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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Jul 2008 Baseball, Essays, Featured
Stan Musial從沒被驅逐出場過，從來沒有。各位，稍微停下來想想看。Musial生涯打了
3026場比賽，或者說，他的出賽場次和和他齊名的Joe DiMaggio加上Johnny Pesky兩人總
共的出賽場次一樣多。他的球員生涯橫跨各個年代 — 他在炸彈落在珍珠港前就在大聯盟
打球了，而直到甘迺迪被刺殺後幾個禮拜才退休。當Jimmy Dorsey和Glenn Miller主宰流
行樂壇時，他在打球；當貓王還只是Ｂ咖的時候，他還在打球；當Chubby Checker跳舞的
時候，他依舊在打球。他在電視出現前就在打球，直到John Glenn上外太空環繞地球的時
候，他還是在打球。而他從來沒被驅逐出場過。
當年有場比賽，在1954年的時候，那個Edward Murrow控訴Joe McCarthy暴政的年代、那個
Roger Bannister成為第一位四分鐘內跑完一哩的男人的年代。那場比賽小熊隊七局時以
3:0領先Musial的紅雀隊，小熊隊左投手Paul Minner正在玩弄紅雀隊的打者 — 他只被打
出兩支安打。然後，突然間，他發現他要在兩出局一壘有Wally Moon的狀況下面對Musial
。Musial把球打到右外野深遠處，一支二壘安打！Moon一路跑回本壘，Musial則上到二壘
。等等！大家這時注意到一壘審Lee Ballanfant正緩緩的舉起他的雙臂：界外球？
大家這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球，至少從紅雀隊的角度看來，絕對是支沒有問題的
二壘安打，根本連邊線都沒摸到。當現場球迷歡呼時（這場是小熊主場）紅雀隊休息室快
抓狂了。游擊手Solly Hemus第一個衝出來，接下來是教練Eddie Stanky，然後兩個都被
主審Augie Donatelli驅逐出場。有趣的是，主審Augie Donatelli以後會在Musial的生涯
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一個月後，Donatelli會是其中一位目睹Musial一日雙重戰五轟的裁判
之一。再更後來，Donatelli會在本壘板後見證Musial的生涯第三千安。無論如何，現在是
現在，他沒收了Musial的安打，把Hemus和Stanky驅逐出場，威脅要把代打Peanuts Lowrey
驅逐出場，像是一位正在清理酒館的老牛仔，即使是，他很清楚，這球誤判了。
Musial疑惑著走向Donatelli問道＂怎麼了？這球不算嗎？＂Augie悲傷的點著頭說這球被
判出界了。
＂嗯＂Musial說＂那就只好這樣子了＂
Stan Musial走回打擊區，又打了一支一模一樣的安打。這次，Ballanfant總算沒誤判了。
紅雀隊這局一口氣得了六分並贏得比賽。
這個故事有許多不同的版本，被許多人傳說著。最有名的一個版本是裁判Tom Gorman的。
他堅稱這場比賽是在1952年面對布魯克林隊（道奇），而他是那場比賽的主審。Gorman
顯然跟其他人一樣對這個故事的的起源感到迷惑。但這並不難理解：Stan Musial創造了
許多美妙的故事，而這只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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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n Musial在賓州的Donora長大，當時正值經濟大恐慌。他生在一個八人的大家庭中，
住在有五個房間的房子。在Donora，工廠冒出的煙霧濃到讓當地的山丘長不出東西。Stan
的爸爸是位波蘭移民，在那間工廠工作，而當Stan開始打職棒後不久他就因為飽受工廠的
煙霧荼毒而去世。
並不是說艱困的童年解釋了一切。當然，還是有其他的事物讓Stan Musial沒辦法忘記
Donora，讓他不曾改變 — ＂I’m so lucky＂他總是這麼說，一天不只說上一次，多到讓
人們翹起眉毛。但這就是他的感受，每天，都很幸運。
在電台上轉播紅雀隊比賽而出名的Harry Caray會告訴你一個關於被擊敗的Musial的故事。
那是一個熱到讓人受不了的日子，比任何一個聖路易的夏天都熱上許多，Musial在當天的
雙重戰中被徹底擊敗了，一支安打也沒有。比賽結束後Musial走向他的車子，他看起來就
像是被擊垮了。Musial似乎從來沒把棒球看作是個工作，但在一日雙重戰後這似乎是他唯
一能想的事。
＂看看這個＂Caray對著一個朋友說。當Musial走向他的車子時，已經有幾百個小孩等在
那裡要他的簽名。Stan靠著車子，耐心的替每個人簽好名。
Musial。人們總是說人改變了。我不這麼覺得。是世界改變了。科技改變了。電影票價
改變了。汽油價格改變了。許多規則也改變了 — reserve clause消失了、Title IX建
立了、飛機和餐廳不再讓人抽菸、嬰兒也不再可以坐前座。但人？我不知道。當以前的
球員表示他們從來不用藥物促進表現時，我感到有點反胃。而當舊時代的政客們說他們
是怎樣的中立超越黨派時，我感到噁心。你還是會聽到人們是如何的神話1950年代的美
國。這些人看起來都同一個樣。
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很公平的說，那個時代還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以至於產生了Stan
Musial這樣的球員。也許是那個時代人們總是很珍視那些被稱為＂典範＂的東西。也許是
因為他們希望歌手穿著晚禮服出場、也許是他們欣賞無聲的力量、也許是他們喜歡不會在
達陣後大肆慶祝的足球員或是說話輕柔的拳擊手、又或者是他們希望孩子們相信棒球員都
喝牛奶長大又不說髒話又和高中的青梅竹馬結婚。在我看來這個世代的英雄似乎是像
Josh Hamilton這種樣子：強力左打、天份洋溢、曾經從雲端跌落、但又浪子回頭、打出
一支又一支的全壘打、身上的刺青代表著不堪回首的往事。這是這個世代的故事、一個
浪子回頭的靈魂、代表著21世紀的那種英雄。
Musial是他那個時代的典範。他坐在階梯扶手旁抽菸以免有孩子看到他這麼做。他的朋友
說他總是獨自飲酒，而且喝的很少。Stan the Man[註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不是最好的
一面。他總是說他最大的遺憾是沒有上過大學。然後，是的，他和他高中時期的女友結婚
，在他19歲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快要70年前。
他要當那種偶像典範。他要當那種能讓孩子尊敬的人。這是驅使他前進的動力。隊友們打
賭他一天要說幾次"Wonderful"。他們通常都猜太低了。他很害怕演講(他朋友說這是為什
麼他要在公共場合表演吹口琴)，但從來沒拒絕過演講邀請。他總是帶傷打球，但沒人看
過他有不全力衝刺的時候。當他感覺球技有所退化時，他自己要求減薪。
Joe Black常說一個故事 — 有次他對上紅雀隊，就如往常的有許多種族上的嘲笑。"Stan
，不用擔心" 有人在紅雀休息室大叫＂那個投手丘上的黑人可以讓你看球看的更清楚＂
Musial假裝沒聽到這些話。比賽結束後，Black在休息室，一抬頭他看到Stan Musial站在
他面前＂我很對不起＂他說＂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個很棒的投手，你贏了很多場比
賽。＂
那個演Rifleman的傢伙Chuck Connors也很常講一個故事 — 那時他是個在小熊隊跑龍套
的打者。他問隊友們他該怎麼辦，而隊友們給他同一個指引：唯一能幫助你的人叫Musial
。所以Connors跑去找Musial幫忙。Musial花了30分鍾教導這位敵隊打者打擊。＂我是那種
快要沒頭路的選手＂Connors說＂但我不會忘記他的友善。當我結束打擊練習時，Stan拍著
我的背要我繼續多加努力＂
只站上大聯盟打擊區37次的Ed Mickelson也有故事要說：有次Musial邀請他去晚餐
（Musial很常邀請別人去吃飯），在餐桌上Mickelson說他每次上場時都很緊張，緊張到讓
他很難表現。Musial身體伸過去，安靜地說＂我也是，孩子，我也是。當你不感到緊張的
時候，那就是該離開球場的時候了＂
嗯，這裡流傳著無數種這種故事，那些Musial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很有尊嚴的故事。
＂Musial對待我讓我感覺像是教皇＂Mickelson說，而他會繼續欽佩他超過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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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有人們被Musial的精神所感動。他在紐約是如此的受歡迎讓大都會隊要舉辦個所謂的
＂Musial日＂。在芝加哥有次小熊迷票選＂最受歡迎的選手＂，Musial獲選為第一名，
擊敗Ernie Banks、Bill Clinton和Brooks Robinson。
當然，主要原因是成績。Stan Musial生涯打了3630支安打，即使有一年跑去打仗。他生涯
打擊率高達.331，打出1377支長打（只有Hank Aaron和Barry Bonds贏過他），超過900支
二安和三安（只有Tris Speaker更多），還參加了24次全明星賽。他有那奇怪而讓人難忘
的打擊姿勢，那個躲貓貓式的姿勢，然後他讓投手說出的名言可能比其他任何打者都要多
。
Preacher Roe說＂我給他四個大壞球然後試著把他牽制在一壘出局＂
Carl Erskine說＂我已經很熟練於對他投出我最好的一球然後跑到三壘補位＂
Warren Spahn說＂當他咬中球時，你的內野手就要倒大楣了＂
Don Newcombe說＂就算我用滾的把球滾過去，他也能拿出一支高爾夫球杆把球打出場＂
就這樣。投手們感到無助，他的打擊實在是毫無弱點 — 高的快速球、外角曲球、挖地瓜
的指叉球，只要球來他就能打。1948年是他的球季[註２]，劃時代的球季，打擊率.376、
46支二安、18支三安、39支全壘打、135分得分、131分打點。然後，沒錯，他打了二十年
這樣的球季。四度打擊率超過.350、四次二壘安打超過46支、八次三壘安打超過10支、五
次超過30轟，生涯保送次數比三振次數多上兩倍。
我懷疑Musial這樣的成績會被重視，因為它們實在是太廣泛了 — 就像是Bob Costas說的
，他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讓人印象深刻的事，像是連56場安打，生涯500轟，單季40轟，生涯
4000安，單季四成打擊率...他是，一直保持，一直 — 17次打擊率前五，16次上壘率前五
，13次長打率前五，9次RC第一。對我來說，描述Musial最好的數據是他有16季二壘安打超
過30支。也許這不是部精采的電影，但這告訴你他的棒球生涯：Stan Musial把球打到外野
空隙然後全力跑出打擊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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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件事：許多球迷忘了Stan Musial。一直以來，似乎都是如此。他的名字很少和最
偉大的棒球員聯想在一起。他從來沒有一本暢銷自傳。幾年前，有個世紀之隊票選，他
甚至沒能排到前十名的外野手。前十名！
沒錯，他不是在紐約打球的偶像，像是Ruth和DiMaggio和Mantle和Koufax和Mays。沒錯，
他不像Aaron一樣打破全壘打紀錄、不像Rose一樣被禁賽、不像Jackie一樣打破種族藩籬
、不像Ted一樣激動亂罵、不像Reggie一樣在世界大賽單場三響、沒有Gibson的眼神、沒
有Clemente的雷射肩、也不像Yogi一樣會嘴砲。
沒有，Musial只是很認真的打好每一球。他曾經一日雙重戰五轟、單場五支安打。當投手
被他打出的強襲球打中時，他會在賽後前去關心。他不完美，沒錯，但他也不會毀了人們
的信仰。
而，也許所謂的無名的偉大不是在屋頂上大聲嚷嚷。也許Musial就是所謂的曖曖內含光。
每隔那麼一段時間，你都能在報紙上的訃文看到在美國某個地方的某人＂是Stan Musial
的球迷＂。每隔那麼一段時間，你會遇到某位55歲的人名叫Stan。而你總是會知道那是為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