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不好意思，是我，突然打電話給你，你……有空嗎？。」
明明是平日裡聽習慣的聲音，透過電話，卻莫名地多了股低沈的磁性，讓莫語涵一時
間小鹿亂撞。
「嗯，我知道是你。」嗯，好蠢的回答。莫語涵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平常都可以自在面對的人，在意識到喜歡這件事後，突然就不知道什麼叫作自然了。
「我也知道你知道是我。」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一下，帶著笑意的聲音意有所指地說
：「手機來電應該會有顯示。」
發現自己被調侃了，莫語涵不旦沒生氣，反而跟著笑了出來。接下來說話也變得自然
許多。「好啦，什麼事？」
「今天讓你遇到那個人，真的很抱歉！」
沒想到他特地打來說這件事，這是不是說明他真的很在乎她的感受？
「沒關係啦，他突然來誰也沒料到啊！」這本來就不是誰能保証和阻止的事。
「今天跟那個人講到話後才發覺那個人真的是非常讓人討厭。」
「誒？」可是你明明就非常冷靜地和那個人說話不是嗎？而且你後來也沒表現什麼啊
？
「我可以懂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他了，我也不喜歡他！」秋思遠像個中二生一樣，毫不
掩飾自己的厭惡說。「以後我們一起討厭他！」
誒？同學，你幾歲？人前人後的反差會不會太大了？莫語涵在手機前笑到不能自己。
「我說討厭他，你倒笑得很開心嘛？」秋思遠聽出她的笑聲，略為不滿地說，只是他
自己的聲音裡也帶著滿滿的笑意。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也變太大了吧？」
「怎麼說？」
「明明在同學面前那麼冷靜成熟的樣子，怎麼現在說話卻像個國中生一樣？」雖說秋
思遠在她家的時候各種幼稚的樣子她都看過，但她還是常常被這人前後的反差逗到不行。
「因為只有你知道我的秘密啊！」
腐男的秘密。莫語涵聽著有點小得意，為了這個只有她知道的秘密而高興。
雖然平常他來家裡的時候兩個人也會聊天，但透過手機總覺得有不同的氛圍，好像回
到學生時期躲著舅媽偷偷地講深夜電話一樣。
而且手機裡的秋思遠，聲音比平常多了份磁性，溫柔醉人，像是深夜的廣播主持人般
，讓人安心，讓人沈醉其中。
所以就算平常已經聊了很多，明天也還會再見面，莫語涵還是捨不得掛上電話，一直
找著話題，而電話那頭的秋思遠似乎也有同樣的心思，即使指針已指向十二點，還是沒有
誰先說出再見。
「我好久沒有和誰講電話講那麼久了……」在老家熟悉的房間裡，講著電話，好像回
到了曾經那段求學的時光，一段被塵封許久的記憶在這時呼之欲出。
高中時，好像也曾跟一個男孩子講了好久的電話。以她這麼邊緣的個性，居然會有男
生打電話給她聊天，光是這件事本身就足以讓她記得一輩子了，而最好笑的是，她和人家
聊天聊了兩個多小時，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和她聊天的那個人是誰。
「累了嗎？」秋思遠等她好一會沒回應，關心地問。
「沒有，我只是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
「什麼事？」
「我高中的時候曾經接到一通男生打來的電話，好笑的是，我跟他聊天聊了兩個多小
時還是不知道對方是誰……」莫語涵想到這件事就忍不住為自己的迷糊笑了出來。
電話那頭的秋思遠沈默了下，才問說：「現在……還是不知道嗎？」
秋思遠的聲音溫柔低緩，莫語涵一時恍了神。
「我……我想不出來，那時有誰會打給我？」莫語涵搖頭，她真的不認識哪個男生講
話會那麼溫柔，就像……現在的秋思遠一樣？
感覺電話那頭的秋思遠重重嘆了口氣，才慢慢地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沒認出來
……」
「什、什麼意思？」應該不會吧？莫語涵拿著手機的手在顫抖，心跳如鼓。高中時打
電話給她的男生……應該……
「我很期待《瀧》的結局……你可以跟我說嗎？」秋思遠抑著笑聲，緩緩地說。
莫語涵腦中頓時一片空白，腦海中突然閃過秋思遠打來的第一句話。
『不好意思，是我，突然打電話給你，你……有空嗎？』
和當時一模一樣的開場白。
她怎麼就沒認出來？莫語涵捂著嘴，不敢置信。
「你你你……你……」莫語涵震驚到話不成句，半晌才說：「你……當時怎麼不跟我
說是你呢？」
「我以為你知道是我……」秋思遠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無辜帶著半分委曲。「畢竟你
那時和我聊了那麼久，也沒問我是誰。」
「我我……」莫語涵低下頭，她怎麼好意思說是為了面子，所以不好意思說：對不起
，我認不出你的聲音，請問你是誰？
「不是，重點是你怎麼會想到在那時打給我？」認不出他的聲音不能全怪她，畢竟國
中三年她和他的感情可沒好到可以電話聊天的程度。她怎麼可能會想得到是他打來的。
何況電話裡的他，聲音如此溫柔迷人，她哪能和國中那個高冷的他聯想在一起啊？
「我也不知道。」秋思遠的語氣中盡是懷念的味道。緩緩地述說起當時打電話給她的
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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