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小姐摔我電話。」
最後的念頭。
這世上有種人的聲音有標籤上面寫著「小姐」或「先生」。
他們是種以性別包裝的聲音，或者可能是反過來才對。
用聲音承載的性別。
對，我這次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了。
即使這比我還老的房子也（早就）因為樓上漏水漏到天花板一片片一片片
有若頭皮紛飛，
撲通
小姐跟我說了好長一段話。每一段都好長，好長。
簡而言之：
1. 你不跟我們投訴是你家的事。
這也沒錯，我沒有想要反駁你的意思啊。
「我沒有發言權，請你讓我通知業主，讓業主跟你談。」
然後是半真半假的
「業主不在這個地區，按我記憶他不是很喜歡別人進房子
……老人家嘛，都是這樣的……
也所以我必須先詢問他的意願，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做什麼。」
2. 你甚麼都不告訴我，既無法約定回覆的時間，也無法約時間讓我們進來看看情況
這樣我真的沒有辦法幫你們（意：這樣我很為難）。
對。你對。
我只能告訴你，那邊只有洗衣機一台。
基於各種理由，我會希望他們告訴我：滲漏是何時開始的？甚麼時段會有此情形？
而你表達他們沒有說。
但這是對的。你是符合常理的。
這是活在常規以外的人的問題，或可說是，需要承受的後果。
是代價。
我竭盡全力要告訴小姐：
你再努力也是徒勞；別再試著說服我。
我不是你該說服的人，所以讓我打電話請業主跟你談好嗎？
偏在連綿不斷的晝夜顛倒，越睡越少和月經──噢月經！去他的月機──之間，
是嗎？
對。對，對！
你永遠擁有無限的潛能（而我試著反覆咀嚼潛逃這詞）
永遠可以航向更黑的地方，永遠能變得更稀薄：無限接近零。
我很想問小姐，
你知道最接近零的地方在哪裡嗎？
你知道嗎？你知道這樣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