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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讀Book 01
【歷史不只帶來真實，還讓我們直面背後的荒謬】
原始心得出處：https://reurl.cc/Z7AoDV
你知道人類史上
曾有一場近百年的人兔大戰嗎？
19世紀中期的澳洲兔子氾濫成災，
最高峰時，澳洲境內的兔子高達100億隻，
造成數十種原生動植物滅絕，
也被公認為人類史上最嚴重的生物入侵事件。
而這一切只因為一位移居澳洲的英國仕紳
想在澳洲還原家鄉風情，
因而引進了24隻英格蘭兔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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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過一條自然河道竟然會瞬間自燃嗎？
美國俄亥俄州的凱霍加河，
從1868年開始，
在之後的150年裡，至少起火了13次，
其中一次還燒了五天之久。
這不是水火同源的特殊自然現象，
也不是劇組的拍攝現場，
一切只因爲沿岸的工廠們把河道當作
「沒加蓋的露天排水溝」，
直接把各種工業廢油、廢棄物往裡頭丟，
河道成了一座巨大的移動垃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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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提到的兩個事件，
是我從《人類很有事》裡面摘出來的歷史，
不過，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充滿即視感，
拿掉年代，這些事發生現代一點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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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現在我們依舊面臨外來種入侵的挑戰。
比如幾個禮拜前
宅女小紅發現一隻疑似是秋行軍蟲的菜蟲，
趕緊上網po文並通報防疫局。
幸好最後證明只是虛驚一場，
但外來種的入侵，從來不是「新」聞！
台灣的生態早就被各種外來種入侵，
從早期最為人所知的福壽螺，
到近幾年的生態殺手
小花蔓澤蘭、美國螯蝦、綠鬣蜥、荔枝椿象，
都造成台灣原生種棲地被破壞的結果。
其中像美國螯蝦、綠鬣蜥這樣
原本因為具有觀賞經濟價值被引進，
後來卻被任意棄養野外造成生態浩劫的結果，
是不是跟澳洲的兔災公害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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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像凱霍加河這樣
被當成免費的垃圾掩埋場的環保事件，
百年後的現在依舊層出不窮。
以台灣為例，
像供應新竹縣百分之七十飲用水的頭前溪，
因河道流經垃圾掩埋場，還有晶圓、封裝工廠，
即使工業廢水合乎排放標準，
但含有鉻、砷、鉛等重金屬成分的廢水
排進飲用水河道中，依舊對民眾健康帶來隱患。
或是上週開始清除的台南後壁爐渣玉米田，
讓人回想五年前台南學甲被傾倒40萬噸爐渣農田，
以及後續4.5萬斤鉻米差點流入市面的食安恐慌。
像這樣以鄰為壑的事件
並沒有因為過去發生的歷史而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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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有云：「殷鑒不遠，夏后之世。 」
我本以為這樣「以史為鑒」的價值觀，
可以讓我們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不要重蹈覆轍。
但在《人類很有事》裡，
作者跳脫以往我們看待歷史的功利角度，
發揮他在人類學、科學史還有科學哲學的專長，
不向我們展示歷史上的成功，
也不要我們從歷史中記取教訓。
而是從一則則看似荒謬不實的歷史事件裡，
印證了德國哲學家黑格爾所言：
「人類從歷史學到的唯一的教訓，
就是人類沒有從歷史中吸取任何教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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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本書一言以蔽之就是一部「搞砸史」，
看過去的人如何搞砸自然、搞砸外交、搞砸政治，
甚至為此犧牲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
而這些人在本質上並不愚笨，
甚至有些人可以說是公認的優秀。
比如科學統計的先驅——法蘭西楣的號y，
發明了相關性的概念、發表指紋辨認身分的論文，
在統計學、氣象學、犯罪學上影響甚巨。
但他也是「優生學」這個詞的提出者與倡導者，
堅信天才完全是遺傳而來。
搭著達爾文演化論的順風車，
「優生學」這個概念在二十世紀蔚為風潮，
導致美國超過六萬人（其中多數是婦女）被強迫絕育；
還有德國納粹的種族優生也為此而起，
造成猶太人被迫害屠殺的歷史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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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歷史的荒謬與錯誤來自「低估未知」的結果，
比如現在我們已經知道
會破壞臭氧層的「氟氯碳化物」，
當時被發明出來時，
被當作「安全、無毒、不可燃」的絕佳保冷劑。
發明這個新物質的科學家，
絕對不會想的在海平面無害的氟氯碳化物
上升到大氣層後竟如此危險。
就像斯坦‧圖林（Sten Gustaf Thulin），
塑膠的發明者，
本來是為了讓重量輕、可重複使用的塑膠袋
取代大家慣用的紙袋，降低森林被砍伐的速度。
沒想到現在，
每年約有800萬至1300萬噸塑膠垃圾
被倒入全球海洋環境中。
我想斯坦‧圖林絕對想不到
當初這個立意良善的發明，
如今卻變成污染環境的巨大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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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這本書的時候我一直想到銜尾蛇的圖像。
在西洋煉金術裡，
有個「銜尾蛇」的符號，
它如同字面上的意義一樣是一條吞噬自己尾巴的蛇，
形成一個圓環的圖像。
這條蛇吞噬了自己的尾巴看似走向死亡，
而尾巴又提供生存下去的能量，
因此「銜尾蛇」成了古老集體意識下，
「重複、循環、原始、永恆」的象徵。
《人類很有事》這部「搞砸史」，
就像讓我們看著一條正在吞自己尾巴的蛇。
歷史上出現過的錯誤，
不斷地以各種變形反覆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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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千萬別誤會這是一本嚴肅的歷史著作，
雖然歷史的荒謬經常讓我笑不出來，
但作者是用一種幽默又風趣的口吻在闡述沒錯。
比如當有人問：
「那未來會搞砸的事情又是什麼？」
他說：「做預測保證會讓之後的歷史學家
覺得你真是個笨瓜。」
結論是，作者並沒有給我們任何答案。
從幾百萬年前
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摔死的人猿——露西，
最早搞砸的一段未能展開的旅程開始。
告訴我們歷史的演進
就像經過碰撞後不斷修正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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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什麼我從書裡得到的提醒，
大概就是千萬別輕易相信權威。
一顆絕頂聰明到能發明火箭上太空的腦袋，
面對冰箱裡的食物，
也會如你我一樣有選擇障礙。
這一切都與人類大腦演化有關，
我們的大腦並不朝思考規劃縝密的方向發展，
而喜歡抄捷徑走小路來讓自己生存下去，
我們傾向從他人溝通或其經驗中學習。
比如我們寧可相信隔壁鄰居的轉傳的訊息，
也不願意自己上網查證
因為自己實在太花時間根本自找麻煩。
所以很多謬誤就來自這樣的心理捷徑：
輕易相信別人提供的訊息、
也過度相信自己大腦的決斷。
所以，別太相信一切，
不管是政治人物、專家學者，還是隔壁大媽。
保持冷靜、理性，與質疑一切的眼光，
別被狂熱的氣氛給蒙蔽了視聽，
最重要的，
在成功說服自己之前，別輕易下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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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要百分百做到這些好像有點困難，
不過作者也告訴我們別太灰心，
畢竟過去曾經發生過那麼多荒謬至極的錯誤，
也沒有世界末日，地球依舊運轉。
我們不會一下子就變得完美，
也不會一夕之間就糟到不行。
黑格爾說：
「歷史是一堆灰燼，但灰燼深處有餘溫。」
我想，作者最後這樣的總結，
無非是想給讀者一些溫暖的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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