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不適描寫，請留意。
15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間，河面上波光粼粼、風景相當好。
看來傍晚出來運動的民眾不少，許多人都聚集在封鎖線外竊竊私語的、更有人拿著手機不斷
拍攝。看見這個場景，溫子良首先請來幾位員警，請他們制止民眾拍攝命案現場的行為。
幾家媒體的SNG車也停在附近，這些人的速度也太快了。
三人進入了封鎖線範圍，裡頭除了兩名員警之外，還有男性報案人坐在樹下抱著正吐著舌頭
散熱的拉布拉多，表情顯然受到相當的驚嚇。
「報案人那裡交給你，阿任，我跟佳蓉姊去看發現物。」
溫子良跟在頭也不回往河岸邊去的陳佳蓉身後，兩人前後來到遺棄物地點，同時蹲了下來。
「喔？看起來是真的。」陳佳蓉戴好手套之後才拿著放大鏡仔細看，「看起來是某根手指的
第一二指節，泡水泡了一段時間、也被魚吃得亂七八糟，肉眼看無法肯定。」
溫子良湊過去看，陳佳蓉手上的斷肢已經露出了森白骨節，「從切口看得出來怎麼斷的嗎？
」
「看起來是相當銳利的器具……」陳佳蓉翻給溫子良看，「你看斷骨處，幾乎沒有摩擦的痕
跡，我們在切開骨頭的時候要用鋸子，你知道吧。」
溫子良點頭，「電鋸，我看過。」
「這顯然是用機器斷的。」陳佳蓉邊說，邊把那一小截殘破不堪的指頭放進證物袋裡，她看
了一下沿著河岸正在大片地毯式搜索的員警和其他工作人員。
「老實說，很難找。」溫子良也站起來，他看著眾人說，「如果是殺人分屍再棄屍，誰知道
那傢伙在河裡、或者其他地方丟了什麼。」
陳佳蓉點頭同意，「我會帶回去做詳細鑑識，看看能不能再發現點什麼，天啊，忙死了。」
「辛苦了，佳蓉姊。」
溫子良笑著說，他轉頭看樹下，李羿任也已經朝這裡轉頭揮手，陳佳蓉偏頭，「你們要留下
來一起撈嗎？」
「不行，我們還要去拿昨天那個死者案的搜索令。」溫子良老實說，「今天非得進去搜不可
。」
「那你女兒怎麼辦，帶著去？」
直到陳佳蓉提起，溫子良這才猛然驚覺自己都沒注意時間；他抬手看錶、不看還好，一看他
簡直心跳都停了。
「天啊，六點半了？已經那麼晚了？」
溫子良慌張地從口袋摸出手機，果然有一連串相同號碼的未接來電。
那是彩虹幼兒園的電話。
他連忙回撥，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對方相當有精神、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彩虹幼兒園您好，我是小班老師蘇予憶。』
「小憶老師，抱歉，我是柔柔爸爸。」
聽見蘇予憶的聲音，讓想他想了一整天的溫子良感動得幾乎哽咽，但現在有更要緊的事，「
老師，真的很抱歉，我手邊有緊急的案子走不開，能不能……」
『好的，沒問題，我知道怎麼處理，請問柔柔有家裡鑰匙嗎？』
蘇予憶用同樣的、相當有精神的語調打斷了溫子良，溫子良連忙說：「有，應該掛在她的書
包內側拉鍊上，老師，我、……」
『我明白了，柔柔爸爸，那麼請不用擔心柔柔，工作辛苦了！』
完全不等溫子良講完，蘇予憶就已經掛斷電話。
溫子良怔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旁邊李羿任已經跑來，「里昂大大，報案人應該是真的什麼
都不知道，我看他快被嚇暈了……里昂？」
「嗯？」溫子良回過神來，他連忙把手機收進口袋，「那我們就不必浪費時間，走吧，之後
再來慢慢追這個案子。」
「在處理你家小公主？」李羿任問，溫子良苦笑，「莫非定律吧，我還想說最近組裡很清閒
，都能準時下班接小孩，誰知道我妹他們一出國逍遙、案子就接二連三來。」
「你也真辛苦，那小公主怎麼辦？……啊，溫柔的老師？」突然想通，讓李羿任兩眼放光，
被準確猜中，讓溫子良為了掩飾困窘忍不住伸手、去把李羿任推開。
「閉嘴，回去你開車，否則搜索的時候你帶頭攻堅！」
♦♦♦
討厭的、令人煩躁的嗚哼聲。
吶，S，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明明說得好愛好愛，說什麼沒有誰不行，但實際上的行為卻根本看不出來。這根本就是說謊
、騙子……
會在騙子身上找真愛的人根本太蠢，你說對吧，S。
不像我們。
打從你看我的第一眼起，我就是你的了，我最親愛的S。
你最懂我的，所以你才能夠那麼輕鬆而理所當然地，把這句話說出口。S，這真的很不公平
，那明明是我先想的、……
應該是我要先說的。
……那聲音好煩，煩死了，究竟可不可以閉嘴；可不可以該死的不要來吵、不要來煩我們？
——S，沒事了，真的，你看，現在安靜了吧，對吧？所以，你不要怕，你知道我會保護你
的……
我會保護你，真的。
我保證，我不會再離開你了，S，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從我的視線裡消失，那些想要欺負你、
想要從我身邊帶走你的壞人，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每一個，都知道。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S，你知道的，我最親愛的。我從來不會騙你，從來不會、天知道我根
本捨不得對你說謊。
我願意，只要你說出口、S，只要你要求，我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
我什麼都做，真的，什麼都做。
——S，那是我愛你、最好的證明。
♦♦♦
晚上九點。
溫伶柔剛洗好澡，蘇予憶帶著小女孩進她自己的房間裡，看著她爬上床、在道過晚安之後抱
著幾乎跟她一樣高的外星人玩偶閉上眼睛。
雖然才五月，不過因為很潮濕又有點悶熱的關係，蘇予憶還是幫溫伶柔開了冷氣，在確定她
的被子足夠暖和之後，蘇予憶才離開了房間，他留了一盞夜燈，輕輕把門半掩。
這個家的主人還沒回來。
蘇予憶不打算讓自己有任何空閒下來亂想的時間，他很快地先去把洗好的衣物扔進烘乾機裡
啟動，然後才又回過頭來把堆積著的碗盤迅速洗乾淨。
至於那些垃圾，就等等要離開的時候順便拿到社區垃圾集中處。
廚房都整理好了以後，蘇予憶熟門熟路地去找出除塵紙拖把，雖然用吸塵器更乾淨，不過總
之自己前兩天才打掃過，溫伶柔又在睡了，總之以不發出噪音為原則打掃就是了。
他迅速地從格局跟自己家類似、只是稍微小了些的廚房一路推出來，經過已經整理乾淨的餐
桌來到客廳。溫伶柔的玩樂習慣相當好，教過之後就會自己把玩具收好通通放進電視櫃下頭
的收納空間裡。
蘇予憶把沙發下面都整理乾淨之後，才換了張乾淨的除塵紙，繼續把剩下的空間整理好。他
迅速而仔細地把走廊區弄乾淨，然後轉進主臥室裡。
迎面而來的、那個男人的淡淡氣息，明明理所當然、卻又出乎意料地，讓蘇予憶忍不住停下
了腳步。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膽小到不敢正常呼吸。
站在門口，蘇予憶撐著打掃工具，有點出神地看著這個房間。
右邊，床頭靠牆的加大雙人床放在正中間，直接佔據了將近四分之一的房間；靠近大片採光
窗的位置，留了擺放寬敞書桌和使用的空間。
淺原木色書桌上、靠近床尾的桌面，放了寬敞的雙螢幕和鍵盤，還靠著顯然相當舒適的座椅
；靠近床頭的位置則整理得相當乾淨，只留了幾本看起來還沒看完的書。
床頭旁的窗邊右側，則是落地書櫃，顯然男主人對於整理書櫃有專屬的邏輯和排列順序。
這讓蘇予憶果然還是忍不住心想，他一定是個相當有條理又很堅持的人吧，否則連回家都幾
乎沒時間、還要把書櫃整理得那麼整齊。
門邊右側的整片牆面都做成開放式的系統衣櫃，只用了米色薄紗拉簾稍微遮擋，蘇予憶第一
天過來的時候，把洗好的衣服直接放在最靠近門邊的衣櫃上、後來徵求了主人的同意，就會
隨手把乾淨衣服歸位。
床尾的牆面掛著幾乎和床面同寬的螢幕，螢幕兩邊是隱藏式滑門，靠近門口那頭是獨立式廁
所，靠近書桌那側的則是通往主浴室。
對於夫妻來說，是相當舒適的主臥室空間，但對於一個人來說，則似乎稍微有些大、……或
者應該說，稍微會讓人有種，太過空曠的感覺。
等等，關我什麼事，我在想什麼？
蘇予憶用力搖頭，他很快推著除塵紙走進主臥室裡打掃，就在這時候，他也聽見烘乾機傳來
已經結束行程的提示聲音，一切都算得很準時，讓蘇予憶不由自主湧出一絲得意。
在主臥室迅速整理好之後，蘇予憶不敢再多停留，他帶著掃除用具轉出門收進廚房邊的儲藏
櫃裡之後，才開門走到客用浴室旁的陽台、去把烘乾機裡還熱呼呼的乾淨衣服通通收出來。
他首先把溫伶柔的衣服都挑出來折好之後，才無聲地把溫伶柔房門輕輕推開、小女孩已經睡
得很沉，蘇予憶輕而迅速地把衣服歸位，然後才又退出來。
剩下的就是男主人的了。
蘇予憶抱著乾淨衣服再次走回主臥室。淺米色的床包組合讓整個空間看起來相當清爽，他猶
豫了一下，決定先把衣服放在床上，然後很快收拾好。
T恤、襯衫和牛仔褲都先放一邊，等等燙好掛起來就行。蘇予一邊分類邊迅速動作，他先把
附在最靠近床頭衣櫃裡的燙衣板和熨斗插上電預熱，然後才開始折衣服。
襪子對好之後從腳尖開始卷三圈、然後用襪口套起來，無袖內衣由上到下折三次、再由左至
右三次就好了；內褲從褲頭往下折三次、翻面之後兩邊反折，然後沿著三折套回來就會很省
空間……
蘇予憶手速很快、幾乎是反射動作地把床上凌亂的衣服都弄好之後，才開始一一歸位，就在
把襪子放進格子裡時、蘇予憶就聽見外頭傳來開門聲。
唔啊、糟糕了……
蘇予憶看著床邊根本還來不及整理完的衣服，突然意識到自己就這樣在主人房裡做這些事有
多失禮，他想趕快把手裡的幾雙襪子都放進各自的格子裡頭時，溫子良已經走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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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要小憶來幫我整理家裡……
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