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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沿安一直覺得心裡有塊石頭壓著，又悶又沉。
　　當一切看似都在朝好的方向前進時，卻偏偏跳出一個想也沒想過的阻礙，姜沿安一時
之間也不曉得如何反應才好。
　　他有想過要在趙璘找上徐立航之前先和徐立航講明白，可他又不知道從何講起。
　　要說「我是喜歡過你爸，但我不是因為他才喜歡你」，還是說「我和你爸就只是普通
的師生和朋友關係，沒有再多的了」。
　　說什麼都像欲蓋彌彰，說什麼都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姜沿安正一個頭兩個大，偏偏適逢年前最忙碌的時期，都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和徐立
航解釋，就得收拾行囊，帶隊遠赴德國出差，一去就是大半個月。
　　姜沿安算著時差每天和徐立航通電話，聽他聲音和平日裡沒什麼差別，稍稍鬆了口氣
之餘也想著不能再這麼拖下去，等這次出差回去得找個時機好好和徐立航說清楚，順道也
落實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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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桌的客人很奇怪，從進門到點餐再到後來上了菜，還是不時地盯著徐立航看。
　　「立航，你認識那桌客人嗎？」連今晚同樣站班的另一位工讀生都看出不對勁了，徐
立航疑惑地皺了下眉，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和那人的目光碰在一起。
　　有點眼熟，但一時間想不太起來是誰。
　　「好像哪裡見過……？」徐立航的語氣有些不大確定，想了一想，還是決定走上前詢
問。「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那人掌心下緣撐著臉頰，斜仰起頭朝他笑了笑，「不記得我啦？小孩子果然無情。」
　　徐立航張了張嘴，啊了半天，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名，還有模糊的身影，他略為遲疑地
問道：「……趙璘哥？」
　　趙璘的笑容更盛，哎了一聲，指了指對面的空位要徐立航坐，徐立航不肯，隨然時間
晚了店裡也沒什麼人，但他還在上班中，更何況他和趙璘並不是能面對面坐著話家常的關
係。
　　徐立航回到櫃檯邊腦子還有點亂糟糟的，他摸出手機點開和姜沿安的聊天視窗，訊息
還停留在下午三點多，姜沿安那邊剛剛早上，和他說早安，又問他午餐吃了什麼。
　　徐立航握著手機，想問姜沿安知不知道趙璘回來了，又不知道站在什麼立場問，問了
得到答案又能如何。
　　他們的關係雖然拉近很多，卻始終沒有言明，徐立航想了想，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又點
，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什麼也沒發就收起來了。
　　徐立航不知道一直沒消沒息的趙璘怎麼就找到了他這裡，也不知道他究竟來幹嘛的，
以前他什麼都還不懂的時候只感覺得到趙璘對他有說不清的敵意，而現在他什麼都懂了，
趙璘看著他的眼神還是不那麼友善。
　　對徐立航而言趙璘現在的身份就是他喜歡的人的前男友，無論趙璘放下姜沿安與否，
徐立航見著他總還是覺得心裡頭堵堵的，不那麼舒服。
　　趙璘起身準備結帳的時候徐立航藉故躲去廁所，他總覺得趙璘會跑來這裡並不單純，
怕他逮著自己說些什麼，便乾脆避不見面。
　　然而躲廁所這招只治標不治本，趙璘一連來了三天，時間都很固定，七點半坐到九點
半，第三天的時候正好外場另一位工讀臨時請假，只剩徐立航一人當班，想躲也躲不了。
　　趙璘這天一路坐到打烊，像是刻意等著徐立航下班似的，姜沿安不在的這些日子徐立
航下了班後都是搭公車回家的，今天見趙璘等在外頭，心裡第一次湧起一股乾脆去考個駕
照的衝動。
　　徐立航慢慢吞吞收好東西關好店，踏出店門時都過了半個多小時，趙璘還在，正背靠
著牆嘴裡叼了根菸，見他出來抬了下手，示意他等一下。
　　白煙被風吹散開來，些許刺鼻的味道鑽進徐立航鼻腔裡，徐立航連打了兩個噴嚏，而
後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徐立航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問他：「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趙璘見他這副模樣，哼笑了聲，朝空中吐了口菸後，把僅剩短短一截的菸支扔到地上
，腳尖踩上去轉了幾下。「還是這麼嬌弱啊，怎麼，姜沿安就不在你面前抽菸的嗎？當年
他菸癮可大了，一天不抽上半包都渾身不對勁。」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徐立航抿抿唇，把繞在脖子上的圍巾往上提了點，遮擋住鼻
子嘴巴。「菸蒂記得撿起來，這裡亂丟會被檢舉。」
　　「等等。」趙璘忽而揚高聲音喚住剛轉過去的徐立航，「你難道不好奇姜沿安究竟看
上你哪裡嗎？」
　　徐立航的背影僵了一下，隔了兩秒才轉過去，表情有點不大自然。
　　他不曉得趙璘從哪知道他和姜沿安的事，是姜沿安說的嗎？姜沿安向趙璘承認他們之
間的關係？姜沿安出差之前就已經見過趙璘了嗎？
　　興許是徐立航的表情太過複雜，趙璘以為他默認了，便往前跨出一步，瞇著眼盯著徐
立航那雙眼睛看，看了半晌便笑了出來，「沒仔細看都沒發現，還真像啊，你的這雙眼睛
，和他心裡一直惦記的那個人可幾乎一模一樣了。」
　　徐立航和人習慣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趙璘離他太近了，讓他整個人很不自在，不舒
服，想後退，卻又不由自主地猜測他嘴裡吐出來的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像什麼？姜沿安又惦記誰？
　　徐立航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趙璘一下就捕捉到了，他似同情更是嘲諷地嘖嘖兩聲
，「真可憐，看來你什麼都還不知道。要不是因為你，你以為當初我和姜沿安怎麼會分手
？哦，不對，說起來你也不全然是我們分手的主因，真要歸咎的話，我和姜沿安會分手應
該是因為你爸，你不知道吧，姜沿安心裡一直惦記著的，始終都是生你育你的那位徐老師
。」
　　「你早就死去的爸爸，徐輕帆。」
　　「你以為姜沿安看上你哪一點，你以為他為什麼能無條件對你這麼好，甚至把你帶回
去親力親為的照顧？不就是因為你那張和徐輕帆輪廓越來越相似的臉嗎。」
　　趙璘一字一句尖銳的話語化為砲彈一下一下炸著徐立航的耳膜，他覺得荒謬，覺得不
可能，垂在兩側的手卻不由自主抓著外套下襬，微微發顫。
　　徐立航深吸了口氣，心裡不斷告訴自己趙璘是有目地的，他是為了挑撥，才會說出這
麼沒有邏輯的話。
　　他輕咳了兩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正常，「你說完了嗎？很晚了，我要回
去了。」
　　語罷徐立航轉過身，再也不管身後的人，逕直邁開步伐往公車站走去。
　　可他身後的趙璘還不罷休，扯著嗓子朝他喊了最後一句：「徐立航你以為姜沿安真的
喜歡你嗎，別傻了，你不過是你爸的替代品，比我更可悲。」
　　實話說徐立航並不是很相信趙璘的話，因為很怪，也很沒有邏輯。
　　可能是外頭太冷風又太大，周圍環境致使那時候的徐立航有幾秒鐘的動搖，回到和姜
沿安的家以後，再回想趙璘方才那一席話，就真的只覺得太荒謬了。
　　喜不喜歡、在不在一起，是他和姜沿安之間的事，和他已逝的父親又有什麼關係。
　　思索間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徐立航摸出來看，一見是姜沿安打來的，立刻就接
通了電話。
　　「喂，啊？今天只有我一個人站外場，收得比較晚……嗯，到家了，剛剛關門而已。
」
　　徐立航一邊和姜沿安說話一邊往房裡走，他想了一下，終究沒把趙璘找上他的事和姜
沿安告狀。
　　先前那點不愉快在和姜沿安的閒聊間頓時消散不少，徐立航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電話
那端的姜沿安頓了一下，說有事情耽擱了，最晚除夕前兩三天回國。
　　今年過年早，一月底就除夕，何奕已經提前說了，他今年過年要帶男朋友回家，考完
期末考就先休店，不用再多留一星期。
　　徐立航算算時間，和姜沿安說那他考完試就先回姜家，陪阿姨大掃除。
　　姜沿安在那邊低低笑了聲，用徐立航覺得特別犯規的聲音說：我們航航真乖。

小姜要怎麼收拾殘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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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航不要亂想啊，小姜趕快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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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揍趙璘 怎麼可以這麼討人厭啊

不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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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