祂們的歷史,安份的遵守自己的本分,直到我滿十三歲的那一年。爺爺突然從外地回來
,並且不再出門遠行記錄,之後直到我十九歲時才接下紀錄者的工作。
  這段日子的空白,我曾聽老媽說過,三界都不能理解爺爺突然放下工作,拒絕和三界
見面,甚至聯繫。
  不過,在爺爺回到本家前,我就已經在外地求學,小我三歲的弟弟和小我六歲的妹妹
也早就住校,很少回到家裡。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紀錄者的知識,照道理來說,從小被妖筆相中,被本家細心栽培
成紀錄者的我,即使是備用也應當有紀錄者的相關知識和應用法術。
  可是,那些記憶和知識,不存在我腦海裡。
  一丁點也沒有。
  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友人告訴我的。
  而我……深信不疑。
  「所以,上任紀錄者還安好嗎?」
  「疑?安好……?怎麼會問安不安好?」我滿腹疑問,但還是回答未央:「爺爺一直
都很健在呀。」
  「安好就好,是我多心了。」未央露出淡淡的笑容。
  祂的話讓我眉頭一皺,似乎不是很單純,於是我追問祂:「未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對方愣了一秒,露出抱歉的表情說:「是這樣子的……天上有個傳言,可能對您有些
不禮貌,是關於紀錄者的。遽聞紀錄者向來不長命,很有能力、有力量卻容易讓自己的生
命消逝……」然後,話鋒一轉,急忙撇清說:「不過、這只是傳言,我並未證實。」
  「噢~所以?才想要問爺爺安好嗎?」
  「既然您說上任紀錄者還安好,那麼仙人說的便是謊言,不足採信,您也別掛在心上
。」
  「嗯。」
  點點頭,我並未把未央的話放在心上,對祂的話沒有任何一絲懷疑,現下我該煩惱的
不是紀錄者的事情,而是霧柊大哥為什麼會受傷的這件事情,如果說受傷原因是黃明德的
話,那麼我會有很大的愧疚感和罪惡感,畢竟讓霧柊大哥身陷險境的人是我……

  在和霧望商量過後,我們倆決定跑一趟醫院去探視霧柊大哥。
  趁著天氣良好、不是夜晚的日子,我騎著機車載霧望前往探視。雪家附設的醫院離住
宿處有一段距離,需耗費三十分鐘,我們兩個一邊騎車一邊無聊的聊天,騎到一半時,看
到立人國小附近的公寓大樓被圍起了黃線的警戒線,還有一堆記者和幾台閃著警示燈的警
車。
  當然,還有好奇圍觀的名眾,把街道擠得水洩不通。
  「怪怪,這裡又怎麼了?」
  霧望滿臉不解,透過人群中的狹縫看到自家二哥正在裡面,那人有條有理的指揮其他
員警蒐證,仔細地和法醫討論,對於外面的記者卻不聞不問。
  「要去和二哥打招呼嗎?」霧望問。
  「我想,不用吧!看他這麼忙,這時候去打擾他不好。」
  「嗯。」
  霧望深有同感的點頭。
  就在我們打算離開前往醫院的同時,上次和我們一起去偵查的女警走了過來,親切的
叫住我們:「兩位好。」
  「咦?曉詩小姐……」
  她笑說:「請兩位跟我來。」
  我和霧望對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地跟在她背後,直到霧瑞大哥面前。她向霧瑞大哥敬
禮後,就逕自去處理自己的工作了。
  霧瑞大哥湊近我們兩個,不耐煩的說:「你們兩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說了外面
很危險,少出門嗎?」
  「呃……」像是被抓包模樣的,我不好意思的搔頭說:「唉呦,不可抗力因素咩──

  「不可抗力因素你個頭──」下一秒,鋼鐵之拳從我頭頂上打下去。
  「嗚嗚……」我吃痛的摀住頭,那力道可不是開玩笑的,大概有百分之五十
,如果他用百分之百的力道的話,我大概連渣都不剩。
  「臭小鬼,現在、立刻、回家去──」
  「齁~」
  「齁什麼齁,欠揍嗎?」
  「好嘛~」吐吐舌,我露出討好的笑容說:「可是在那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問問題?」
  霧瑞大哥瞇著眼,不容我考慮說:「你要問什麼?如果你是問奇怪的問題,我一定會
把你當、場、捏、爆!」
  頓時,三條線從我頭頂上倒下來,我後退幾步,尷尬的笑說:「安安他……還好嗎?

  對方愣了一秒說:「安安現在很好,社會局把他移交到寄養家庭,現在的養父養母對
他很不錯,為了他的環境和身心健康著想,辦理了轉學手續。至於,安安的親生母親,正
在接受治療當中,等她精神狀況穩定以及上完親職教育才可以把孩子領走。」
  「那就好……」我低頭沉思。
  不知道霧瑞大哥會不會讓我去探視安安呢?不過……既然霧瑞大哥都說安安現在過得
很好,我就不便再去打擾他。
  趁我在思考,一旁不發一語的霧望問說:「二哥,大哥他是怎麼了?以他的身手怎麼
可能會受傷?」
  霧瑞大哥嘆了一口氣說:「這種事別跟其他人說。」
  然後,仔細的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說清楚。
  原來,在我們離開之後,霧柊大哥開車前往霧瑞大哥的辦公室,把事情經過講得很仔
細,並聯絡月家姊妹積極地把黃明德的位置找出來,在等待消息的空檔中,他則是和其他
人沙盤推演該怎麼逮捕黃明德。
  「收到黃明德的位置之後,哥他要我們趕緊去那邊佈署,當然他也有跟去,沒想到一
下車我們受到大量的槍擊,其中還包括了幾道術法的攻擊,可惜的是,我們並未捉到黃明
德。」最後那一句話,霧瑞大哥是咬牙切齒的說。
  很顯然的,黃明德如果被抓到了,不是被送進去讓司法審判就這麼簡單了事的。
  「能夠攻擊大哥的人,恐怕不簡單。」
  「嗯,所以我在猜想,是不是那傢伙背後有人在幫助他。不然以哥的身手,簡單的法
術和攻擊對他是沒有效用的。」
  這句話,我們以點頭表示同意。
  的確,風家若以分家的力量排行的話,第一是眼前的這位獅子,其次才是風霧柊,但
若以智力為主的話,霧柊大哥可以說是風家的智將。
  換句話說,能夠傷到霧柊大哥,讓他必須得住院的人,恐怕不是我們這些小輩可以應
付得來的。
  「對了!小鬼,我警告你,最近少出門,有事情就電話聯絡,知、道、嗎?」霧瑞大
哥難得露出笑容,但話裡卻一點笑意也沒有,再加上手指上的關節響聲,讓我不想懂也懂
了。
  「是……那我還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聽到我還要問問題,他一臉不屑的說:「嘖,臭小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太過分了,竟然說我是屁。」我內心哀傷。
  「不然不要問!」
  「不要,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問問題,當然要問。」我眼珠子轉了一下,邊思考邊問
:「霧瑞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話剛說完,我立刻被一腳踢倒在地上,這次我摀住我的臀部,眼眶泛淚的說:「怎麼
又扁我?」
  而且這些扁我的舉動,怎麼記者都沒有拍到,什麼時候記者和你們風家這麼要好了我
都不知道──
  「沒什麼,只是想扁。」霧瑞大哥冷笑,繼續說:「你一定又想要攪和案件了,對不
對?」
  「只是想要問一下也不行喔。」我嘟著嘴巴說。
  「裝可愛也沒用!給我滾回家,臭小鬼──」
  最後,我和霧望兩人雙雙被霧瑞大哥吼回家,連原本要去探視霧柊大哥的事情也被擱
置下來,不了了之。
  「讓我問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在我被霧瑞大哥揍扁之前,同一時刻阿雪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
  ──就是被學弟告白。
 
  「會長,我喜歡你。」
  阿雪很困擾,他並不是第一次被學弟妹告白,被學長姊告白,應該說他從小到大收的
情書比他吃的飯還要多。
  但是,收到自己部下的情書,這還是第一次。
  身為學生會長,他很清楚,加入的成員大多分為兩種,一種是為了安撫表世界所招收
的普通學生,另一種則是像方海、書記他們這種有能力的人,也就是和四大家族有關係的
學生。
  不管哪一種,在學業成績、運動方面都算是資優等級的,對自己的工作很負責,自我
管理要求也很高,所以照道理來說,是不太可能有會向他表白的人出現在學生會裡面。
  「甯輕,這是認真的嗎?」阿雪一貫笑著問對方。
  後者的雙頰泛起紅,點點頭說:「是,這是認真的。會長,我喜歡你,尊敬你!」
  呼了一口氣,阿雪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原來是尊敬的喜歡呀。」
  「不、不是的,是……是情人的喜歡。我、我喜歡會長,很喜歡、很喜歡,自從第一
次會長出手搭救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我知道我比不上副會長,但是我願意用我的
一生去愛護會長你,永遠永遠都不讓會長受到傷害。」甯輕急著撇清,一口氣把對阿雪的
感情全都說了出來。
  阿雪邊聽邊臉色有點尷尬,他苦笑說:「甯輕,我已經有喜歡的人囉。」
  他心想:這個時候還是說這一句可以打發人。
  「是副會長嗎?」甯輕在腦袋中思考,抬頭說:「還是……今天早上和會長說話的那
個人……?」
  「你是說,阿睦嗎?」
  戀愛中的人很容易被激怒,尤其是被拒絕的那一個,簡直是看見黑影就開槍。下一秒
,他拉高聲音說:「我就知道──」
  「甯輕?」
  「我就知道──」甯輕似乎是被阿雪的拒絕給刺激到了,激動的說:「會長看那個人
的表情和看我們的表情不一樣,一定是喜歡那個人!一定是!」
  「甯輕……」
  不等阿雪反駁,他繼續說:「我不懂,像那種傢伙有什麼好?他不過是個紀錄者,還
是歷屆最弱的,連最強的花暮晨都是他的好幾百倍。」
  聽到『紀錄者』這三個字,心中原本想要安慰甯輕的話全都消失無蹤,他向前一步,
勾起甯輕的下巴:「為什麼?你會知道紀錄者的事情──」阿雪瞇著眼,冷笑。
  「這、這是我偷聽來的……」
  知道自己說錯話的甯輕,眼神閃避著阿雪,完全不敢看他。
  「偷聽來的?嗯?我想,就算是偷聽來的,也不可能對紀錄者這麼了解……甯輕。」
阿雪的笑意更深了,他湊近甯輕說:「更何況,你是一般生,並不是佩戴藍色的特殊生。

  「我、我只是……喜歡會長,很喜歡……很喜歡,所以我才去調查關於那傢伙的事情
的。」
  甯輕鼓起勇氣把自己為了阿雪才去調查的事情說了出來。
  「噢?怎麼調查?」
  「那個、那個……」他急得絞手指,很不安的樣子,「有個人,他告訴我關於會長的
事情、校花的事情……還有紀錄者的事情。」
  「他、是、誰?」
  「他說、他的名字叫做……」咬著唇,甯輕畏畏縮縮的說:「黃明德。」
  甯輕說出口的名字,讓阿雪首次愣住,瞪大雙眼急著追問下去:「他是真的這麼說嗎
?」
  被阿雪緊抓肩膀的甯輕,心情感到五味雜陳,他很開心會長緊抓住他,讓他有遐想的
空間,但只要一想到緊抓他的原因是為了那傢伙,他就心情鬱卒。
  「嗯,那個人的確說他是黃明德。」
  「他還有說什麼?」
  「其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要我遇到那傢伙的時候,轉告他一句話……就是……」
  猶豫了幾秒,他心想在會長面前說這句話好嗎?會長會不會討厭自己呀?
  在心情複雜的情況下,他還是決定把這句話說出來。於是,他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
的說:「我、很、快、就、來、找、你、了。」
第三章 
  「霧瑞大哥也太狠了吧!不讓我去探病,也不讓我出門,就算黃明德要我的命,他們
也太緊張了。」
  回到住處的我,不停地向霧望抱怨,老是被關在家裡不能出門,這可不是我的個性,
況且我還有打工,要我不出門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Imposssible──
  我的臉比孟克的吶喊還要吶喊。
  「你就忍耐點,除非打工、去學校,不然就不要出門。家事有黑鴉和未央在幫忙,就
算要出門,也要有人陪你才可以。」
  霧望這次難得視線在我身上,或許是我出事情的頻率太高了,再加上現在還有黃明德
的威脅,讓他露出擔心的表情
  「霧望……別露出這種表情嘛──」很過意不去耶。
  「沒,我只是想,要是你掛了,我還得找新室友,很麻煩。」
  ……。
  對不起,請讓我收回前言。
  眼前這傢伙,根本不會在意我的生死,他只是懶得找新室友。
  「如果你很堅持,我也不反對。」霧望懶洋洋地說。
  「算了,天色晚了!我又不是很喜歡夜生活的,明天再說吧!」
  「嗯。」
  「嗯,那就吃飯吧。吃飯、吃飯、吃飯吃飯吃飯,我要去吃飯~」
  贊同我的想法之後,霧望開始歡樂的唱起他自創的吃飯歌,聽在我耳裡,真的是有夠
幼稚,天殺的眼前這名室友已經二十歲了,拜託像個大人好嗎?
  「不要唱了,又是吃飯歌~」
  霧望看了我一眼,「不然你要唱雞腿歌嗎?我也可以唱給你聽。」然後心情愉快地走
向餐桌。
  「不用,謝謝。」一秒回絕。
  什麼是雞腿歌?你又知道今天的晚餐是什麼──
  我再度替我的室友感到悲哀。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連日發生的事情讓我感到疲憊,再加上黃明德的威脅使我無法好好過正常的生活,於
是我順其自然地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間熟悉的國小,學校外的牌子上印著『立人國民小學』這六個大字,旁邊還有
一串民國幾年幾月幾日創日的字眼,最旁邊還有一個大石頭,上頭寫著這間學校的歷史。
  學校外觀和我熟識的立人國小有很大的不同,我印象中的立人國小是一間很新的建築
物,和我眼前的這棟牆壁大部分都已經泛黃、龜裂的教室是完全相反。
  莫非,我穿越了?
  天呀媽媽咪呀!穿越這種小說情節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不對、不對!這一定是夢──
  於是,我用雙手大力的捏我的臉頰。
  「靠,好痛!」這不是夢。
  所以,我真的穿越了?
  就在我疑惑的同時,我看到自己的雙手好像不是自己的,軟軟且小小的,又摸摸自己
的臉蛋和身體……
  歐麥尬──
  為什麼我會變成小孩子?!還是個女孩子……
  在老家的媽媽我要發誓,我絕對、絕對沒有想要對這副身體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妳
放心!
  『喂!』
  聽到聲音,『我』反射性地轉頭,綁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笑臉盈盈地對著『我
』說:『怎麼了?今天好像比較晚到耶,明明說好要一起玩的。』
  『對不起嘛~』討好似的對小女孩傻笑,後者看到『我』的笑容,也開心的笑了。
  『嘻嘻……逗妳的。』小女孩吐吐舌頭,對『我』扮鬼臉。
  就像被設定好的劇情一樣,我不受自我控制的回答小女孩:『那,我們要玩什麼?』
  小女孩大聲笑說:『那還要問,當然是~捉迷藏呀。』
  『其他人也躲好了,對不對?』
  『嗯。那我先去躲囉,今天換你當鬼~』話剛說完,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進校園內躲
起來。
  而我自己找了一顆靠近大門口的大樹,開始歌唱著我們玩遊戲前都會唱的兒歌:『捉
迷藏、捉迷藏,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個孩子躲廁所,兩個孩子躲樹上,三個孩子躲牆邊,
四個孩子躲車上,最後通通找到了,輸掉的來當鬼。』

  『……輸掉的,來當鬼。』
  屬於風霧瑞的手機鈴聲響起了詭異的兒歌聲,說實在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靈異事
件,對於和裡世界接觸頻繁的四大家族而言,不管是靈異還是妖怪,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噗。」法醫雪蕪茗噗嗤了一聲,摀住嘴巴忍住不笑,太用力了而讓肩膀不停地顫抖

  「笑屁──」掄起拳頭,獅子威嚇似的舉起來,不過這一招對於眼前的這名法醫大人
,似乎不太適用。
  法醫聳聳肩:「沒辦法,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鬼來電耶,沒有錄起來PO上水管,我
已經對你夠好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連臉書、噗浪和niconico都可以上傳,可以預想德見到時候的
點閱率肯定破百萬,說不定連殿堂(點閱率破十萬)都可以進去。
  「嘖,有時間笑我,還不趕快寫完論文趕快畢業回工作崗位──」反射性的虧自己的
多年好友兼同事,被這傢伙笑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過,這次他笑得比較過火而已。
  「喂喂喂!老闆不放我,我又有什麼辦法?誰叫我天生麗質,人見人愛,走到哪都受
歡迎呀~」雪蕪茗聳肩,表示這關他屁事,拿到醫師執照考上法醫,在依照法規的規定下
去研修,以為只要幾年就可以畢業,沒想到教授偏愛他,到現在還不肯放人。
  風霧瑞皺眉,看了友人一眼,大大的嘆了一口氣說:「你這個性和我哥簡直一模一樣
,其實你們兩個才是雙胞胎吧?」
  「我可不想跟笑面虎一樣,明裡暗裡都是刀。」
  「這句話我勸你別讓他聽到。」
  「呵呵,放心~」雪蕪茗笑著說,然後咬掉自己手中的棒棒糖說:「那只笑面虎正躺
在醫院,不過~他想躺到什麼時候?」
  被問的某只喝了一口咖啡,給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回答:「就看小魚兒什麼時候上鉤了
。」
  「那花無缺呢?」
  「要等移花宮的飛鴿傳書吧!」
  「這樣喔,起碼還有一個鐵心蘭吧?」
  「嗯……」
  同樣在辦公室裡的其他人默默的埋頭苦幹,把他們兩個人的啞謎從頭聽到尾,內心不
禁想要吐槽這兩個:「你們這兩個金庸控──!!快給我去工作!!」
  像是收到同事電波的法醫收起笑容,一副正經的對著多年好友說:「好啦,我的好友
。聽說阿雪釣到小魚,那大魚什麼時候要讓我們收網?」
  「我想在這之前,請你先把檢驗報告給我,OK?」
  「顆顆,你這工作狂。」
  「你也不遑多讓,伴屍法醫。」
  「不是說了不要叫我伴屍法醫嗎──?」法醫炸毛,弓起身子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對著友人大叫。
  「那你看到屍體的時候不要一臉笑咪咪的,很像變態。」雖然你本來就是。
  風霧瑞永遠都記得,當初和哥哥一同考上公職時,內心充滿歡喜,畢竟已經達成家族
給予的責任和義務,同時達成了自己的夢想。當時一個小菜鳥初任刑案,同事都很擔心自
己能不能適應這份工作,會不會成為流動人口的一員。
  初任刑警的他,首次的刑事案件,便是一宗自殺的墜樓案件,屍體在以頭部直接的撞
擊下,別說是頭破血流了,連腦漿都跑出來。一般的菜鳥刑警如果看到屍體,一定會吐出
來。但是,那天他硬生生地忍著,直到法醫出現他才忍不住在旁邊的水溝嘔吐。
  並不是看到屍體覺得噁心,而是那天法醫雪蕪茗的表情實在是太過變態,讓他忍受不
住吐了出來,他還記得雪蕪茗還問他一句話:「你長得挺帥的,可以預約一下你的身體嗎
?」
  當天,他以菜鳥之姿揍了大他一歲的法醫先生。
  事後的訓誡是免不了的。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眼前的這變態便是雪家的嫡長子,雪蕪茗。
  長官苦口婆心告訴他,別有事沒事去惹那名『伴屍法醫』,不然哪一天自己要是不小
心掛了,身體能不能留個全屍,都還不知道呢。
  至於,怎麼和變態法醫交上朋友,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好啦!」打斷風霧瑞的思考,變態法醫把檢驗報告書交給他說:「這案子,有點古
怪,死者已經死亡超過一天,死因是溺水而死。奇怪的是,明明現場只有蓮蓬頭被使用,
為什麼會溺水呢?如果說是用浴缸,面部朝下這還有可能,問題是那時我們到現場時,屍
體是面部朝上,全身浮腫。」
  「嗯……的確,你說得有道理。」看著檢驗報告書半晌,霧瑞以拇指和食指摸著下巴
思考著,「除此之外,浴室內的鏡子上面寫的字,才是讓人百思不解的。」
  「你說的是那個死亡暗號?」
  霧瑞點頭,到現在他還是不懂現場的鏡子會用紅色的口紅寫上數字1:「嗯,數字1
,到底指的是什麼呢?」
  「是指兇手人數和凶器嗎?」
  「天曉得。」

  接連幾天,我重複做同樣的夢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害怕作這個夢。心裡的警報器告訴我,繼續作下去,我可
能會有生命危險。
  於是,我把夢境的內容告訴了阿雪。
  難得從忙碌中抽出時間來聽我傾訴的阿雪,靜靜地聽我把話說完,然後啜了一口自己
最喜歡的拿鐵說:「到目前為止,你的身體有任何的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重複的夢境,會讓人感到不安。」
  「如果沒有不舒服,那麼便是有人想要告訴你什麼事情,所以才讓你作這個夢。」阿
雪下了一個結論說。
  「那我要放任它嗎?」
不是說這個夢境會讓人感到不舒服,試著想像看看,每天重複夢同樣的夢境,再怎麼
有趣也是會很累,更何況還不知道接下去會作什麼夢。
  阿雪以自己的專業跟我說:「阿睦,如果你很不安,我可以開藥給你,吃了就不會作
夢。」
  「我知道了,你先開給我吧,要不要使用讓我自己來決定。」
  「嗯。」
  然後,阿雪利用自家所開設的能力者醫院開了一些藥物讓我服用。雖然說阿雪今年和
我同年,但畢竟是治癒者本家的孩子,開藥、治療這些都難不倒他。
  領了阿雪的藥物之後,我騎著機車經過先前帶過營隊的立人國小,不由自主的停下來
,彷彿被吸引般的盯著立人國小的招牌猛看,慢慢的、一丁一點的和我夢境中的立人國小
重疊在一起。
  明明是不同的建築物,不同的場景,我卻覺得它們是一模一樣的。
  嘴巴就像是不受控制般地歌唱著:「捉迷藏、捉迷藏,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個孩子躲
廁所,兩個孩子躲樹上,三個孩子躲牆邊,四個孩子躲車上,最後通通找到了,輸掉的來
當鬼。」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首歌──?」
  男性的尖叫聲在我的耳邊迴盪著,我循著聲音轉頭,只見上次謝安安事件中的保健室
醫師,吳桐老師正一臉驚恐地看著我。
  「我、我不知道。」
  男人激動的緊抓我的肩膀,雙眼因熬夜過度而充滿血絲,大聲的對我吼叫:「為什麼
你會知道──為什麼你會知道──!」
  「吳桐老師……請你冷靜點。」
  害怕的不自覺退了好幾步直到學校的圍牆邊,眼見毫無退路的我只能不斷的勸導吳桐
老師不要太激動,但是對方並沒有把我的聲音聽進去,只是不停地在我大喊:「為什麼你
會知道──為什麼你會知道──!」
  下一秒,像是從我的背後看到什麼東西似的放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跌倒在地上,抱頭綣曲的身子,對著我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
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在他的眼中,我就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似乎把我和『誰』重疊在一起了。
  「吳桐老師……」我向前一步,想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他卻一臉驚恐地拍掉我的手
,然後連滾帶爬的離開我的視線。
  滿腹疑惑在我心中炸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前些日子和我有說有笑的吳桐老師,為什麼在一瞬間會變成這個樣子?
  「喂,小兄弟,我記得你,你是之前營隊的小花老師齁~」
  警衛室的阿伯一臉燦爛的叫住我,招手要我過去他那邊。
  「阿伯,最近好嗎?」
  「馬馬虎虎啦!來、來,這袋水果給你吃,吃乎甜甜,假乎槌槌~」露出只剩幾顆牙
的阿伯,把一袋番石榴塞在我手裡。
  「阿伯,你知道吳桐老師怎麼了嗎?」
  「造孽喔。自從學校發生那種事情之後,外面的記者是一卡車,裡面的老師和主任都
很低氣壓,連家長都來學校要求自己的小孩轉學。為了能夠順利招生,作法事什麼的,校
長都試過了,最近還請一個風水家來看,結果……」
  「結果……?」
  阿伯湊近我,神秘兮兮地說:「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講是我講的,結果在圖書館那
一棟的地下室挖到一副白骨,那個風水師不知道是怎麼找到的,我還記得那天挖出來的時
候大家都嚇了一大跳,尤其是吳桐老師和校長,臉色都很難看耶。」
  「然後呢?」
  「然後?然後校長就請了更多的道士來作法會呀,學校也因為挖出白骨的關係名聲下
降,也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的關係,吳桐老師自從那一天之後就再也不來上班了,如果
有出現的話,一定攏是去找校長。」阿伯操著台灣國語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訴我。
  「阿伯,多謝。」
  「免客氣,有閒常常來坐嘿。」然後,再度露出笑容對著我揮手。
  「好!」
  我也對阿伯笑著說再見。

  當天晚上,我又作夢了。
  場景和之前一模一樣,夢境也和之前一模一樣,一樣找到一顆大樹唱著我們自己編的
兒歌,和友人玩著有趣的捉迷藏,輪流當找人的鬼。
  『吶、這次玩不一樣的捉迷藏,好不好?』綁著雙馬尾的小女孩一臉燦爛的笑說,其
他玩伴附和說:『好呀,好呀,要玩什麼?』
  『之前都輪流,不然我們玩把所有人都找到才可以找下一次的鬼,但是躲起來的人和
之前不一樣,不可以換位子喔。』
  『聽起來好像不錯。』
  年幼的小孩最常出現的就是玩創意,越是不一樣的刺激遊戲她們越喜歡,尤其是大人
禁止的遊戲,她們更加想要嘗試。
  『可是,要是沒有全找到,怎麼辦?』留著短髮,戴著粗框眼鏡的小男孩,一臉擔心
的說。
  『不用擔心啦!要是沒全找到,我們只要限時間就好了呀!』理著平頭的小男孩,一
副孩子王的架勢,可想而知他應該是這群孩子們的領頭。
  『怎樣都好……我只想要玩娃娃。』另一個長相秀氣的小男孩緊抱著娃娃不以為然,
一臉很不想要玩這個遊戲的樣子。
  『拜託~不要老是抱洋娃娃,我還以為你是女生耶!妳說對吧,小翎。』留著短髮的
小女生搭著我的肩膀,一臉不屑的看向抱著洋娃娃的小男孩。
  『嗯。』我默默點頭。
  『好,那就你先當鬼吧~葉崇文。』雙馬尾的小女孩隨手指著理平頭的小男孩,後者
嘟著嘴說:『不是說了不可以叫我的全名嗎~謝芝芝。』
  『你自己不也是一樣叫我的全名──』綁著雙馬尾的謝芝芝雙頰氣得都鼓起來。
  『好!那預備開始囉!』理著平頭的葉崇文趴在樹幹上,大聲的歌唱著我們自編的兒
歌,其他人則是一哄而散。
  留短髮的小女孩牽著我的手往圖書館跑去,她一邊跑一邊說:『等崇文唱完一定會先
找離最近的校舍,這時候我們一定要躲裡面一點的,才不會先被找到。』
  我默默點頭,贊同好友的意見。
  好友把我帶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躲藏點,地下室的書櫃,她看了一眼說:『可惡,這裡
竟然只能躲一個人!小翎,妳躲這裡吧,我去躲其他地方。』
  『好。』
  我不疑有他的躲進書櫃裡,屏氣凝神的等待崇文來找我。
  在狹小的空間裡,空氣特別稀薄,漸漸的我在氧氣不足的情況下昏睡過去,等到我醒
來時,想要打開書櫃的門離開這裡,卻發現早已經被鎖了起來。
  外頭竊竊私語的聲音讓我知道外頭有人,我使勁地拍打想要引起外頭的注意,但外頭
的人卻好像沒注意到,聊天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啊,齁~沒想到小翎這麼難找,都找好久了耶~』崇文高亢的聲音對著淑晴問,後
者笑著回答:『哼哼,找不到了吧?現在就只剩下她囉,你要輸了!』
  『我才不會輸。』崇文理直氣壯的說。
  裡頭的我才不管她們兩個在吵什麼,拜託趕快注意到這邊,趕快找到我,我、我覺得
這裡好不舒服……
  呼吸……好困難。
  『可惡!我要去別的地方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哼哼,隨你。』
  崇文和淑晴的聲音慢慢的消失,越來越小的腳步聲讓我知道她們已經離開了地下室,
無形的恐懼緊抓我的心靈,狹小的空間讓氧氣更加稀薄。
  我大口的喘氣,努力讓自己的肺部呼吸到空氣,但我這樣的舉動卻讓自己的呼吸更加
不舒服,彷彿頭部被人浸在水裡般得呼吸困難。
  ──崇文、淑晴,不要丟下我。
  我在內心吶喊她們的名字,祈求她們回頭來找我。
  慢慢地、慢慢地,我的呼吸更加沉重,意識一點一滴的被黑暗奪去,就在我完全失去
意識前,恍惚中我聽到了某人的笑聲。
  『呵。』

  被惡夢驚醒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尤其是這種鬼惡夢。
  搔搔自己亂翹的頭髮,我有點疲憊,夢境中的場景我都記得,包括那些孩子的臉都很
清楚,唯獨不知道的大概只有名字吧。
  噢,更正,已經知道其中兩個人的名字。
  下樓,慵懶的坐在沙發上,餐桌上擺的是未央和黑鴉一大早就準備好的早午餐,客廳
的桌上留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爺,我和未央先生去一趟超市。』
  今天是假日,霧望這時候都會去圖書館吹冷氣兼看書,到閉館才會回來。
  在無聊的驅使之下,我順手按了遙控器打開電視,重點新聞換了一個女主播,她字正
腔圓的播報最新新聞:『立人國小又發生一宗命案,死者是這所學校的保健醫生,吳老師
……』
  碰──
  手上的遙控器掉了下來。
  「什麼……吳桐老師?」
  不會吧,這新聞說的是真的嗎?是吳桐老師嗎?
  為了求證,我立刻騎著機車直奔案發現場。
  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我就到了現場,原本乾淨的校園現在被圍上了黃色的警戒線,
離校門口最近的某棵樹上吊了一根繩子,地上躺的正是昨天和我交談的吳桐老師,他的臉
孔呈現出扭曲狀,彷彿死前的那一秒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鑑識人員在採證後替他蓋上了白布,四周圍觀的民眾有的在指指點點,有的在默哀,
還有的民眾默默地哭泣,好像在哀悼年輕生命的消逝。
  啪。
  一道猛擊敲得我眼冒金星,雙腳無法站穩。
「霧瑞大哥,嘿嘿。」
「嘿屁。」又再我頭上補一拳。
  「不要老是扁我!」我咕噥著摀住被扁的地方。
  獅子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誰叫你欠扁!有事沒事不要來這種地方!」
  「因為有新聞咩──」我還想作些狡辯,卻被獅子一口咬定:「才怪,阿雪都說你是
禍源磁鐵。」
  「霧瑞大哥你說這話也太過分──」我反駁的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無奈我的抗議在獅子面前就像小動物一樣,沒有多大效果,他對著我揮揮手說:「去
、去、去,到旁邊玩,不要妨礙我辦案,小貓咪。」
  喂!真的把我當小動物!
  這已經不是『過分』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不可以!我得知道為什麼吳桐老師會死在這裡。」鼓起我最大的勇氣,我也要在獅
子面前爭一口氣。
  霧瑞大哥瞇著眼睛說:「難不成你知道什麼嗎?」
  「沒、沒什麼呀。」我看向旁邊吹著口哨,一臉心虛的模樣。
  「少來,回答我!」
  「不要!」
  「不然你就回家去,我自己查。」
  聽到霧瑞大哥都這麼說了,再不說我就真的要被趕回家,於是我拉拉他的衣袖要他到
隱密一點的地方聽我說。凹不過我的霧瑞大哥把之前協助我們的曉詩叫過來,對她下了一
些指示之後離開現場。
  眼見四下無人,我平復心情把昨天遇到吳桐老師和阿伯說的事情一併講清楚,從頭至
尾霧瑞大哥雙手環胸的靜靜地聽,不發一語。
  安靜半晌,霧瑞大哥緩緩地說:「校長和吳桐,看來真有戲。」
  「怎麼說?」好奇寶寶如我,不懂意思就要問。
  「發現吳桐老師屍體的是校長,她的表情可有趣了,冷靜地彷彿不是第一次看見屍體
的樣子。」說完,他把校長的資料用雲端調出來給我看,上面把校長的資料寫得密密麻麻
的,不過可以很清楚地得知,校長今年三十七歲,名字是藍如語,用優異的成績畢業於師
範大學,國小則是畢業於……
  立人國小。
  「立人國小……?」盯著校長的照片半晌,我總覺得她的模樣看起來好眼熟,好像在
哪裡看過的樣子。
  「有什麼不對勁嗎?」
  「不。」我搖搖頭,把心中的疑惑壓了下來,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問題是否和案件有
關係,所以不能跟霧瑞大哥說,以免影響辦案,「沒什麼。」
  「如果有什麼消息,要記得跟我說……」霧瑞大哥準備轉身就走,像是想到什麼事情
一樣停下了腳步,對我說:「對了,既然你這麼關心吳老師的案情,不如就讓你跟在我身
邊,當打雜的好了。」
  「什麼──?」
  「有意見?」
  礙於獅子的氣勢,我含淚點頭:「不,沒意見。」
  就這樣,我在霧瑞大哥的安排下,暫時進去警察局跟在他身邊……
  ……當跑腿的。
第四章
  「我反對。」
  一進家門,接到我要去霧瑞大哥那邊當跑腿的訊息,霧望立即站起來,冷冷地說。
  「這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嘴巴翹得老高,霧瑞大哥決定的事情又不是我可以反對
的,開玩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一直線衝到底,連上司都敢得罪的霧瑞大哥耶。
  「那個時候你可以拒絕,為什麼不拒絕?」霧望異常的反對這件事情,拍桌對我大喊

  「我不是說了嗎?霧瑞大哥需要幫忙,平常我們也很受他的照顧呀。」
  「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如果你有決心,一定可以拒絕。」
  被激怒的我忍不住回嘴:「霧望,最近你很奇怪!為什麼一點小事情也要跟我吵?」
  最近的霧望很奇怪,對於我的行蹤特別在意,尤其是經過洋娃娃事件過後,彷彿我的
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底下。
  「我明明提醒過你!不要靠近那個世界,你插手就已經是在靠近那個世界了,難道你
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你反對你去跟霧瑞大哥說呀~」
  「要說你自己去說!反正,我反對你去二哥那邊。」霧望憤恨的離開原地,離去前還
對我撂了一句狠話:「我警告過你,不要離那個世界太近。」
  「這傢伙在生什麼氣呀──!你生氣,我也生氣,要氣大家一起氣!」
  然後,轉頭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那天夜裡,未央來到我的房間與我促膝長談,祂端上消夜來到我的床邊,好聲好氣的
哄我起來,不過我在氣頭上,沒有理祂。
  「紀錄者大人,男孩子要退一步,能忍讓友人,不是嗎?」
  掀開棉被,我迅速起身,沒好氣的說:「但是,你不覺得他太過分了嗎?霧望最近、
最近都在跟我吵架!」
  話剛說到這裡,不爭氣的眼淚先流了出來,具備送子鳥天性的未央溫柔地拍拍我的背
,安慰我:「莫哭,紀錄者大人,男孩子要堅強一點。」
  「這是什麼鬼刻板印象──」
  被妖怪、怨靈追著打我都可以忍受,但是和友人翻臉卻讓我心情差到極點,更何況還
是為了這種小事情。
  就足以讓我為了霧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我什麼時候這麼感性了呀我。
  「好朋友,就是會互相關心才叫做好朋友,紀錄者大人。」未央淡淡的笑說,「和您
吵架,我想霧望先生心裡也不好受,這就表示他是多麼的看重您,才會對您的安危這麼憂
慮,不惜對您說出這種話,不是嗎?」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來。」祂向我伸出手,微笑著說:「我陪您,我們一起去和霧望先生好
好道歉吧?」
  「好。」
  在未央的陪伴下,我走到霧望的房門前,躊躇的不敢去敲門,心煩氣躁的想要逃走,
卻被未央一臉微笑地抓住:「不可以逃走喔。」
  「好啦!」
  鼓起勇氣的正準備要敲門,那一瞬間,霧望的門開了,黑鴉正準備要離開。同樣在霧
望的房間,黑鴉在安慰他,看到我們露出淺淺的微笑,退到了一旁。
  「霧望……」叫住了友人的名字,他抬起頭來看著我,雙眼紅腫得好像哭過的樣子,
抱持著同樣的心情喊了我的名字:「月睦……」
  「對不起──!是我太兇了,我不應該對你這麼兇!你可以原諒我嗎?」我們兩個異
口同聲地說。
  「欸?」驚訝地互看了一眼,「搞什麼,不要和我說一樣的台詞。」然後,相視而笑

  未央和黑鴉也笑出聲來。
  祂們說的對,所謂的好朋友,就是會互相關心,為了小事情吵架,但是又會很快的和
好,才是好朋友。

  和霧望約定好,以最大的前提之下才幫忙霧瑞大哥的忙,來到霧瑞大哥的辦公地點,
一進門便聽到爽朗的笑聲說:「哈囉,你是花家的孩子,月睦,對吧?」
  頂著一頭銀髮的男人走向前來,帶著笑意的紅色雙瞳直盯著我,眼神在我身上的任何
一處游移,那副表情變態到讓我想要扁下去。
  為了轉移話題,我只好露出笑容說:「請問……你是……誰?」
  男人沒有理會,只是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在我的耳邊吐息:「吶~我可以,先
預約你的身體嗎?」
  這句話讓我羞紅了臉。
  這是搭訕嗎──?
  挖靠,表情好變態!
  下一秒,眼前的男人突然吃痛的蹲了下來,對著扁他的男人說:「喂,借摸一下又不
會死。」
  「變態法醫!」霧瑞大哥手拿剛剛從他桌上抽出來的超厚資料夾,毫無遲疑的再往銀
髮男人的頭頂再扁下去。
  「不要再打了,會變笨的。」
  「總比讓你一直對別人性騷擾好!你這變態法醫。」對銀髮男人冷嘲熱諷一番後,霧
瑞大哥轉向我,「聽說你和霧望在吵架?」
  「嗯……不過,現在沒事了。」
  「那就好。」霧瑞大哥鬆了一口氣說,「順便跟你介紹,他是雪蕪茗,阿雪的親大哥
。」
  「咦咦咦咦咦咦咦……!傳說中的伴屍法醫。」
  被戳中痛點的法醫先生直叫:「混帳,去死!不准叫我伴屍法醫。」
  雪蕪茗,阿雪的親大哥,今年二十七歲,大霧瑞大哥他們一歲,目前還在研讀研究所
,是四大家族中最強的治癒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喜歡人體,尤其不是活物更加喜歡,因
此被人稱為『伴屍法醫』。
  除此之外,他還有『變態法醫』等稱呼。
  「呃、為什麼阿雪的大哥會在這裡?」
  「小月睦,這你就不懂了!」他伸出手指左右搖晃,「這次命案的法醫是我負責的,
我當然在這裡呀!況且,你要想想工作狂很容易被激怒,要是我沒有把檢驗報告書送來,
他會先拆了我的辦公室。」
  被點名的工作狂,碎嘴:「嘖。」
  「走吧!兩位,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們看喔~」變態法醫在無視我和霧瑞大哥的表情
,一手搭肩一只地把我們帶進去裡頭的辦公室。
  進到辦公室後,變態法醫好整以暇的泡了三杯拿鐵放到我們的面前,一手比說:「請
喝。」然後把自己準備好的報告書呈上說:「吳桐的死因是窒息而死,全身上下沒有外傷
,理論上,可以判別為自殺了。不過……」
  霧瑞大哥接下法醫的話:「不過,吳桐自殺的那棵樹有三公尺高,吳桐只有一百七十
公分,再加上根據調查他有懼高症,再沒有任何物品的輔助下,他是要怎麼用繩子自殺?
」除非他會飛。
  「沒錯!」變態法醫拍手叫好,「另外一點是,為什麼吳桐手裡要握著陳淑晴的照片
呢?」
  「陳淑晴不是已經……」掛了。
  霧瑞大哥點頭,深思說:「後來,我有請曉詩把陳淑晴、吳桐之間作個比對,發現他
們兩個除了都是立人國小的畢業校友之外,其他沒有任何的共通點。」
  「立人國小、立人國小……」腦袋瓜運轉著,我努力的思考和這宗命案有關的相關訊
息,『啊』的一聲,嚇到同樣正在苦思的兩個人。
  「小鬼/小月睦,怎麼了?」
  「那個、我只是猜測……上次阿伯跟我說,學校挖到了一具白骨,校長和吳老師的臉
色很不對,我在想會不會有關係呀?」
  聽到『白骨』這個關鍵字,變態法醫笑了:「噢!你說那個呀,那具白骨可有趣了,
埋藏了二十七年,肉體全都腐化成只剩下白骨,看骨頭顏色模樣……」
  雪蕪茗滔滔不絕的仔細說給我們聽。
  霧瑞大哥直接無視變態法醫的發言,直說:「那具白骨的主人是徐姷翎,根據蕪茗的
檢驗,死時年齡是十歲,女性,死因八成是窒息而死。同樣,和陳淑晴她們一樣,是立人
國小的學生,不過徐姷翎在小學四年級的暑假就失蹤了,當時在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的,
因為孩子是在暑期輔導期間消失的。」
  翻閱整理好的文件,霧瑞大哥繼續說:「根據那時候的導師證詞,到放學前的最後一
秒都還有看見徐姷翎,小朋友是在放學後失蹤在校園裡的。」
  「家長沒有來接嗎?」
  「二十七年前的立人國小校區還是一個農村社會,很多孩子都是自己走路回家的,幸
虧以前的年代純樸,比較少人半路抓小孩,如果是現代就不一定了,任何一個孩子自己走
回家還失蹤的,會很慘。」
  「沒錯──!」雪蕪茗突然大聲說道,「二十七年的白骨,讚!」比出一個大姆指向
上。
  這句話使我和霧瑞大哥沉默。
  「去死!誰管你的二十七年白骨,讚!」霧瑞大哥直接往變態法醫的頭上就是一拳,
後者以些微的角度閃了過去,燦爛的說:「到時候,你的白骨一定會更讚!親愛的小瑞瑞
。」
  「在那之前我會先拆了你的白骨。」霧瑞大哥狠瞪變態法醫一眼,不過電波似乎沒有
被對方接受到,後者在自己的左眼前比了一個YA說:「我是為了愛與藝術而活!呀比~」
  ……。
  死魚眼看向變態法醫,讓我不禁想說『地球很危險,快回火星去』,最後硬生生把這
句話吞進去。
  直接無視變態法醫,我向唯一的正常人詢問:「霧瑞大哥,他平常就是這個樣子嗎?

  他扶額,悲痛的說:「是,沒錯!這傢伙平常就這樣了,只是今天更像吃錯藥的精神
病患者,你不用理他……。」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理他,偏偏我不行。
  無奈地只好拍拍霧瑞大哥的肩膀:「你辛苦了。」
  「謝謝。」
  看我們兩個一臉痛苦,雪蕪名好心的說:「你們兩個是怎樣?吃壞肚子了?如果是吃
壞肚子,我有小兒科醫師執照,可以順便幫你們看診。」
  「不用──」我和霧瑞大哥一秒回絕。
  開玩笑,誰知道他看完後我身上會不會缺了什麼,果然前輩們說的是對的,如果遇到
『伴屍法醫』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正經點。」霧瑞大哥站起來,對著多年好友說:「蕪茗,下班前我希望可以看到比
對單,OK?」
  「OK,工作狂~」伸伸懶腰,變態法醫一把抓住我,一臉燦爛的說:「為了工作狂
,所以小月睦你要留在我這邊,幫我整理資料囉。」
  ……。
  什麼──!
  放我回去啦!混帳!這跟當初說好的不一樣!

  一般打工時薪一百一十五元,廉價勞工起碼還有八十元,而我這個免費勞工只有一個
便當和一杯飲料就被打發了。
  還沒走到家,我全身的筋骨就像被拆了再組起來一樣痠痛。
  平常打工也沒有這麼累。
  扶額,靠在路道上的電線桿,我很疲倦,眼皮就像千斤般的重,連路上行人對我的指
指點點我都不管了。
  好想,睡一覺呀。
  突然之間,屬於我的手機鈴聲響起,嚇了我一大跳,前陣子放黃金周讓我每天過了超
級充實地看新番生活,手機鈴聲以不正常的頻率更換,害自己都不記得現在的手機鈴聲是
什麼了。
  順帶一提,這支手機是我的第二支手機,希望它不要再被我摔掉了。
  不然我的打工薪水……會哭哭。
  「喂?」
  累得半死,但我還是接了電話,一聽到聲音,我就知道打電話給我的人是誰了。
  是黃明德。
  「你又打來幹嘛?」
  對方語氣溫和,「呵,別這樣嘛!花同學,上次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他不講還好,一講我就來氣,不悅地說:「託你的福呀,整間房子都快被Double A
給淹沒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你這種無聊人士浪費紙張,森林才會消失的這麼快。」
  「少教訓我,小鬼。你要大笑也只能趁現在了,我的另外一個驚喜,很快地就會來你
那邊。請你好好地享受吧,紀、錄、者、大、人。」
  「喂……」
  「嘟嘟嘟……」
  「喂……喂!可惡,掛我電話!」沒禮貌,都不會說再見!
  憤怒的按掉通話鍵,剛剛的瞌睡蟲全被黃明德這通電話給趕走,我立刻加快腳步走回
家,還沒進到門口,我便看到黑鴉蹲在地上收拾東西。
  「黑鴉,?在這裡做什麼?」
  黑鴉驚呼,然後恢復原本的表情,恭敬的說:「爺,您回來了。餓不餓,還是您想要
先洗澡?」
  「黑鴉,這是什麼……」我指著祂手中的箱子問。
  那箱子外表看起來和一般的快遞用的箱子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卻飄出一陣陣的惡臭,
令人發寒。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黃明德搞得鬼。
  被我一問,黑鴉支支吾吾地說:「那、那是動物的屍體……剛剛才快遞到這裡的。」
  「只有一個?」
  黑鴉搖頭,「不,是很多個,不過奴家和未央先生有好好的處理掉,也請霧望少爺替
祂們度化了。」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便要黑鴉趕快進門去。
  但是,黃明德這招,我不得不報。思及此,我立刻撥打電話給月家的火爆公主,月彌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開心的笑聲:「呦~月睦,怎麼了?」
  「我要找出黃明德的行蹤。」我咬牙切齒的說。
  「嘖嘖,正在找,給黃明德撐腰的人不是簡單的貨色,我都動用了月家的力量,還是
找不到他。」從月彌的口氣聽來,她似乎花了很長的時間在搜尋黃明德,卻依然沒有結果

  「沒有其他辦法嗎?」
  「有是有,你何不試試用花家的力量找出他?」
  「就是不能,我才求助的。」
  「原來你也沒辦法喔。」
  話筒中另一端的火爆公主靜默了幾秒,疑惑問:「不然,請本家幫忙?」
  「這種事情本家怎麼可能會幫忙?」況且,這事情要是讓本家知道的話,我怎麼死的
都不知道。
  「說的也是,花家本家要遵守的規則太多,不像我們月家和風家只遵守必要規則……
話說雪家本家要遵守的規則也很多,只是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四大家族裡面
,只有花家像個老頑固一樣,是非分明,明明你們才是灰色地帶的人。」
  「拜託,要吐槽也不要在我面前吐槽,不想想我是哪一家族的人喔?」
  「就是因為你是笨蛋,才向你吐槽,其他人我可不敢。」
  「嘖。」原來妳也有不敢的時候。
  「我先聲明,月睦。全花家這一輩的紀錄者我只承認你,你可別在事故中喪命,讓其
他族民替代你,我可不會幫他們的喔。」月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情,讓我很無
言。
  「都這時候了,還提這件事?」
  「得時時刻刻提醒你,不要讓你蹚太多渾水,妖怪世界出名就算了,要是連那個世界
的『人』都在找你,你可是幾條命都玩不起。而且……這是阿雪的命令。」
  「什麼時候你這麼聽阿雪的話了呀?」
  「剛剛。」月彌無奈地嘆氣說,「阿雪說這是霧望交代的。」
  說到阿雪,我突然興起了一個問題,「月彌,妳知道為什麼阿雪跟霧望之間怎麼了嗎
?」我記得小時候阿雪都叫霧望『阿霧』的,自從我接下紀錄者之後,阿雪對霧望的稱呼
就改變了。
  霧望則是對阿雪比一般人還要冷淡。
  「噢~」月彌了解的說,「這件事,你問阿雪比較好……」
  「這樣喔。」
  就在我準備結束通話時,月彌叫住了我的名字,她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有一點不一樣
,帶了點擔心和害怕,讓我覺得疑惑:「吶、月睦……」
  「嗯?」
  「不要太勉強自己,好嗎?」
  「我知道啦!」
  然後,我們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在我的要求之下,月彌答應我她會好好的尋找黃明德的行蹤再回報給我,不過這有一
個大前提,便是我不主動去尋找黃明德。
  掛斷通話後,我望向漆黑的天空,沒有星星陪伴的月娘勾抹了一道微笑,我記得爺爺
告訴我,晚上最好不要出門,尤其是新月。
  那是,靈氣最重的時刻。
  思緒收回,我準備踏入家門,第三通電話透過手機撥過來,反射性的接通手機:「喂
?」
  手機的另一端起先沒有任何聲音,然後好幾個童音夾雜著鈴鐺聲歌唱:『捉迷藏、捉
迷藏,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個孩子躲廁所,兩個孩子躲樹上,三個孩子躲牆邊,四個孩子
躲車上,最後通通找到了,輸掉的來當鬼。」
  叮鈴……
  「?到底想幹嘛?」好幾天被這童謠騷擾的我,終於忍無可忍。
  無視我的怒氣,類似女孩的聲音嘻笑著:「嘻嘻,來玩、來玩,我們一起來玩吧。」
  「吶、好嗎?小、花、老、師。」
  聽到女孩呼喚這名稱,我不禁心頭一沉,「?、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是誰?」
  「呼嚕~好不好?小花老師,來玩!一起玩~」
  「?不回答,我要掛斷了。」
  憤怒的掛斷手機,我直接踏進家門,手機這次沒被我摔在地上,按掉通話鍵也沒有再
發生什麼怪事,理所當然的被我們家門外的結界給隔絕掉。
  但是,那天夜裡,我的夢境依舊夢著同樣的夢,不同的是耳邊傳來一聲有一聲的:「
呼嚕~好不好?小花老師,來玩!一起玩~」

  人家說,夢境分很多種,最討厭的就是每天重複夢同樣的東西,還不能拒絕。
被夢境纏繞的我,黑眼圈一日比一日還要加深,像隻動物園裡的團團圓圓。
  霧望今日又出門了、黑鴉和未央則是去買這幾天的晚餐。
  整棟房子空蕩蕩的又剩下我一個人。
  想起霧瑞大哥交代的事情,我騎著我心愛的機車前往『立人國小』,正在放連續假期
的國小沒什麼人,只有零星幾位擔任行政的教師和主任正在辦公。
  當然,校長也不例外。
  提前到達學校的霧瑞大哥和幾位員警還在吳桐老師死亡的現場勘查,希望從裡頭找出
什麼線索和證據,由於檢察官霧柊大哥還在醫院靜養,現場換了一個新的檢察官跟在霧瑞
大哥旁邊。
  「小鬼,我跟你介紹。
作者: evangelina (鳥。)   2014-08-05 15:36:00
推!!!!!!
作者: d751549d (songla~)   2014-08-05 17:01:00
好多XD 推!
作者: iforlove (阿姨)   2014-08-06 16:06:00
推! 好棒! 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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