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whatsJ (花子姐)   
2025-09-18 08:39:495-3
「好,妳回去吧。」茜說。
「就這麼放這個女人走?」沙成軒很訝異,「她要是去通報第十區的人過來怎麼辦?」
「她不會的。」茜上下打量了面前的伊蓮,「她親身體驗到結界的能力,也感覺到我說的
不是假的,要是通報了,我們失敗了或死了,這些解決這裡毒氣和輻射的方式也就不了了
之。她會知道怎樣做,對這個地方更好。」
伊蓮點點頭,其實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出口,卻還是舉起手來說,「我絕對不會通知任何人
。」
伊蓮本不該輕信他們的話。她是個科學家,對這些神秘莫測的力量向來持懷疑態度,可即
便如此,她也明白「死馬當活馬醫」的道理。
這片土地的毒性與輻射早已超出人力可控的範圍,所有現有的手段皆藥石罔效。
她長年身處其中,體內早已潛伏著許多無法逆轉的變異,也算是半個將死之人,第十區的
實驗室不要她,軍政府也放棄她,她只能住在實驗室的角落小房間自生自滅,連家人朋友
都無法見面。
她早就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也根本從未有過這座廠區還有起死回生的機會。
但是新鮮的空氣就這麼進入了她的鼻腔,這輩子她從未親身感受過空氣的美好,不是第十
區大樓裡面循環扇穿出來的風,而是真正自由的空氣。
瞬間她尖叫出聲,除了恐懼陌生,她竟然還有不想死的念頭。
原來她還不想死。
雖然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講什麼,但又有什麼理由不試一試?哪怕希望渺茫,總好過坐以待
斃。
就讓他們試試看吧,她不想放棄任何希望。
到了夜晚,他們送走了伊蓮,夜色沉沉,天空低垂如鉛,灰雲壓境,死寂無聲,這片廢棄
廠區早已人去樓空,只剩風聲在鋼鐵與水泥間低語。他們繞過斷裂的圍欄,在角落找到一
棟半傾的小屋,那是個磚牆剝落,屋簷傾斜,門板斜斜掛著的廢墟,像隨時會掉下來的舊
布簾。
推門而入,門扇帶起的灰,使得一股陳年積塵夾雜金屬鏽氣撲面而來,嗆得人直咳。屋內
景象更是淒涼無助,地板佈滿碎玻璃與沙礫,但卻沒有任何黴斑,因為連細菌都無法在這
裡存活。
一張破舊的桌子歪斜地靠著牆,椅腳早已折斷。角落的牆邊堆著廢棄的儀器與工具箱,許
多早已生鏽變形,還殘留著當年研究人員倉皇離去時未整理的文件與塗鴉。唯一還堪用的
是牆角一張鋪著破布的簡易床,彷彿是為他們準備的避風港。
沙成軒一言不發地清理起地板,用撕碎了的大塊窗簾布抹去桌面厚厚的灰塵,飛揚的塵埃
讓他不住皺眉。他知道這只是臨時歇腳,但心中仍抱著一絲儀式感。
打掃完,他從包袱中取出僅剩的乾糧,一塊發硬的雜糧餅與兩塊鹹菜,簡單和茜兩人分食
。
這點食物顯然撐不了幾日。
「我們不能在這裡拖太久。」沙成軒說。
茜靠在牆邊,打量著屋內結構沒有回話。
沙成軒看向她,眉頭微蹙:「我不懂。妳這麼拼命要處理這個毒氣和輻射的來源……是為
了什麼?」
茜仍沒有回答。
「這件事如果不解決,這或許也是我們能夠控制第十區的武器之一……對吧?」他語氣中
並不是責怪,更多是好奇,「妳為什麼要幫他們?」
茜不語,眼中浮現一道晦暗的光,下一瞬,她毫無預警地出手,一掌掃來。
沙成軒驚訝閃避,卻仍被擦中肩膀,踉蹌倒退。沒等他穩住身形,茜已再次逼近,腿勁如
風,連環三腿逼得他無法喘息。
「……」沙成軒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迫進入戰鬥狀態。
她抽出腰間配刀,舞刀於身前三尺,捲動火旋如牙鋸,切裂迎面攻擊與防禦。動作快如風
,難以看清。
他低喝一聲,掌心凝出一股微藍水霧,迎向她的攻勢。那是他的本命水靈,如霧似織、柔
而帶勁。雙掌化作兩道水勁勾打,欲以柔克剛,但茜的招式節奏並不如一般人類,她就像
是飛揚的野獸,步伐輕盈如鳥,拳勁卻剛猛如雷,直接將他的靈技壓碎。
茜一掌拍下,他迅速側身閃避,回身一記拳直襲她肋下,卻被她抬肘輕鬆化解,並反手制
住他的腕骨。
「別只想著防守。」她低聲說,眼神冷冽,「戰場不會給你喘氣的機會。」
沙成軒猛然發力,體內靈力自丹田而起,順著脈絡衝出,一股水波靈氣瞬間自他掌心爆發
,如漩渦般擴散四周。牆上的塵土與殘物被震得飛散,水氣在空中凝出寒霜,隱隱有結冰
的徵兆。
「冰靈?」茜微挑眉,微微一笑,似乎是沒料到他能將水系靈力運用到這一步。
沙成軒氣息紊亂,衣袖早已濕透,他不再壓制自己,全力雙掌畫圓,以靈水構成兩道急速
旋轉的水刃,自下而上猛劈,氣勢如同江河翻湧。但茜不閃不避,雙指一敲他的水刃要點
,使其解體為霧氣,隨即欺身而上,單膝一頂擊中他胸口,將他整個人撞回牆邊。
牆體劇烈震動,塵土落下,他跌坐地上,氣喘吁吁,額頭冒汗。
茜一腳跨坐於他腿上,伸手擒住他雙腕,膝蓋穩穩壓著他動彈不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不錯,功夫進步很多。」她聲音柔了些,鬆開手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角上的塵土。
沙成軒還未從喘息中回神,只見她背影一轉,走向那張破床,乾脆利落地躺下。他看著她
沉沉闔眼,仍未等到一個答案。
她為什麼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幫那些曾與她為敵,甚至曾經排斥、逼迫、甚至痛恨過
的人?
夜色中,小屋破舊的牆縫透進微弱月光,映在他混亂的思緒裡,如同牆角斑駁的影子,難
以分明。
沙成軒不知是否該感激這場突如其來的交手,自從出發,她便這樣三不五時的訓練他,他
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因為這樣變得更強了,只知道自己好像多了許多靈力在身體中來回游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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