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人物誌-安得海 第十章 閹人娶妻(2)

作者: Darring (血染天使翼)   2014-09-16 07:59:33
  冬季的一天,北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樓、前門外天福堂酒樓裡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正
面牆上掛著撒金的大「喜」字,足有三尺多大,酒樓外是車水馬龍,擁擠不開;酒樓內是
高朋滿座,這些人個個都是裘衣禮服,頂戴花翎,一個個是歡聲笑語,春風滿面,吸旱煙
、水煙、潮煙的都有,有的還拿出鼻煙壺來,倒出一點煙末,抹在鼻子翅上,表面上是為
了打噴嚏,痛快痛快。實際上是賣弄自己的鼻煙壺,炫耀自己的身價。今天來天福堂酒樓
的大小官員,都是來祝賀安得海的大婚,討吃喜酒的。
  這時,一群年輕力壯的太監,前呼後擁的抬著兩頂轎子,來到天福堂酒樓門前,不知
道是誰說了一聲「來了」,前來慶賀的大大小小的官兒們,從酒樓大廳裡爭先恐後地跌跌
撞撞地擁到大門外。
  轎子穩穩當當一落了地,跟在轎子後邊的兩名小太監,連忙搶前幾步,掀起了轎簾。
這時,從第一頂轎子裡不慌不忙走出大內總管太監安得海,他今日身穿禮服,外罩補服,
頭戴五品藍頂藍翎,滿面笑容,向來迎接的官兒們略略點頭。從第二頂轎子裡,飄飄逸逸
走出了一位美人,這就是安得海的新娘子張如玉。
  那張如玉本就有幾分姿色,再經一番細心打扮,更顯嬌艷!她身穿著大紅色裏身旗袍
,旗袍的領邊、袖口和胸部的突出部位,鑲著愛兒蘭花邊和細絨帶,頂掛金頂鏈,熠熠發
光;白嫩的皮膚,頎長的身材,凸起胸臀,窈窕的細腰,頗有些洋人的體態,直看得眾人
目瞪口呆。
  「真沒想到,總管夫人竟如此迷人!」一個賀客眼睛直盯著新娘,頭歪到一邊悄悄地
對同伴說。
  那位同伴也是看得兩眼發直,也是小聲應道:「是夠迷人的,只可惜一朵鮮花插在了
……」一句話沒說完,像眾星捧月一樣,眾多官員簇擁著安得海和他的新娘子步入天福堂
的樓下大廳。這時天福堂酒樓的大掌櫃緊走幾步,趴在地上給安得海磕了一個頭,然後直
起上身跪著高聲頌道:
  「恭祝總管大老爺大婚大喜。洪福齊天,大吉大利,小店主恭候有幸,特備薄禮一份
,請總管老管笑納!」
  說著站起身來,讓伙計捧上朱漆托盤,裡面放著大紅綢緞十匹和五十兩一個的元寶兩
錠。
  安得海笑盈盈地說:「掌櫃的何必破費,咱家大喜的日子,在貴店討擾,已屬不安…
…」
  沒等安得海把話說完,那些官兒們搶先答道:
  「理應收下,理應收下!」
  安得海把手一揮說道:
  「好,那我就收下了!」其實他早就預備下了賬務司禮。安得海一個眼神,那賬房司
禮一邊收禮物,一邊高聲唱道:
  「天福堂酒樓大掌櫃李貴福,賀禮綢緞十匹,紋銀一百兩!」
  緊接著,前來祝賀的那些官員們,紛紛爭著獻賀禮。綢緞、綾羅、金銀、珠寶、翡翠
、瑪瑙、名人書畫、古玩,奇珍異寶,應有盡有,工夫不大,便滿滿地裝了二十多箱子,
安得海看到這麼多禮物,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看著那堆積如山的賀禮,回想幾年前為倒騰
幾千兩銀子過個年,挨恭王一頓臭罵不說,差點丟了吃飯的傢伙,現在他陶醉了。
  正在他志得意滿之時,一個小太監拿著一個大紅信封走了進來:「總管,都察院左都
御史李慈銘大人派人送來了賀辭。」
  一聽李慈銘的名字,開始不由得一愣,又聽說人家送賀辭來的,便又露出一絲得意的
微笑。心想,李大人,你不是不怕死、遇事敢言嗎?怎麼到頭來卻敗在我安得海的手上?
沒想到會有今天吧!想到這裡,只見他高聲說道:
  「各位大人,都察院左都御史李慈銘大人送來賀辭,請大家聽聽。」
  李慈銘這個儒夫子是既迂腐,又不怕死的言官,怎麼會送賀辭呢?眾人不由得納悶起
來。
  那位賬房司禮接過信封,展開信紙,清清嗓子,朗聲念了起來:
  公雞下蛋,母雞打鳴;
  太監娶妻,無恥之尤。
  安得海聽到這裡,氣得兩眼冒火:
  「別念了,別念了!」
  大堂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此時的安得海真恨不得將那個李儒夫子一刀給宰了!但
一看到眾人的目光,他很快平靜下來,一眨眼,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向眾人拱手說道:
  「諸位不必見怪,咱家成親忘了給李大人發請帖,想必心裡不痛快,與咱家開個玩笑
,沒有什麼,沒有什麼!各位大人請入席吧!」
  那幫王公大臣們經這一變故,那還有心思再喝他那喜酒,鬧他的洞房,草草吃了幾口
飯,便相繼告辭而去。
  喜慶洋洋的婚禮,中途一紙「賀辭」全給攪渾了,送走客人後,安得海坐在大堂上咬
牙蚎齒地說道:「李慈銘呀,李慈銘,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說完吩咐手上收拾好禮品
,帶著他的新娘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
  儘管安得海的婚禮,讓李慈銘的一紙賀辭,攪和得不成樣子。但畢竟老婆他是討下了
。更何況借結婚這個機會大撈了一票,直撈得他肚飽腰圓,他內心還是感激慈禧太后的恩
典。因此,平日更加把著眼點放在照顧慈禧太后的生活起居上。他不但在飲食上千方百計
地讓慈禧滿意,而且其他方面,也想盡辦法讓她稱心。那一天晚上,安得海看到慈禧太后
睡著了,便取過一條緞被,輕輕地給她蓋好,自己退了出來。誰知剛想回屋,忽聽得裡邊
有動靜,他以為慈禧太后醒了,連忙又轉身進來。只見慈禧太后臉色紅潤,嘴裡喊道:「
主子,主子,臣妾好……啊。」原來是在做夢。這種情景安得海能不明白嗎?咸豐帝死後
,慈禧太后二十七歲守寡,如今獨處深宮七八年了,三十幾歲的人,由於保養有方,不但
面目不老,還是豐顏盛鬈,同二十來歲的少婦一般。安得海尋思,誰人沒有個七情六慾?
別看太后白天垂簾著政,威風凜凜,她也有情慾的。我一個太監,塵根已去,尚且要討個
老婆作伴,太后年輕守寡。她也想男人啊!這事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記得牢牢實實

  機會來了,那是前幾天,慈禧西太后嫌與慈安太后同堂聽政時,什麼大計都拿不出來
,除了隨聲附和幾句外,別的什麼話也不會說,可平日還顯露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神
氣,就想裝幾天病,讓慈安太后一個人上朝,涼她一涼,出出她的洋相。
  第二天一早,慈安太后等著和慈禧太后一起上朝聽政。誰知慈禧沒來,卻來了個安得
海。只見他上前跪奏道:「奴才問太后安。昨夜裡奴才的主子偶感風寒,今日不能上朝,
讓奴才來說一聲。」
  慈安太后一聽倒急了,自己從沒獨自上朝。雖說平日裡兩宮垂簾,可拿主意的是慈禧
,自己一點經驗也沒有呀。又不能兩個人都不上朝吧,只好一個人上朝去了。
  按說慈安太后整日上朝聽政。對朝堂的一切也該習慣了,可今天沒有了慈禧太后,她
心情卻格外緊張,看著朝堂的一切似乎覺得相當生疏。正在她心神不定時,四川提督鮑超
出列跪奏:
  「臣鮑超恭請皇太后、皇帝聖安。」
  慈安太后先問了路上的情形,然後又問:「四川的百姓,日子過得好不好?」
  「百姓安度如常。」鮑超用濃厚的川東口音答道。
  「沿途百姓呢?看上去可好?」
  「仰賴天恩,百姓平安。」
  慈安太后問了幾句,就覺得無話可嘮了。略停一停又問:「你在路上走了幾天?」
  「臣在路一約莫走了一個多月。」
  「路上走這麼長時間,身體怎麼樣?」
  開始滿朝大臣包括鮑超在內,以為慈安太后是體恤臣下,問寒問暖,不覺得奇怪,可
後來見慈安太后只問起居,行程,不問正事,便有些愕然。而且到後來都是著急了。可叫
人更著急、更不可思議的是,慈安太后問完鮑超的身體和沿途情況後,竟甩出一句:
  「你可以下去歇著了。」
  鮑超知道,這是召見結束的表示,隨即跪安退出了養心殿。出了養心殿,鮑超心裡直
納悶,太后這是怎的哪,只問些瑣碎事,正事一句不提,召我進京幹什麼?我下一步的去
向在哪裡呀?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安得海在大殿後面偷視到慈安上朝召見鮑超這一幕,回來就講給慈禧太后聽,可把慈
禧樂壞了。連連拍手鼓掌,嘴裡直喊:「妙,太妙了!既然這樣,那我再病他幾天!」慈
安來探視,她推說還要靜養幾天,無奈,慈安太后只好一人上朝。
  一連五天,慈安太后一個上朝,可誰想棘手的事一件接一件,直把她忙得焦頭爛額。
這天回到後宮,想想自己實在沒這個能力,想到慈禧太后,心裡說,平日真虧了她,稍事
休息,便帶著宮女又來探視慈禧的病情。
  進到慈禧寢宮,見慈禧仍躺在床上。忙問道:「妹妹近來身子好些了吧?」
  「還是沒什麼起色。」
  慈安太后一聽這話可急了,急忙問:「到底什麼病呀,讓太醫看過沒有?」
  「唉,看了也不頂用。」
  站在一旁的安得海看了這情景,直捂著嘴想笑。慈安太后也沒看見,只吩咐去傳太醫
來。
  不大功夫,太醫並的兩位太醫來到,慈安太后在外屋召見他們,問慈禧太后的病因。
兩位太醫這兩天一直為慈禧號脈,誰知脈相很好,看不出慈禧太后得的什麼病。想說沒病
吧,又不敢。吱吱唔唔說是偶感風寒。可慈安太后生氣地說:
  「偶感風寒哪有五天不見好的?你們平日裡是做什麼吃的?這點病都看不了?真是白
養你們,退下去!」
  這時,安得海上前說道:「太后息怒,奴才倒是有個法子,就是不知……。」
  「快說,究竟是什麼法子?」慈安太后聽了急忙問。
  「奴才的意思,既然這些御醫看不了,不如到市面上請幾個私家大夫來瞧瞧。」
  「太醫都看不了,他們又頂什麼用?」
  「太后,這話說不定,那些郎中也有能人呢。」
  慈安太后只盼著慈禧太后的病趕緊好,別的也沒什麼法子,於是說道:
  「也好,你就去替你主子找幾個來,要格外慎重才好,來了後先讓我看看。」
  安得海答應了聲退了下去,回到屋裡喚了八個小徒弟,便出宮去了。
  出了宮,他也小徒弟們說:「到外面轉轉,看到有年輕英俊、風流倜儻的便給我喚來
。我在家裡等著。」
  「師傅,咱不是出來給太后找醫生嗎?」
  「怎麼這麼多廢話?讓你們找啥人就找啥人,醫生中就沒有年輕英俊的了?別再囉嗦
了。」
  第二天,安得海便領替三個人回宮來。
  慈禧太后看見安得海進來,正想發火,安得海已笑著開了口:「太后,奴才給您找了
幾個郎中來,您看可意不?」
  「混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沒什麼病,喚他們進宮,豈不露了馬腳。」
  慈禧太后一聽不由發了火。
  「太后,這三個人可不是一般的郎中,您看了就知道了。」說完,不待慈禧太后答應
,安得海便將那三人喚了進來。
  那三人都二十來歲年紀,英俊瀟灑,一表人才。特別是中間那個.生得朱唇白面,俊
俏異常,真猶如潘安再世。慈禧太后看了,不禁春潮湧動。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小民叫吳旻。」
  「哪裡人?」
  「江蘇揚州人。」
  「小安子,你可真會辦事。好了。吳旻留下來給我診脈,其他兩個你帶出去吧,記著
不要讓人打擾我。」
  安得海急忙帶了那二人退了出去。
  這一診脈,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才算完事。待那吳旻出來,安得海便進了屋。只見慈
禧太后躺在床上,滿臉緋紅地說:「小安子,這吳旻倒挺會侍候人的。你去賞他些銀兩。

  安得海會意地出來了。賞了吳旻一些銀兩,並安置好他的住處,此後,慈禧每日便召
那吳旻進宮,調情取樂。直到有一次,慈安太后自個兒過來想與慈禧太后說說閑話,走進
慈禧太后的寢宮,見那個年輕「郎中」正與慈禧動手動腳的。當時退了出來。她怕傷了姐
妹和氣,壞了「同治」的局面,過後只是訓斥了慈禧幾句,這曲鬧劇慈禧才草草收場。
作者: bandoll (員外)   2014-09-16 08:42:00
慈安進寢宮都沒人通報啊?
作者: gametv (期待著今天)   2014-09-16 11:31:00
作者: neowu (東村誠)   2014-09-16 14:48:00
安得海明知李慈銘不爽他娶親,怎麼還會在會堂上讀他的賀辭?
作者: iiooiioou (愛幻想的O宅)   2014-09-16 19:45:00
這人物誌其實算小說吧.......有些劇情有趣但不一定真實
作者: barry630621 (難笑)   2014-09-18 13:41:00
作者: Lorenzia (爆走金魚)   2014-09-18 19:22:00
最好太醫請脈可以這樣,而且同治時代的兩宮太后都住養心殿,慈安在東邊的體順堂、慈禧在西邊的燕禧堂,養心殿才多大,能容得年輕太醫這樣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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