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nant. If we can sparkle
金煌蹲坐在客廳的木頭沙發邊，看著男人忙碌，因為天氣炎熱，他吐著舌頭喘氣，不時低
頭去嗅聞正在被打包的衣服和雜物，那上面還殘留他熟悉的氣味，主人卻已經好一陣子不
見了。
梓翔將從老人房間裡搬出來的衣物分門別類，整理成可捐贈和無法回收的兩堆，再分別裝
箱封口，他埋頭忙碌，做完這些再抬頭時才發現已經過去一個小時，而房裡原本還間或傳
來搬放東西的聲音不知道早已停止了多久。
他摸了一把金煌的頭，站起身走到堆滿雜物的房間門口，往裡一望，又遷背對著門盤腿坐
著，四周圍滿紙箱和盒子，而他手裡捧著一個老式收音機，一動也不動地低頭專注看著。
因為怕嚇到又遷，梓翔先敲了敲敞開的門板才走上前，低頭對上抬頭看他的又遷，看見他
正在流眼淚，迎著窗戶外頭橘黃的餘暉，他臉頰上的兩道淚痕尤其明顯。
「整理到哪裡了？」梓翔蹲下身，伸手去擦又遷臉上的眼淚，「不要難過了。」
又遷像是被碰了臉頰之後才發現自己在哭，他回過神來，抬手去擦另一邊的淚水，表情還
有點恍惚，「我不是因為難過，只是，我剛剛好像聽到什麼……」
梓翔隨著他的視線看見那臺收音機，是音量和調頻都是旋鈕的超古老機種，上面布滿陳年
的鏽斑和灰塵，伸縮天線甚至斷到只剩最下面的一小截，「聽到什麼？你說這個嗎？」
「嗯，我剛剛就把兩個鈕轉來轉去，好像聽到什麼，又好像沒有。」又遷抓了抓頭，自己
也有點困惑，「但是有種懷念的感覺……我都沒發現我哭了。」
梓翔在又遷身側用腳圍著他坐下，半摟著他，繞過又遷腰的右手拿起收音機，上下左右翻
轉了一圈，當他打開電池蓋時，空空如也的電池槽讓他又好笑又擔心，「先生，它沒電餒
。」
「蛤，我是聽到鬼喔？」
「你是沒睡好吧。」梓翔側過臉，在又遷帶著紋路的眼尾落下一個吻，「先暫停一下，我
們去吃飯，休息一下再來整理。」
又遷往後一躺，把背埋進身後人的懷裡，這才發現自己的確很累，睡意突如其來，他打了
一個哈欠，蹭了蹭梓翔的胸膛，「現在幾點？我想先睡一下……」
「五點四十，你先去床上躺一下，我去煮飯……又遷？」
梓翔低頭，聽見又遷發出平穩的呼吸聲，發現他竟然在十秒內睡著了。他忍不住失笑，卻
沒有打擾他的睡眠，而是維持同樣的姿勢讓他靠著，懷裡的又遷挪動了一下身體，鬆開的
手掌滾出一個東西，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滾動出去，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伸手拾起，發現那只是一顆平凡無奇的石頭，他拿起來端詳，除了會隨著角度閃爍發光
，沒看出什麼特別之處，卻不知什麼原因和收音機一起被又遷握在手裡。
自己的戀人有時候真的像思緒在別的維度的外星人呢。梓翔無聲笑了笑，將石頭放回又遷
手裡，並輕輕放下已經無作用的收音機，收緊雙手環抱住又遷，讓他在自己懷裡睡一個短
暫的好覺。
chapter name from “Starman” by David Bowie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