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澄霧
CP：江曉婷x方思瑤/方思瑤x江曉婷
原作：三立電視台《世間情》
【清水/KISS程度的接觸描寫】
【精神身體都有親密關係/相思相愛/微病態獨占欲】
【正劇傾向】
雨勢突然變大，窗戶另一側的世界像沉浸在青灰色的瀑布裏。
「曉婷，我沒有愛過你。」
雷鳴和暴雨聲被隔絕在外，在寂靜的空間裏我難以忽視對方的發言。
「思瑤？」
懵然地伸出手去，試圖觸摸她，卻被斷然地推開。
「不要這樣！被你碰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噁心。」
面前的方思瑤厭煩地輕蹙眉頭，隨即變成了一種近乎憐憫的疏離眼神。
「總之，要說的全部說完了。現在的我們互不相欠。我衷心地祝願你過得幸福快樂。」
不，不對！心底爆發出無聲的悲鳴。
伴隨著尖銳的玻璃破碎聲，我看到自己的左手手心多了一道劃痕。
透澈赤紅的液體溢出傷口，先是呈線狀浮現，旋即迅速地四散。
「思瑤！是不是秀麗媽媽對你說了什麼？」
我的血，滴到了她給的求婚戒指上。
「你要相信我，不管任何人怎麼想怎麼做，我只會站在你這邊的！」
方思瑤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終身伴侶。這就是我的信仰。
我愛她。她也愛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這就和「我們是人類」這個事實一樣不必質疑也
不必多慮。
然而她卻說要離開我。
說當初發現我喜歡她之後就決定利用感情來報復我。
說雖然後來被我的付出感動所以不再恨我了但也無法愛上我。
「思瑤！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那麼照顧我疼惜我，不顧安危地保護我，我知道你對我
的體貼不是裝出來的！」
自尊心已碎至塵埃，狼狽到甘願被踐踏的程度。
「就算你以前不喜歡我，不是還有『日久生情』嗎？思瑤！……思瑤！」
人生中初次產生了想對誰下跪哀求的衝動。若能改變她的決定，這一刻我能夠作出無論多
麼卑微的姿態。
「曉婷，之前你懷孕，我怕刺激到你。現在，我想我可以直說了。」
眼前這個外貌氣場無懈可擊的貴婦，鄭重成熟地說著絕情的話。
她的神態語氣都讓我感到陌生，就像一個安裝了「方思瑤」外殼的怪異生物。
「學藝術的孩子在『那方面』接受度相對高一點，當然醫師之中也有很多性癖不同的人…
…可是我很清楚，我不喜歡女人。」
「你騙我！」
「對不起，確實是騙你的。與女人男人無關，我只是無法愛上你，江曉婷。」
「Jasmine！我不能沒有你！」
「我可以沒有你！」
呼吸停窒。淚水毫無知覺地落下。胸口深處一跳一跳的劇痛快要將我整個人撕裂。
方思瑤起身離開。
光影朦朧的室內場景疾速地陷入漆黑。
我想要追上去，身體卻像被透明的鎖鏈綁縛住了似的無法動彈。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惡夢而已。在夢境裏也是可以察覺到自己正身處夢境的。
讓我醒過來！快一點讓我醒過來！我用意念催促著自己。
「……思瑤！！」
粹然張開雙眼。後背一片冷汗。
身邊空無一人。
臥室內的照明設施沒有打開，視野所及之處都是隱約浮現在幽暗中的傢俱輪廓。
我掙扎著動了動手腕，發現全身無力。幸好荒亂的呼吸很快就歸於安穩了。
從惡夢中醒來的沁涼的虛無感，就像死裏逃生一般。
我摸索著摁亮了床頭櫃上的燈，然後將明度調小。
房門被打開。
方思瑤幾乎是奔跑著沖向我這邊。
「曉婷？你叫我嗎？」
她俯下身，擔心地察看我的臉色。
然後舉止輕柔地撥開我的劉海，按住我的額頭。
「沒有熱度。」
「思瑤……」
自己無防備的聲音聽起來比任何時刻都虛弱。
費力地抬起手臂，指尖就快要觸碰到她的手背時——
她的手，很自然地抽離了。
「曉婷，你想吃點什麼？我去拿給你。」
她溫婉地對我微笑，明亮的眼眸溫柔而沉穩。
關懷備至的氣氛，好像母親一樣。
我的手腕垂落下去，心也似是沉至海底。
夢魘的絕望色彩，塗暗了現實的空氣。
無以名狀的失落感，像惡夢中的暴雨一般敲打著我脆弱易折的自尊。
「暫時什麼也不想吃。」
伴隨著輕微的顫慄，我仰起臉孔，對眼前的人報以期盼的眼神。
「思瑤，我……」
方思瑤立刻扶住我的身體，幫助我坐起來。
像是心領神會，又像一無所知。
然後她也在床沿坐下，一臉關切地凝視我的眼睛。
「曉婷，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我拼命點頭。
「Jasmine，我不能沒有你。」
夢境裏那個不停拒絕我的方思瑤再度掠過腦海，生理性的痛楚揪緊了心臟。
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將她的手扯過來放到胸口，強迫她撫摸我。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暖昧舉動，方思瑤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我的臉，又看了看我的胸。
不知所措的目光一瞬間轉為「診視」的形態。
「曉婷，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她以絲毫不帶色氣的手勢檢查了我的胸部，一本正經地詢問道。
「方思瑤。」
失望地推開了她的手。
我不受控制地發出了冰冷的聲音。
「你不要用看著奶牛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沒有不舒服，也沒有要和你討論哺乳的問題。
」
「……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年長15歲的未婚妻被我的反應驚嚇得肩頭一顫，露出了無端遭受苛責的小孩子一樣可憐的
表情。
「不要生氣啦，曉婷。」
察覺到她比先前更加消瘦單薄的身體，以及浴後素顏憔悴的蒼白臉孔，我又難過起來。
「思瑤。金董事長過世，你最近一定非常累，有沒有什麼我能幫……」
「你不用擔心任何事情！」
以開朗的語調打斷了我的話，水亮的眼眸裏流動著刻意的活潑元氣。
「你只需要顧好你自己……」
打量著她無辜的臉，我不動聲色地冷笑了一下。
我是養在水槽裏的金魚嗎？
只需要餵養我觀賞我偶爾對我說話就可以了嗎？
讓我住在大房子裏管好我的衣食日常順帶連我的小孩也一起養了就是「照顧」嗎？
你難道不明白，我最需要的是——
氣結地側了側頭，刻薄的言辭湧上舌尖又心軟地咽下，目不轉睛地盯視她。
——是你這個人。
方思瑤不僅有著端正的美貌、高雅的氣質、備受時光偏愛的年輕活力……
更具標誌性的，是她全身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正義凜然」。曾經我覺得這也是她的魅力點
之一。
「思瑤～～你知道人家在生什麼氣嗎？」
按捺住不悅，我換上嬌縱的語氣對她無理取鬧。
「你生什麼氣都可以啊。」
方思瑤摸了摸我的手背，臉上的笑意竟加深了。
向下彎的眼角浮現出細小的笑紋，像在訴說「我不會同你計較」一般的眼神裏面漂蕩著滿
滿的寵溺。
「女人在產後心情煩躁是很正常的，你有任何難過的不爽的想法都可以跟我說……」
她接下去的話我沒有聽到。
震驚和狂怒，使我的視聽機能一瞬間陷入空白。
太陽穴刺痛。心口的血液忽然凍結。耳側響起某根弦「啪」地斷掉的聲音。
「所以說……」
面部一時僵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眼瞼的抽搐。
猛地抬到一半又黯然落下的右手，提醒我前一秒快要一個耳光打上她的臉的事實。
「……之前是產前焦慮，現在是產後抑鬱？」
憤然的瞪視，卻正面撞上她脾氣超好的笑容。
你一定要這麼道貌岸然嗎？
我不是你妹妹也不是你女兒，可不可以停止用這種「慈愛」的目光看著我！
內心OS在抓狂，卻悲哀到無法付諸語言。
「……有我在，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抑鬱……」
她依然堆著一臉笑容，自顧自地表白。
漂亮的眼眸清澈溫暖，宛如反射不出這世間的陰暗。
強烈的愛意與動真格的怒意溶化在一起。
「思瑤……」
心臟狂跳不已，驟然升起的情欲使我忍不住緩緩傾身向她，調整了角度想要將臉湊上去…
…
「對了！」
方思瑤突然站了起來。
「我去倒杯水。你中午就睡著了，到現在睡了差不多七個小時，不補充水分的話……」
這麼說著的同時，她就轉身想要走出房間。
我保持著尷尬的姿勢呆在原地。
這個人……竟然敢避開我……？
陡生恨意。
「方思瑤！」
不知從哪里來的力量，我以讓自己都震驚的氣勢狠狠地掀掉被子、將身旁的枕頭掃到地上
。
「你為什麼要避開我！」
她慌忙調轉身體撲向我。
「曉婷？曉婷你怎麼了……」
大驚失色的神情。
「你在說什麼？我哪有避開你？」
「我要吻你，難道你沒有發現嗎？覺得我很噁心嗎？不想讓我碰你嗎？」
粗暴地捉住她伸過來的手，拇指的指甲陷進她手腕的肌膚。
自己也感覺得到從震動著聲帶的怒吼裏崩發出的癲狂氣息，可是全然無法阻止。
方思瑤不敢置信地輕輕搖頭，心疼地看著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避開……」
她似乎被我抓得很痛，本能地蹙起眉頭，卻很順從地沒有掙脫。
「有多久沒有讓我碰你？被海水浸太久不記得我是誰了嗎？還是你已經不愛我了？」
不是的。想說的並不是這麼過分的話。其實我也根本不想吵架。
……可是。
我找不到安全感了。
「曉婷。」
方思瑤逸出低低的歎息，語調放得更加輕柔。
「你這樣將壞情緒發洩出來，是好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還是那麼愛你。」
她坐近了一點，一手任由我捉住，另一手攬住我的肩膀。
緊接著，嘴唇貼了上來。
像在呵護易碎品一般，她的唇小心翼翼地輕蹭著我的唇瓣。
這細膩柔軟的感觸只維持了四五秒，就悄然退開了。
「乖啦。」
喜歡獨自肩負起一切責任的方思瑤眨了一下眼睛，淺笑盈盈地望著我。
「不要懷疑我。我一定可以照顧好你的。」
深深的無力感。
在這個人的面前我無法巧妙地表演。
明知道就算失態了也能夠得到包容。
意識到她的目光分明像在看著一個重要患者的時候，心底粹然間一陣冰涼。
「好想拿一面鏡子，讓你看看自己的臉。」
已然褪去尖銳的聲線，只剩下森冷的空虛。
「思瑤，你知不知你的態度好敷衍？就像在說『好了啦你要吻我是嗎那就給你吻好了』？
你這算是遷就我？」
「我沒有！」
方思瑤目光一暗，臉色徹底籠上了「擔憂」的陰影。
卻不知這樣的神情等於洩漏了她的心理活動——「曉婷一定是產後抑鬱了」。
果然，沉默了幾秒後，她再度堆起了和藹的笑容，輕聲細語地開始哄我。
「曉婷，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心情不好的話，可以來罵我！但是絕對不准做傷害自己的
事情，知道嗎？」
我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對眼前這個讓我愛到失控的女人展露出一個冷靜甘甜的微笑。
下一秒，直接揪住了她的衣領。
是躁狂也好怎樣也好，我僅僅是遵從自己的意志。
伴隨著輕微的絲質布料撕裂聲，幾個鈕扣滾落到地板上。
受到意外襲擊的方思瑤整個人朝床面摔下來，非本意地呈現出將我的身體壓在下面的姿勢
。
凸顯的鎖骨。半裸的白皙胸口。不知所措地顫抖著的咽喉。
愉快地欣賞著她提心吊膽的神情。
「思瑤姐。」
惡意地模仿了鐘珊妮的口吻。音色低柔聲調純情。
「不要這樣。」
方思瑤的瞳孔倏地收縮了一下。
笑意斂去了。
兩秒鐘後，堅強地再度浮現出溺愛的笑容。
「江曉婷小姐是我的『夫人』，當然要直接叫我的名字啦。」
憂慮到眼眶微微發紅，恍若不堪重負的笑顏是如此綺麗如此苦悶，卻還要換上輕鬆頑皮的
語調。
「還是說，你這麼喜歡強調我年紀大哦？」
抿起唇乖巧地回以淺笑。
一手保持著野蠻地揪住衣領的動作，另一手輕柔地撫摸她的頭髮。
「思瑤～～」
故意染上了色氣，我用甜膩嬌媚的聲音低聲輕喚。
方思瑤垂下眼簾，露出稍微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曉婷……」
視線落到我的嘴上。
彼此的唇重疊到一起的瞬間，還是很柔和的。
下一秒，我殘酷地吸咬上去。以將這個女人拆吃入腹的氣勢。
「……啊、…………」她的唇齒間逸出了痛楚的輕呼，旋即又被更激烈的深吻吞沒。
帶有挑情意味的舌頭滑進去再退出來，然後再度蠻橫地插進去翻攪。充斥著下流的暗示，
一次次糾纏上去。
相擁的身體不斷發出誠實的顫慄，性感又茫然。
我承認自己貪心、承認自己需索無度。溫柔體貼無微不至才不夠，我要她更多更深更強烈
地表達對我的愛。
「嗚嗯……」細碎的呻吟。不留換氣間隙的瘋狂舔弄。方思瑤一定連舌根也被我吮吸到生
痛了。
閉起眼睛，湧上來的畫面都是她一絲不掛的纖細身體、小口小口喘著氣的半闔雙唇、被我
給予的快感刺激到哭泣的失焦眼眸……
感受到懷裏的人不安地瑟縮起上身，我存心發出讓她難堪的濡濕的吞咽聲。
旋即更加用力地含住她的舌頭，時而緊緊吸附時而撕扯般玩弄。
變換角度時，咬到她的下唇內側。嘗出了血液的絲絲腥甜。
方思瑤好像體力透支一般喘息著。
不顧自己被咬傷的唇，反而先撫去我嘴角的血跡。
她支撐起身體，也將我扶起來。撿起被子重新幫我蓋好。
「曉婷。」
坐近了一點。牽起我的手，輕輕撫摸。
「你的情緒，真的太不穩定了。我想給你服用適量的鎮定劑……好不好？」
她沒有反感。沒有恐懼。沒有疑問。僅僅是和往常一樣脾氣很好地對著我笑。
「當然好啊～～」
我也笑了。比她笑得更甜。
「院長大人～～鎮定劑也好，毒藥也好，隨你給我用什麼……」
「曉婷！」
她側了側頭，眼神憂鬱，再也不掩飾臉上的煩惱。
「你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不滿意？」
「思瑤，我好需要你。」
「患得患失」多半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不是恥辱，卻是悲傷。
盡可能用淡淡的語氣平靜地說出口。
「可是你最近看起來都不太想做。」
方思瑤擺出了十分認真的聆聽架勢，卻在聽到我極為簡潔的訴說後變得一臉困惑。
「就因為這個？」
歪了歪腦袋作思考狀的動作天真幼小到犯規，聽懂了我的怨言之後就嘟起包子臉試圖讓我
消氣。
「我最近只想著怎麼幫你做好月子期的健康管理……」
「夠了。」
給我住口。
忽然噤聲。
似乎被我語氣裏的寒意凍結，連覆在我手上的指尖都變冷了，方思瑤驚愕不已地望著我。
「就算我暫時沒有辦法被抱，也可以抱你。」
我的態度很鎮靜。吐字很清晰。
「如果你擔心我太累，就麻煩你自己坐到我手上來。玩弄你身體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曉婷！」
方思瑤迷惑地垂下視線，羞恥不已地壓制住唇邊的可疑笑意。一付難為情到快要當場逃走
的樣子。
「不想你浪費體力，我認為還是等你恢復得更好一點再……」
「你在害羞什麼？一把歲數了還這麼拙於情事？」
壞心眼地冷笑出聲。
「想聽我誇獎你很純潔嗎？這個世界上，無趣的女人終究只會被拋棄，這個道理你還不懂
嗎？」
近乎暴虐的愛欲在心底沸騰。措辭變得更加尖刻。
「放心啦～～我和你的前夫不一樣！我不會拋棄你的！你是屬於我的。方思瑤。」
她的手腕止不住地顫慄，隨即像要掩飾般地抽回了手。
「曉婷。」
透明的淚水不斷自她淒然圓睜的雙眼滑落，即使如此她依然筆直地迎視我的目光。
「你是故意這麼說的。我很清楚，你並不是真的嫌棄我。」
被刺傷到快要過呼吸一般胸口起伏著，對我的信任卻堅定不移。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愛你，但也可以傷害你。我傷害你，但還是比任何人都愛你。
」
憐惜的情緒快要溢出來，卻無法率直地傳達給她。
「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無論你覺得幸不幸福，我都會一輩子將你囚禁
在我身邊。」
「曉婷你怎會變得這樣偏激？」
被淚水打濕了面頰的方思瑤以倔強的眼神睨視我，不得要領地告白著她的心意。
「和你在一起我當然很幸福，我本來就是要一輩子待在你身邊的。你沒有必要把話說得那
麼……」
偏激嗎？因為我早就已經壞掉了。
「思瑤。」
出其不意地靠過去，緊緊抱住的同時我將嘴唇貼近她的左耳，柔聲說道。
「就算未遂，我也已經成為殺人兇手。因為你，我才知道自己也可以成為人渣、也可以什
麼事都做得出來。」
感受到她一刹那的震顫、摟住我背部的雙臂漸漸收緊，我甜蜜地笑了，探出舌尖舔上她的
頸側。
「你要是出軌，絕對不准讓我發現。你要是厭煩我了，也必須給我裝出耐心的樣子。你要
是企圖從我身邊逃開，我一定會殺掉你再自殺。」
「曉婷，對不起……對不起……」
微熱的水滴沿著肩線流到我的鎖骨。
方思瑤的眼淚像雪崩一般，沉浸在多餘的自責裏抽泣到停不下來。
「是我不好。」
「不要哭了！」
撐開一點距離，我抓住她細瘦的雙肩，命令她振作起來。
「你知不知道，只有侵犯你的時候我才覺得離你好近。我要你給我更明確的、是『愛情』
而不是別的任何感情的證明。」
「……知道了。」
擦掉了淚水、紅著眼眶、紊亂的氣息仍未平緩的方思瑤抬起眼簾，水汽氤氳的黑眸凜然地
直視我。
「但是！我要對你的健康負責任！我說現在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最少，再等兩個星期。」
嚴厲。強勢。咄咄逼人。堅忍卓絕。——在暴雨中阻止我離開的那個晚上，她也是這樣的
眼神。
「到時候，我……我被你怎麼樣都可以。」
睫毛閃爍著、語尾明顯發抖，超害羞少女心的45歲貴婦果然還是逞強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今晚第一次，單純因為覺得開心而笑了。
「思瑤～～」
像平時一樣蹭上去，腦袋靠到她的肩上。
「你真的很過分誒……」
甜蜜的粉紅氣場全開，我用嫵媚的音色和挑逗的小動作對她盡情撒嬌。
「我知道你的全部，你卻連我愛你的程度的十分之一都不知道……人家怎麼可能不抑鬱啦
……」
「哪有！」
方思瑤驚跳起來，眼睛濕漉漉的，一臉堂皇地否認罪名。
「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你有多愛我！」
「反正……」
故作楚楚可憐地伏低視線，我小聲強調著自己的決意。
但願將來無論受到怎樣的阻礙，她都能牢記我對她的承諾。
「除了你身邊，我哪里都不去。」
「曉婷……」
方思瑤很疼惜地摸了摸我的臉，作了一個深呼吸之後、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她的眼淚又劃過了我的面頰。
看到心愛的女人努力克制哽咽的樣子，我沒有將「你真的很愛哭誒」的吐嘈講出口。
「方思瑤。以後我若是再對你亂發脾氣，你就當我是躁郁症患者好了。」
「江曉婷。你要是對我發脾氣，我也只好哄到你消氣為止。」
「那我若是對你家暴怎麼辦？」
「隨你啦。我不會還手的。」
哭泣著說著深情的話的未婚妻可愛得讓我無法自持。
怦然心動的我緩緩抬起右手，伸向方思瑤，以食指的一側輕輕拭掉了她眼角的淚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