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也找到方法，趙丹青便告訴同事們要怎麼處理，以及她要請假才方便約洗水塔
。
到了趙丹青請假的前一天，蕭靖右不像平常那樣安靜下班，反而耳提面命要她注意現場狀
況，記得隨身攜帶員工證，也不要擔心秋水是不是在睡覺會不會吵醒他，保命才是最重要
的。
趙丹青聞言反而好奇問道：「老闆最近常睡覺嗎？」
蕭靖右嘖嘖兩聲說對，「天氣有點變涼了，他就想在窩裡睡覺。」
趙丹青不自覺地往窗外一看，的確是沒之前這麼高溫，但也沒有涼啊？
「別想太多，妳只要記得保護好自己就好。」蕭靖右拍拍她的肩膀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
下班。「對了，住這裡有什麼不習慣的嗎？」
「沒有。」提起這個，趙丹青就有點不好意思。雖然紀秋水同意了，自己也滿開心能免費
住在安全的地方，許靜也說沒造成什麼困擾，反正她本來就不敢回去住了。但就這樣住下
來還是有點……
蕭靖右瞅了瞅，猶豫了下，說：「其實也不只妳在這裡住下來……」
「還有別人嗎？」趙丹青嚇了一跳，「我，我沒遇到其他人耶！」
「我還沒說完，」蕭靖右笑道：「不是現在也有其他人住。是之前，我跟夏允煌也都住過
一陣子後才搬出去。」
「可是你們不是不能進……」
「對，所以我們是住在這間辦公室裡，秋水隔出一間臥室給我們，」蕭靖右指了指左邊的
一處角落，接著說：「我住那，夏允煌搬進來的時候住右邊，也是一個隔間。」
「為什麼？你們也遇上了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嗎？」
蕭靖右回了個不算答案的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
趙丹青聽見這回答，也了解這可能不是自己應該追問到底的事，便將話題轉回原本的小問
題。「目前是沒什麼不習慣的，除了以前半夜總是會聽到樓上傳來用力走路的聲音，現在
很安靜，安靜到我反而更怕出現聲音了。」
蕭靖右點頭同意，「這樣更可怕。掰啦，後天見。」
趙丹青揮揮手，等蕭靖右離開後就開始一整天的發呆與追劇生活。就在她打開電腦時，一
張紙突然出現在她桌面上，無聲無息的，她猛一轉頭，只見身旁果然站著紀秋水。
人嚇人能嚇死人，妖嚇人亦同。趙丹青一手壓著胸口，一手摀著嘴，這才沒叫出聲來。
「這是昨天我接的案子，妳要是太無聊可以弄設計。」紀秋水一臉睏意，說完就想離開，
卻被趙丹青抓住了衣角。他低頭瞇眼一瞧，趙丹青立刻鬆了手。
「真的……室內設計？」趙丹青毫不掩飾疑惑地看著紀秋水，問：「我以為那只是個幌子
？」
「是幌子沒錯，」紀秋水挑眉道：「我們不能不經屋主同意進他家中，所以必須獲得邀請
。通常是我們遇見了然後……妳問夏允煌吧我懶得說。」
紀秋水說完便不見蹤影，留下趙丹青一人楞楞看著桌上那張寫滿亂七八糟要求的紙張。
趙丹青看了一會，突然開心地握拳喊了聲「是工作啊！」，便打開常用的軟體飛快整理起
那些要求。
她一直忙到下班時分，直到夏允煌拎著晚餐來換班時才抬起頭。
一聞到食物香氣，趙丹青才想起自己今天還未用餐，她熟練地煮了泡麵加蛋加青菜，還因
為冰箱食材充足，順便煎了吐司跟培根，完成自認豐盛的一餐。
夏允煌切了一盤芭樂，分了一小盤給趙丹青，兩人安靜地各自吃飽後，趙丹青才收拾桌面
準備下班。
在趙丹青要離開前，夏允煌突然開口問：「靖右跟我說，妳好像很緊張？」
趙丹青不解地發出尾音上揚的一個「啊」，望向不知為何這麼問她的夏允煌。「有嗎？」
「我沒發現，但靖右說妳這兩天發呆的時候還聳著肩膀，看起來很緊張或者煩惱的樣子。
」夏允煌接著說：「如果妳很緊張，想改變心意就告訴我，隨時都能說。」
趙丹青摸摸臉，想著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發呆時還聳起肩膀。
「哦，還有，」夏允煌又說：「秋水也說妳很緊張，這幾天聞起來都是偏苦的。」
趙丹青嚇了一跳，連忙抬手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卻是什麼也沒聞到。
「放心，我們之間能聞到人類情緒味道的只有秋水而已，畢竟他是妖。」夏允煌拿起一片
芭樂，說：「靖右可能已經說過了，但妳要記住千萬別逞強。」
趙丹青笑了笑，點頭謝謝同事關心。
隔天，趙丹青一直想著所謂的別逞強，到底是要到什麼地步才叫逞強。
警察來之前，許靜已經回租屋處吐了三四次，來洗水塔的工作人員也在頂樓旁邊的棄置花
圃上吐完了。
趙丹青忍著沒離開現場回家嘔吐，是因為她看見林太太正站在頂樓天台的鐵門旁，冷冷地
打量著來洗水塔的那位先生，以及她。
好幾次她都想撕毀員工證，讓紀秋水來確認一下林太太是不是又被附身，因為林太太那充
滿敵意的視線看起來很可怕。但想到要怎麼跟警察解釋這個人為何突然出現，趙丹青只好
放棄這個打算。
趙丹青再次偷偷瞄了眼林太太，對方面無表情靠近洗水塔的工作人員，詢問是誰找他來的
。
工作人員說是許小姐約的，但她下樓去吐了。
林太太又問發生什麼事，許靜怎麼會下樓嘔吐，就好像她真的不知道水塔裡面有什麼似的
。
工作人員說水塔裡有屍體，詳細地描述屍體泡爛的狀況以及衣服樣式，配著空氣中飄來散
去的異味，惹得趙丹青差點想去旁邊痛快吐一場。
沒多久，來了三位警察。
再過一會，竟然出現了兩位記者，也不知道是誰通知了他們，竟然這麼快就嗅到了這裡。
人越來越多，樓下圍了幾台警車後，慢慢地出現了像是民眾討論的嘈雜聲。趙丹青趁著林
太太被警察問話時走到牆邊往下看，果然底下圍了一大群人。
在趙丹青看著樓下時，其中一位警察過來問她幾個問題：為什麼找人清洗水塔？是不是發
現什麼異樣？清洗水塔平常是誰聯絡的？
趙丹青一一答覆，只有最後一題實在不知道答案，只好說這可能要問房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