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妖怪獸醫Monctor》29 自地獄歸返 (上)

作者: sogfried (波西米鴨)   2016-06-03 21:46:57
《妖怪獸醫Monctor》29
Case 10 自地獄歸返(上)
「汪、汪、汪!」
響亮激烈的狗吠聲與人們喧鬧的聲音交雜鼓噪。
人群圍繞鋪著沙土的圓形場子,視線全集中在場上兩條互相吠叫的鬥犬。
「吼!」在繩索鬆開的一瞬間,
一灰一棕兩隻鬥犬如迸射的子彈一般衝向彼此,扭打成一團。
「上啊,咬死牠!」
「我積蓄都壓在你身上的,爭氣點,一定要給我贏!」
「撕裂牠的喉嚨,讓牠知道你的厲害。」
「快啊,快點宰了牠!」
場外眾人叫囂的氣勢與染紅雙眼的殺意一點也不輸給場上的狗。
棕色鬥犬以強健的體魄和威猛的氣勢撲上前,眼看要壓制住對方,
但是灰色鬥犬不甘示弱地露出利牙,兇猛地攻擊對方的前腿,
以強勁的下顎緊緊咬住不放,並且死命拉扯。
「嗚!」棕犬因為疼痛和重心不穩,
一下子氣勢就弱了下來,只想後退掙脫。
「你在搞什麼?不能退啊,該死……快反擊!」
戴著棕色棒球帽、手中緊握著幾張票券與幸運符的男子阿羅激動地喊著。
灰犬趁勝追擊,放開對方已經鮮血淋漓的前腿,
直接咬上棕犬的臉,猛咬狠扯地把牠壓制在地,
流下的鮮血滴在沙土上。
「不!」阿羅崩潰大喊,罵了幾句髒話以後失落地垂下雙手,
手中的幸運符掉落在地,
上面是廉價印刷的關公圖案以及俗氣的字型寫著「戰無不勝」。
比賽已經結束,四周有歡呼也有咒罵聲,但場子上已經回歸寧靜。
灰鬥犬一頭紅髮的主人開心地在眾人圍繞下吹噓自己的狗,
而阿羅壓低棒球帽走入場中牽回了臉上少一大塊肉,血流不止的棕鬥犬。
阿羅帶著虛弱的鬥犬回到一間又悶又臭的鐵皮屋,
感慨看著趴在地上嗚咽呻吟的狗,嘆了一口氣。
「怎麼會輸成這樣?你明明體型贏他耶!
你看現在搞成這樣,腿也瘸了臉也殘了,
怎麼可能再上場戰鬥?我的錢也被你輸光光,
不可能帶你看醫生,何況鬥犬不能戰鬥本來就等於死了。」
阿羅搖了搖腦袋,「看來也只能讓你解脫痛苦了……」
「嗚……」鬥犬哀傷的眼神看向正從衣服裡掏出手槍的阿羅,
似乎很認命地蜷起身體閉上眼睛。
「掰了!」
「砰!」子彈穿過了棕犬的頭顱,身軀顫動了一下就嚥氣了。
阿羅收起了手槍,拿出了紙筆計算賠掉的錢以及手上剩餘的現金,
傷透腦筋般地盤算著還能靠什麼把錢賺回來。
「啊。」忽然室內有些細碎的聲響,讓阿羅一驚紙筆掉落在地,
抬起頭看見了一隻貓的身影正跳出窗外。
「嚇我一跳,原來是貓啊!養狗的地方貓竟然還敢來,真不要命。」
阿羅走到窗口往外看,已經不見貓的蹤影。
當他回過頭想撿起紙筆,卻注意到應該倒在房間中央的鬥犬屍體不見了,
徒留一攤血跡。
「咦,怎麼可能?」阿羅訝異地瞪大雙眼,隨即困惑地抓頭。
「我確定子彈穿過牠腦袋了,不可能沒死吧!」
阿羅四下張望,看見了角落陰影裡的身影……
「騙人的吧!」阿羅驚恐地後退,看著棕色鬥犬緩緩走向自己,
不知是否因為瘸了一條腿走起路來搖擺而僵硬,
臉上皮肉外露的傷口上鮮血已經乾涸發白,額上的窟窿也不再流血,
變形的臉龐上混濁無神的雙眼宛如死魚,
渾身皮膚鬆跨肌肉僵硬的模樣與先前相去甚遠。
「你到底是活的還死的?」
「不要過來!」隨著棕犬靠近,
阿羅心裡隨即被恐懼充滿,他再次掏出手槍……
「砰、砰、砰!」他連開了三槍,子彈不偏不倚擊中棕犬的身軀,
但牠非但沒停下腳步,不唉一聲也沒有顫動一下,毫髮無傷般地持續向前。
「不可能!」
棕犬緩緩地張開了嘴,露出尖牙,口中參雜血的唾液牽絲……
「等等,我可是你的主人喔,你想幹什麼?」
「嘎!」棕犬猛然飛撲向前,
如同先前在場上與其他鬥犬戰鬥一般兇猛無情,
撲倒了阿羅並狠狠咬住了他的喉嚨!
「住手啊,救命啊!」阿羅痛苦地哀嚎,
看著自己汩汩流出的鮮血,視線越來越模糊,
彌留之際耳畔彷彿聽見了鬥狗場上人們的呼聲……
「上啊,咬死他!」
「撕裂牠的喉嚨……」
「快啊,快點宰了他!」
「喀!」最後湧入阿羅腦海的聲響,
他已經分不出來是鬥犬還是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喀擦。」快門聲接連響起。
「又是個讓人慶幸沒吃早餐的一日之計啊!」
王哲騅警官經過拍照的鑑識人員身旁,
在屍體旁邊蹲了下來,看著那幾乎被整根咬斷的脖子。
「被狗咬死的?」
「應該就是這樣,兇手就是牠。」員警小柳指著一旁的狗屍。
「狗身上有多處受傷,並有四個彈孔,其中一槍貫穿腦門……」
「所以就是人被狗咬,狗被人開槍射,結果兩個都掛了?」
「對……應該是這樣沒錯。」小柳點頭,「已經在調查手槍的來源了。」
「聽起來好像是沒問題,但好像又有點問題……」
「王警官,你的意思是……」
「到底是人先射狗還狗先咬人?」
「一般來說應該是因為狗攻擊人,人才會開槍吧!
而且開槍打中頭部以後,狗第一時間就死了,沒辦法把人咬成這樣。」
「但如果已經被狗咬住喉嚨,還有辦法開那麼多槍把狗打死嗎?」
王警官疑惑地問。
「咬成這樣應該很快就斷氣了吧?」
「這……好像不大自然,但也不是不可能。」
「彈痕不像是近距離開槍,角度位置也很怪。」王警官搖搖頭,
「不過還是交給鑑識小組再做分析吧!」
「王警官。」一位員警匆忙地跑了過來,
「門口有個人說是你找來的,姓孟。」
「讓他進來吧!」
「王警官,這次又是什麼動物案件?」孟客特醫師走了過來。
「孟醫師,抱歉又麻煩你跑一趟。只是想說既然是和狗有關,
讓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或是想法。」王警官指著地上的狗屍。
「喔?」孟醫師蹲了下來仔細查看,
「這是比特犬,以兇猛善戰為名的鬥犬,而且身上的這些傷……
蠻不尋常的。除了頸部像是死後才發生的切割與扭轉傷害,
臉部和腿部的傷像是被別的狗咬傷的。
王警官,我想你得查一下附近是否有鬥狗活動。」
「鬥狗啊?」王警官思考著,
「以前確實有耳聞風聲,不過始終沒有查到,
我還以為這種活動早就銷聲匿跡了。」
「鬥狗、鬥雞還是鬥蟋蟀,人類總是很喜歡這種殘酷鬥爭的賭博活動,
可以滿足嗜血的獸慾,又不用自己上場流血。」
「是啊!」王警官點了點頭,
「而且賭博的利益龐大,常常由黑道把持,
無論法律怎麼禁止,似乎這類地下活動總是不會消失。」
「這樣說起來賽鴿更是明目張膽,明明是賭博,害死生命更是可觀,
一場比賽數千隻鴿子只飛回幾十隻,其他大多命喪大海。
更別說鴿子帶來的生態壓迫以及疾病傳染問題了……」
孟醫師看向王警官,「但依然可以弄得像是正當運動活動一般光明正大。」
「這種事情本來就沒那麼簡單,沒有賭博的確證,檢方也無法提告。」
王警官聳了聳肩,「言歸正傳,如果是拿來鬥狗的犬隻,
能夠咬死人也不為過了對吧?」
「是有可能,以前也有發生過比特犬咬死飼主的事件。
一般來說鬥犬是很忠心的,
但是一些鬥狗訓練在誘使犬隻發揮功擊性的過程是有可能會失控的。
無論如何這種活動有可能造成各式各樣的悲劇。」
「好,謝謝你的協助了。」
「這沒什麼,希望有幫上忙。」孟醫師正走到門口時,
員警小柳上前向王警官報告。
「有兩個有點奇怪的發現。」小柳一臉困惑地說:
「一個是死者的頭顱有一個小孔……」
「被攻擊時撞到什麼了吧!另一個發現呢?」
「鑑識人員從手槍掉落的位置以及沒有沾到四處飛濺的血跡研判:
死者是射擊之後才被攻擊。」
「這樣不合理啊,有一槍不是打穿狗的腦袋嗎?」
王警官困惑不已,「難不成被打死的狗還會咬人不成?」
「不知道……」小柳聳聳肩,
「而且剛剛那位獸醫不是認為狗頸部的傷痕是死後才造成的?
這樣又是怎麼一回事?」
「只能說又是一件古怪的案子,該慶幸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嗎?」
王警官苦笑。
突發的案件讓警局陷入了忙碌,
王警官終於能在辦公椅上坐下來已經是下午了,
才剛打開可以喘口氣,員警就拿了一疊資料過來。
「王警官,這是你要的東西。」
「喔?早上案子的鑑識報告嗎?那麼快?」
「不,和早上的事情無關。」
「無關還拿來什麼來煩我?」王警官不耐煩地蹙眉,
「不知道這種交不出報告的案子讓人多頭大嗎?」
「可是這是您昨天要我查的啊!」員警一臉無辜。
「咦?」王警官腦袋一時轉不過來,想不起來昨天交代了什麼事情。
「關於『黑寶船』的……」
「喔,那個啊!」王警官想起來,接過了資料,
但是眉頭上的皺紋卻更多了。
「是另一件傷腦筋的事呢。不過,多謝啦!」
他回想著自己開始關注「黑寶船」是從「黑狼事件」開始的。
雖然大家習慣這麼稱呼,但嚴格說應該是「斑鬣狗」襲擊多人的案件,
那時還引來國安局的人關注,破獲了一個走私動物與寶物的集團。
集團主謀供稱之前是替一名叫做「黑寶船」的人工作,
後來自立門戶自己進行了走私,並與黑寶船留下的組織有些交流。
接著是紅毛猩猩攻擊人的事件,
從飼主的兒子呂實那裡得知當時猩猩就是向黑寶船購買的,
黑寶船本人引退之後留下了後繼者的聯繫方式,
飼主也一度到過位於龍鳳丘的祕密倉庫參觀走私的動物。
然而當警察搜查龍鳳丘的倉庫時卻一無所獲,租借倉庫的資訊也都是偽造的。
再來就是僅僅一週前,退隱的黑寶船在醫院出現了,
但是卻中了蜂毒昏迷最後死在病房。
不過他並非因為蜂毒而死,而疑似是被人潛入病房暗殺。
王警官強烈懷疑這件事和現行的走私集團有關,
很可能因為他打算洩漏不利於組織的事情所以才慘遭滅口,
然而到現在為止依然查不到關於殺手或是走私組織的重要線索。
於是王警官請員警從二十多年前有案的資料開始,
一件一件地查詢可能和黑寶船或是他留下的走私組織有關的案件,
於是就成了手上這一疊七拼八湊、讓人抗拒翻閱的資料。
「唉,這就慢慢來,先處理眼前要緊的事吧!」王警官把資料放到了桌上。
才剛按下了辦公桌上的電腦電源,電話就搶在開機音樂前響了起來。
「喂?」
「王警官,又出事了!」另一頭是小柳焦急的聲音。
「冷靜一點,發生什麼事?」
「在勝三路的民宅有疑似殺人事件,我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了。」
「今天真不是好日子。」王警官搖頭嘆息,「地址給我,我現在出發。」
作業系統的更新資訊在螢幕上跳了出來,
然而屁股還沒坐熱的王警官已經快一步跳了起來,拎著外套離開。
到了事發地點時已經將近傍晚了,
王警官進門看見了客廳裡小柳正在與一名激動的婦人說話。
「太好了,王警官你來了。」小柳帶著疲勞的眼神像是看見了浮木,
「這位是被害者的妻子……」
「我的先生是被阿威殺的,從地獄回來復仇的阿威!」
婦人年紀不大,但憔悴的臉色與瘋狂的眼神讓人聯想到「瘋婆子」這個詞彙。
「等等,請妳先冷靜一點,再慢慢講清楚……」
王警官努力安撫著臉色被驚恐刷白的女人,
「妳確定有看到是誰殺了妳先生嗎?」
「當然啊!我的天啊……我還真希望我看錯了,
那太可怕了……怎麼可能有那種事情?
是阿威……我看見他了,他壓在我老公身上,是阿威殺了他!」
鑑識人員與員警進進出出地在隔壁房間採證,
王警官可以想見被害者仍躺在那裡,
但此時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妻子目擊證詞上。
「可是妳先前也說了,那個阿威,
妳先生以前的朋友,他已經……」小柳小心地確認著。
「死了。」
「所以妳確定妳沒看錯?」小柳質疑著。
「可是那真的是阿威……難道他其實沒死?可是不可能啊!」
婦人焦慮地抓著一頭亂髮。
「那個阿威是怎麼死的?」王警官問著。
「我老公殺的……」
「什麼?」王警官瞪大雙眼,以為自己聽錯。
「那個……」小柳試圖補充,「死者是地方黑道的幹部……」
「反正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什麼,
你們也知道我老公幹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婦人拉高聲音說:
「那叫阿威的本來是我老公的手下,因為背叛他們去投靠別的組織所以……」
「妳先生殺了阿威?」
「我聽我老公說的,說阿威被揍了一頓以後,
接著就朝他腦袋開槍,屍體也處理掉了。」
「所以只是聽說,沒有醫院證實的死亡?」王警官確認著,
「很可能其實並沒有死,然後來找妳先生報復。」
「可是……」婦人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沒關係,妳就直說。」
「我看到的阿威樣子很恐怖,髒汙狼狽皮膚又慘白,
而且額頭上真的有像是彈孔的窟窿……」婦人渾身顫抖。
「我嚇得就趕緊跑出門報警,到警察來以前我都不敢回來。」
「什麼?」王警官再次懷疑自己聽錯。
「看起來像是真的已經死了……」婦人情緒崩潰地哭喊:
「但是卻從地獄爬回來報仇啊!」
王警官忽然理解了為何一開始小柳會露出那種怪異的表情,
似乎期待自己來幫忙一同面對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況。
「小柳,你安撫一下小姐,我去看看屍體。」
王警官把婦人丟還給小柳,自己踏入了隔壁房間。
死者瞪大雙眼倒在沾滿鮮血的床上,喉嚨被扯破,像是少了一整塊肉。
「能推測是什麼兇器弄的嗎?」
「這……」鑑識人員支吾其詞,「牙齒吧,如果算是一種兇器的話……」
「牙齒?」
「確實是人的齒痕沒錯。」
「所以是被活活咬死的?這次不是狗,是人?」
「大概吧!」
「兇手逃了嗎?有留下任何痕跡嗎?」
王警官環視著房間,立刻就知道答案了,
大開的窗戶旁邊有許多鮮紅的血液,包含了血掌印。
「像是從窗戶逃出去,進來應該也是……」
「從窗戶進來嗎?」王警官低頭看著窗邊,
有留下許多漆黑土壤,還有一片形狀像是昆蟲翅膀般的木質片狀物。
「這是什麼?」
「喔?我還沒注意到這個耶!看起來像是種子……
啊,該不會是墓園花的種子吧?」
「墓園花?」
「就是緬梔花,或稱雞蛋花,南洋的墓園很喜歡種植,這是它的翅果。」
「這附近有種?」
「沒看到,八成是兇手身上帶過來的。」
「嗯,這樣是個線索。
但雞蛋花似乎很普遍,只有這樣恐怕還是很難調查吧!」
王警官接著回到了屍體旁,蹲了下來仔細看著。
「法醫再一會兒就到了。」
「咦?」他注意到了死者的頭顱似乎有小小的破孔。「又來了?」
王警官站起身,再次看向窗戶,
忽然有個像是貓的身影跳躍過去,在街角消失無蹤。
(待續...)
[本文為網路新稿 暫時更改為每週五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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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icq (cicq)   2016-06-03 22:40:00
作者: ct5321 (child)   2016-06-03 23: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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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itywolf (電影人生)   2016-06-03 23: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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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rmamental (again)   2016-06-07 22: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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