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鬼滅之刃]〔猗窩煉〕紅葉狩(三)限

作者: rita74153 (若然)   2021-11-03 16:28:43
窩窩吃肉肉
  
  Chapter 3: 三
  Chapter Text
  當杏壽郎複又醒來,樹蔭遮陽,山風習習,梅的櫻的花香沁人心脾,仍是那派春意盎
然的山景。他忘了何時睡著,也就忘了何時醒來,好似從一個夢到了另一個,不知眼前是
湖是天。昂首一看,那少年在他身旁佇著,頸上腕上多了圈刺青,比初見時愈顯消瘦,臉
上手上又添傷痕。杏壽郎如此看著他,他也看向杏壽郎,不經意間四目相對,少年就別開
了臉,嗔怪說:
  「你睡著了。這一帶常有山賊,你不該睡在這。」
  杏壽郎笑道,「反正我身無分文,沒什麼可偷的。」
  「你就不怕有賊人把你這刀偷了去?」
  「有少年你在,我不怕。」
  杏壽郎直抒心緒,少年聞之一愣,不禁面露赧然。江戶武士個個飛揚跋扈,官人浪人
不過一丘之貉,仗著腰間有刀高人一等。他曾以為杏壽郎亦是如此,豈料他竟是個貨真價
實的武士,除卻劍法,一招一式皆傾囊相授。幾多春日他隨他習武,拳法腳法無不一點就
通,仍是不知這武士因何而來、從何處來,他看不透杏壽郎,也無從分辨那刀好壞,僅因
杏壽郎在他心中愈發珍重,那杏壽郎珍惜的刀也就珍重起來。
  此時一身紅衣搖曳,杏壽郎自樹下站起,仍是刀不離身。雖是不知見了幾回的風景,
但少年今日見了,格外心潮湧動。他想要把刀。若是有刀,興許就能隨杏壽郎習劍舞劍,
一齊闖蕩天涯;若是有刀,興許就能賺來藥錢,搬去內城,母親不會病死,父親也不必百
般受苦,看向他的一雙幹眼中疑慮憂愁與日俱增......
  幕府有令子承父業,貧農的後代是貧農,武士僅能是武士之子。明知如此,他仍不禁
喃喃:「要是有刀就好了。」
  「我給不了這刀,」杏壽郎斟酌片刻,道:「但能教你怎麼接下它。」
  少年聽了眼前一亮,擺出架勢躍躍欲試。杏壽郎甫一手握刀柄,他就覺周遭倏然靜默
,再看向武士手中那刀,刀鍔竟不知何時狀似火焰,似是有了生命,在一個個春日裡日漸
華美,只等一聲出鞘。
  見這刀逼近,少年不知何故心生退意。忙道:
  「改日再討教。集市快要開張,我也該走了。」
  「也好。」武士放下刀,就又是一個尋常春日。他爽朗笑問,「少年要去哪?」
  「去江戶。」
  「可是那芭蕉翁所在,成田屋駐紮的江戶?」
  少年聽了就笑:「你問錯人了,那些大人物我一個不識,但江戶只有一個,走出這片
林子渡橋就是。」說罷轉身要走,又不禁回首看他,語帶期許:「杏壽郎一同去嗎?」
  那武士便隨少年往江戶城去。
  
  話說列車一役後再無下弦,百鬼一度騷動不已,卻不出數夜就失了興致,大鬼小鬼奔
往各地大啖活人,吃著吃著就忘乎所以,也忘了那上弦鬼和他擄來的柱。不覺中山間秋意
漸濃,大片紅葉如火般燒至林深處,燒到庭院裡,杏壽郎就在那簇簇紅葉中常做夢,做長
夢,合眼常是清晨,醒來已近黃昏。
  這夜猗窩座穿過漫山紅葉,趕回宅邸時油燈恰好亮起。鬼偏愛這燈火,更愛杏壽郎過
得這般晝夜顛倒,好像杏壽郎已然化為鬼身,要和他在這永遠廝守似的。
  屋中人聞到血味卻通身一凝。他提燈走去玄關,原是猗窩座獵來野味,血水門外門內
流了一路。只見鬼一手提野鳥野兔,一手攥了把野菜樹果,倒都是些常人能吃的東西,想
來是把杏壽郎提過的記在心裡,天一黑就到林中找去了。
  「吃啊,杏壽郎,」見杏壽郎抿唇不語,猗窩座焦灼起來,硬把幾個死物往他眼前送
,滴滴血珠濺到那條紋和服上,威脅道:「你吃這些的,我知道。你若是不吃,我現在就
咬去你雙臂,把鬼血灌你喉嚨裡......」
  杏壽郎拗不過,只得說:「放到炊房那去吧。」
  窗外晚風瑟瑟,紅葉浸在夜裡,隨炊房火舌一般搖著。等火舌滅去,杏壽郎匆匆料理
完野味野菜,猗窩座圍著地爐席地而坐,不走,也不吃,一雙眼透過那氤氳熱氣,看杏壽
郎會如何進食,目光隨唇舌而動,像用鬼舌細細舔舐。
  杏壽郎本吃得豪爽,被鬼這般凝視著,也覺絲絲不快,好似赤身裸體被鬼窺見,憶起
數夜數場情事。與鬼一戰後他時有病痛、常畏寒,食量亦不比從前,僅吃了點野菜肉湯,
一碗米粥。
  猗窩座見了說:「還是當鬼的好,就不用費這些功夫。」
  杏壽郎聞之蹙眉,擱下碗筷。每每想到猗窩座在外吃人,就讓他心如刀絞,恨未能斬
下鬼的頭顱,身為柱真是無地自容。望著鍋底殘羹剩肉,他再吃不下去,拋下一句, 「
費功夫才好。」語畢抬手去拾鍋碗。
  許是在鬼氣裡浸淫久了,如那一鍋湯水慢燉的煮物,三夜過去,他竟習慣於猗窩座在
旁,以至松了提防、背對了鬼。孰料下一瞬就被猗窩座從後抱住,再動彈不得。
  他數度掙扎,和服登時淩亂不堪,本以為會落入鬼口,猗窩座卻一手圈住其雙臂腰肢
,一手舉至他唇邊,只見手心手腕血肉模糊,是用另只手剛剛剮去的。
  「喝下這血,」 猗窩座在他耳邊說,「你日子無多,越往後只會越受折磨——所以
喝下這血吧,杏壽郎,你是被選中的強者,轉化為鬼毋需多久,便可以和我一道擁有永恆
了......」
  鬼邊如此道來,邊探入他雙唇間去,那滿手鬼血被齒舌死死抵在外頭,津液血跡自唇
邊流下。一瞥鏡中,杏壽郎長髮披散、和服衣襟滑落胸口,一張臉卻抿唇怒目,唇角微揚
似是在笑。
  猗窩座見了心火難熄,稍一動念,鬼手便在須臾間恢復如初。他將他摟轉了身,杏壽
郎就與他四目相對,當著他面啐一口鬼血,在鬼眼裡無異于自尋死路,餘下的時日盡是凋
零。猗窩座思及此再難忍耐,好言相勸又毫無作用,一念之間竟自咬舌根向他吻去,長吻
著、深吻著,硬灌他一口鬼血。
  杏壽郎雙眼一睜,沒料到鬼會出此下策,他死命掙扎亟欲逃脫,下邊與鬼摩挲有如交
媾,食髓知味地濡濕了。待回過了神,一吻完了,鬼血已然入喉。猗窩座正笑著,卻見杏
壽郎當即弓身往喉口一插雙指,指腹頻頻觸碰咽喉,全身痙攣吐出一地穢物。
  他斷斷續續吐著,嘔出湯汁米粥,一路咳嗽不止仍不抽出兩指,直到胃中再沒什麼可
吐的了,方乾咳著抬起頭來,嘴角淌著津液,剩一隻灼灼杏眼含淚斜眼看鬼,看得後者心
頭一凜。
  那夜以後,猗窩座沒再逼他飲過鬼血。一同僚從旁獻計,說將鬼血混入湯中肉中,那
柱便難以覺察,猗窩座殿也能得償所願了——話未說完,就被猗窩座一手削去半邊臉,剩
一張嘴盈盈笑著,揮扇揶揄道:「猗窩座殿果真用情至深,我童磨好生羡慕呀。」卻沒說
是羡慕猗窩座,還是羡慕那柱。
  猗窩座再一揮掌,那惱人幻象就變回亂石滾落一地,附著其上的血鬼術化為霧氣,林
間霎時重歸寂靜,笑聲隨之遠去。
  待童磨的聲音離開此地,猗窩座仍是心煩意亂,那提案好似一枚鏽針,紮入心田,令
他莫名怨怒。說什麼將鬼血混入湯中......單是思及此等舉動,他就覺忿恨攻心,許久未
湧現這等殺意,卻不知那怨恨從何而來。他坐在亂石上思忖許久,還是想不起來,直到望
見天黑如墨,想起杏壽郎仍在林中,遂攥起樹根旁獵來的三兩死物趕去宅邸。
  此後日日晚霞散盡,他打來清水野味,帶去草藥,洗淨長巾,只覺眼前一切分外熟稔
,好似踏入舊日河流——但「舊日」究竟為何,卻已全然忘卻了。儘管這般照料,杏壽郎
仍是如日暮之人漸漸消瘦下來,鬼一以貫之的笑意淡了又淡,顯得無比苦惱:他愈見杏壽
郎病痛纏身,就愈想要他轉化為鬼,杏壽郎聽了卻回回皺起眉宇,愈吃不下東西,面色更
為蒼白。這事因而擱置下來,從那句句邀約改為鬼望他的眼神,捎來的各色野果,浸河水
裡洗淨了的和服。
  杏壽郎被他看得久了,也慣於直直打量回去,仍覺得在哪見過刺青下那張臉,這一細
想就和鬼對上了視線,看久了就變為吻,吻又變作更多廝磨,兩具男體交疊糾纏,躺過枕
邊窗邊溪邊。
  鬼確是貪婪成性的。猗窩座動情時樂於吻他抱他,一聲聲喚他「杏壽郎」,笑看他紅
了的臉,撫弄他的腿他的臀,恨不能將鬼氣浸染杏壽郎全身,興許久而久之,就能讓他變
為鬼了。雖明知是天方夜譚,這想法依舊令鬼心生歡喜,甘願耐起性子,帶著這一意望摩
挲杏壽郎全身,聽他喘息不止,顫抖著在他懷中來了又來,種種情態在猗窩座眼裡多了層
意味,心想杏壽郎也貪得很,果然是當鬼的料子。因為覺察到杏壽郎愛聽,他時而會在枕
邊談起那些無聊事,譬如百年前的夜色,百年前的山巒:那時夜更濃,人更少,有晚路遇
一位來此山紅葉狩的女子,竟若無其事地與他擦肩而過,醉心微笑著,朝那紅葉林裡走去
了。有過這麼一個秋夜。
  這時人鬼剛風月一場,杏壽郎仍情潮未泯,倚在鬼臂上沉吟片刻,望窗外道:「確實
是值得越嶺而來的秋景。」
  「山不年年都一個樣。你同我看個百年,就知道沒什麼好看。」
  「這秋色是僅此一次的秋色,紅葉是一期一會的紅葉......生者的種種歡愉,鬼怎麼
會懂。」
  杏壽郎別過身去,話中帶刺,聽得猗窩座心有不快,嫉妒起那山中秋色,近乎嗤笑道

  「你就看著吧,看它落到地裡爛成泥,哪還有人問津。」
  「落葉總會歸根。」杏壽郎說,「到了來年春天,就有新芽了。」
  他說得淡然坦蕩,一頭金紅長髮披散在肩,於月下默默生輝。彼時窗外滿園月色,澆
得白日燒遍山野的紅葉分外溫婉,在這瑟瑟風中與枕邊燭火一道搖曳。那燭火,那紅葉,
那樣的杏壽郎,都叫鬼見之灼心,好似杏壽郎會隨萬千紅葉燃盡落下,此後再無這般秋夜
......他不樂見,不願想,索性伸手去撫弄杏壽郎,攪得那張臉染上情態,多了喘息,讓
鬼見之心安,遂把他抱離窗邊,俯身看他吻他的唇。
  他願那紅葉永遠燒著,是為紅葉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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