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獸醫Monctor》88
Case 24 無影射手 (四)
「砰、砰、砰、砰……」
山洞裡迴盪著槍聲般的巨響，
緊接著是六尾Hena的痛苦哀號。
「嘎啊！」Hena感到身上傳來劇痛，
趴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嗚……我……還活著嗎？」
「那是當然。」燭龍緩緩爬向Hena。
「射擊完畢。」九尾蛇放下了高舉的八條槍管般的尾巴，
「八發子彈分別準確擦傷四肢的關節肌腱，
暫時癱瘓目標行動能力。」
「很好。」燭龍點了點頭，對Hena說：
「除非有必要，老夫也不願傷害同為妖怪的妳，
只要避免妳再來礙事。」
「嗚……好樣的。」Hena苦笑著說：
「所以那女人呢？難道她去追Monctor了？」
「想當然爾。」
「Monctor……」
Hena冒著自己的性命危險就是要拖住敵人，
但沒想到干雩本人還是追擊著孟醫師。
「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以妳的恢復能力
不用幾個小時就可以動了吧？」燭龍看著她。
「那個……我說啊，為什麼連九尾蛇都幫助他們啊！
還有那個叫做干雩的紫小姐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沒味道又沒妖氣的……」
「老夫雖然留妳性命，但依舊是敵人，無須奉告。」
燭龍搖了搖頭，「只奉勸你們與她保持距離。」
「我們是很想和她拉開距離啊，
但誰叫你們窮追不捨……」
「妳閉嘴休息吧，希望別再見面了。」
燭龍和九尾蛇分別離開了山洞。
「嘿，就這樣走了？狠心丟我獨自在這裡嗎？」
Hena抗議著。
「砰、砰、砰、砰……」幾聲巨響，
洞口上方的岩石被九尾蛇的子彈擊碎，
掉落掩蓋住了洞口。
「算了，當我沒說。」Hena只能乖乖趴倒休息，
靠著六條尾巴汲取的法力盡快恢復傷口。
「如果Monctor獨自和那個干雩一對一交手，
沒有蛇妖插手的話應該還是有勝算吧？
唉，真讓人擔心啊！」
※
孟客特醫師在陡峭的溪谷裡快速前進，
一旁的溪流水勢越來越大。
「快到了，沒弄錯的話從這裡再進去就是漱玉瀑布。」
孟醫師喘了口氣，看著西斜的陽光，
又再回頭看Hena有沒有跟上來。「不會有事吧？」
「叮咚！」可能因為山勢方向的關係，
孟醫師的手機忽然收到了訊號，而傳來通知的聲響。
「嗯？」他拿起手機，
看著數通未接來電以及一封簡訊，
看著面色越來越凝重……「刀勞鬼之毒？」
「沙沙……」孟醫師聽見了後方樹叢裡有聲音，
趕緊收起手機回過頭。
「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巖穴暝，
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一身紫衣的干雩走了出來，
「還好趕上了。果然如你所言，
沒有蛇妖讓我搭順風車的話，
自己憑這雙腿走這山路還真有點辛苦。」
「妳竟然自己追來了？」孟醫師連忙拔出刀。
「那隻小狗交給燭和銃就綽綽有餘了。」
「有兩隻妖怪？」孟醫師感覺不妙。
「先擔心你自己吧！」干雩微笑著說：
「不過你運氣真的不錯，也許還有機會撿回性命……」
「妳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喜歡人死，但更喜歡事情以簡單優雅的方式解決。
我剛剛收到綠小姐的訊息，有一位女孩中了刀勞鬼的劇毒，
好像就是那條小狗的主人。」
「什麼？」孟醫師驚呼，
「原來是蜚蠱幹的，竟然放刀勞鬼傷害無辜的人？」
「雖然是個意外，但如果能拿此作條件交換倒也不壞。」
干雩手出來掌心朝上，
「那顆石頭給我，我就讓蜚蠱治好那女孩。」
「這……我怎麼知道能不能相信妳？」孟醫師反問。
「你也知道我懶得騙人，而且大可殺了你再拿……
總之隨便你是否要相信，
但就我所知那女孩已經快要不行了。」
「妳……」孟醫師心裡掙扎著，伸手摸著懷中的水晶球。
「三、二……」干雩開始倒數計時。
「好，我知道了。」孟醫師拿出了水晶球，
「快通知蜚蠱替女孩解毒！」
「算你識時務。」干雩接了上手，
但卻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等等，這是真的吧？
聽說上次準備了個假貨想蒙混過關，這樣可不行喔！」
「如果不相信我，妳就仔細檢查吧！」
「這……」干雩拿到眼前仔細端詳著，
卻瞥見孟醫師指尖發出了光芒。
「你在幹……啊！」
忽然水晶球上的咒文呼應孟醫師手上的法術
發出了刺眼的強光，干雩連忙丟下石頭掩著雙眼。
「東西是真的，只是上面多了我的咒。」
孟醫師趁機一衝向前，
閃耀金光的手術刀直貫干雩的腹部。
「抱歉，恕我無情了。」
「嗚呼……」
干雩再次睜開的雙眼訝異而憂傷地望著孟醫師，
失去力氣的身體往後一倒落入了溪流之中。
「哀哉……」
「嘩啦！」
「我也不想出手那麼重，但妳實在太危險了。」
孟醫師看著被水流沖走的身軀感嘆地說，
接著望向遠方。「簡海韻，妳要沒事啊！
很抱歉下了險棋，要是妳死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孟醫師之所以會決定冒險襲擊干雩，
除了不信任對方以外，也是因為知道有楊霄與他們同行，
並選擇相信這個年輕獵人。
「楊霄，我相信你能解決的，別讓我失望啊！」
孟醫師回想他戰鬥的模樣，雖然莽撞又驕傲，
但卻有著無比銳利與堅強的意志。
「拜託你了！」
※
「嗚啊！」這時楊霄靠在瀑布的水潭邊，
赤裸的胸口上凸出一個偌大的紅腫，
即便半身還泡在冰冷的溪水中，
但他卻感到全身如火燒般發燙疼痛，
咬牙強忍痛楚才能維持清醒不倒下。
「該死啊！」
紫紅色的母刀勞鬼也不再隱藏身形，
沒有眼鼻的古怪臉龐上張著大口。
「我究竟在做什麼呢？」楊霄身中三發鬼彈的劇毒，
扶著岩石的手不斷顫抖，
投向瀑布深處的長矛的視線漸漸模糊，
接著身體往後一倒………「不行，撐不住了……」
「呼……」刀勞鬼發出了詭異的聲音，
山間的風與瀑布的水流像是隨著妖怪的呼吼狂舞。
刀勞鬼靠近倒地的楊霄，
張大有著尖牙的古怪大口要吞噬著獵物的血肉……
「啪！」刀勞鬼後腦杓忽然被擊中，
往前仆倒在水岸的地面上。
「我……」原來楊霄並未昏死，他剛剛手悄悄地一收，
瀑布裡的長矛被無形的繩索拉了回來打在刀勞鬼頭上，
並接著回到了他手中。
「我在救人………」 楊霄以過人的體力與意志力，
硬是再次站起了身，手中緊握著長矛。
「為了拯救人們，所以必須殺了妳！」
「呼咕！」刀勞鬼一離開水域不但無法化為透明隱身，
行動也變得極其遲緩。
「去死！」虛弱的楊霄以僅存的力量將長矛向前一刺，
貫穿了蝸牛般緩緩爬行的刀勞鬼胸膛。
「真是見笑了，竟然得用裝死這種奧步……」
楊宵儘管虛弱，但眼神卻散發那比矛尖還銳利的傲氣。
「但為了救人不得不幹。況且跟你們這種偷雞摸狗、
暗箭傷人的懦夫，哪需要講什麼道義和騎士精神？
不甘心的話，下輩子再來正面對決吧！」
「嗚……」刀勞鬼漸漸溶解消散。
「成功了嗎？」楊宵疲憊地坐在水邊喘息著，
但感覺身上的疼痛漸漸在消退。
他露出十分滿足與欣慰的笑容自問：「我救了她對吧？」
※
「嗚……」簡海韻在寺廟禪房的床上坐了起來，
「好奇怪的感覺，好像腦袋裡有個氣球在消氣……」
「妳好一點了嗎？」王依霓緊張地問，
摸她額頭發現燒漸漸退了。
「是舒服多了，我不會死了嗎？」
「那當然！」王依霓開心地抱住朋友。
「太好了！」喬詩翎也鬆了一口氣。
「所以是因為有那個藥或是誦經奏效了嗎？」
「我猜應該是那位楊大哥成功擊殺刀勞鬼了。」
雖然好友得救，但喬詩翎想到有妖怪喪命就高興不起來。
「不愧是妖怪獵人，感覺好厲害啊！」
簡海韻滿臉笑容讚嘆著。
「可是……」
喬詩翎很想說出很多妖怪獵人無情殺害無辜妖怪的事情，
但想想這個節骨眼上不適合再多說了，
何況關於山神的事情理應要保密。
「沒事，只要妳痊癒就太好了。」
「咦，阿牙學長呢？」
「他剛剛說要出去一下，不知道什麼事情。」
「對耶，已經過好久了。」王依霓這時才發覺奇怪。
※
「嗚……」獾牙被紫金大蜈蚣撲倒在地，
一對大顎咬在他的肩膀上。
獾牙拔出藏在褲管裡的短刀，
一揮劃傷了蜈蚣，在牠疼痛鬆口時用力將其甩到了佛塔上。
「可惡的妖怪！」獾牙上前打算一刀刺穿蜈蚣的頭部，
但上前的腳步忽然重心不穩，
不知為何感到肌肉鬆軟無力，四肢難以協調，
連幾步路都走不好。「怎麼回事？難道……中毒了？」
「沒錯。」蜚蠱從佛塔的後方走了出來，
「這毒不致命，只是暫時干擾你的行動能力。」
「妳是……啊，黑寶船的人？」
獾牙發現自己連講話都有點大舌頭，
意識清醒但行動像是個酩酊大醉的酒鬼。
「先前讓你躲過一次，但該來的總會來。」
「躲過一次？」
「刀勞鬼狙擊的目標本來是你，
但卻被那多事的女孩伸手擋了下來。」
「什麼？」獾牙訝異不已。
「本來安置刀勞鬼在這一帶另有目的，
但你一直是我們的目標之一，
別以為你們狽族解散了之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
更何況有一個人一直藏在暗處用各種方式監控我們，
提供資訊給我們的敵人……」蜚蠱解釋著。
「貆目姊？原來你們想對付她……」獾牙恍然大悟。
「如果只是你這種小角色倒是不必太費心，
只要抓到你，我相信要引她露面就簡單多了。」
「妳……可惡！」獾牙想往前走，結果腿一軟向前跌了一跤。
「省點力氣吧！」蜚蠱走到了他身旁，伸出了手……
「咻！」忽然間有東西破風而至。
「誰？」蜚蠱退後一步閃過，
只見一把菜刀刺在佛塔的石壁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走過來的竟然是空宇和尚。
「貧僧只是個出家人。」
「別裝了！」蜚蠱向他射出了飛鏢。
「好啦！」空宇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身體冒出紅色的泡沫，漸漸變成黛兒塔的樣貌，
背後則生出一對翅膀，雙翼一振就將飛鏢擊落。
「當妳想引別人出來時，別人也等著讓妳露臉呢！」
「是妳？紫小姐明明說妳在孟客特那裡。」
「你們腦筋都太死板了，我九顆頭都可以各自行動，
同時出現在很多地方也不該感到意外了吧？」
黛兒塔笑著說。
「原來如此。」獾牙苦笑著說，
「我就覺得這位和尚怪怪的，
就是因為跟蹤妳才走到這裡來，
竟然變成僧人混在佛寺裡啊！」
「不愧是獵人，竟然具備這樣的敏感度，
這樣作為一個餌也是稱職了。」
戴兒塔笑著說：「而綠小姐，
你們黑寶船已經沒剩幾個人了，如果再少了妳還行嗎？」
「我只是個不足掛齒的小角色。」蜚蠱輕輕搖頭。
「妳太謙虛了，除了放毒按暗算以外，
最讓我吃驚的是抓住了鮟鱇魚讓他替你們做事，
而且還弄成他死掉的假象……這真是絕妙的一場戲啊！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聽說那時鮟鱇魚明明落入了蝕肉水池。」黛兒塔問著。
「那時池水沒有任何毒物。」蜚蠱解釋著：
「當時我將鮟鱇魚推入水池，
也讓紫金蜈蚣告訴他可以假死脫困。
鮟鱇魚很快就理解狀況，及時自己將中欽原毒的手腕斬斷，
並從水池底下遁地逃走。
水池裡我預先藏了鮟鱇魚當時臨演替身的屍體，
等到鮟鱇魚離開以後才加入真正的蝕肉水讓屍體溶成白骨。」
「原來是這樣子，真是巧妙的安排！」
「鮟鱇魚中了蜈蚣毒又受傷逃不遠，
接著就只能聽從我們替他安排的計劃。」
「不過還有幾個小問題我想搞清楚：
首先鮟鱇魚原來會遁地啊？難怪來無影去無蹤。」
黛兒塔接著問。
「妳以為鼴棘那雙地狼皮鞋哪來的？」
「什麼？連我們都以為那是鼴棘哥的父母留給他的寶物！」
獾牙訝異地說，「所以他老早就和你們掛勾交易，
準備背叛我們。」
「那時鮟鱇魚還在休養也用不到，
不如拿來幫助我們的間諜。」
「還有個問題：孟客特說當時鮟鱇魚落水時白煙蒸騰，
他又痛苦掙扎，所以才不會懷疑那是蝕肉水……」
「那是紫金蜈蚣的法術，鮟鱇魚的掙扎也不完全是演的，
因為那時水溫應該被煮的很燙……」蜚蠱忽然手一伸，
剛剛盤踞在佛塔旁的紫金蜈蚣
從口中噴吐出一顆鮮紅色的丹丸。
「妳這傢伙！」黛兒塔一躍騰空閃開，
紅色的丹丸一落在地上就冒出一陣白煙，
高溫將草地都瞬間燃燒了起來。
「後會有期。」蜚蠱趁著煙霧與火的掩護，
轉身竄入了竹林。
「別想跑！」黛兒塔雙翼一揮，
強力的風壓將火熄滅，同時飛身追擊。
但她一進入竹林又眼見漆黑巨大的蜂群迎面而來……
「是玄蜂。」
黛兒塔注意到原來附近數根竹子上被塗上了玄蜂蜜。
「花招真多啊！」
黛兒塔雙翼一揮，將玄蜂群吹出數尺之外，
她趁機穿過竹林，但已經追丟了蜚蠱。
「又讓她跑了啊？」黛兒塔自嘲地笑著說：
「怪我太想搞清楚她的戲法，
聊太久才讓她逮到機會逃走。」
她回到了佛塔旁，看著癱坐的獾牙。
「她逃走了嗎？不過沒關係啦，
還得多謝妳救了我一命。」獾牙依然沒有力氣，
虛弱地說：「雖然妳暗算過我，但這次救我就扯平了。」
「我可從來沒有要救你的意思喔！
只是單純要對付蜚蠱而已。」黛兒塔搖著頭，
意圖不軌地笑著說：「而且啊……
你已經知道我偽裝成和尚，這可讓人很困擾啊！」
「我不會說出去的。」
「尤其你現在和那個狼族獵人走那麼近，
要是不小心透露出什麼，我們可是很多妖怪會陷入危險。」
「我真的不會說啦！」獾牙開始感覺到慌張，
但是現在肌肉無力根本無法逃。
「沒必要冒著個險，何況無論如何你都是獵人，
是我們妖怪的大敵……」
「我沒殺過妖怪啊！」
「就算現在沒有，你敢保證以後不會？」
「這……」獾牙竟然一時語塞，
畢竟他一心想成為強大的妖怪獵人。
「我該怎麼做，你我都心知肚明。」
黛兒塔走到獾牙身邊，以令人戰慄的詭異笑容看著他。
「還是你說說看，有任何讓我留你小命的理由嗎？」
※
「呼……」雖然劇毒已退，
但經歷生死戰鬥的楊霄十分疲憊，
到慈悲寺時已經氣喘吁吁，拄著長矛前進。
「哇，楊大哥，你回來了！」簡海韻興奮地衝了過去。
「妳果然沒事了，這樣我就安心了。」楊霄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救了我！」簡海韻直接撲到他身上緊緊擁著。
「啊，這……」楊霄一開始有點嚇到，
但隨即神色也變得柔和地說：「好啦，沒事就好。」
「喂，海韻妳這樣太誇張了，也太失禮了吧！」
王依霓教訓著朋友。
「啊，哈哈……抱歉我太激動了！」
簡海韻連忙退開，雙頰泛紅。
「只是看到你回來太開心了，而且因為差點就掛了，
忽然覺得要好好把握生命，不要留有遺憾。」
「沒關係，我不介意，
我欣賞這種原始又直白的感情表達。」
楊霄爽朗地笑著，「話說獾牙那小子呢？」
「不知道耶，我們也是出來找他的。」王依霓困惑地說。
「你們快跟我來！」喬詩翎緊張地快步上前說：
「剛剛聽廟裡的師父說佛塔那邊一度失火，
好像出什麼事情。」
「喔，好。」
喬詩翎帶著大家來到佛塔旁，看著一大塊被燒焦的草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依霓感到困惑。
「這……」楊霄蹲下來檢查著地面，
中心有個拳頭大小的凹痕。「很可能又是妖怪？」
「其實不是。」獾牙這時走了過來。
「啊，阿牙學長你終於回來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簡海韻問著。
「這……那個……」獾牙一臉尷尬地抓著頭，
「剛剛去試了孟醫師給我的法術，結果不小心搞砸了。」
「原來如此啊！讓我緊張了一下。」
楊霄收起了長矛，變回手上的刺青。
「叮叮……」忽然輕快的音樂聲響了起來。
「咦？」獾牙愣了一下子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身上的手機，
趕緊接了起來。
「喂？啊，是孟醫師……對，別擔心，她已經沒事了！
來，我讓她直接跟你說……」獾牙把手機遞給了簡海韻。
「哈哈哈……完全康復了，
感謝英明神武的楊霄大哥殺死妖怪救了我……」
簡海韻開心地說。
「話說關於獵人的事情……」
在簡海韻滔滔不絕講著電話的同時，楊霄忽然對著獾牙說：
「我認真想想如果這裡妖怪越來越多，
確實是需要培育像你這樣的後進人才。
只是這當然不是我能決定的，自己也只是個菜鳥。
不過我想找機會可以帶你去見見荊姊，
再來討論是否能讓你正式加入我們。」
「啊，這個啊……」獾牙神色有點複雜，
「現在這樣說有點抱歉，但我可能太衝動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
「也好，這條路踏上就無法回頭了，
最後的終點十之八九是死在與妖怪的戰鬥之中。
得有這種覺悟才能進入這條不見天日的單行道。」
楊霄拍著他的肩膀。
※
「好，你們多保重。」孟客特醫師掛斷了電話，
大大鬆了一口氣。
「沒讓我失望，楊霄果真解決了刀勞鬼。」
他繼續往沿著溪谷向前走，在一個岩壁的轉角後，
看見了澎湃的大瀑布從高處流瀉而下。
「終於到了。」孟醫師看著即將西沉的暮日，
橙紅的陽光正好從山谷的細縫投射近來，
化為一道光束打在瀑布的正中央。
「蟠龍脊，漱玉簾，赤暮暉，白鹿穴。」
他背著白鹿之洞的謎語，自言自語地解析：
「蟠龍山脊下的漱玉瀑布，
夕陽西沉時光輝照射之處就是白鹿之洞的位置。
應該就是那裡了，不會錯的！」
他緊握懷中的泉源之石，想著終於可以完成這個使命了。
孟客特踏出步伐邁向瀑布，
溪水在漸暗的天色下依然淙淙奔流，
一路到了水勢稍緩的水潭處，
沖擊著卡在石頭間的紫衣女屍。
「沙沙……」燭龍和九尾蛇從草叢爬了出來，
看著隨著水流載浮載沉，
身軀在沖擊碰撞下變形的干雩。
「干雩大人？」燭龍呼喚著。
「悽悽慘慘戚戚……」
怎麼看都像已斷氣的口中忽然吟出了詩句，
折成一百八十度的脖子詭異地蠕動了起來，
慢慢將折斷的頸椎接回來。
「喀啦……」她四肢也動了起來，
變形的關節一一調整扳正。
「看見我怎麼死的嗎？腹部被貫穿，
落入了溪中任憑激流蹂躪……死不是問題，
但這樣的死相也太難看了。就說這身軀不適合戰鬥，
只該拿來享受美食美酒，真是有夠糟蹋的！」
濕透的干雩以詭異不自然的姿勢攀附著石頭，
撐起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
接著一手拔出插進眼珠的尖長石塊。
「一只眼珠報銷，骨頭好像斷了十幾根……」
「要我們先上去追妖醫嗎？」燭龍問著。
「不了，看來他差不多已經到山神的洞窟了。」
「難道就此放棄了？」
「倒也不是，我們就到瀑布前設宴，
一面聽水聲匉訇，一面看台上好戲。」
干雩詭異地笑著，身上發出微光，
濕透的身軀一下子全都乾了，
身體也站得直挺彷彿沒有受過傷一般，
僅有右眼窩依然是個窟窿。
「好戲？」燭龍困惑地問。
「你以為山神的洞穴能那麼容易進入嗎？
他雖然是個妖醫，但可不是山神，
卻天真地以為像是自家大門一樣可以隨意進出……」
「該不會是有去無回的危險之境吧？」
「就讓我們看看現場的演出吧！」
干雩邪魅一笑，右眼珠竟從殘破的眼窩中慢慢長了回來，
上下左右轉動著。
@獵人目標筆記：
妖怪種類 刀勞鬼
文獻記載 《搜神記》
特徵 似半人身 乘水氣漂浮
特殊能力 射毒水為彈 身形透化隱於水中
危害 射鬼彈使人中毒斃命 人死亦將成為刀勞鬼害人
危險等級 高
妖怪種類 燭龍
文獻記載 《山海經》
特徵 人面蛇身 暗紅色
特殊能力 以雙眼控制光線明暗 口吐高溫或低溫氣息
危害 尚無直接害人紀錄
危險等級 低
妖怪種類 九尾蛇
文獻記載 《續子不語》
特徵 一身九尾 鱗甲堅硬
特殊能力 蛇尾皆有孔 可射出強力子彈
危害 射殺人為食
危險等級 高
妖怪種類 紫金蜈蚣
文獻記載 《子不語》
特徵 五六尺長紫金色
特殊能力 麻痺毒液 騰空飛身 吐高溫丹丸
危害 螫人或煮水傷人
危險等級 中
(Case 2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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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關係圖 https://imgur.com/aYnz4bP (~case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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