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四象-四部-玄武湖中躍錦鱗-八章

作者: HelmerYang (哈姆羊)   2017-07-04 10:14:54
第八章
將咸頸部的最後一道咒語解除後,她像是失重一般的倒落在地上,不停劇烈的咳喘著。
離珠的四道咒語緊箍著她的身體,非得要按照順序解除,最後一道咒語稍不留神就有可
能將咸活活勒死。
他們嘗試了幾次確定成功之後,在離珠早晨剛離開巢穴時偷偷施行,這才成功讓她恢復
自由,咸的身體仍然無力著,黯將咸破碎單薄的衣服穿戴整齊,又給了她兩個熙暖石項
鍊,「妳走得動嗎?」
咸點點頭。黯又拉著她的手說。「盡量走遠一點,不要再被抓回來了。」
咸的眼淚悄悄的爬了兩行。雖然心中無疑是深刻感激,但是她卻什麼都說不出口,這段
時間內屈辱恐懼痛楚幾乎勝過一切,使得她幾乎不願意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等等,」黯發現了有人的聲音。「有人來了!」有細微的腳步聲從洞口傳入。兩人一
時不知所措,只能將咸勉強躲在山洞岩石的後方。
「離珠不在嗎?」一女聲。
不是離珠?黯嚇了一跳,轉身看著來人,是一個清秀的年輕女人。「妳是誰?妳是怎麼
進來的?」
「我叫苦。你就是黯吧?竟然長這麼大了。」苦看著這個孩子,有些許的訝異與欣喜,
走近了幾步,像是想要將他看得仔細。「這龜武族祖宗傳下來的急寒可不好解,能夠
活到現在離珠也是拚盡全力了吧?真是不容易。」
「妳到底是誰?怎麼會…」黯覺得有些害怕,而咸也本能似的拖著身體將年幼的黯拉至
身後保護。
「這倒是我是第一次看到湘妃令狐呢。」苦看著咸的眼睛,表情添增了幾分意外,發現
兩人因為她幾句話就驚嚇萬分,她趕緊解釋。「你們放心,我不會對你們怎樣的。我
曾經是離珠的同門師姐,今天本來是想找她談些事情,沒想到會有這樣意外的收穫。」
「妳想怎麼樣?」黯和咸有些害怕的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子,這個人看起來年紀很輕,笑
容燦爛,離珠就是減去五百年的歲數,也不可能是她的師妹,更何況她的氣質清麗可
人,無法與黑咒術那樣可怕的法術聯想在一起。
「妳走吧。」苦對著咸說,「看你的傷口和狀況就大概能夠猜得出來離珠是怎麼對妳的
,妳出山洞口後西面是一片冷杉林,那邊的結界已經被我開了。」
「至於你。這幾百年來的痛苦,已經讓你打算自我了結是嗎?可憐的孩子。」苦對著黯
笑著,輕輕撫摸他瘦弱的頸項。「這道黑咒術雖複雜,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但是你
還是留著性命吧,對我來說,你有很大的用處。」
*** *** *** ***
離珠飛回巢穴,馬上就覺得狀況不對。她靈敏的鼻子,能夠辨別周遭所有氣味,這座山
頭的蟲鳥們生生的腥酸,針葉樹木的清新冷冽,雪雨帶著塵埃與泥土的苦澀與沁涼等等
,白頭山上所有一草一木的變化她都非常清楚。而今天,她感受到了幾百年前曾經感受
過的海洋氣息,這股帶著鹹澀的氣味,加上胭脂天宮巧的濃郁與蘭桂一系的芬馥,雖然
氣味幽微,不意察覺,離珠卻深刻的知道。
肯定是她回來了。
離珠慌忙的加速飛奔進巢穴中,蝙翅還因為過於莽撞而被旁邊的岩石劃出了幾道細碎的
傷口。咸的氣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苦與兒子黯。
「母親。」黯知道離珠會擔心他的安危,便趕緊開口。「我沒事。」
「妳可回來了。」苦輕安撫著黯的背,讓他靠著自己。「竟放著兒子跑去那麼遠的地方
。」
「師姐。」離珠的語氣懼怕而不安。「為什麼回來?」
「回來看看黯。我離開的時候他不過就是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孩。如今長這麼大了,這麼
漂亮,跟妳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苦寵愛的親了親黯的額角,唇邊總是燦爛的
笑容不減。
「別碰他。」離珠的臉色有些難看。
「一別數百年,師姐看得出來妳過得並不好。」
「師姐的道行高深了許多。連自己的氣息都能隱藏的如此輕巧。看來在墨的身邊多年,
妳越來越能說謊,就像是隱藏自己的感情一般。」離珠感覺著苦的語氣和緩而溫婉,
沒有一點不滿,有些鬆口氣,仍然小心翼翼。
「傻孩子,妳激怒我是沒有用的。」苦的笑意從容,並沒有被威脅的感覺。
「當初我們一同學習黑咒術,我為了為了跟我喜歡的人長相廝守,毀滅了一整個種族的
生命。」苦像是訴說一個古老的故事,似乎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妳學習黑咒
術則是為了黯,妳將他人的壽命與精力奪走,後來更用各種方式殺人,搶奪屍體,凌
虐魂魄,以維持這孩子的生命。這些我都不會怪妳,我從未生養,無法理解妳的感受
。」
「但是妳發現原來我愛的人是墨,所以妳奪走了他五千年的性命,我的性命也是一樣。」
苦低著頭微微嘆息。「沒想到與妳愛上同一個男人,竟會遭遇如此不幸,身為一個女
人,妳嫉妒起來還真是可怕呢。」
「不是!」比起苦的低聲曼語,離珠的聲音則是克制不住的嘶啞低沉,「我不愛他!我
是為了孩子才這麼做的!我知道師姐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
「你們兩人真的很像呢,師妹。」苦笑得苦澀。「不承認自己的感情,好像這樣就能夠
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不能否認的,這個孩子就是你們愛過的證據。」
「不是的!」離珠仍然搖頭,神色倉皇的辯解。「別再說了…!」
「因為妳很清楚他並沒有愛人的能力,而妳也不想受傷,所以才會拒絕承認不是嗎?還
是妳顧慮著我的感受?不想要我傷心?」苦的聲音轉為嚴厲。「無論妳殺了多少人,
都避不開妳內心柔軟的事實。難道師姐說錯了嗎?」
離珠似乎是惱羞成怒,舉起手杖一踏地,岩石便碎裂成粉塊。扣住雙眼的玉環顫動著,
能夠感受到她的憤怒與焦躁。「妳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妳去凜寒城見墨最後一面,他就要死了。」苦知道離珠動了怒,暗暗的嘆了口氣
說,「他一直等著妳。」
離珠沉默許久,不願意說話,雖然看起來表情不動聲色,但是黯感覺得出來,母親剛才
的舉動,是前所未有的動搖與慌張。她從未談論過父親,黯只知道自己龜武族的族裔與
能力,甚至急寒侵體都是來自於父親,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不知道相貌或聲音,更
不知是死是活。他曾好奇的詢問過,但是母親什麼都不願意說。肯定是有什麼隱情吧?
看著母親有些一陣青一陣白的表情,黯的表情有些疑惑也擔心。
「妳不是說過…他自小無任何病痛,又刀槍不入嗎?」離珠問。
「人的歲數是天命。就算不因為病痛,也有可能有他的極限吧。」苦一邊說,一邊像是
暗示一樣的低垂著眼簾憐愛的看著懷中的黯,「最近他開始會覺得冷。」
「…他恨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離珠像是有些心軟,又像是感受到苦的威脅,嘆
了口氣。「我無法理解師姐要我回去見他一面的理由。」
「為了讓他不要有遺憾罷了。」苦眼中有一瞬間的受傷,語氣馬上降低了溫度。「妳會
去的,妳不會想要我殺了妳的寶貝兒子。」
幾千年來的相處,甚至為了他犧牲了這麼多,卻比不上離珠與他短短的一次萍水相逢。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卻還要成全兩人見面,這麼難堪且違背自尊,苦不想承認,但卻也
不得不低頭。她只慶幸自己從頭到尾都偽裝得很好,服侍穩妥,保持距離,沒有在墨面
前露出過什麼破綻。
「妳敢碰他我跟妳沒完。」離珠似乎後悔自己魯莽的發言,有些恨恨地回嘴。苦雖然並
不是殘忍之人,但是因為黯想尋死的念頭已經多次,苦極有可能會因為同情他的遭遇
而給予黯她認為適當的慈悲,畢竟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們是相反的人,苦是個只為了滿足自我的清高與圓滿,成全許多並非她所願的事。而
離珠則是為了要達到目的,即使要背叛全世界她也絕不退縮。
*** *** *** ***
嫣螭的身子開始出現異狀,應該是從那次亢的死開始的。她連續著幾天不想進食,淵勸
了幾次之後,勉強的吃了一些,但是這幾天卻又把好不容易吃下肚的食物盡數吐了出來
。而她勤於政事,上朝會面召見等等都勉強自己狀態如常,並沒有人看出什麼異樣。
淵這天夜裡大約亥初之際,巡邏前看見殿外跪了一排的宮人,而殿內竟一盞燈都沒有點
,漆黑一片。便上前了解:「怎麼回事?」
「王不許任何人進去,」莓的神情有些擔憂的說,「今天下朝之後陛下說有些乏了,稍
微睡了一下。但是睡醒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不好。剛剛殿外聽見她似乎打翻了茶水
,原本茵和芮要進去清理,但是清理了一半卻便被轟了出來,沒見過陛下生這麼大的
氣。不知道是怎麼了?」
「小王子剛剛來過,陛下也是勉強的見了一會兒就讓他走了。」另一侍女說。
「好,我進去看看。」淵進了漆黑殿中,不一會兒感覺到深沉的殺氣,他的右手抓著佩
劍,不敢掉以輕心。
突然凌厲的劍光一閃,他驚嚇得馬上拔劍並後退,撞倒了身後的花瓶。花瓶匡啷應聲而
碎。黑暗中聽到了嫣螭恍然大悟的聲音:「原來是你啊,淵。」
「陛下…您還好嗎?」殺氣像是瞬間消失一般,嫣螭緩緩收起劍,淵也接著收劍入鞘。
「我好害怕。」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臉,只感覺得出她的語氣有些奇怪。「建大人要吃
了我。」
「您在說什麼?怎麼不點支蠟燭?」他接近她瘦弱而顫抖的身子,卻被她一掌拍開。
「不准點燈!別過來!」嫣螭用力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下頷顫抖不已,眼淚就這樣
無聲的爬了滿臉。「我說建大人…他自從上次亢死了之後,就開始吞噬我的一切。我
現在什麼食物都吃不下去。我想要吃人…想要喝血…」
「什麼…」淵感覺到心底浮起了巨大的恐慌,就如同當年親眼見到建大人開始嗜吃孩童時
一樣的驚惶。
「剛才兩個丫頭來幫我清理破碎的茶杯,結果一個丫頭手指被劃破了…。」嫣螭哭著急
急忙忙的解釋。「我的心跳就開始劇烈疼痛,我想要上前去攻擊她…抓著她的手指用
力咬下去…這都是建大人,都是建大人讓我這麼做的…」
淵抓緊她的肩膀。「沒事的,妳放輕鬆。」
「不要碰我!」嫣螭害怕的用力甩開他的手,但卻被淵用力抱緊在懷裡。「我說過…!」
「那就攻擊我。」淵緊緊抱著她,不肯放手。眼神有著不可搖動的堅毅與決絕。「我會
阻止妳的。」他其實不確定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必須中止她的恐慌,她是王,不
是可以驚慌失措的一般女孩。
「不行!不行!」嫣螭哭得梨花帶雨,無助得倒在淵的懷中。「要是……要是連你也死
了,我就什麼都完了…!」
那天晚上,淵沒有離開她的身邊,而嫣螭那天不知道是否因為他的溫柔照顧,並沒有傷
害他,只是在擔心受怕的情緒中度過了一晚。雖然如此,之後的每天她都小心翼翼,嫣
螭深知自己的狀態似乎反覆無常,所以日夜戒慎,不敢掉以輕心,強迫自己正常的飲食
了幾天,暫時沒有再遇到類似情況。
因為兩人幾乎每日每夜都形影不離,嫣螭又多次拒絕婚配,宮中便開始有許多兩人暗通
款曲的傳言。淵因為地位較低又加上是北國人,在宮中難免受到許奚落與排擠,但他並
不在乎。他很清楚自己對嫣螭的感情已經扭曲得無法挽回,是既複雜又無法對任何人解
釋的弔詭關係,但是只要她說需要他,他願意以這樣的方式活著。
因為她說需要他。
淵下意識的撫著自己受傷的肩膀。那天過後,每天夜裡她都會召見他,好像必須有他在
她才能安心入睡。淵並非柳下惠,但是只要想著建大人和妹妹湞,他就沒辦法有任何不
軌的企圖。但是昨天,嫣螭倚在他的肩頭上半夢半醒時用力的張口咬了他,甚至用力吸
了一些血。雖然量並不多,但是這樣的行為讓淵有些不安。
這道黑咒術並沒有失效,每天他都檢驗嫣螭的能力與建大人的記憶,這些都沒有任何顯
著的減少與變化,難道是後遺症?抑或是一開始就是離珠的陰謀?
他已設法請人去確認,甚至差信給離珠,希望能夠在嫣螭的狀況還沒有完全惡化之前找
到解決方式,否則這樣下去,不僅他的生命會造成威脅,這個得來不易的王位要是失去
了,她絕對是承受不了的。
*** *** *** ***
「醒了!」一個有些年老的聲音似遠若近,溫暖的手指似乎是撫過她的臉龐與額角,替
她拭去細密密的汗珠便離去了。
她的眼睛還有些模糊,只感覺到有些微弱的火光輕輕顫動,不一會兒幾個女人走來了,
合力將她的身體支了起來,餵了一些米湯類的食物,溫熱的食物迅速的滋潤了她的身體
,使得她漸漸清明了神智。
陌生的木造房屋內有著燒柴炭甜絲絲的味道,溫暖的點著微微顫動搖晃的蠟燭,燭光中
能夠看到有十幾個高大身材的女人環繞著她,自己的四肢傷口都被包紮的密實,看得出
來她受到了很好的照顧。
「這裡是鈿州的猛獁村,我們在邊境山區發現妳的。」這個有些年邁的老婆婆安撫著拍
她的手臂。「妳好好躺著,多休息幾天,免得傷口惡化。」
對了。咸想起來了。那天她從離珠的巢穴逃了出來,勉強的跳下了山崖,本來就還未痊
癒的傷口更是滲血不斷,在嚴寒的天氣中只能疼痛得不停顫抖。逃往冷杉林時受到一個
陌生的年輕男人的幫助。那年輕男人長得氣宇軒昂,衣冠楚楚,是一隻雄壯高大的孟極
。他簡單的替她將傷口包紮,告訴她往這個方位,走不遠就會遇到猛獁村的人,要她去
向村人求救。
他說很抱歉不能帶著妳過去,他必須要去找離珠報仇。她攔不住這個男人,她沒來得及
提醒他離珠有多麼危險,他很快的便帶著冰冷的笑意,離開樹林間。咸只能盲目地踏著
靄靄的白雪,感受著自己微弱的氣息在冷冽的空氣中飄著白色的煙氳,她的手腳幾乎都
凍得沒有知覺,冷風更是灌進她的口鼻使得她發疼。畢竟她是東國人,從沒有碰過這樣
的天氣,沒多久因為體力不支,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姑娘,妳這個身體要自己多多注意…」老婆婆有著溫柔的笑容,臉龐每一條皺紋都充
滿了和藹的氣質。
而咸像是突然發覺了什麼,眼睛睜得很大,並且掙扎著護著自己的身體。對了。她們替
她更衣,替她換藥,一定都知道了她的身體情況,本能的恐懼使得她的身體劇烈瑟縮震
顫。旁邊女人趕緊壓著她,「怎麼了?」
咸無法開口說話,只能恐懼地看著女人們一張張無辜而驚嚇萬分的臉。
「姑娘。」老婆婆似是理解了,溫柔的說:「我們這裡只不過是一個小村落,人們懂得
其實不多,什麼上古的滅絕的什麼能夠醫病的特殊靈獸我們一概不知。妳好好養著病
重要。」
「妳的力氣真大,幾個人都壓不住妳。要當心傷口裂開呢。」一旁的女人們討論著笑著
說,使得咸呆愣了半晌之後,不自覺得眼眶泛淚。猛獁村的人,都是這麼溫柔的嗎?
她皺起眉頭,沒想到自己在短短這段時間內,經歷了如此變化後,會因為這樣一點小
事就如此多愁善感。
她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她沒有認為自己的生命是不能捨去的,因為是這樣特殊
的種族,她一直認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她也自認不是膽小之人,從軍後為了國家
犧牲性命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在白頭山上的殘忍對待已經折磨了她的身心,使得她無法
以原本正常的狀態思考,她變得脆弱而敏感,且對於別人所給予的溫暖與體貼,都讓她
容易因此而感動。
她有些精神後,她們遞來了紙筆,她看著自己失去三隻手指的右手,只能狼狽的夾住毛
筆,歪斜顫抖地寫出自己的名字,並告訴她們她所遇到的事情。看著自己處處殘缺的身
體狀況,一不小心又回想起這幾個月來所受的凌虐,全身克制不住泛出恐懼的冷汗。
「妳逃出來的路上,有見到什麼人沒有?」
她點點頭,將她見到的那隻孟極的事情告訴了她們,她們似乎很緊張,仔細地詢問了大
致的方位與當地的樹林樣貌之後,其中一個女人點點頭,與老婆婆說明。「奶奶,錯不
了,肯定是陛下!妳們兩個快去通知習和瑰!」
「好。」兩個女人跑了出去。
那個男人原來就是西國的王,鈺?咸的眉頭皺了起來,一旁的女人解釋。「陛下為了要
替他的養母旒報仇,不惜單槍匹馬前往北國。前幾天為了我們不肯開城門的事,硬是打
傷了村裡好幾個男人,往山上的國境衝去了。」
「這個年輕氣盛的王著實讓人頭疼啊。」
「旒還不是因為他才會死在離珠手上嗎?真是個喪門星。」一個女人面帶哀愁的說。
「因為長久一直未能生養,旒才會因為撿到了那個瘋孩子而鬼迷心竅。」另一個女人說。
「怎樣也不該是凶猛頑劣的孟極啊。」
老婆婆嘆了口氣,稍稍帶了一些厲色。「別說了。妳們明明都知道那孩子把旒當成自己
的母親一樣深愛著,失去她他也比誰都還要痛苦,不許再說這樣的風涼話。」
「是。」幾個女人馬上低頭。
「是啊。已經不再是與孟極為敵的時候了。這種話別說了。」其中一個年輕的女人,也
就是老婆婆的孫女,叮嚀其他女人。
離珠因為樹敵頗多,巢穴是用高強的特殊結界封死,與外界隔絕,除非知道破壞的咒語
,否則沒人能夠找得到她。而如果不是那個叫做苦的神祕女人打開了結界,她一輩子也
逃不出那座監獄。
仔細想想,那個人不是簡單的人物吧?她看起來只是個年輕柔弱的姑娘,卻有著鎮定從
容的笑容與洞若觀火的能力,使得咸光回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到底是如何能夠瞬間
就知道她的種族?知道她在那裡受到的對待?甚至知道黯的尋死念頭?咸真心希望西國
這位年輕的王能夠平安無事。
*** *** *** ***
作者: whatsJ (花子姐)   2017-07-04 10:32:00
最後一部字數爆掉了..所以後面還有哦
作者: ad826 (吳阿兔)   2017-07-05 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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