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中國民眾寧存不花 降息仍難刺激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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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廣播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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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官方數據顯示，截至今年3月底，中國家庭總存款已超過160兆人民幣(22.3兆美元)。
(路透社/達志影像)
隨著中國銀行上週宣布調降存款利率後，在網路公司上班的陳先生(Miro Chen)在社群媒
體上發起一項民調：「當利率下降時，您是儲蓄還是消費？」在大約5,000份回覆中，超
過80%的人選擇了儲蓄，這凸顯了中國政府在提振需求、刺激經濟成長上面臨了巨大挑戰
。
37歲的陳先生表示：「這個結果一面倒，顯示人們非常擔憂。」他補充說，自己也選擇儲
蓄，因為「我不確定我的公司能撐多久。」
中國人民銀行(央行)上週放寬貨幣政策，以緩解中美貿易戰帶來的傷害。該行23日下調了
存款利率上限，以減輕銀行利差壓力並鼓勵儲戶增加消費或投資。
然而，近年來中國政府一連串調降存款利率的措施，並未有效阻止爆炸性的家庭儲蓄增長
，這加劇了人們對低回報給消費者帶來副作用的擔憂。
中國官方數據顯示，截至今年3月底，中國家庭總存款已超過160兆人民幣(22.3兆美元)，
比去年同期增加了10.3%，相當於去年國內生產毛額(GDP)的118%。相較之下，第一季的零
售銷售年成長率只有4.6%。
英國研究機構「GlobalData TS Lombard」亞太區資深經濟學家廖敏雄(Minxiong Liao，
音譯)指出，低利率「可能會降低中國人口的收入成長」。他補充說：「特別是1980年代
出生的人，在未來10年可能需要更多儲蓄而非消費，才能確保退休後的現金流，因為低利
率可能會持續存在。」
由於經濟疲軟和通縮壓力，以及長期房市危機引發對財產的擔憂，中國家庭不斷提高儲蓄
額。廖敏雄和其他經濟學家認為，中國政府提振消費的最佳政策，應是加強養老金體系等
社會福利，降低家庭的儲蓄需求。
30歲的潘先生(Lawrence Pan)一年前失業，目前是自由接案者。儘管有能力，他卻選擇不
再繳納社會保險，而是更傾向自己儲蓄，因為他不信任國家體系。中國科學院預計，中國
社會保險體系的資金將在2035年耗盡。
潘先生將他大約三分之二的收入存入活存，因為定存的利息太低，不足掛齒。他說：「如
果存款利率更高，我會覺得我的儲蓄和消費習慣會更平衡。更高的利率意味著經濟正在好
轉，在這種情況下，我會更願意花錢。」
「止痛藥式」貨幣政策
中國多次誓言，要讓家庭消費成為經濟成長的更重要動力。這個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去年高
度依賴出口，才達成經濟成長約5%的目標。分析師指出，在美國提高關稅的情況下，中國
更迫切需要採取措施，將經濟重心轉向國內需求。
然而，低利率措施卻可能適得其反。卡內基中國(Carnegie China)資深研究員白提斯
(Michael Pettis)指出，這種政策促進了資源從經濟中的淨儲戶(在中國主要是家庭)向淨
借款人(即企業和政府部門)轉移。白提斯表示：「在現今的中國和1990年代日本這樣的金
融體系中，較低的實質利率(real interest rate)似乎無法刺激消費。」
與陷入數十年經濟停滯的日本相似，借款人身上的副作用也日益顯現。經濟諮詢公司
Fathom Consulting資深經濟學家韋倫斯基爾德(Elisabeth Werenskiold)表示，中國的貨
幣寬鬆政策導致許多企業長期仰賴低借貸成本，造成整個產業「殭屍化」。
她指出，建築、航空、旅遊和電腦服務等行業的現金流只能支付不到5個月的利息支出，
而這種情況很危險。她說：「這有點像是止痛藥。你可以治療疼痛，但除非你解決根源，
否則你將不得不繼續吃止痛藥，而這會增加負面副作用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