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葉穎找回母語的自我能量《遷徙》之路

作者: jones921245 (jones)   2024-02-29 00:2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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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徙 這件事,就大歷史來看,在島嶼或世界上的居民,無論任何族群,都不斷在輾轉遷
移;從個人經驗來看,全球化的當下,我們每個人都不斷在移動,不管是隨風所欲,還是
被強逼著。每個人的移動心境不一定相同,卻都在同樣的移動過程中。
若論及 #客家族群 的遷徙,為數眾多的客家聚落在馬來西亞、印尼生根著。鏡頭回到島
嶼,在做地方研究時,得知有不少縱谷或東海岸客家人,分別從竹苗跨山,或是從六堆至
港口,渡海轉個彎來到成功或長濱。
這張專輯宏大的敘事,以及葉穎選擇回歸母語創作,將自身經驗結合我族議題,配上帶有
民族音樂、電子聲響等後現代操作,讓這張專輯在今年金曲獎得入圍勢在必得。
說到得獎這件事,由視覺統籌的于薇、 裝幀設計的李政瀚、視覺設計的張育鐘三人組合
的專幀設計,已經入圍葛萊美獎。她認為這張專輯是一封宇宙和家的情書,秉持著家和歸
屬的概念,設計出多層次且與專輯內歌曲和概念相呼應的專輯(非常推薦看實體專輯啊)

若要選去年專輯中最佳 #開場曲,那麼葉穎這首 #遷 ,恰如其分地完成了這個任務,甚
至超越想像。以滂薄的弦樂與起伏的線條,拉出了滂薄的空間感,以及遷徙路途得蜿蜒。
這樣的前奏有股魔力,就像墜入不知何處的山川大河。我們正在遷徙,從哪裡開始,該選
擇哪條路繼續,都是未知。雖然葉穎似乎設定是在沙漠,但我認為在任何地景都說得通。
弦樂後一連串的客語,描繪了大鵬鳥飛越大地的景象,但命題依舊是遊牧之人的核心「何
處是我家呀」。中段吟唱時,配上手碟的心靈敲打,讓人更為之一震。英文與客語歌詞銜
接完美,聽起來像是同一種語言,讓這段「你遷過的天 我徙過的地」顯得更為恰當。
很喜歡 #擎頭 的副歌,專輯中最愛這首歌編曲的鋪陳。有著日系動漫主題曲的靈光一閃
,讓人不由自主擎頭往前衝。中段電子樂的鋪陳,讓整首歌節奏加快,似乎有著神力的鼓
勵,讓我們跟隨自己的信仰,朝著真正的自我奔跑。
初聽兩首歌,若非早知道這是張客語專輯,我可能以為是外語專輯。雖然不會講客家話,
但在老家為四線腔調,海陸真的霧煞煞。不過歌詞中的「向天公爺借星星」,讓我想起小
時候,在阿婆家被逼著向天公許願的。
沒想到才走到第三首歌 #HomeSweetHome ,葉穎就找到了她的家。記憶裡,故鄉的地景是
家,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在曲子的銜接上,三首連貫相當順耳。
以為這樣就完結了,似乎也可以,前三首可以成為一張完整的迷你專,但後面還有不少好
歌等妳。#Sologamy 的重拍節奏,率性自然,與歌詞中女性戀愛的獨立相輝映。
Sologamy 這個詞彙源自於一位為自己辦傳統婚禮的印度女生,這在極度婚姻制度的印度
令人驚訝。 如果要遵守這個傳統儀式,何不把它當成約定,那就跟自己結婚吧。「看記
憶入海 等希望下山」,不要旁騖了,選擇愛自己,沒有他者的人生也很好。
#幻之光 開啟了專輯中的迷幻歌路,前面的打擊樂讓人入迷。原本以為有用手碟,但似乎
只是合成器的效果。在不斷行走的人生路途中,我們會忘記自己要什麼,偶爾又確定自己
要什麼,反反覆覆,虛虛實實,像光。
這段口白是段寓言故事,#魚鳥 。這是一首聲響實驗,我不太確定當中是否加入 #甘美蘭
,但帶我回到另外一個在峇里島的自己。不是戴佩妮《純屬意外》專輯中的漫遊雀躍,而
是一種即將起飛的勇敢。
就魚鳥這則寓言來說,我們都害怕自己會成為自己不想成為的狀態或模樣,無論此時或下
一世。然而,葉穎提醒我們,活著就是經驗,過好自己就過了。成為一陣風,呼嘯而過,
四處溜噠也不錯。
承接在魚鳥之後,也是一首帶有迷幻風格的歌曲 #借問 。在遷徙的旅途過程中,我們勢
必會與人打交道,不只是平常的聊天,更慎重的是與尊敬的智者交流的時刻。
歌曲前奏有錄音師,特地錄下的北極因紐特人因常的吟唱。後頭葉穎的吟唱加入,配上細
緻的打擊樂,似乎墜入另一個神秘國度。與客家音樂前輩「羅思容與孤毛頭樂團」合作,
客家山歌的哼唱,讓這首歌的層次更為豐富,打擊樂可說是萬箭齊發,牽動聽者的心弦。
專輯大概可以分成三段,前面的空靈,中段的虛無,後段的跳躍。喜歡聆聽輕巧美聲,以
及葉穎在歌唱技巧的表現,可以多聆聽 #雪花 ,但這首比較不合我胃口。唯一讓我醒耳
的是末段「悼念著祝福 對弈著虛無」有極大的想像空間。
#靈山 的笛聲過場完後,旅途也即將邁向終點。說實話,專輯發行後,我沒有認真把這張
專輯聽完。在播完雪花那首歌後,我都會默默跑去做別的事。直到某天,我在床上發呆好
久,耳邊響起那陣笛聲,就閉眼去享受吧!
接著,我就愛上了略帶電子感的 #雲隙透光 ,每一聲響像是即將衝破雲際的光芒,值得
我們擎頭欣賞。後段歌詞也很直白「跳跳跳一首 很有力量的歌 將遺落的快樂 再一次放
回我們心頭」,讓我們享受不同於前面兩端的氛圍,重新拾回快樂的自己,那藏在雲朵後
面,燦爛的自己。
在2022年時,葉穎就先發行了《Sologamy》EP,除了獨立的Sologamy外,還收錄了這張專
輯的最後兩首歌。其中, #紙鷂 是客語的風箏,是一段寫給阿婆的思念。不露傳統的狗
血,而是像風箏愉快的飛翔。
專輯末曲 #小馬 ,選擇已葉穎的吟唱開始,低沈鼓聲緩緩出場,為這遷徙的人生路結尾
。這歌詞我挺有感觸的,因為我跟賊爸也是相愛相殺階段。我確定我不會有小孩。
因為上一代的教養,我知道我不會是好爸爸。然而,我期待,有一天我能理解我爸經歷過
怎樣的事情,才成就一直在遷徙路上跌跌撞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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