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終於回到淡馬錫了!」抵達淡馬錫後,吳香禪跑下船,接著大大的伸個懶腰,可
以看出他的心情非常開心。
「終於回來了。」連元喬也一臉疲憊地走下船。然而就在他剛下船,一隊士兵就突然走過
來,接著對眾人說:
「恭迎羅公子還有連先生回城,老爺有令,請兩位先梳洗一番。等候老爺傳喚。」
聽到這邊,連元喬知道這一定是吳遠知想要追究葵柏無故離開的原因,於是她對衛兵說:
「知道了,請幫我跟老爺說我隨時在宅邸等候老爺傳喚。另外我把遠嫁至柔佛的小姐帶回
來了,這點也請幫我跟老爺回覆。」
聽到這邊,衛兵瞪大眼睛,這時他們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吳香禪,衛兵對視一眼後,回覆
連元喬:
「是!連先生!」
於是連元喬和葵柏就回到自己的宅邸,等待傳喚,而吳香禪隨衛兵前往吳遠知的大宅。
很快,吳香禪回來的消息傳至吳遠知的耳中。他一個人坐在房間裡,一手拿著茶,皺著眉
想:
『嗯…該怎麼辦呢?』對於吳遠知來說這是很麻煩的問題,連元喬監管不力,讓葵柏離開
是一件大事,但是他又不能夠太明目張膽的處罰—畢竟葵柏不是以人質的名義留在淡馬錫
。因此連元喬最多也只能算是招待不周。
而連元喬和葵柏聯手拯救吳香禪更讓事情變得複雜,這樣一來,罪與功交織,處理不得其
法便容易引起內部議論。
於是他決定先秘密傳喚連元喬的父親—連國盤一起商量此事。
連國盤接到傳喚的密令,連國盤即刻動身,抵達吳遠知的大宅。
在僕人的指引下,連國盤走進吳遠知的房間,他先是深深作揖,屈膝半跪後低著頭,不敢
看吳遠知一眼,神色間盡是愧疚與不安,他很清楚自己的孩子犯下的過錯。
不過吳遠知臉上並沒有展現任何不悅,他微微一笑對連國盤說:
「國盤老弟,何需行此大禮?你我的關係早就不是上下關係可以比擬的。」一邊說,吳遠
知一邊從位子站起,接著伸手將連國盤扶起。
但連國盤並沒有馬上站起來,只見他繼續低著頭說:
「這次元喬管教無方,致羅公子隻身犯險,實屬下官之過。還請大人責罰。」
聽到這邊,吳遠知心想:
『嗯…好吧…這也算預料之內,連國盤看起來應該是鐵了心也要保住自己的兒子。』
於是吳遠知嘆了一口氣後說:
「既然國盤老弟你都這麼說…我也講實話吧。」
「其實我很犯難,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元喬。所以…想聽聽你這個父親的建議。」
聽到這邊,連國盤抬起頭來,激動地看著吳遠知。
「大人…」
「所以別一直跪著,我們坐著聊吧。」
吳遠知順勢接過話,讓連國盤站起來,走到位子上坐下。
當連國盤坐下後,吳遠知就對他說:
「這一次阿,我犯難的點有兩個。第一,元喬他還年輕,雖然羅公子因故暫時離開是元喬
的錯,但是我不想要因為這種小事重罰年輕人;第二,雖然元喬讓羅公子以身犯險,但是
他們也把我的妹妹救了回來,這是功勞一件,如果我處罰太重,只會讓眾人心寒。」
「吳大人您說的對,卑職也贊同您的想法。」聽到事情有轉機,連國盤趕緊附和吳遠知。
然後吳遠知話鋒一轉,把話題拋給連國盤。
「所以國盤,我想請你給個建議,看看我要如何處置元喬。」
聽到這邊,連國盤的腦中開始急速運轉,他需要找到一個最能夠保全自己長子的方法。
思索了一會後,連國盤緩緩開口道:
「…雖然元喬拯救大人的妹妹是有功一件,但是他犯錯在先,不應給予過多的獎賞。不然
可能會讓眾人以為,只要立下功勞,就算不聽從指揮也可以。因此卑職以為,應當讓元喬
撤職,閉門思過,待後日將功贖罪。」
連國盤在給出建議時,特別讓懲罰加重,看似是對連元喬不利,時則是要表明他們父子對
吳遠知忠心耿耿,從而讓吳遠知能夠輕輕放過。而吳遠知作為梟雄,自然也對於連國盤的
心思一清二楚。而這正是他所需要的—旗下將領徹底的忠心。
眼見連國盤已表現忠心耿耿的態度,吳遠知也決定不要深究,因此他揮揮手笑著對連國盤
說:
「國盤老弟啊,雖然你給的建議很好,但是當此亂世,我吳遠知需要的正是野心勃勃的人
才,如果全按照你的做法,只怕會讓我們被敵人輕視了。」
「不過我還是謝謝你的建議,我心中已有想法。今天你先回去吧,明日我會在眾人面前做
出公正的裁決的。」
連國盤趕緊站起來作揖並說:
「謝謝大人!」
送走連國盤後,吳遠知就對站在門外的家內總管說:
「好了,現在該去找找那位惹了一堆麻煩的羅少爺了。…真是的,年輕人總愛闖禍啊。」
吳遠知嘴上抱怨,然而臉上卻掛著笑容。
葵柏得知吳遠知要來找他時,已是深夜,雖然葵柏剛梳洗完,加上先前拯救吳香禪的行動
讓他格外疲憊,但是由於吳遠知是淡馬錫的家主,又是他大兄的重要盟友,葵柏拍拍臉頰
打起精神,開門見客。
「吳大人,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請進。」葵柏對吳遠知深深行了揖禮後說。
吳遠知倒也沒有太客氣,只是點了點頭後就走進去後坐下。接著吳遠知配在宅內的僕人迅
速無聲的遞上茶水,葵柏坐定後,吳遠知揮揮手示意讓其他人退下。
雖然吳遠知此行的目的是了解這次葵柏離開的緣由與拯救吳香禪的經過,但是他並沒有直
接提出問題,反倒問:
「羅公子啊…在吳某這裡,你還住的習慣吧?」
「吳大人的款待,晚輩受寵若驚。」面對吳遠知的問題,葵柏先是給了個公式般的答覆。
而吳遠知似乎也猜到這一點,只見她順著葵柏的話說:
「吳某倒不這麼認為。前幾日,羅公子不是才出去溜達了一下嗎?」
聽到這邊,葵柏馬上站起來,對吳遠知深深行禮,並說:
「非常抱歉,吳大人。晚輩心裡只想著建功回報我的大兄,所以才一時衝動,這絕非——
」
然而還沒等葵柏說完話,吳遠知就打斷他說:
「沒事,我也曾經是年輕人,怎麼會不知道年輕人會衝動呢?」一邊說,吳遠知站起來把
葵柏按回座位。
「不滿你說,吳某當初年輕時也是因為渴望建功立業,才孤身一人來到淡馬錫闖蕩的。」
「所以…此次吳某來這裡,也只是想聽聽年輕人在這一次的冒險裡經歷了什麼。」吳遠知
說著這話時,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
看見吳遠知溫和的表情,加上他的言語,讓葵柏不由得放鬆了戒心,忘了眼前的這位男人
,是一位會派遣人監聽自己兒子一舉一動的梟雄。
「其實…晚輩剛開始只是想要去考察敵方戰場,因為對柔佛蘇丹國的一戰,將會大大的影
響大兄還有吳大人的未來。」
聽到這邊吳遠知摸了摸下巴,接著說:
「這樣啊…也是吳某的錯,吳某不該一直阻止羅公子出去親自偵查。唉,畢竟羅公子是羅
大人親自託付給我,這可能讓吳某過度擔憂了。」
「不!吳大人,這次是晚輩太衝動了。」
「呵呵…不過羅公子阿。離開淡馬錫,去敵營中偵查,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這之中
一定有人幫助您,才讓您得以去柔佛蘇丹國對吧?」
就在這時,吳遠知不著聲色的問起葵柏是否有人幫助或是慫恿。
「晚輩家………!」就在葵柏準備直接說出是勒弗朗克協助他去柔佛蘇丹國時,他突然意
識到吳遠知正在套話,如果此時稍有不慎,不僅會讓元喬、香禪以及勒弗朗克等人惹禍上
身,更可能會讓吳遠知和羅芳柏之間的同盟出現裂痕。
「家?」吳遠知趁勢想要套出更多訊息,於是葵柏只能趕緊改口。
「晚輩家中上下正在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戮力準備,這卻無所事事,心中愧疚,才一時衝
動。」
他急忙轉口,強作鎮定,低頭道歉:「在這邊,晚輩只能再次向吳大人表達歉意。」
吳遠知摸了摸下巴,思索:
『雖然沒有從羅公子的嘴中得到明確的消息,但是人在緊急中也沒辦法編出太精明的謊言
—至少是要能夠說服自己的謊言。』
『看來這位羅公子可能是基於家中或是自己衝動的原因才離島,不然他編出的謊言或藉口
一定會因想要掩蓋或是特意避開元喬而有破綻。』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後,吳遠知笑了笑說:
「呵呵,我已經說過了,年輕人衝動是很正常的事情。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接著吳遠知看向一臉擔憂的葵柏,他安撫道:
「不然讓我和你說一說我當年隻身闖蕩南洋的故事如何?」
聽到這邊,葵柏一掃先前的擔憂,眼睛一亮:
「好啊!請吳大人多說一些!」
「呵呵,沒有問題!」就這樣,吳遠知和葵柏歡談一夜,而葵柏的危機也暫時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