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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龍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先秦時代紋於器物上的龍紋。每個朝代的龍紋各有其特
色，姜羽暉勝在老人家年紀大，較為古老的東西泰半逃不過她的眼力。
「沒事。」姜羽暉按了按額角，先秦以前流傳下來的東西，怕是不好找了，「剛剛有個東
西沒看清楚，被熒星彈出來了。」
「什麼東西？」白曜腳下朝外挪動。在姜羽暉經歷熒星的記憶時，他一邊護法，一邊將地
下室裡能留意的地方翻找一遍，全無其他線索。
姜羽暉跟上，B6裡著實沒其他東西好再搜索，真正重要的兩樣物品：鮫人屍體和熒星，也
被他們帶走，對方沒另外落下其他物品，還不如熒星的記憶來得有用。
「刻有春秋時期龍紋的玉印。」姜羽暉沉吟，「如果我沒有看錯，那塊玉印是真的。」
真的意思就是真是從春秋時期流傳下來，貨真價實的老古董。
現代人不像古人，身上隨意帶著玉飾，更何況，那是上了年份的東西，無論審美又或是個
人造型，除非仿古，不然真有些難辦。姜羽暉把龍紋畫在手機上，一出飯店立刻傳送給楚
豫，訊息裡寫著：『查查哪門哪派的玉印上有春秋時期的龍紋。』
不待姜羽暉坐回機車，楚豫回傳了訊息：『這是新的線索？』
『從熒星的記憶裡看到的。可能是養小鬼的那人門派用的玉印。』
他們一路回到白澧家，白曜替她拿下四分之三安全帽時，就見下樓買飯的白澧一臉驚恐地
看著他們。
「……」
這算什麼？秀恩愛糊了兒子一嘴的狗糧？
白曜這個當爹的沒有姜羽暉那般尷尬。背對自家兒子，他展現了當爹的威嚴，淡淡的問了
一聲：「去哪？」
「買晚餐。」白澧弱弱的說，他實在不想見到親爹跟長得特別嫩的大爹在那邊你儂我儂，
提醒他這個沒本事的年輕女孩是他親爹伴侶的事實。
「回去吃，今天我做飯。」白曜說，他解開姜羽暉的安全帽，把它掛在機車的座墊之下，
「我有些事要同你說。」
姜羽暉被白曜這副當爹的模樣勾得心癢，特流氓的勾來白曜的臉，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畫面太辣眼睛，白澧當機立斷上樓，來個眼不見為淨。
鐵門「碰！」用力甩上的聲音在鄰里間回響，姜羽暉這才好笑的問道：「怎麼刻意把白澧
留下？你昨天才告訴他我是他大爹，他到現在還接受不了。」
接受得來也不會在這裡和他們鬧彆扭了，姜羽暉好笑的想。
白曜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姜羽暉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進樓。
進門後白曜目標明確的進了廚房，白澧內心感到非常複雜。想想他這兩天受到的禮遇，不
外乎都是沾了他這位大爹的光，就連今晚難得的晚飯，也是白曜不曉得要同他和姜羽暉說
些什麼，才有的鴻門宴。
而那兩位——白澧眼看親爹在廚房做菜，而那位號稱是他大爹的人正翹腳在客廳看電視，
他都要懷疑這裡不是他的房子。
哪有人反客為主如此徹底？
當然，一切內心的吶喊都是建立在白澧對姜羽暉的了解還不夠徹底。等他對自家沒有血緣
的大爹了解的夠深以後，就會明白，姜羽暉這樣還是看在他是兒子的份上留了分寸。
白曜的動作俐落，很快的，三菜一湯上桌，他分別喊了姜羽暉和白澧一齊用飯。前者在客
廳給電視看，後者躲在房間裡，依然不願意和前者正面碰上。
礙於親爹的淫威，白澧只得坐上飯桌，和那兩個傷眼的傢伙面對面。白曜盛了三碗飯到桌
上，遞給姜羽暉一雙筷子，坐下便道：「白澧的工作是人類和妖怪的聯絡人。」
白澧連筷子都不想抬。他親爹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這樣把他賣了。
「可以簡單介紹一下嗎？」姜羽暉心理上已經接受白澧這個便宜兒子，只是拿捏不準要怎
麼和人相處，乾脆以對付尋常人等的模式混個臉熟再行打算，「人類和妖怪的聯絡人？是
政府的單位？」
換作是尋常的世家，即便不喜歡妖物，同為公家單位，還是會同白澧打好關係。白澧看著
姜羽暉不知情的模樣，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孩更加反感，「不是我在說，這麼
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子，你還說她很早以前就是你的人了？」
「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白曜回答，姜羽暉默默夾菜，死了快兩千年，凡間早不是當年
的模樣，她太需要有人替她科普現在的現狀，「我也不是公家單位的妖怪，所以需要你解
釋一下現行公務員的體系。可以的話連著台灣各大家族一起介紹。」
「……」行，白澧他服，他親爹被這人類女孩勾得偏心的可以！竟然要他介紹台灣的情況
，這不是借花獻佛討小女友開心，不然是什麼？
「台北這裡必需知道的就是北投的楊懷瑾。楊家單傳，從有漢人在北投活動以來便傳承北
部地區的山靈記憶，同北投的巫女一齊活動。陳家善鬼，在城隍府裡也有熟識的陰差，陽
間若有人要走陰路找陳家是不二選擇。中部的于家和葉家有姻親關係，葉家的當家人為人
老派，子孫較有性格，不願意接手家業，目前在政府單位的部門工作，還是靠女兒和于家
的關係方沒被其他沒家沒世的人給比了下去——」
除了當地的世家與曾經的流派，白澧也介紹了幾隻大妖。台灣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
不小，該有的東西不多也不少。姜羽暉暗暗將白澧提及的重點記在心底，隨後掏出手機，
在上面滑了幾下，白澧立即停下他的介紹。
他心裡有點不爽，要不是他親爹的面子，他才不幹這種事，而這女孩還不怎麼領情，沒禮
貌到了極點。
「這東西你有沒有見過？」姜羽暉把她的手機推出去，螢幕上只有一張手繪的龍紋，特早
期的那種。
「這是……龍紋？」
「春秋時期的龍紋，刻在一個玉印上。你有印象台灣誰持有這種東西？」
「你要知道這個東西做什麼？」白澧反問，他的聲音拉高些許。他心裡覺得怪，似乎只要
他親爹多說一句，他將會身不由己，捲入難以預測的未知中，「老爸，告訴我，你要找的
究竟是什麼？」
「仇家。」白曜代替姜羽暉回答。
這個答案就連姜羽暉也吃了一驚，她沒有打算讓白澧知道得太過深入，知道太多不是什麼
好事，要是連累了白澧，她這個後爹可是難辭其咎。
白澧不幹了！「當年你跟著國民黨一起來台灣後縮起尾巴，四處打零工在這座破島上討生
活，我都沒說什麼，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仇家，是不是這個人給你惹來的？你憑什麼替她擔
下她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