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好龍 之二十四
這天晚上恰逢年末的最後一次月圓之夜，是河龍
一族送河燈的日子，每一個河龍家庭會做一盞紙燈，
圍繞著紙燈點上燈火，訴說對於逝去家人的思念，
然後一家人帶著燈下水，環繞著河燈前行至河海
交界處，這才目送著河燈入海。
河燈的造型便是河龍的樣子，只是按照傳統，河燈
的河龍的雙翅是顯形的，是真正伏在河龍寬厚脊背
上的雙翅，並不像現實中的河龍是缺少雙翅的，只
剩下脊背上的翅膀紋路。按照習俗，河燈由家族的
長輩或者小輩中年紀最長的孩子製作，但河燈的裝飾
則由最年幼的孩子負責，也有傳承的意思在裡頭。
大河龍跟葉瀾說了一會話，看著製作完成的紙燈晾乾
的差不多，便招呼小河龍和小黑龍上岸，囑咐小河龍
招待朋友們吃點心，一起幫河燈上色，便先離開和
小河龍的兩個哥哥們去準備晚間的宴席了，依據河龍
們的習俗，送完河燈會舉辦家宴，這回來了不少客人，
得準備不少菜呢!
葉瀾在吃點心的時候，從小河龍那裡知道，他們家
送的河燈是給小河龍的媽媽的，那是一頭古靈精怪
的河龍，就跟小河龍一樣，常常有各種有趣的想法，
最喜歡逗弄木訥的老公和兒子們，也常想著飛上天空，
他以前最喜歡在天氣好的時候窩在媽媽龍形的背上聽
各種故事，感受著媽媽在水中慢慢遊動的輕柔晃動，
在暖融融的日光下和微涼的河風中仰躺在媽媽背上，
瞇著眼看著天空入睡，快睡著的時候，有時會感覺到
媽媽側過修長的脖頸垂下頭來舔舔他的臉頰，他還
記得溫暖的日光混合著媽媽漂亮的淡金色豎瞳裡含著
的柔光，還有她眼下的銀鱗在她重新抬頭時在日光下
亮起的模樣，那樣朦朧而溫柔的光影，有時候他很想
媽媽的時候，就會在夢裡看見。但小河龍的媽媽在抗魔
大戰的時候受了嚴重的傷，後來產下小河龍的蛋之後，
身體就越來越差，她過世前一個月，大河龍寫信請求
青龍族的遠親幫忙，當時是其淵殿下親自過來的，抱著
虛弱的妻子還有最小的孩子乘上了青龍，飛上了天空，
完成了妻子的心願。
小河龍有點不自在的表示，他會想飛飛，是因為那天
媽媽好開心，雖然最後太累了靠在爸爸懷中睡著了，
臉上還是笑著的，他覺得如果有一天他能飛上天，也許
能離媽媽近一點。
河龍死後到底會去那裡呢? 族裡頭的老河龍說，會去
海的盡頭。小河龍說他有跟爸爸和哥哥們討論過這件事，
爸爸想了很久，很坦白的說他也不知道，他跟他說有些
事情沒有親身經歷，他覺得無法跟他說結論，他們目前
無法與死去的河龍們取得聯繫，所以也無法證實媽媽
到底去了哪裡。大哥說他喜歡河水，可能會待在水裡吧
不過大海那麼大，應該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河龍一生多
長住在河畔，他可能會想過去海的另一端看看呢! 二哥
因為頭腦聰明，跟著族裡的商隊去過許多城市進行交易，
聽過好多種說法呢! 他說有一種說法是，媽媽也許會以
另外一種面貌回到這個世上，但是可能不一定是河龍，
而且她可能不會記得他，因為是新的旅程了，他跟二哥
聊了很久那樣到底是今生的延續還是新生的開啟，他
覺得媽媽會忘記他這件事讓他覺得很難過，二哥說他
也這麼覺得，可是他說媽媽如果變成另一頭龍，也許
身體會比較好，不用再受苦，不會老是在夜裡疼到睡
不著覺了，二哥說媽媽剛受傷的時候，雖然請了最好的
醫生用了最好的藥，還是傷口很疼，常常整晚整晚無法
入睡，他和爸爸還有大哥只好變成龍形窩在媽媽身邊，
輪流舔媽媽的頭舔到睡著。小河龍則是覺得，媽媽常
跟他說想躺在雲上面曬太陽看書，隨風漂流在空中，
睡醒就到另一個地方去了，所以她可能會在那裡，
或是飛去其他地方探險了吧? 她是一頭那麼喜歡新鮮
事物的龍，肯定會想到其他地方看看的。
小河龍把用礦物和花瓣磨製而成的裝在小陶罐中
的顏料和畫筆拿了出來，還有各種他平時蒐集的
各種大大小小的彩珠羽毛小石頭，各色漂亮的樹枝
樹藤等等。小河龍很熟練的調好了媽媽身上的淡青
色的鱗片顏色(他說媽媽的家族因為有青龍的血統，
鱗片顏色比一般河龍稍淺，像天空的顏色，有點像
其淵殿下)，開始在紙燈上小心畫出一片一片的龍麟，
先是勾勒出邊緣，每一片鱗片只塗上三分之一，由深
至淺，其餘留白，尖端處點上一點金，而小黑龍和
葉瀾則幫忙裝飾河龍背上的翅膀和龍角，翅膀的部分，
先是用一種黏性很強的黏膠將灑了金粉的白色羽毛一
小束一小束服貼在紙河龍背上雙翅的支架上頭，再用
串了彩珠的金線環繞著支架密密縛緊長長的白羽根部，
金線纏繞處再壓上一層青藍混色的稍短的彩色羽毛，
最後塗上一層防水的塗料。龍角的部分是用淺色木頭
細細打磨出來的小巧龍角，摸上去很光滑，據說是
小河龍的大哥一個月前就雕出來備上的，看上去非常
精緻漂亮，已經好好固定在紙河龍頭部頂端的支架
上頭，只需要上色即可。中間小河龍的二哥也過來
幫忙畫鱗片，他大概剛剛還在弄吃的，還給忙碌中
的三個小朋友一人(龍)塞了一大顆外酥裡嫩的炸魚丸，
還另外帶了一大壺熱飲過來，這才蹲下身來幫忙。
三頭龍一個人類一路忙到了天色擦黑的時候，才
終於將河龍燈給裝飾完畢。
最後的點睛和眼下銀鱗的繪製，則是由小河龍的
兩個兄長掌燈，由大河龍親自完成的，高大健壯
的男人笨拙的握著小小的畫筆，在紙燈上頭落筆
時卻無比細緻，一點一點細膩描摹，眼神平靜而
溫柔，燈光映在他淡黃色眼眸下方的小片銀鱗上，
隨著火光搖曳微微閃動，看上去猶如淚光。最終
大河龍在夜風中用厚實的雙手護著微弱的火種，
小心翼翼的將之放入了紙燈之中，一頭青鱗白羽
的河龍便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葉瀾跟著小黑龍退到了大人們身邊，大河龍則和
兒子們環繞著紙燈低聲說話，據說河龍燈能寄語
亡者，一年一度，在月圓時分渡水而過，穿越
幽冥，到達彼岸。小河龍說完了就靠在了二哥
身邊把頭埋在哥哥肩膀旁邊，少年摟住了弟弟
的小肩膀，微微低頭，小河龍的大哥則默默揉了
揉小弟的腦袋，高大的身軀擋在了兩個弟弟身後
的風口，避免燈被吹熄。而大河龍則在紙燈之前
席地而坐，輕聲低語甚久，低沉的龍語一句一句
響在河畔燈前，像是在閒談日常，又彷彿在傾訴
思念，有種厚實的溫柔。
紙河龍下水之後，小河龍游在了只比他稍大一點
的紙河龍身側，兩名兄長夾在他和燈的兩側，而
大河龍則殿後，一家人護送著河龍燈順著大河，
往海的方向前行。這時河龍一族的其他家庭也
陸續帶著各家的河龍燈游了出來，深藍色的天幕
之上，暖黃色的月輪飽滿如玉盤，大河上燈影如織，
一路綿延，鋪展在寬闊的水面之上，因為各家的
河龍燈都是由小朋友上色的，未必都是河龍身上
的碧色或者青色，五顏六色的都有，有的繽紛
艷麗，有的清淡素雅，不一而足，燈影在水色
夜風中搖曳著前行，看上去十分美麗。各家通常
都是最大的一頭河龍押隊，紙燈在巨大的龍形
身前顯得相當迷你，但是河龍們還是小心翼翼
的節制游速，簇擁著中心的紙燈，往大河的
出海口慢慢游去。
葉瀾跟著管事和大龍一同坐在其淵殿下背上
飛上了夜空觀看燈景，看著河龍們一路送到了
河海交界處，便即停下，遙遙目送著河龍燈
遠遠往海的另一端行去。
小河龍看著自己家的河龍燈漸漸漂遠，消失在
起起伏伏的海潮之中，原本想追上前去，被
父親垂下修長的脖頸給叼回了身側，溫柔的
舔了好幾下腦袋，小河龍的哥哥們，體形比
大河龍稍小的兩頭河龍也聚攏過來垂下頭來
輪番蹭他的腦袋，小河龍這才有些沮喪的
跟著哥哥們和父親返航了。
晚上家宴的氣氛非常熱鬧，家宴是在架高的木屋
外的寬敞平台上，在月色下舉辦的。木屋外的
平台大小是可以容納整個家族的成年河龍趴在
上頭午睡的，所以雖然有小黑龍一家，他和大龍，
管事和其淵殿下，還有小河龍一家，還是綽綽
有餘的。從屋內搬出的寬敞的圓形木桌上頭擺滿
了各式各樣的大盤河鮮熱菜和大鍋的魚湯，小盤
的鹹甜點心，還有河龍自釀的美酒，酒的名稱從
龍語直譯過來的意思是「落在河水裡頭的明月」，
簡稱為河中月，酒色是如月色一般溫潤的黃，雖然
不比時光巨龍的月光釀滋味濃烈，也不若冰龍族的
烈酒一般清冽，但也是龍族裡頭出名的美酒，入口
溫潤，與河鮮的滋味十分相襯，盛酒的則是碗口
大小的白陶杯，杯腹渾圓，上窄下寬，陶杯外側
似乎是用人形的手的中間三指沾了青色顏料，自
左下往右上一挑，三道青痕上長下短，像是翅膀
揚起的模樣。一群人(龍)環繞著大圓桌席地而坐，
熱熱鬧鬧的吃菜喝酒，氣氛相當熱烈。
河龍族在家宴中的有趣習俗是會送給親戚友人自家
準備的月光球作為禮物，主要是給小朋友玩的，
簡單的小木盒裡頭隔成九格，分別塞了九顆
黃澄澄圓滾滾的蒸熟了的麵團，就像是天邊的
月亮，有的裡頭包的是可以吃的甜餡或者鹹餡，
有的裡頭則包了漂亮的石頭或者錢幣或者木雕
的小玩意或者小飾品，因為球體不大，也不會
放什麼貴重之物，主要是小朋友們喜歡的小東西。
負責送月光球的也都是各家的小朋友。小河龍
中途離席去送完月光球回來，又碰到族內平時
一起玩的小朋友們過來送月光球串門子，原本
有點沮喪的情緒慢慢平復了過來，開開心心的
介紹朋友們給葉瀾和小黑龍認識，大家熱熱
鬧鬧的一起啃開收到的月光球，看看裡頭包了
什麼。小黑龍啃到的幾顆都是吃的，但是都是
他喜歡的餡料，他還分了一半給哥哥和白先生
吃呢! 葉瀾這裡分到了四顆月光球，剛好給
管事和殿下各一顆，他和大龍也各分一顆。
他有些好奇的咬開球一看，發現裡面包著一頭
背上有翅膀的木雕小河龍，背上肉乎乎的雙翅
間拱著一顆圓滾滾的球，臥在他掌心的小龍微微
昂首看著天空，看上去胖乎乎的十分可愛。大龍
的那顆球裡頭也包著一只木雕的小河龍，但是是
肚皮朝上四爪抱著一顆大球玩耍的模樣。大龍笑著
把他的木河龍放在手心裡遞給他，要他幫他保管，
同時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看旁邊。他側頭一看，
發現管事手中拿著一條末端綴著青色圓石，上頭
用銀線細細綁成繩結的髮飾，這種青色圓石，是
河龍一族的特產，寓意是平順圓滿，繩結則是指
交纏的情意，象徵友情或者感情，大概是管事從
月光球之中咬出來的，其淵殿下伸手從管事手中
接過了那條髮飾，悄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大概
是在跟他解釋青色石頭的來歷和意涵，管事有些
不自在的點點頭，狀似認真的咬著剩下的月光球
麵團，微微低頭讓其淵殿下給他繫上那條髮飾，
漆黑的一頭長髮下露出的一點白皙的耳根整個紅
了起來，估計不知道在吃些什麼。嗯 管事是頭
很害羞的半龍呢! 其實殿下也是呀! 他看著其淵
殿下低垂著目光，緊抿著唇(大概是在憋氣)，
顫抖著略顯僵直的手指試了好幾次才順利將髮飾
給端正的繫在了管事的黑髮上頭，他安靜的側過
頭來對著大龍眨了眨眼表示明白。
眾人(龍)歡敘暢飲到中途，河上忽然游來一頭
河龍，他背上站著另一頭人形的河龍，沿途嘟
嘟嘟吹響了掛在頸肩的類似於號角之物，大聲
用龍語嚷嚷著些什麼，所經之處都是一陣笑鬧
歡語聲，還有龍吹口哨大叫起鬨的，歡樂非常。
那頭河龍游到小河龍家面前的時候，葉瀾才發現
河龍背上站著的壯實男子大概平時比較木訥，一路
叫喊著過來臉都紅了，小麥色的臉龐看上去有點
黑紅黑紅的，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顫抖著嗓音
大聲吼道: 「那個，我……咳!我……我要當爸爸
啦! 歡迎大家來我家看蛋，祭司說今夜就要破殼了!」
葉瀾這一桌的眾龍(人)登時給予熱烈的歡呼聲。然後
葉瀾就跟著小河龍和小黑龍坐在小河龍的大哥背上游
過去看熱鬧了，龍族產子不易，所以可能兄弟間的
年紀落差很大(從幾十歲到上百歲不等)，每顆蛋從
被產出到破殼，隨著每一支龍族不同，為期半年到
一年不等，剛好在月圓之夜破殼，也是意外之喜，
河龍喜歡月亮，認為月圓象徵了圓滿與幸運，所以
在月圓之夜，族內迎來了新生的小龍，是一件格外
令河龍們感到開心之事，不趕快過去就沒位置啦!
到了木屋外頭，裡裡外外已經圍滿了河龍，木屋外頭
的平台站不下的乾脆變回龍形浮在水面上伸長脖子從
窗邊觀看。葉瀾被小河龍和小黑龍領著進了木屋，從
龍群中一路鑽到了前排去，周圍的大河龍們看他們是
孩子便笑著讓他們過去。一直到走到最前面，葉瀾才
發現前面兩三排全是小河龍，大家都很是好奇的盯著
中間看上去很是爽朗的碧色短髮女子懷中抱著的大
龍蛋，龍蛋外頭布滿了淡青色的紋路，底色是淡黃色
的，看上去十分渾圓飽滿。至於龍蛋的老爸，剛剛
那個結巴著大吼，向眾龍宣布喜訊的男子，則滿頭
大汗的坐在妻子身邊，側過頭溫柔的看著那顆龍蛋。
周圍圍觀的河龍們似乎怕驚擾了幼龍，特意放輕了
交談的聲音。
等待的過程中，葉瀾才從小河龍那裡得知，河龍
一族之內有所謂「認兄姊」的習慣，就是除了
自己的親生兄姊之外，讓剛出生的小河龍自己
認的與自己同性別的哥哥或姊姊，被認兄姊的
小河龍主要的任務就是在剛出生的小河龍年齡
稍長之後，每天花一些時間陪年幼的小河龍玩耍，
再長大一些，則要介紹自己的朋友們和兄弟姊妹
給認來的弟弟或妹妹認識。有趣的是，通常已經
有親生弟妹的小龍們對於這樣的活動比較不太
熱衷，所以跑來圍觀的通常是各家的老么。
葉瀾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幼龍破殼的模樣，蛋殼
喀的一聲裂開的聲響雖然非常細微，但是四周的
龍群很快便注意到，反應非常一致的靜默下來，
蛋的頂端的殼很快便逐漸裂開形成一個小鍋口
大小的缺口，然後一顆淡青色的幼龍腦袋便頭頂
碎蛋殼，驀然從缺口中冒了出來，一對淡黃色的
圓滾滾的小豎瞳看見周圍一堆龍盯著他看，又
嚇的縮了回去，他的母親垂下頭對著懷中的龍蛋
發出了一陣溫柔的低鳴聲，就跟當時大河龍安撫
飛飛失敗的小河龍的鳴叫聲一般，先是一串長鳴，
然後再一串稍短的鳴叫聲，接下來便是一聲接著
一聲的咕咕聲，聽起來有點像鳥鳴，中間被鳴叫
聲吸引的幼龍再次冒出蛋殼的時候，就被媽媽溫
柔的親了親腦袋，很是開心的瞇了瞇眼，咕的
叫了一聲，但是老爸把頭湊過去的時候，卻被
幼龍張大嘴巴一口咬住了鼻子，疼的眼淚都快
飆出來了，又忍著疼張大眼盯著孩子看，引的
周圍的龍群一陣哄笑。幼龍在父母的協助下終於
脫出了蛋殼，被用河水洗淨了身體，再請祭司用
金砂點過了小腦袋，這便完成了賜福儀式。給
母親餵過了大半碗半流質食物的幼龍看上去和
一頭大狗差不多大小，此刻被母親放在了屋內
的地板上，便開始了認兄姊的儀式。因為這頭
幼龍是雄龍，所以圍繞在他周圍的都是有意願
參加儀式的族內小男孩們，而葉瀾和小黑龍因為
是客人，所以退在外圈看熱鬧，小男孩們手中都
拿著一顆幼龍的母親發給大家的月光球，是實心
的，裡頭並沒有包料，儀式規則也很簡單，主要
是看小河龍主動先找誰玩耍，把月光球撕下一
小塊，餵給小河龍就可以了。葉瀾捏了捏手中的
月光球，想到剛剛因為急著看看月光球裡頭包著
什麼，只是很快的掰了開來，還沒仔細嘗過月光
球的味道呢! 正撕下一塊準備放到嘴裡的時候，
不經意往前方一看，卻發現被小河龍們包圍著的
幼龍正雙眼放光的盯著他看，下一秒就啪噠啪噠
的甩著肥肥的小尾巴往他的方向衝了過來，待在
幼龍正前方的兩頭小河龍原本心中一喜，以為
自己被看上了，哪裡知道圓滾滾的幼龍奔過來
之後卻努力想把自己的小身體從他們兩個中間的
縫隙間擠出去，一愣之下便雙雙退了開來，呆呆
的看著幼龍頭也不回的往葉瀾的方向跑了過去，
葉瀾沒想到幼龍這麼快就掙脫了小河龍們的包圍
圈追了過來，一時之間也有點手足無措，只好
跑在前面給小河龍追，一人一龍一前一後穿梭
在龍群之間，在木屋內兜圈子，中間也有小河龍
跳出來攔截幼龍，或者扔下月光球的碎屑吸引
幼龍的注意力的，無奈那頭幼龍也不知為何就
是鐵了心要追到葉瀾(要吃到他手上那顆月光球)，
葉瀾試圖躲在小河龍或是大龍身後都沒用，周圍
的大河龍們也沒見過這種場景，前仰後合的笑成
一團，後來這場莫名其妙的追逐戰便以小河龍被
自己的尾巴絆倒而告終，葉瀾回頭看見歪倒在
地上的小傢伙豎瞳裡的淚花都冒出來了，也有點
過意不去，便停下了腳步垂下頭看對方，結果
那頭幼龍居然又站了起來，幾步奔了過來，整頭
龍結結實實窩在了葉瀾的腳板上，得意洋洋的
昂著頭看他，咕的輕鳴了一聲。
河龍一族的祭司是個氣質高雅，留著一頭碧色長髮
的年老女子，剛剛看著族內剛誕生的幼龍追著人類
小孩的客人滿屋子跑，也不禁失笑，看著葉瀾有些
無措的表情，看了一眼幼龍的父母並沒有反對的意思，
便溫聲詢問葉瀾是否願意認下這個弟弟，河龍部落
位居大河流域，經常有外客到訪，並不是沒有族內
小龍認了外客作為兄姊的先例，葉瀾下意識抬起頭
來往站在龍群之中的大龍看去，大龍眼含笑意對著
他眨了眨眼，看上去並不反對，忽然腿上一緊，卻是
幼龍雙爪撲上了他的腿部人立起來，眼巴巴的側過頭
想去叼他拿在手上的月光球，他揉了揉幼龍的腦袋，
小心的將手中的月光球撕成小塊餵給了幼龍，禮貌
的向祭司行了一禮，表示了同意。由於葉瀾並不能在
河龍部落待上很長的時間，又因為葉瀾是小河龍家
的客人，所以又定了小河龍也作為幼龍的哥哥。
小河龍開心的臉都紅了，也在葉瀾身邊蹲了下來
將手中的月光球餵給了幼龍，葉瀾蹲在一旁有些
無奈的看著把整顆月光球抱在身前吃得十分香甜的
幼龍，總覺得這個龍族的弟弟是一頭小吃貨呢! 也
不知道將來會不會被食物給騙走，得好好教他才行呢!
謝謝觀文 : )
最近好冷噢 > < 大家要注意保暖喔~
幼龍到底是在追人還是追球呢 XD
有點好奇大家希望收到的月光球裡頭
包著什麼呢?
大逼的冬季聖誕徵文活動已經開跑啦!
大家一起來玩噢~
故事緩慢進行中~(抓頭
有什麼想法可以推文告訴我喔
想知道大家的想法~(奔
關於下次更文的時間，因為年末事情比較多，目前
還不是很確定(抓頭)，如果中間可以提前更文，會
再po到版上(噗浪上會貼更新連結)，抱歉跟大家說
一聲，很謝謝跟著這篇文的大家! < _ _ > 也很
謝謝留言的朋友們~(抱)
抱歉我回覆推文的速度比較慢，如果時間允許的話，
有看到都會回，想留言的話，隨時歡迎，感謝~
我的噗窩: https://www.plurk.com/corgifox
最近發現的留言網站: https://corgifox.sarahah.com/
(可以留言什麼的嘿嘿~)

小龍們都好可愛～大家都要平安長大啊～

感覺這章很溫柔地說明了人生，就是有人會走，也會有新的生命帶著新希望到來(抱緊時羽)

河燈QQ 最後小瀾被追得到處跑真的太可愛XDDD這篇名真的不是龍好葉公嗎XDDDDDDD

龍好小瀾才對 XDD 連剛出生的都喜歡小瀾

小瀾其實就是萬龍迷啦!

溫柔可愛的一章～看完後光顧著想月光球的口味了XD我喜歡鹹的 可以包蘿蔔絲或菜脯嗎XDDDDD

這一集好可愛啊啊啊 超喜歡小龍們！！

喜歡月光包包甜甜的餡料，像花生醬；小瀾是萬龍迷^ _ ^

泥坎坎泥坎坎！又拐到一隻別人家的小孩了！

包紅豆麻糬餡啊軟Q好吃，或是純砂糖餡料

推樓上的龍好葉公 XDD 喜歡送河燈一家大小很鄭重的氛圍，很溫柔的想念。喜歡月光球包像文中的小雕像！

我想要花生芝麻! 出生就會追人 很會!!

小瀾真的很有孩童緣^^ 很喜歡文中各種龍族的風俗民情。

推推~

天哪我看這篇看到哭QQ

推推~~

同樣看哭

喜歡作者描述的各種場景 希望能趕快看到兩人生活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