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魔尊說我始亂終棄 38 下

作者: orangeumi (橙海)   2022-03-18 21:22:29
卜烈植早就把裡頭收拾得差不多,至少已不見血污,喻劭此時正坐在床上,已換上一身乾
淨衣裳,抱著一團青青紫紫的小娃兒,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郁遠沒有前去跟喻劭說話,只是不遠不近地看著。
「好孩子。你知道爹爹我想做什麼,對嗎?」喻劭露出非常溫柔的笑容,看著懷裡那擦拭
洗淨過,卻不再有心跳的死嬰,「你怕爹爹為難,不想爹爹當兇手,所以先……自己不要
命了,是不是?」
他輕輕地吻著懷裡的寶寶,像是怎麼吻都吻不夠。
郁遠眸中含淚,不忍繼續看下去,他正要轉身,又聽到喻劭的聲音。
「好孩子,是爹爹對不起你,沒給你找個好父親,下輩子你得記得找我,我們再當父子好
嗎?」
郁遠竭力忍著的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郁遠不想讓喻劭看到他掉眼淚,便到院外石桌,方才喻劭下的那棋已被喻劭讓人收好,他
便擺上畫具,面對著空白的畫紙,此時卻不像方才一般什麼都畫不出來,他隨意幾筆便勾
勒出喻劭的側顏,繼續沉浸畫中,很快,一幅畫便畫好了。
那是喻劭抱著一個新生兒的畫面,但畫與現實不同的,是那孩子的皮膚是紅潤的、眼眸是
張開的,嘴唇還有一絲絲笑意。
那是最能柔軟人心的小傢伙。
卜烈植還在裡頭檢查喻劭身體的恢復狀態,以及吩咐產後的用藥,想讓他身體儘快恢復。
重望明剛沒得到郁遠回應,還有些迷茫,後來看到郁遠落淚,才明白郁遠似乎是在傷感,
他有些不懂郁遠為何而傷感,東想西想,想了老半天,還是沒能懂這種情緒——喻劭不是
本來就要殺親子做法器?孩子繞頸而死不是反而省事?還不必動手殺呢。
雖然說沒讓他接生到活生生的新生兒,還是讓他覺得失落就是了,他挺想看看人類的小孩
出生可以有多吵。
他腦子轉啊轉的,坐在郁遠旁邊倒是沒吵也沒鬧,沒想到郁遠下筆神速,如此快速地就畫
好一張畫了,這畫畫得好看極了,重望明忍不住就開口:「郁遠哥哥你畫得真好。」
「本來還想著……」郁遠喃喃自語道。
他本來還想著,孩子若是活潑健康地生出來,或許有轉寰的餘地,也許喻劭一看便不忍,
說不定這孩子還能不必死,能拖一日是一日。
卻沒想到,會是這結局。
思及此,郁遠嘆了口氣,「算了。」
重望明一臉迷茫,不懂他郁遠哥哥都在想些什麼,「郁遠哥哥你倒是說清楚講明白啊。」
這話還是他從郁遠哥哥那裡學到的。
郁遠沒指望這孩子理解,「沒事,我想把這畫送我小師姪,你覺得畫得好嗎?」
「很好啊。」重望明答完,才想到他不是早說過了?郁遠哥哥剛剛沒在聽?
郁遠點點頭,他畫這畫,是為了想要彌補遺憾,至於喻劭人生中的遺憾,他想以此畫祝福
,「那他若是未來有下一胎,你再去幫他接生?」
「好啊。」重望明追問道:「你不生嗎?」
郁遠拿著畫便往屋內走,重望明再度被無視得一頭霧水,「原來郁遠哥哥不想生啊?」

肖颺知郁遠今日心情不佳,平日他早就把人拖去用特殊手段哄哄,主人便會好上許多,但
今夜還有重頭戲在,他也還有事得忙,忙得腳不沾地,連使出這些手段的時間也沒有。
這筆帳自然被他再度算在杜自邇身上。若非要杜自邇能夠安全回來,他何必需要這麼忙?
連抱抱主人的時間都少上許多,他都快變成不稱職的獸寵了。
這天他甚至沒有去接郁遠一起回來,而是讓郁遠在外面待夠了,自己回到居處,不為什麼
,就因為這是雙胞胎們的生辰,他心裡有數郁遠必定想要進灶房打下手,不讓杜行遠忙碌
,但讓主人進灶房便會毀天滅地,他雖不願為了雙胞胎生辰進灶房,還是只能去了。
結果在進門前與杜行遠面面相覷,肖颺對杜行遠還是相對溫和的。
「怕你師兄毀灶房?」肖颺笑問。
「師嫂也怕吧。」杜行遠淡淡說道,在程定山面前,他還裝著叫聲尊上,程定山不在,他
連裝都懶得裝。
「程定山呢?」肖颺還是問一下那人在做什麼。
「以為我想害你們。」杜行遠冷冷答道,當每個人都是他程定山或傅安甯那種人?「正在
找證據滿足他自己的願望。」
肖颺無所謂地輕笑,「就讓他這樣想吧。」
兩人轉身進灶房裡幫御廚的忙。
郁遠這天幾乎都待在喻劭的院落之中,他也沒多做什麼,只是怕喻劭心情抑鬱,將畫贈給
喻劭,又多聊幾句後,便退到外面石桌一張張畫著圖,要喻劭若是需要人陪便找他,畫出
了喜歡的圖,便拍了給颺颺看,這天他早早收工跟喻劭道別便回居處,畢竟早上沒做到長
壽麵給師弟吃,他還想著進灶房當御廚下手,沒想到一進灶房卻見三個男人在灶房裡忙碌

「師嫂去陪師兄吧。」杜行遠笑吟吟說道,只要有外人,就算是御廚,他也還是稱職地扮
演杜自邇。
「可是這是你生辰。」郁遠很為難。
「我生辰,師兄不是更該讓我高興?」杜行遠笑笑地回道,「替師兄做晚飯,我就高興了
。」
「他說的不錯。」肖颺一見郁遠,就洗去油膩的手,擦乾後都拿給郁遠,「主人隨我來吧
,不是畫了許多畫,一張張都拿給我,我幫你收好。」
「也好。」郁遠點點頭。
他雖然愛畫也能畫,但整理畫作一直讓他苦惱,雙胞胎還未至蒼山之前,他自然是自己認
命整理,有雙胞胎後,他一開始還假裝一下,後來與雙胞胎愈來愈熟,便當甩手掌櫃不管
了,他畫作不少,雙胞胎會與他確認哪幅畫要贈人、哪幅畫要留、哪幅畫要轉出去拍賣,
颺颺來了之後,這件事便換給颺颺做,不過颺颺卻是將他所有的畫,除了他說要贈人的,
全都留下來了。
他將今日的畫作全部都拿給肖颺,前幾張畫,他能拍的都用玉球傳給肖颺看了,但最後一
張沒有,他趕著回來,畫完後便收好趕緊回來了。
肖颺一一收好,裡頭有一張是郁遠畫的,雙胞胎兩人背對背貼著,兩人臉上都有微微笑意
的模樣,一人手上持著霜月,一人手上拿著曜日,將雙胞胎的神色都畫得肖似極了。
那才是真正能使出日月雙華的日月雙劍。
「這是要贈給師弟的。」郁遠對肖颺說道:「你幫我收好,我等自邇回來才要送他們。」
「好。」肖颺點點頭,便幫郁遠將畫收妥。
肖颺的目光在最後那張畫上。
那畫的是他的側顏,是張全身的圖,卻不是穿著此時的衣著,而是郁遠去過的那個小世界
的服飾,他長髮束成一束,身著白色的西裝,穿著一雙白色的皮鞋,抱著一束這裡沒見過
的花,唇邊泛著淡笑,像是要去見他心愛的人。
肖颺眸光頓時深了,「主人想起來了?」
郁遠從前曾經跟他說過,他若是這麼穿一定會很好看。
他當下說自己不穿最好看。
主人羞惱地瞪他一眼,他卻很自在,他身為野獸,習於赤身裸體,沒穿衣服根本算不上什
麼事。
「沒有。」郁遠搖搖頭,他知颺颺說的是恢復記憶,若是完全恢復記憶,他還沒有。
只不過腦中有些畫面,覺得颺颺若是穿成這樣,肯定很好看,便畫出來了。
肖颺聽他這麼說,仍是不滿,「主人好心狠,都不想起我。」
郁遠急著說道:「你這是偷換概念。」他是想不起來,又不是不願想起來,而且他也不是
忘了颺颺啊,他是失憶了某部份,現在不是也認了嗎?
說完之後,他自己愣了一下。他用了一個不是他會用的語詞。
肖颺挑了挑眉,「必定是我這些日子耕耘有功,主人快想起來了。」
郁遠也覺得自己的記憶該是更鬆動了,否則他不會畫出颺颺這樣的穿著,捧著這樣的花束
,但是這明明跟這些日子以來的日夜荒唐是兩回事!
肖颺問道,「主人不謝謝我?」
郁遠不服氣,「謝你做什麼?!」
肖颺振振有詞,「受人之恩,必當湧泉以報。我幫了主人,便是對主人有恩,主人不該湧
泉報我嗎?」
一段好好的話被颺颺說得色氣四溢,郁遠一想到颺颺說的湧泉……滿腦子一些不合時宜的
畫面,便罵道:「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你這畜……」心裡想了老半天,嘴巴還是罵不出
來。
「我是畜生沒錯。」肖颺輕笑,將郁遠在桌案邊按下坐好,將紙擺好,畫具一一擺上,「
但主人想到哪去了呢?我不過是想主人再畫一幅,主人既畫了我,也畫畫主人吧。」
「我不……」郁遠正想說他就是沒想到要畫自己,才只畫了對方。
肖颺卻蹲下身來,眉眼微挑地看著他,那勾人意味不言自明。
郁遠看他那一副要撩起自己衣襬的模樣,深怕他做出什麼不合時宜之事,連忙說道:「你
別鬧了,程定山隨時都會來。」
「主人若是不想我弄,便好好畫上另一幅。」肖颺笑著,語出威脅。
郁遠很想說這樣他畫不出來,肖颺卻微笑地與他對視。
「主人若畫得醜,我便鑽進主人衣襬。」
郁遠認命地拿起筆開畫,他被迫在壓力下作畫,本來心裡還有點埋怨,真下筆後卻畫得極
為順利。畫中人正是他自己,他畫的倒不是長髮,直覺地畫了某個他並不熟悉的短髮,穿
著黑西裝的他,眉眼微彎,彷彿正要赴一場約會。
兩幅畫分開是各自一幅畫,合起來則是肖颺拿著花束,正要把花遞給郁遠的畫面,郁遠尚
未伸手去接,然而那雙桃花眼裡帶著清淺的笑意。
「留著帶去給你媽媽看。」肖颺動手整理好畫具和畫作,「照你說的模樣,她必然會喜歡
的。」
郁遠眨了眨眼,「所以你起初要我畫,便是……」
肖颺聽到屋外的動靜,笑著牽過他的手,「走吧,應付那人渣去。」

這晚餐桌上的菜色跟那日曲映歌要離開前大同小異,因為郁遠先前愛吃這些菜色,雖然如
今的郁遠不記得,肖颺還是早早跟御廚擬好了菜單。
程定山對著滿桌他不熟悉的菜色,不敢多說些什麼,儘可能少言,順著別人的話說,以求
不出錯。
杜行遠一個人聊東聊西,什麼都扯。
郁遠自然是配合,興致高昂地開了好幾瓶果酒,不停地勸酒,「行遠,你早上都答應我們
要罰酒了,多喝一些。自邇,我沒讓你喝,你一直猛喝,這樣行嗎?」
「師兄都只勸哥哥喝酒,不讓我喝。」杜行遠把杜自邇演得維妙維肖,「我明明早就不會
醉了。」
郁遠心裡一酸,笑著猛灌一大口酒,「你啊。」
肖颺心裡有數主人難受,淡淡挑眉,跟著演,「你師兄沒讓你喝,你還不是照喝?還要你
師兄勸你喝,你多大了?」
杜行遠笑吟吟地瞪著肖颺,「雖然你是尊上,還是沒資格管我。」
兩個就這樣鬥起嘴來,郁遠一杯一杯勸進程定山,「行遠,我們別管他們,趕快喝。」
程定山自然不可能推,只能不斷跟著喝,他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他們一路吃吃喝喝,一
頓飯吃了一個半時辰,還讓御廚提早回去,直到一桌飯都吃得差不多,杜行遠站起來收拾
桌子。
程定山當然也沒辦法坐在那裡杵著,還是站起來跟著收拾。他內心自然還是不悅的,但此
等小事,他亦只能忍了。
「別。」郁遠笑笑地說道,「讓自邇去收就好,平日都是你在收拾,今日好好歇息一下。

程定山不喜灶房之事,平日的準備菜色已經想方設法缺席了,此時自然不能不收拾,還是
起身去了灶房。
杜行遠見他進來,內心一笑。如果程定山人在外面,他會將人留給師兄,但是人都進來了
,他還是打算自己動手。
「哥哥,我懶得洗,你要不要用術法幫我洗個碗?」杜行遠纏著程定山。
程定山自己也不想洗,心道掐法訣確實也不確,然而他一掐咒便發現不對,他渾身根本使
不出半點力氣,全身的修為跟沒了一般。
「是不是很熟?」肖颺的聲音從灶房門口傳來。
灶房門口,郁遠懶洋洋地像沒骨頭似地倚在牆邊,肖颺則牽著他的手,神情冷淡,帶了點
笑意。
程定山一驚,雖沒有任何修為,還是將霜月拿了出來。
「你真以為我是杜自邇?」杜行遠亮出曜日,眼前是一個跟他生得一模一樣的人,卻不是
他的自邇,這人,該死!
「霜月,回來!」霜月本來便是他配劍,只聽他號令,如今他一喊,霜月立刻從程定山懷
裡飛至杜行遠懷裡。
杜行遠左右手各持一劍,將曜日、霜月一同刺入程定山左胸膛,一寸寸地推進,毫不留情

程定山吃痛,訝異地瞪大了雙眸。

下章本篇完結,放心,近一萬字,絕對夠多。
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發,讓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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