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雷喔。雖然是老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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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在看這部片之前，我在網路上查了一些評價，大部分是負評。有人說：這部片應該改
名叫「腦殘」比較貼切。會這麼說，多半是因為大家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腦男到底是聰明
在哪？倒是結尾腦男大戰變態女這場螳臂擋車的戲是有目共睹：腦男不但沒使出什麼計策
智擒變態女，還像魔鬼終結者附身一般直挺挺的給車撞。更扯的是還不只撞一次，而是像
武打電影裡兩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糾纏過招一般，側撞、擦撞、正面相撞......等等各種招
式輪過一遍才見分曉，尤其是出招過程裡往往是能在其中記取教訓、邊打邊學習的那方獲
勝，讓觀眾從電影裡學習到活到老學到老或勝不驕敗不餒之類的人生道理－－可偏偏這場
異種格鬥裡實在看不出腦男在給車撞之中體悟到了什麼心得，也許發現這台車性能很差、
也許發現人被車撞不見得會死，但也許觀眾更想知道這兩位絕頂天才到底是對世界有多大
的仇恨，才會想到用這種方式來折磨大家的眼睛？
關於這個論點，我認真想過要怎麼樣避免被車撞並逮到變態女，必須考慮當時車上還有被
挾持的心理醫生－－這點很麻煩，因為要是我做出什麼讓變態女不高興的舉動，變態女很
可能會引爆心理醫生身上的炸彈同歸於燼。所以，要嘛我就要使出個隔山打牛，用內力隔
車子把變態女打暈；要不，得想辦法製造奇蹟讓變態女的車子失控打滑變成車禍，不只是
她自己丟臉，她也沒辦法把錯推到我頭上（也就不會引爆炸彈，除非她很小氣），然後再
殺她可措手不及。
但以上第一點不可能，第二點風險太高。當然如果腦男真的那麼聰明，他應該早早料到變
態女會跑去那家醫院安裝炸藥、挾持女醫生，事先防止一切發生，起碼不要演變為靠著撞
車pk決勝負的方式。
但這有可能嗎？首先腦男追緝變態女的過程一度被警方打斷、還被警察關起來並送去醫院
研究，換句話說他有一段時間沒有辦法收集任合情報。雖然變態女一夥人的行蹤竟然可以
被該部電影裡一樣被眾人評價微弱智的警察給找到，可以說她們在隱匿躲藏這方面技術有
待加強，但很有可能在警方打草驚蛇、外加變態女集團裡看來專事扯後腿的隊友（非常主
觀的看法）掛掉之後，其技術可能有極大的進步，至使腦男沒辦法事先準備。另一方面，
日本的壞人顯然不會只有一個人（好比電影裡還有一個變態戀童癖），腦男在被放後很可
能一邊躲避警察的監視、一邊又制裁了不少的罪犯，導致變態女事件在他規律的生涯規畫
裡被排到比較次要的地方。再說，推論變態女的動向應該需要如中二般豐富的感情，腦男
應該是做不來的－－在這方面像我這種小魯蛇顯然比他更具有優勢。
所以，我覺得說腦男腦殘的論點應該只能算對一半，不太對的地方在於，劇情也沒有想像
中那麼不合理；至於說對的地方，應該就是他生來沒有情感，所以說他的腦必然有些問題
，可稱得上「腦缺」，畢竟生活上用到情感去理解事情是人類很重要的功能，若沒有情感
，我不免懷疑腦男是否能夠理解事情、是否能思考？要說一台超級電腦能思考似乎不太對
，至多只能說它運算速度很快、很完整－－這能叫聰明、天才嗎？
想完了劇情不合理與腦殘論之間的關係，還有另一個問題，是「大家看不出腦男哪裡聰明
」：這問題應該是牽扯到「一部影片、一個故事要如何史觀眾認同角色是聰明的」？最簡
單的方法就是比較／對照。好比說要凸顯名偵探柯南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卻過於常人，就得
安排同年齡的少年偵探團與一般人（毛利小五郎）當做對照組：當我們看到少年偵探團只
會耍花癡、講白痴話、吃鰻魚飯以及毛利小五郎只會看美女、喝酒賽馬、亂扣人帽子，相
較之下只有柯南能正常處理案件時，我們就會覺得柯南似乎真的很聰明，但大有可能是劇
情裡的其他角色水平太低（想想誰會在命案現場亂推理給人扣帽子啊？），於是我們能很
快的認同那個比較貼近於我們常識範圍的角色。
但《腦男》裡也許有這樣的對照組，但互動太少、或互動不在於凸顯腦男智商高－－腦男
本人也不怎麼說話，我們幾乎不知道腦男到底在想什麼（這顯然是電影本身想丟給觀眾的
問題）－－所以腦男聰不聰明呢？我只看到一堆跟劇情關係很雞肋的路人角色（治療腦男
的心理醫生、一個訓練腦男的登山家，充其量只是因劇情需要的線索）說腦男有多聰明、
根本就像全身只有腦袋一樣......等等的屁話，其可信程度不會比地下電台播的賣藥廣告
來得高，結果是劇情裡比較貼近一般人的角色就只剩下那個女心理醫生，事實上大部分的
人也確實覺得她演技很好、角色比較有深度等等好的評價。
總之，歸納以上幾點，關於腦男是不是可以說成是腦殘：第一，我覺得可以說成是腦缺、
第二，我覺得跟這部片的劇情走向有很大的關係，劇情無法凸顯腦男很聰明，可能是劇情
的問題，也很可能是這部電影本來就不打算這麼作－－這不是說會有電影就是為了告訴大
加它的主角有多聰明，而是說《腦男》不像新版的福爾摩斯之類的電影，或許腦男聰不聰
明並不重要，兒是我們可以從這裡發現一些問題：他是真的天才嗎？什麼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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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這部電影裡面有兩個被看作天才的角色，一個是腦男、一個是變態女；同時還
有兩個被人說是神的角色：一個是腦男、一個是女心理醫生（被那個變態戀童癖的媽媽說
是神）。在變態女和女心理醫生這部分，我們看到天才與神的屬性是被分別賦予的，變態
女的天才是因為她很聰明、年紀輕輕就出國留學，會製造炸彈、會把警察耍得團團轉，換
言之她學習知識且善於運用；而女心理醫生會被說是神，是因為她似乎感化了殺人犯，讓
他回歸正常生活，象徵著人性中殘存的一絲絲善良光輝。在這之中似乎意味著知識與善的
脫鉤－－知識不等於善、天才不等於神，但我前面有個問題：腦男真的是天才嗎？同樣的
，變態女算是天才嗎？
人類學習知識難道不是去思考何謂善與惡嗎？
在評價腦男與變態女天才的理據其實是一種特殊範圍內的知識，而在他們手上，這些天才
般的知識只不過是一種工具而非目的，他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在劃分善與惡：腦男用這些
知識來制裁犯罪，變態女則在於破壞社會既有的標準，而我們可以很簡單的發現，這兩個
角色的目的與知識沒有關係，腦男的善惡標準是繼承他那位明顯精神耗弱的祖父，變態女
可能是因為得了絕症與世界疏離，她的目的可以說是反教條，例如：因為一般人不敢殺人
而她敢。但遇到教條一味的反抗其實與死守教條的衛道人士沒有什麼不同，他們同樣為人
詬病的地方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些教條的真正意義，與其說破壞，不如說他們都被一種意
式型態所束縛、遵守同樣的規範且不可能超越，所以變態女的破壞從來不能建立什麼新的
東西。對照之下，女心理醫生的善與知識卻是合在一起的，她運用心理學的知識（不過我
並不懂心理學）去理解人類之善惡，而不是將這個善惡標準直接訴諸於法規。當她說你又
不是神，你怎麼能斷定人的生死時，她其實是用更本於人的方式去詢問善惡的標準－－她
並不是把人之生死善惡交諸於神、一個不可知也不能企求的更高存在（也是一種法規），
而是用自己的思考與矛盾尋求解決之道。事實是，故事裡只有她是以自己的判斷去決擇善
惡。
有人說，腦男的結局對女心理醫生來說是個天大的諷刺，她相信殺人犯的善良、相信他會
改過自新卻發現其實根本沒有那個善。但或許更應該這樣解讀：
腦男最後是這麼說的：「我殺了那個人，是因為他辜負了你的用心。」
如果說女心理醫生相信人有最後的那一點良知，那麼腦男其實改變了標準，她相信了女醫
生，女醫生反而成為腦男的神（規範）－－神相信人類、對人類本身抱有期望，當人類無
法回應自身的這項期望、甚至欺騙了自己，那他還能算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