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遭難 (09)
　　楊灝天抬頭望著被踢壞的大門，心想從正門出去肯定會被抓個正著，於是楊灝天
往後爬往廚房，最後再回頭看了一眼沐浴在火海中的周渺渺，火焰吞噬了她那張柔和
的臉龐，燒成一團焦黑，讓楊灝天心中最後一絲光明也暗了下去。四周都已被大火包
圍，楊灝天身上的濕衣服溫度也漸漸上升，再不逃出火窟，楊灝天就要被身上沸騰的
溼衣服給煮熟了。
　　楊灝天伸手去拿鐵鍋，打算用來破窗逃亡，卻被鐵鍋燙到了，鐵鍋砸到他的腳，
楊灝天大聲咒罵，卻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楊灝天把袖子包在手上，拿鐵鍋敲破廚房
的玻璃窗，翻窗逃出火窟，暫時逃過被活活燒死的命運。
　　但死神沒有如此輕易放過楊灝天，正當他爬起來準備逃命時，烏蘭夫率領士兵從
街道兩旁包圍他，哈日瑙海大聲呼喝：「這裡還有一個貝加爾士兵，殺了他、殺了他！」
　　烏蘭夫聽著這個呼喝的聲音覺得十分陌生，腦袋一轉才明白那是朱康手下的士兵
，不由得暗自咒罵。
　　楊灝天高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大聲表明身分說：「我不是貝加爾士兵，我
是海拉爾……」不等楊灝天說完，烏蘭夫就朝著楊灝天的方向開槍，他沒打算要殺了
楊灝天，槍口對著楊灝天頭頂上1公尺的位置開槍，目的是要完全斷絕楊灝天的希望：
「傻小子，我們就是因為你是海拉爾人才要捉你的，被火燒傻了啊？」但四周的部屬
不知道烏蘭夫的用意，全都朝著楊灝天開槍，接連槍聲大作，嚇得楊灝天蹲伏在地上
，所幸天色昏暗，火場外光線閃爍，沒有一顆子彈打中楊灝天。
　　混在烏蘭夫部隊裡的哈日瑙海大聲喝斥：「這個狡猾的貝加爾混蛋殺了海拉爾控
制員的家屬，放火燒了他們的住處毀屍滅跡不說，還想要偽裝成海拉爾控制員的家屬
，實在太可惡了，絕對不能放過他！」
　　周圍紛紛傳來怒罵，從聲音聽起來，除了烏蘭夫的部屬外，還夾雜著前來看熱鬧
的老百姓，楊灝天百口莫辯，看準一個空隙，拚命往前衝，撞開幾個老百姓奪路而逃
，四周又是槍聲大作，前來看熱鬧的平民四散奔逃，好幾個人被流彈誤傷，楊灝天感
覺腰際一道火線劃過，痛得差點摔倒，危急之中腎上腺素爆發，楊灝天拔腿狂奔，把
火場與槍聲造成的混亂全拋在腦後，發了瘋似地從槍口下逃走了。
　　烏蘭夫見楊灝天逃走，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大聲斥責部屬說：「開什麼
槍？通通把槍給我放下！你們的槍是拿來打貝加爾軍的，不是在這裡對百姓開槍的！
放下！」部屬們雖然對烏蘭夫前後不一的行為感到疑惑，卻沒有質疑烏蘭夫的命令，
立刻放下手中的步槍，但混在他們之中的哈日瑙海卻邊開槍邊追了上去。
　　烏蘭夫舉起步槍，想從背後狙擊這名近衛師士兵，但在瞄準他的背心要害後，烏
蘭夫卻遲遲無法扣下扳機，心想：「我從來沒有自敵人的背後射殺他們過，現在卻要
從背後射殺我的同袍嗎？即便是令人厭惡的同袍，他也是在執行他的任務而已，跟我
有什麼兩樣？我有什麼資格殺他？」直到哈日瑙海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後，烏蘭夫
才頹然放下步槍，他對自己的猶豫不決充滿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