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聖徒與眼角下的惡魔(2)

作者: sisyphusrock (西西弗斯的石頭)   2021-10-16 23:44:37
約莫到了午夜時分,借宿的少婦與她的孩子,躺在聖堂的長椅上沉沉的睡去。而與此同時
,修士和神父一眾人則是坐在燈火通明的聖堂裡,一面看顧著母子兩人,一邊坐在長椅的
另一頭,不發一語。此時的天空雨勢仍然相當大,而一陣陣詭異的風在窗外吹來,頓時間
聖堂內的蠟燭就像是感受到了室外的強風,也跟著風聲搖擺不定著。
伊裏亞德起身拿起拖把拖了一下地面,他捲起袖子,並將拖把大力扭了一下,一滴滴的水
就從拖把上嘩啦嘩啦的落進水桶裡。而伊裏亞德看了聖堂的地板上沒有積水了,於是便提
起了水桶走出聖堂外,並朝走廊旁的花園,潑了一下,累積而來的廢水就像當前的雨勢一
樣,一潑,就嘩啦嘩啦的倒進了草叢裡頭。
伊裏亞德放好水桶和拖把後,接著又回到聖堂,倚靠著聖堂的長廊,並閉起眼睛閉目養神
著。
葛列格裏看了窗外的雨勢如此之大,不由得心理產生了一種相當不尋常的感覺,因為在過
往的經驗裡,這個地區其實是很少下雨的;而即使難得有雨勢下來,也從來沒有到這麼大
的規模,於是葛列格裏往泰倫斯的方向湊了過去,接著湊近泰倫斯的耳朵,對泰倫斯說:
「你不覺得這陣豪雨有點反常嗎?」葛列格裏問道。
泰倫斯聽了葛列格裏的話,愣了一下,接著放下手上的念珠,並小聲的對葛列格裏說:
「什麼反常?我沒有這種感覺。」說完,泰倫斯又低頭數著他的念珠,並一邊念誦玫瑰經
著。
葛列格裏看了泰倫斯如此無所謂的表情,他一手按住泰倫斯拿念珠的手,接著雙眼帶了一
種相當認真的眼神,對泰倫斯說:
「你不覺得今天的這一切是在暗示什麼嗎?」葛列格裏接著說:「你看,這不尋常大雨的
夜裡,來了一個少婦以及一個嬰兒……」
這時泰倫斯有點不快了,他「嘖」一聲以後,便接著說:
「哎呀,天氣反常也只是偶而的事情,想那麼多做什麼?」泰倫斯不耐煩的說:「再說,
一開始你也同意收留這對母子吧?剛開始我在反對的時候你有同意我說的話嗎?還是你覺
得天氣反常跟她們母子兩有關係嗎?難道說你其實是覺得……」
話還沒說完,忽然窗外閃出一陣大雷,接折轟隆一聲巨響,響徹了整間聖堂。
而此時依偎在少婦懷裡的嬰兒,因為方才那聲雷聲,而嚇得哇哇大哭著。少婦被嬰兒的哭
聲吵醒以後,她立刻起身,一邊安撫著嬰兒,一邊在長椅的前後方走來走去。而泰倫斯聽
了方才那聲雷聲後,也突然覺得或許葛列格裏說得話似乎有點暗示著什麼,於是他更緊張
的低下頭,數著念珠默念著玫瑰經,並假裝這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葛列格裏因為窗外一聲巨雷,他仰頭看著四周的聖像不發一語,而正當他望著四周的聖像
發呆時,這時他看到聖堂左方的聖母像,在眼角處似乎留下一點點紅色的血漬。而過了沒
多久,這滴血水凝結成一顆大淚珠,接著紅色淚珠往下一滑,便從聖母像的眼角流向了下
巴,而二條長長的血淚就這樣源源不絕的出現在聖母像的兩邊臉頰上。
葛列格裏看了聖母像流著兩行淚有點吃驚,但是又心想「這是不是因為太勞累而產生的幻
覺」,於是葛列格裏在原地揉揉眼,接著他走向了聖母像,仰視了聖母像一下,確定有不
少血水正在從聖母的眼角下流淌下來。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聖像怎麼可能會流淚呢?於是葛列格裏伸手觸摸了聖母像臉上的血水
,接著他搓一搓手指,赫然發現原來這些像血淚的東西還真的是血水!於是他走向聖堂的
一眾人,接著舉起沾滿血水的手,像聖堂裡的大夥說道:
「各位,你們看……」葛列格裏說:「聖母像流血淚了……」
這時聖堂裡的一眾人紛紛湊到葛列格裏沾血的手之前,一群人看著葛列格裏沾滿血的手,
心想:「聖母像怎麼可能會流血淚呢?這怎麼可能呢?」但是他們一眾人看完了葛列格裏
手中的血漬,接著又抬頭望向正在流血淚的聖母,便不由得心生好奇了。
於是他們一眾人隨著葛列格裏的腳步走上了聖母像之前,接著范倫丁神父扶著眼鏡,仔細
的看一看聖母像上的血痕。他仔細一看,發現聖母像的血淚並不是靜止的,而是像溪水以
及瀑布的水,是不斷流動的。范倫丁神父看了也覺得有點奇怪了,於是他也伸手觸碰了聖
母像的血淚,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些流淌在聖母像的液體,還真的是血!頓時間范倫
丁神父開始啞口無言,並吃驚的舉起沾血的手,一面看著聖母像,又一面看著吃驚的眾人

眾人看了,也嘖嘖稱奇,然而對葛列格裏修士而言,這一切似乎有點那麼不尋常,畢竟天
空下起這個教區從來沒有過的大雨,有奇怪的母子兩人跑來借宿,而現在——聖母像又流
血淚了!一切的一切難道有這麼巧合嗎?於是葛列格裏對著環顧他四周的一眾人,有點有
口難言的說: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太好,可是……」葛列格裏支支吾吾的說:「我現在也有點同意泰
倫斯的話……究竟我們真的要……收留這對母子嗎……」
而這時候,眾人看了一眼泰倫斯,接著泰倫斯看到一眾人八目相對的看著泰倫斯,泰倫斯
的反應,就像這件事的起頭好像是他一樣,於是泰倫斯雙手緊握著念珠,並支支吾吾的環
顧著大家,說:
「喂、喂,不要說得好像是我提議的一樣。」泰倫斯的反應就像嘴被堵住的樣子,說:「
我只是覺得讓女人進來男修會不好而已,我沒有其他意思噢!真的沒有!」
而泰倫斯說完這些話以後,忽然間,教堂的上方也落下了一些像水一樣的東西,而其中一
滴就落在伊裏亞德肩上。接著伊裏亞德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發現有個紅紅又粘稠的東西
,落在伊裏亞德肩上,並從圓心間擴散開來;而伊裏亞德抬起頭,發現陸陸續續一直有紅
色的水珠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
原本伊裏亞德以為是不是屋頂漏水了,但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些紅紅的液體,盡是從
牆壁兩側的天使聖像眼間流了下來,而這時伊裏亞德也不能淡定了,他右手指著懸在上方
的天使像,對著聖母像前的一眾人,吃驚的說:
「這……看起來似乎不是只有聖母像這樣而已啊……」伊裏亞德這樣說完後,眾人看向天
花板懸著的天使像,也赫然發現原來天使像也流起血淚,於是一眾人互相十目相對,接著
又默默的轉頭看向正在安撫嬰兒的少婦,而看了少婦一眼之後,眾人又互相開始咬耳朵、
竊竊私語,而這時葛列格裏這樣說:
「我覺得這似乎不尋常啊。」葛列格裏說:「不如我們就乾脆……」
「哎呀!說這什麼話?」艾倫略顯激動的說:「難道你要說 ,教堂裡面有惡魔……」
這時伊裏亞德迅速捂住艾倫的嘴,並激動的舉起食指對著艾倫「噓」了一聲。接著伊裏亞
德試圖淡定的對著一眾修士和神父,說:
「無論這個災禍究竟從哪裡來,重要的是我們要確保母子兩的安全,所以不要妄稱神魔的
事情,聖堂既然是人類與上帝的橋樑,那麼鐵定不會有那件事的,我們為何不用這段時間
去祝福這對母子呢?」
伊裏亞德說完以後,眾人面面相覷,並互相稱道:「好像也是,好像也是」,於是眾人回
到了聖堂,接著一眾人跪在座位前,由范倫丁神父領導一眾人祈禱,而祈禱的呢喃聲就在
聖堂裡迴蕩著。
此時聖堂的空氣裡,除了修士們的祈禱聲外,也多了些許不確定的味道,瀰漫在聖堂的各
個角落。葛列格裏一邊唸著玫瑰經,一邊悄悄的偷看旁邊的母子兩人,而這時候嬰兒也沒
有再繼續放聲大哭了,他在眾人的祈禱聲下,嬰兒也隨著眾人誦讀玫瑰經而放聲大笑著。
而看到嬰兒這樣開懷大笑後,葛列格裏心裡這樣想著:
或許心裡是多想了吧?畢竟只是一個啞巴以及一個嬰兒,究竟她們會做什麼呢?說真的即
使聖像會流血淚,但是又意味著什麼呢?她們畢竟只是兩個普通的一家人阿,這時候想這
些會不會想太多了呢?
而就在那個當下,忽然又有一聲雷響「轟隆」一聲,一陣刺眼的白光往聖堂內部劇烈閃爍
著。而就在此時,聖堂的玻璃花窗突然間龜裂了一道裂縫,而接著不知道為什麼的,突然
間聖堂的蠟燭就像被一陣無法解釋的風給吹息了。而就在此時,聖堂裡盡是鴉黑一片,而
就在這個瞬間,本來咯咯笑的嬰兒,又再次被窗外的雷聲嚇得放聲大哭。
而就在此時,不知所措的一眾人,因為天空的一陣巨響,也不得不低下頭來,正襟危坐的
認真讀起玫瑰經。
此時的葛列格裏心想:難道是我太輕忽這一家人了嗎?可是她們只是普通的一家人啊,究
竟她們有何德何能可以製造這些事情呢?可是自她們進來以來,聖堂和天空中時不時發生
了各種異象,那麼我們要如何解釋這些事情呢?
正當葛列格裏漫不經心的唸著玫瑰經時,這時伊裏亞德從一旁肘擊葛列格裏一下,並在他
耳邊,悄悄的說:
「信仰不是你認為你覺得是什麼是什麼,而是天主的聖言是什麼才是什麼。」伊裏亞德說
:「我們不能篤定這些事情是不是有人在影響,但是我們應該要知道,聖經裡從來沒有一
條經文是在解釋這些事情。」
說完,伊裏亞德又繼續拿起念珠把玫瑰經唸著。而此時的葛列格裏,望著玻璃花窗上的裂
痕,有點魂不守舍的喃喃唸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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