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夾雜有。
●與賽局理論無關(？)
●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係屬巧合。
之後的程鈞暉幾乎處於失神狀態，除了高時謙任何一點動靜可以使他暫時脫離失神，雖然
在高時謙眼裡完全不值得高興。
儘管只是想拿個身旁桌上的水杯喝口水、調整個坐姿等等，都被當成癱瘓在床無法動彈的
人般急忙起身攙扶──那是個將上半身納入臂彎，近乎擁抱的姿勢，幾乎脖頸之上的皮膚
都能感受到那因欺近而直撲而來的氣息。
如果不是在醫院，如果不是懷著那樣深的歉疚，一切其實美好到令人留戀。
他發現原來自己已習慣在離這個人很近的地方，讓他可以隨時伸手就能揉亂那頭短髮，抱
以期待地看著那因此而生的各種反應；或是以手中拿的文件往那人的腰一拍，讓還沒回神
的人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再不然以腳輕踢對方的小腿，不時摻著擠眉弄眼當成是只有兩
人才讀得懂的語言。
這樣如此習於對方存在與相處的他，自然對現下那手指的碰觸都隱含著的小心翼翼再清楚
也不過。
「我不是得了什麼重病，用不著這樣。」他微微地一嘆道，不知是因為說出形同推拒的話
而嘆，還是嘆那過份小心的態度而使得內心一陣失落，不管如何，兩人的距離似乎已不若
表面那形同擁抱的攙扶而靠近，反而退回到一個無法如從前那般伸手觸及的地方了。
「對、對不起……」
沒有馬上抽回手，反倒等著他換了個姿勢穩妥了才鬆手，然後聽著對不起三個字有如唱盤
跳針般地不停重覆，他就知道現在說再多都沒用。他情願程鈞暉能將刻意壓抑的情緒宣洩
出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好，但那襲上身的無力感最終只能將一切化為一聲聲的嘆息，然
後又繼續維持著誰也沒出聲的無語中。原來一直認為很好了解的人，他並不是真的了解，
不然這下他不會陷於束手無策的無力中吧。
這段時間的沉默，除了醫護人員不時前來觀察恢復的狀況，就是這位特地前來探視的人稍
稍為這空間注入點聲音。
「Ivan你還好吧？」來人敲了門後走進了病房，便自動地找了個病房旁位子坐下邊道，
「Vincent非得要我驗完貨繞過來一趟，要不是他人在國外，搞不好就特地搭高鐵過來
了。」
看著敲了門後走進病房的人，高時謙唯一意外的就是比預期中還早出現的時間點，帶著笑
如往常只為使對方安心，就算露在衣服外的手仍是有著未褪的紅疹而失了點說服力，「我
會和我老闆報平安，倒是今天驗貨怎麼樣？」
「Pass啦，我又不像你有奶油桂花手盡挑到一些NG品來驗。不過這一票出散貨也驗沒幾台
是花不了多少時間，也還好陪驗的人也挺有sense，不然我也沒辦法這麼早過來。」接著
話鋒一轉便朝著程鈞暉問，「陪驗的那位好像是叫Chris對吧？」
「……呃，是……」程鈞暉聞言連忙回神點頭。
來人程鈞暉也認識，就算沒真正見過面，但幾封郵件和視訊會議也是有的，正是為了代替
高時謙今天驗貨而特地從台北南下的品保Ken，不久前的試產檢討會時才透過視訊見過。
程鈞暉的明顯失神看在兩人的眼裡，高時謙無從安慰起，倒是Ken因著平時與高時謙打趣
式的相處使然，在知道同事安好時更顯得有些口無遮攔，「是說Leo你也真是幸運，我們
這些沒和Ivan一起出差過的人還是在什麼時候來著……啊，對，尾牙的時候看Ivan『竟然
會挑食』才知道有這毛病，結果到你們家駐廠沒多久，就發現我們花一年時間才知道的事
啊。」
程鈞暉聞言，臉色更加慘白，連方才那一聲「是」都發不出聲。那說話的模樣與語氣實在
太過自然，讓他想說服自己不是被酸了一頓，而是自己想太多都沒辦法。
說著說著，又拍了下高時謙的肩頭，笑道，「才想說你不是去一天到晚都顧著cost down
的工廠嗎，怎麼還會吃到這種高檔貨讓你中標，你一定想都沒想到才會疏忽掉吧？」
「……Ken。」一開始沒來得及阻止同事向來和人比嘴臭的發言，沒想到就愈說愈過頭了。
高時謙出口時是使了使眼色，頭一次為自己與同事們這種慣有的說話方式感到不妥。
Ken也不是不懂察言觀色，玩笑話開到什麼程度就該停的自覺他還是有的，倒也直爽地轉
向程鈞暉擺了擺手，「啊呀，別想太多，看你都嚇傻了，沒事啦，不用太在意。至少我是
看到人好就好了，不過我不敢保證Vincent會不會回國就把Wen和你們家劉總叫去用菜瓜布
洗臉就是了。」
提到自家老闆于世學，高時謙自認為在工作上對於他的行事作風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也不
得不說自己是他親自帶上來的人，不管是做事風格還是說話方式多少有他的影子，所以也
格外清楚要是有心刁難的話，說是被叫去用鋼刷洗臉都不足為奇。可就算Ken這回將話說
得保守，但這對加深程鈞暉自責的程度倒是差不了多少。高時謙光是想就忍不住眉頭皺了
皺。
索性Ken平日毒舌歸毒舌，但這一次倒也經過高時謙一個示意就僅止於此，離開病房準備
趕搭高鐵北上前想到了什麼才道，「對了，你下週要回公司吧？Vincent要我提醒你就挑
BU Meeting的那一天回去，會議通知已經mail出來了。你打從駐廠就沒參加，是時候露露
臉看看公司最近在搞什麼了。就這樣，多保重啊。」
話說完，聽到病房門關起的聲音後，程鈞暉的耳裡除了方才Ken所說的，就沒聽到任何聲
音了。他知道自己除了對這件事的自責與內疚之外，更有著對自己工作上是否能真正勝任
而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他打從高時謙駐廠一起跟驗貨以來，總是一再驗退然後複驗，但這一次不僅一次驗過還早
早收工，就算陪驗的是從未負責過這個客人的Chris。
他知道有這種想法很不應該，也知道驗貨沒過不光是助理的責任，更要產品達到標準的配
合，可卻也無法止住內心的百感交集。
Chris的資歷比他淺得多，在Chris還是剛進公司的菜鳥時，是由他帶著跑各單位熟悉流
程，一步一步指導上來的，他們更因為有著合得來的個性與同寢室友的身分，交情之好
已不像是一般的同事。可看著Chris這下已經不知不覺地進步到將他拋在身後的地步，甚
至得到客人一兩句的稱讚，心裡是五味雜陳。他同樣地討厭著有如是想法的自己，但此時
此刻竟連真心為Chris感到高興都做不到。
這是否代表自己真的在公司沒有立足之地？他已不知道傷害客人的自己，工作能力被打上
問號的自己，連繼續負責公司大客戶的窗口，甚至僅僅只是待在公司混口飯吃的自信都失
去了。
這認知無疑是把這幾年以來的努力化為灰燼，頓失了前進的目標，有如幾年以來深信不疑
的事被宣告其實是玩笑一場一般。
頓時，他眼裡除了對高時謙的愧疚，更蒙上了無法忽視的不安與茫然，種種的複雜情緒全
在這一刻一湧而上，眼見就要失控卻已完全無法制止；而這時襲上頭頂，穿過頭髮的那熟
悉觸感更是觸動一切的開關，溫柔到讓他再也隱忍不住，全面棄守了。
高時謙聽著斷續傳來哽咽的鼻音，揉著那短髮的手指都失了往常粗魯的勁道。雖然並不喜
歡看到他人的眼淚，但此時此刻看著再怎麼低的頭都遮掩不住的淚水，心頭雖是一緊，但
卻也鬆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高時謙多希望能讓靠著自己放肆大哭，就像方才他輕輕攙著自己進臂彎一樣，
但撫摸著那頭短髮的手卻沒辦法順著心中所想，至少現在的他們，沒辦法任由自己任性。
縱使內心的掙扎不少於眼前這位哭到極度壓抑的人，高時謙明白，這是他目前所能做的，
「哭出來吧，沒關係。」
「我……我……才沒……沒有哭……」程鈞暉口裡仍不服輸，即便心裡早已深深陷落在那
掌中的溫度裡，那來自對於這樣的自己，仍願意給予如此溫暖的人。
高時謙微提的嘴角中有著他對這個人不變的寬容，甚至是憐惜，或許這無法印照在早被眼
淚佔據的眼中，只管著用他慣常掛在嘴邊的話當成是他目前所能做到最大的溫柔，因為他
知道這個人一定會明白。
「你眼睛這麼小，誰看得出來你眼裡有什麼。」
這話成功地將存在於程鈞暉心頭抑制一切的開關破壞怠盡，再也承受不住，承受不了在此
時繼續讓自己違心抗拒。正因如此習慣這個如暖海一般包容自己一切的溫度，才沒發現原
來這話在一開始可以堵得他想反駁卻啞口無言，也可以在之後使他心情輕鬆愉悅，更能夠
在此時此刻變得如此催淚。
「……如果……如果你不是客人就好了……」
那充滿著鼻音又字字道得艱難的聲音仍被聽得清楚，即便那是他想極力壓下卻仍不敵真心
的胡言亂語，因為他感到頭上的撫觸微微一頓，但卻始終沒有移開，一如高時謙對他慣有
的仁慈。

喔喔喔這是要告白了嗎？！

在一起 在一起wwww

這兩回都好期待小高親下去喔(捧頰

對我來說這已經是一種告白無誤！他們不在一起的話我會很頭痛……(？親下去是之後的事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