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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非常的沉重，惡戰已箭在弦上。
女鬼身後的眾鬼們有如軍隊一般排列整齊，個個眼神乖戾，氣氛肅殺。陳水靈則孤零零地
一個人面對著雖被消滅不少，但仍有相當規模的鬼大軍。
葉問一個人可以打十個，陳水靈可得一個人打四十個。不過施仁傑還是稍微看好陳水靈，
畢竟他一張燃燒的符紙可以發揮一個葉問的功效。
所以重點還是在陳水靈和女鬼的單挑。
「你也蠻有種的嘛，一打四十的戰局也接得下手。」女鬼見陳水靈眼中仍然充滿自負，毫
無一絲害怕。
陳水靈清楚自己在人數上佔盡劣勢，說什麼都要先把戰局弄到女鬼和他單挑。他左右手各
抓一張燃燒的符紙，同時向鬼大軍扔去！
鬼大軍縱已預料到陳水靈會扔符紙而預先閃避，但這些符紙似乎會預測鬼的動向一樣，在
鬼大軍中穿梭，窮追不捨。不過這次燃燒的符紙居然一次只能燒掉一兩隻鬼，和之前的威
力簡直不能相比。陳水靈說什麼也不可能身上會帶四十張符紙。
「鬼也是有分等級的，你那垃圾符紙對現在活下來的菁英根本沒用。」女鬼左手勁揚，一
陣碩大的陰風夾雜著各路怒吼聲撲向陳水靈，威力之大連施張二人和涂思廷都被震退了幾
步。
這些鬼竟然也會默默進化……陳水靈思忖。符紙已經沒用了，女鬼的陰風又鋪天蓋地而來
，他反射性地從口袋中抽出一根棒子拉長，棒頭呈圓形，鑲有明鏡。
陳水靈揮舞著拉長後的棒子，竭力抵擋陰風，又趁機用棒頭的明鏡將陰風反射回去！
「妳當我是路上隨便一個廢物嗎？這種陰風休想吞掉我！」陳水靈怒道。
此時陰風中忽然多了「叮叮噹噹」的聲音，原來是那群鬼大軍每位都扔起了暗器，鐵塊鐵
釘，玻璃磚瓦，不一而足。陳水靈只得分神回擊，加快揮動棒子的速度。但血肉之軀的體
力總有極限，不可能每處都防得相當緊密，他身上還是不免中了好幾塊碎玻璃、鏽刀片。
女鬼好整以暇地催動陰風，純粹在陰風會反射回自己身上時才做防禦。他知道陳水靈反射
陰風的伎倆的確成功消滅了一些鬼魂，但他相信陳水靈遲早會沒力。
鬼大軍也不知是從哪批發那麼多垃圾，偷襲陳水靈的暗器源源不絕，甚至日新月異，方才
若不是陳水靈伏低避過，一把老虎鉗便要剪斷他咽喉了。只是這一伏低，陰風立刻撲地擊
至，他的左腳踝沒能完全閃過陰風，登時感受到如萬針攢刺的痛苦。
陳水靈清楚若一直趴伏在地，根本毫無勝算。他不顧左腳踝的痛楚，掙扎著起身，口誦不
知見於何本經書的咒語。忽地手中棒子爆出一片白光，接著轉為紫色光芒，將棒子完全罩
住。
棒頭明鏡受咒語催動，反射陰風的能力倍增，鬼大軍一時無法預料倍增的陰風會由哪種方
向撲來，這招替他再度發揮出一口氣解決大批鬼魂的能耐。
女鬼見自己發射強力陰風，反被陳水靈反射成重傷自己隊友的武器，只好收斂起陰風強度
，對著自己左臂窸窸窣窣地說了幾句話後，一個全身上下布滿銀色火焰的人形從女鬼左臂
躍出！
銀色火人甫一落地便撲向陳水靈，陳水靈將棒子橫置胸前，扣下棒尾的彈簧，各路水柱從
棒頭到棒尾激射而出！
施仁傑見水柱紅如鮮血，藍如碧海，有的香氣四溢，有的卻臭氣熏天。水柱指向的目標雖
說是銀色火人，但女鬼的陰風威力已被她自己削弱，被激射的水柱一波及，瞬間煙消雲散
。
銀色火人左閃右躲，總是一直被水柱波及，全身一下麻癢，一下絞痛，想靠近陳水靈都沒
辦法，更別說使什麼手段了，只有撤退回女鬼身邊一途。
「你騙我，你說它什麼都辦得到！」女鬼指著躲在自己身邊的銀色火人，對陳水靈大吼。
「我從來沒說過它能用來對我不利。」陳水靈見銀色火人暫時沒要攻擊他的意思，便停止
水柱的噴射。
女鬼一咬牙，對還沒被陳水靈殺乾淨的鬼大軍殘部彈了個指頭，那些鬼便如同合唱一般齊
聲唱道：「陳水靈是垃圾，十惡不赦的壞蛋，社會敗類寄生蟲……」
二十個鬼齊聲合唱，不禁令施張二人和涂思廷心旌搖動。張文瑄想起一個成語叫四面楚歌
，只是這次純粹是一群鬼在清唱一堆辱罵陳水靈的內容，而非張良吹簫，漢軍合唱楚地哀
樂。
但陳水靈的確是如同項羽一樣孤立無援，施張二人和涂思廷對上女鬼都只有砲灰的份。
十年之後，她果然已經不一樣了，而且這批鬼竟然會聽她的。她的戰力完全超乎我的想像
，不是隨便就滅得掉的。陳水靈回想剛剛的對戰，不禁惕然心驚。
「林子怡，這些鬼話都是妳教的吧？妳好樣的阿，把鬼都練成作戰機器了！」陳水靈不動
聲色地對女鬼道。
只聞眾鬼唱得忘我，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這些鬼到底在唱什麼東西？」施仁傑無法理解眾鬼為甚麼要一直辱罵陳水靈，他們數量
已經在下降了，難道不怕陳水靈被激出最大戰力嗎？
涂思廷低聲回道：「我有聽過他們在練唱這個，只是沒想到實戰使用會那麼長。」
張文瑄忽然覺得好笑，竟然連罵人也要練得跟唱歌一樣。
「你敢說你不是這種人？」林子怡反問道。
「我敢啊。」陳水靈再度扣了下棒尾的彈簧，這次水柱的攻擊目標是林子怡、銀色火人和
鬼大軍！銀色火人吃過一次虧，這次專挑水柱間的縫隙往陳水靈靠近；林子怡則再度揚手
，一條從未見過的鍊子直接捲向陳水靈！
眾鬼在水柱的攻擊威脅下，反倒辱罵得更加賣力。
陳水靈清楚銀色火人身上的火焰絕不能碰到身體，但林子怡的鍊子又有如游龍般在夜空中
穿梭，眾鬼只會嘴砲而已，現在閃水柱就來不及了，不會亂丟暗器了，沒有威脅。他快速
地判斷了一下情勢，又瞄了瞄施仁傑他們，決定先用正規戰法做最後抵抗，真的不行就只
能放絕招了。
絕招練的還不夠熟，千萬不能亂用，用下去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幾近同歸於盡的打法說
什麼都只能放到最後。
陳水靈一方面閃避銀色火人猱身直撲的狠勁，棒子沒空噴水柱了，橫斫直劈盡是向林子怡
的鍊子砍去。
鍊子每被砍中一下，就偏向銀色火人一次，好幾次要不是銀色火人閃得快，就要被偏掉的
鍊頭擊中了。陳水靈見狀，自是加緊了砍劈鍊子的速度和力道。
但銀色火人不必閃水柱之後，進攻上得心應手許多，速度越來越快，要逼陳水靈不能一味
躲他。
陳水靈面目猙獰，仍然勉力抵擋。他一個觔斗向後躍，閃過銀色火人的一記飛抓，從口袋
中扔出三隻人偶！
施仁傑認出之前去找涂思廷的位置時，就是用這款人偶。只是除了紅色人偶有佩罐子之外
，其他兩支分別是藍色和橘色，均佩有短刀和鋼叉。
原來人偶還是有佩東西的，不像我們當初那兩隻什麼都沒有。張文瑄心想。
銀色火人雖然沒有武器，但攻擊手法相當狠辣，抓眼挖心各路招數不一而足。陳水靈只好
分神應付銀色火人，擊打鍊子的次數便少了，他知道一定要靠點招式，不然遲早會死在林
子怡和銀色火人手下。
他口中念起「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類的東西，腳步也不若前時一味
閃避而散亂，開始踏出了特殊的步伐，如鬼似魅，飄忽不定，銀色火人每每以為要得手卻
總是撲空，林子怡的鍊子也捲不到陳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