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花了一點時間，他終於緩緩開口，跟小姑姑聊起了過去這些年她所錯過的，家裡頭發生的
大小事情。看著小姑姑頹喪的表情，鍾世鋒的心忍不住有些軟化。
「……阿嬤過世了，大伯母也走了。」鍾世鋒想著這些事情她應該是需要知道的。
「那個家就是有病，誰死了都跟我無關。」小姑姑哼了一聲，似乎毫不在乎，從櫥櫃裡頭
拿了一瓶紅酒，替他倒了一杯。「你喝，我胃不好。」
「小姑姑還恨著阿嬤嗎？因為當初她將妳送到那麼遠的地方……」
「你阿嬤從小就重男輕女，生了兩個兒子之後，後面兩胎都是女兒，她氣惱得很，本來當
初想要把我打掉，也整天嫌我無用。」小姑姑說，又點燃了一根菸。「在那個家裡頭……
只有鍾國華疼我，爸媽一直都把我當作是家中多餘的存在。」
原來是這樣，也難怪小姑姑會這麼喜歡大伯了，鍾世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大姑姑呢
？」
「我們都一樣討人嫌，在家裡被忽視多年，我記得佩霞姐高中畢業後在工廠上班所賺的每
一分錢，全都供鍾國華鍾國雄唸書。」小姑姑嘆口氣，「你不知道吧？在過去那個社會，
只要是生為女兒，便什麼都不是。」
「當初妳的事情爆出後，大姑姑被退婚了，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大姑姑的命運也確實
悲慘。
「各人的命罷了。」小姑姑卻也一點也不內疚。「長得平凡就是她的命，她就只能接受。
」
鍾世鋒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能接受小姑姑的說法，但他仍壓抑著。「但是……」
「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說我做錯事，但我才沒錯。」小姑姑哼了一聲，「我明明是被鍾國
華騙了感情，佩霞姐的婚結不成，也是鍾國華的錯，不是我。」
「大伯得了肺癌，目前在治療中。」鍾世鋒換了個話，邊說邊偷偷覷著小姑姑的臉色，不
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大伯有說，這幾年工廠倒了，家裡所剩的田產也不多，大多都會
留給世珍。」
「也好。」小姑姑紋絲不動，嘆了口氣。「人活著都是一樣，總覺得生活痛苦，想著去死
，卻不知道活著才是最痛苦的。」
他又怎麼聽不出來，小姑姑這句感嘆當然是在抱怨自己的命運，但這份抱怨，飽含了多少
自私自利和冷漠，她卻不知道嗎？
為什麼所有事情都推給大伯，她卻一點錯都沒有呢？
小姑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又語氣帶著奚落的說，「得了，誰不是活得
很艱難呢……？大約只有你媽那個蠢女人吧？生下了那個孩子後，是不是在家中地位又提
升了呢？」
這句話，徹底的讓鍾世鋒冷靜了下來。
怎麼總是在最後關頭的時候，就會有人提醒他這件事情呢？鍾世鋒的眼中，原本被自己懦
弱的婦人之仁掩蓋了不少的恨意，瞬間又爆發了出來。
他怎麼能忘了呢？阿母的日記裡面寫得很清楚，這個女人當初有多麼陰毒，整天欺負阿母
，後來更是在爭執中抓傷了阿母的眼睛，在這麼多人面前不停罵著阿母是破麻，讓整個工
廠的人看她笑話。
她是讓阿母自殺的主因。
那天的事情，他可是親耳聽到、看到的，都還歷歷在目呢，他怎麼能因為事情過了這麼多
年，反倒同情起眼前的這個女人呢？
「她死了。」他說，聲音顫抖著。「因為被妳扯出了那些醜聞，搞得人盡皆知，所以羞憤
自殺，帶著腹中的孩子一起上吊死了。」
菸頭的煙灰落下，燙到了曹幸秀的大腿，她愣神的放下了手上的菸，眼神是掩不住的震驚
，「世鋒……」
「妳是不是又要說，這跟妳沒關係，不是妳的錯？」
＊＊＊ ＊＊＊ ＊＊＊ ＊＊＊
5-3
「世鋒……」她放下了菸，似乎想要解釋什麼。「那時候是……」
「妳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事吧？那些都是個人的命，不管是大姑姑的被退婚，還是我阿母的
死，都是活該吧？」
「……可、可是，那也不是我一個人害的啊……鍾國華呢？」看著鍾世鋒痛苦得有些扭曲
的表情，曹幸秀似乎也怕了，說話竟結巴了起來。「……你要幹什麼……」
「脫了妳的衣服。」鍾世鋒開口，解開了脖子上的領帶，曹幸秀的臉色隨即凍結成冰。「
妳一晚多少？」
曹幸秀驚嚇不已，吼道：「你瘋了嗎？我是你姑姑啊！」
「反正亂倫妳也不是第一回了吧？不要跟我假清高。」鍾世鋒戴好了保險套，捏著她的下
巴，硬壓在床上。
「不要！拜託不要！」曹幸秀尖叫起來，但是鍾世鋒馬上拿著枕頭壓著她的臉，一邊拉開
了她單薄的裙擺，才剛接客過的她，裡頭竟連內褲都沒有。
沒有什麼前戲，他戴好了保險套就用力頂入小姑姑的體內，感受到她全身一陣可能是疼痛
的緊繃，便停下了掙扎，鍾世鋒不想在這裡要了她的性命，於是拿開了枕頭，看著她驚愕
扭曲的表情，滿是淚水鼻涕的頹敗的妝容，卻是冷冷地笑了。
「如何？妳爽嗎？」這時候的鍾世鋒，感受不出自己擁有任何關於慾望的快感，只有胸口
發狂的怒火，巴不得能夠給她永無止盡的羞辱。
「放手……」她雖仍不放棄用力掙扎著，但是卻抵不過他的力氣，「拜託不要！」
「拜託？」鍾世鋒扯開嘴角笑了，「妳是怎麼說她的？妳還記得嗎？妳言語有多尖酸諷刺
，給予的羞辱還不只這些，有什麼資格要我放手？」
「我……」曹幸秀本來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終究是停下了掙扎的拳腳，默默地忍耐
了下來。
「不要嗎？妳不愧是個妓女，雞掰又軟又濕，要不是妳技藝純熟，就是妳正享受著呢？怎
麼？亂倫讓妳很興奮嗎？還是我年輕，鍾國華比不上？」平時木訥而不善言辭的鍾世鋒，
竟然張口就噴出各種羞辱的言語，他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會這樣說，但是他卻停不下來。「
我告訴妳，妳她媽才是個破麻……破麻！破麻！」
曹幸秀隨著身下的律動哽咽不已，發出了像哭聲又像囈語的呻吟，「對不起……放過我吧
……」
但是他已經聽不到這些求饒了。
看著她白玉般的胴體被他凹折成怪異又羞恥的形狀，一次又一次的操弄蹂躪著，他感到前
所未有的滿足，這時候的他腦袋裡頭並沒有慾望的存在，只有滿滿的征服感與報復成功的
爽快。
但是隨即，這股爽快馬上變得虛空而飄渺，變得毫無意義。
結束後，他穿起了衣服，將保險套內的精液倒在曹幸秀疲憊而憔悴的臉上，看著躺臥在床
的角落的她，幾乎滿是淚痕，一動也不動的，對著他討人厭的舉動似乎毫無反應，眼睛也
不知道看著哪裡，只是失去了原有的生氣。
他冷笑著看著她最後一眼，這麼多年沒見的小姑姑，身上滿是令人作嘔的鹹濕體液，已然
鬆弛的雙腿之間的皮膚發黑之中也微微紅腫著，那些因為掙扎扭打，皮膚上的紫青斑痕，
還有數以萬計在手腕上留下了許多菸頭燙傷的痕跡。
就像他手上被鉛筆戳爛的牛蛙，小鳥，或是其他什麼動物般，骯髒噁心的不堪入目。
這麼多年來，她當然是受了不少委屈，但那也與他無關。
她的樣子，就如同母親那天離去的時候，擁有失去生命的孤寂與靜謐，對於眼前的小姑姑
，忍不住發出讚嘆。「真美。」
她一直是鍾家最美的小姑姑，柳眉杏眼，嬌俏可愛，她還記得幼年時期，小姑姑塞糖果給
他，拉著他的小手世鋒世鋒的喚他，然後說，「你爸打你了？小姑姑保護你。」
鍾世鋒體內所有的驕傲與暢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甚至慌張得六神無主，都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到底能夠得到什麼。取而代之的是孤寂
和絕望洶湧而來，幾乎已經超過了自己身體所能夠控制和處理的界線。
沒關係，他就算什麼也沒得到，卻也沒有後悔。
他不能後悔。
他丟了五千元在她的身上，關上門，幾乎是逃離了小姑姑所居住的小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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