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她何時能醒？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問她筆錄？」裕全在一旁心急地問道。
「因為她的心跳一度停止，腦部曾經缺氧，所以可能要耐心等一段時間，會多久
醒我也不保證，等她的狀況到可以問筆錄時我再請你們過來好嗎？」醫生請護士記
下了孟軒和裕全的電話，「放心吧！一有消息我一定會通知你們警方的。」
孟軒無奈，線索到這裡又斷了，看來還是得等古醫生的那份驗屍報告，但裕全
卻從他口袋裡拿出一個小錢包，「小隊長，你看。」
裕全小心地打開錢包，裡面有一千多元現金和幾張卡，「這是剛才我在她的口
袋裡找到的，裡面的證件寫著，這女人叫楊嘉柔，三十一歲，但是上面的戶籍地址
被弄髒了看不出來，我剛才離開就是去查她的身份。」
「你這小子，倒是越來越聰明了！」孟軒轉愁為笑，想不到裕全越來越機靈了
，「快說，有沒有什麼發現？」
但裕全卻失望地搖搖頭：「什麼都查不到，你一定不敢相信，這個女的是個幽
靈人口，這張身份證戶政機關說在好多年前就已經取消了，有件事更令你驚訝。」
裕全欲言又止，神秘兮兮地小聲說：「身份證上的楊嘉柔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亡
，連死亡證明都出了，你說說裡面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難道是鬼？」
孟軒低頭看著這張舊式身份證，的確，上面的女子黑白照片看起來只有十多歲
，頂多二十，看起來已經離現在至少十年了，而且照片模糊不清，連他都看不出來
這照片上的少女是否和躺在急診室的女人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來，躺在裡面的女人有很大可能不是這身份證上的楊嘉柔了。」孟軒
摸著下巴沉吟起來，「有可能是偷渡客嗎？但是看她的穿著，應該是個有正當職業
的人，不像是那些偷渡來賣春的大陸妹，何況大陸妹若要偽造證件，為什麼要選這
種一查就知道已經死亡的證件？這樣吧！裕全，你拿著這張證件去公園附近問問看
有沒有人認識這個女人，她可能住在公園附近。」
「咦？」裕全不解。
「剛才我問過住附近的居民，這座公園昨天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還有人在烤肉，
還有居民因為受不了他們的吵鬧跑下來抗議的，如果這女人昨晚就已經趴在那裡，
應該會有人看到，再說，我剛才留意過，她的衣服上有一些飲料之類的污漬，還有
她臉上的妝幾乎已經掉光，如果她是早上六點起來出門上班遇害的，怎麼會頂著一
臉脫落的妝容和髒衣服出門？所以我估計她應該是昨晚十點以後下班時，回家時沒
走大路而用穿越公園這個捷徑的方法，如果她家住得遠，她只要在大路上叫車就行
，何必特地繞進公園？所以她家應該在這附近，她在大路下了計程車後，才從公園
打算轉小巷回家。」孟軒一口氣說出他的推論，讓裕全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懂了，那我去那附近問問看，有什麼發現我再打手機給你。」裕全說完，
便一溜煙地跑走，而孟軒仍在原地陷入思考，公園裡發生這種案件已經不尋常了，
而凶案的受害者，也可能是唯一證人的女人，竟然已經死了多年？這個女人到底是
什麼人？
他抓了抓凌亂的頭髮，昨晚在分局加了整夜的班，早上聽說公園發生案件，他
連早餐都沒吃就趕來了，不過看了剛才那具男屍，他已經倒盡胃口，他到醫院地下
室的販賣部買了杯咖啡，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邊喝著咖啡邊想著這起案子，根據他
的直覺，古醫生正在檢驗的那具男屍應該和剛才那個女人”楊嘉柔”一樣，是被人
硬灌泥土入腹而死的，只是他想不通，若是變態殺人魔幹的，為什麼會採用這種緩
慢的手法？要把那麼大量的泥土灌入喉中並不是件簡單的事，總不可能叫被害人張
開嘴乖乖吞嚥吧？能把一個人的肚子灌得那麼大，一定得用管子塞入喉中再慢慢灌
泥漿進去，看被害人是先撐到肚破腸流還是被噎死。
莫非這個凶手窮極無聊，喜歡用這種緩慢的方式將人凌虐至死？如果真的是如
此，這個凶手若是不盡快揪出來，若他繼續對無辜市民下毒手就糟了！
「等等。」孟軒忽然想起，無辜市民？現在男屍的身份還不明朗，若是凶手並
不是隨意殺人，而是有特定對象的話，會不會這一男一女其實有些關聯？推理小說
不都是這樣寫的？表面上看來毫無關係的一群人被凶手邀約到一個地方，然後才慢
慢牽扯出彼此之間的關係。
若他們兩人之間有著什麼牽扯，那凶手的身份或許還比較容易查，凶手之所以
用這種看起來像是變態殺人的手法，無非是想誤導警方的查案路線，就連剛才那些
記者也是用變態殺人魔的聳動標題來吸引觀眾，說不定事情背後還藏著什麼不為人
知的關係。
孟軒一想到這裡，不覺精神大振，匆匆喝完手上的咖啡，現在第一要務就是回
局裡找出男屍的身份，然後查出兩人的關聯。
他剛放下咖啡，手機鈴聲便響起。
「喂？」
電話那頭傳來古智揚的聲音：「孟警官？」
「我是，古醫生，有結果了嗎？」孟軒一聽見古智揚的聲音，便知道他的工作
必定可以開始進行了。
「我已經將屍體解剖結束，本來我應該要將報告交給你，但是有些事情很不尋
常，所以想請你盡快過來看看，我發現剛才那具男屍的腹中全都……」
「塞滿了泥土是嗎？剛才那個女人也是這樣，他的喉嚨有沒有類似水管通過的傷
痕？」孟軒不等古智揚說完，便說道。
電話那頭的古智揚頓了一下，才開口道：「一半對，一半不對。」
「咦？」
「這也是我正要跟你說的怪事，他的肚子裡被灌滿了當時應該是泥漿，但現在已
經凝固的泥土，喉嚨也像你說的有被硬塞入軟管灌食的傷痕，但是他致死的原因卻不
是因為泥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