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重生 17

作者: xereo (凜悠悠)   2020-01-22 12:51:36
[17] - 而單純只是因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那是凋零在空氣中的味道,貝淇不停咬著手指,望向自己臥室那面近乎落地的畫作。
從音樂節回來之後,她就等待著,等著門,等著一個可能會崩塌的關係。
她不希望,也充滿著自責與懊悔,雖然她以自己的工作為重,
但有可能這樣的結果會讓自己引導到一個無法進退的節點。
「這是怎麼回事?」
少女進門就劈頭大罵。
「完全都是意外。」貝淇回應。
「我們說好彼此的界線都應該掌握住的。」
「這是突發狀況。」
「那妳可以好好解釋一下嗎?」
「我突然被指派要前往那個地方。」
「是誰?」
「我沒有義務要告訴妳,那是工作上的決定。」
「哦,所以…我就應該忍受這種風險?」
「真的抱歉…紋綾…」
「妳覺得我要是擅自跑到林小桃喜歡去的明信片店裡,然後跟她五四三地亂聊會發生什麼
事嗎?」
「我清楚,所以我是真的很抱歉。」
紋綾難掩自己的憤怒,她望著桌上已經泡好的咖啡與最喜愛的甜點。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善解人意的人,每每都用她喜愛的糖衣包裹著道歉。
「妳是嗎?」
「我是。」
「妳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點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嗎?」
「我知道。」
「我不能容許有任何導致意外的可能,我可是拼了命走到現在的。我的心情,妳應該最瞭
解吧…妳怎麼可能不瞭解?」
「是…我非常瞭解。」貝淇不禁落下了淚滴,複雜的情緒讓她的淚腺起了化學作用。
「我能做的都做了不是嗎…」紋綾垂喪地坐在地上。
「我保證,真的不會再發生了。」
兩人之間的空氣像是下降到了極端的絕對零度,
貝淇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是每一句都停在口中,
她不確定每一句說出來的角度與態度的拿捏是否恰當。
「我的時間點已經訂好了,在那之後就會離開。」紋綾率先劃開那靜止的沈默時光。
「有多快?」
「我不想說,真的。妳目前應該正在經手小桃的案子對吧?」
「妳害怕我多說些什麼?」
「我們有約法三章吧,該是怎樣不過問的狀況,應該就要保持一定的溫柔。」
貝淇緊閉雙眼,試著消化或者咀嚼即將到口的句子,
她知道會是傷人很重的東西,但是現在不說,再過不久,
自己就要跟眼前的少女說分手。
「是我幫忙保住妳的。」貝淇用氣音說。
「妳現在提這些要做什麼。」
「妳說我是欺騙也好,是傻也好。我是認真地保住妳的。」
「是我自己去跟連談好的,不是嗎?」
「妳以為妳為什麼會有機會跟他談?」
貝淇幾乎是用自己的靈魂喊的,那樣驚蟄而出的力道,默默地駐守在紋綾近乎錯愕的嘴角

「妳可以離開,也應該離開,這些我都知道。但能不能留給我一個機會好好道別。」
那幾乎是懇求的口吻。
「為什麼妳要這麼執著?」紋綾反問。
「就像妳現在、未來要做的事情一樣。不是嗎?」貝淇回應。
「我真的很感謝妳,在這些日子的照顧。但是我們很早就有共識了,不是嗎?我們之間的
感情,不可能會有更多可能。我承認我已經很努力去感受了…但是我有我的選擇。」紋綾緩
緩地說,語氣很慢,心境很靜。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那妳為什麼…」
「沒為什麼,難道妳愛一個人的時候不會這麼做嗎?」
「天啊,貝淇,我以為我們早談好了。」
「是沒錯啊…我怎麼會知道,我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愛你?」貝淇認真地看著紋綾,下一秒
,她很快地閃過了紋綾那領悟過後可能會帶來變質的眼神。
「我只是在等著哪一天,哪一天醒來妳可能就會放棄妳的計畫了,或者哪一天妳可能就會
覺得現在的我們可能也是過得不錯。我也只是可笑地每一天這樣覺得,或許有一天,我想像
中這些事情有可能發生。雖然我都知道不可能,但我沒辦法停止自己這樣想,它就在我腦袋
裡打轉,我沒辦法不對妳好,也沒辦法輕言放下我心中的感覺。」
「為什麼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是妳,我才有辦法面對真實的自己。無論是那個畫下自畫像的自己;還是終於有勇氣說
自己愛女人的自己。無論是哪一個我,都是因為妳,我才有辦法用真實的面貌面對自己。」
即便貝淇認真表達自己的看法,紋綾只是露出微笑。
「妳愛的只是讓這一切變得正常的自己而已,妳只是想找一個人填補經歷這些轉變的妳,
所帶來變化而投射出來的人物而已。我不認為我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那些在銀行的日子裡
,說幹話互相打屁的時光我當然也不會忘記。但真正能讓妳好好改變自己的不是我,真的…

「所以?」
「謝謝妳愛我,但我說什麼也不會改變我的想法。如果那些妳每天期待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還殘存在妳心中,我願意當那個可恨的角色。因為我會站在這裡,就是要跟妳說真的,我是
百分之兩萬不會做出你所期望的決定。我會去履行我自己要的地方,我會去很遠的地方。即
便如此,妳若要寄明信片給我,我還是會給妳地址。我會給妳地址不是因為對妳有什麼特殊
的想法…」
「而單純只是因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紋綾語畢,結束了一個沒有留白空間的結論讓貝淇獨自咀嚼。
隨後傳來的空氣震盪的腳步聲彷彿啟動兩人之間最後一道本應該關上的隔閡。
是從哪一天開始了這段『友誼』呢?
貝淇走進房間,拉下已經覆蓋許久的遮布,布廉的後方是自己的自畫像。
但就實際上來說,那並非是『自畫像』,而是另外一名帶有歲月的中年婦女的畫像。
如果說那個婦女是貝淇的母親來說,那一定也是不為過的事情。
人都是自私的吧?貝淇滑開手機,打算回應早些時候,凱曾問過她的問題。
對此,她已無力對他或者對誰爭執。
她拉上布廉,讓身體緩緩地跌落在地上,
那回憶裡的黑暗彷彿包圍著她,默默地啃食掉她的靈魂。
作者: staycave (inthecave)   2020-01-25 09: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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