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妖怪獸醫Monctor》09 吞入腹中的記憶

作者: sogfried (波西米鴨)   2016-03-11 20:21:50
《妖怪獸醫Monctor》09
Case 4 吞入腹中的記憶
老舊殘破的廢棄房子沒有門也沒有家具,連僅存的斑駁四壁都多處破損、鋼筋裸露。
房子周圍是雜草叢生的荒地,看起來長期都沒有人進出過。
「哈哈……」孩童的笑語聲由遠而近,帶頭的男孩快步踏過了高過他膝蓋的雜草。
「阿華,等一下啦!」另一個較瘦小的男孩緊追在後。
「快點啦,阿文。」阿華停下腳步催促著,「要趕快占領基地。」
「那個鬼屋好恐怖,我才不要這裡當秘密基地。」
好不容易追上阿華的阿文哭喪著臉抗議。
「膽小鬼,這裡很讚好不好!沒有人會發現我們。」
阿華繼續向前,鑽進了廢棄屋子缺乏門板的大門。
屋子裡面空蕩蕩,除了滿地石塊、垃圾以及空酒瓶。
「好臭喔!」空氣中有著霉味、尿騷味以及食物腐敗般的臭味,
幸好室內相當通風,所以味道還不至於無法忍受。
「阿華……」阿文站在門口緊張地往裡面看,不敢踏入室內。
「快進來啦!」阿華呼喊著,接著指著角落的地面有個像是坍塌造成的窟窿。
「你看那邊,那是什麼?有一個洞耶!」
「什麼?」阿文緩緩走了進來,和阿華一起站在那地洞前。
「好像很深。」狹小的洞卻意外地深,在光線不足的室內看不見底。
「裡面會不會有寶藏?」
「怎麼可能?只有垃圾吧!」
「我看看。」阿華趴在洞口努力往下看,
「看到底了!底下好大,像是個倉庫而且好像有東西!」
「什麼東西?」
「我看不到,要下去才行。」阿華看著洞口評估著,
「阿文,你比較瘦,可以下得去。」
「我不要!」
「快點啦,膽小鬼!」
「不要啦!」
「明天我就跟全班同學說你是膽小鬼。」
「哎喲,好啦。」阿文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嘗試從洞口下去,
當踏到底的時候洞口高度大約正好在他頭頂。
「底下好暗,我看不到有什麼,可是這裡好臭。」
「你再往裡面走一點看看嘛!」
「好啦!」阿文彎著腰,小心地在地洞裡挪動腳步,
同時注意到真的有東西堆在地上。
「什麼東西啊?」他用腳輕輕試探,感覺到不大規則的形狀,
以及略有點軟軟黏黏的詭異觸感。
「看得到嗎?」阿華趴在洞口好奇地問。
「等等……」阿文決定蹲下來,靠近仔細地看。
在微弱的光線下,阿文漸漸能夠看出那個物體的輪廓……
「啊!」阿文尖聲驚叫,嚇得往後跌坐在地。
他眼前是個渾身軟黏爛肉,顯然腐敗多時的屍體!「是死人!」
「救命啊!」阿文因為害怕在地上不斷往後爬,
結果手觸碰到了另一個軟軟黏黏的物體。
他往後看,一具具殘破屍體錯縱交疊,少說也有十具!
一顆顆破裂變形的頭顱上,無數空洞的眼窩像是正直視著這位闖入者。

黃色布條圍繞著廢棄屋,忙亂的警察在四處蒐證,
法醫則檢視著已經從地洞拉到地面上的一具具屍體。
王哲騅從警車上走了下來,嘆了一口氣後繼續走近了廢棄屋。
「王警官。」員警們打著招呼。
「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哲騅眉頭深鎖,
「一直有命案就算了,一次死那麼多人是怎麼樣?
而且這裡不就是之前那個遊民陳屍的地方?」
「報告警官,是兩名孩童玩耍時意外發現了屋子的地下室,裡面有十三具屍體。」
「王警官。」法醫走了過來,「有好消息和壞消息,要先聽哪一個?」
「先苦後甘,就先說壞……」
「好消息。」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王哲騅。
「唔?」王哲騅回過頭,站在他身後的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
「荊探員,妳也來了?」
「當然,」身穿皮衣的國安局探員眼神銳利地看著王哲騅。
「先來協助你總比事後再收你的爛攤子好。」
「荊探員!」員警一一立正站好,緊張地向她問好。
「快,好消息是什麼?」荊霰一面問著法醫,
同時自己拿出了手套戴上,走向排列整齊的屍體。
「好消息是這次不是命案,沒有人死。」法醫的回答讓人意外。
「沒人死的話那些是什麼?」王哲騅困惑問,
看著荊探員已經開始動手自己檢查屍體。
「我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死了很久了,
每一個死者的手上都可以找到這個標記用的手環。」
法醫舉起了一個塑膠袋,裡面有個打著編號和姓名的手環。
「這是……」
「連這都不知道?」荊霰打斷王哲騅的話,「醫院太平間用的標示。」
「啊,難道這些人就是之前遭竊失蹤的那些屍體?」王哲騅恍然大悟。
「雖然還沒向醫院確認,但是八成是這樣。」法醫點點頭,接著繼續說:
「壞消息的話是……」
「是屍體遭到了破壞對吧?」荊霰這次打斷了法醫的話,
「如果跟醫院聯繫,我賭這幾個人沒那麼巧都是頭顱破裂而死。」
「荊探員說的對。」法醫不得不點點頭,
「每個屍體的頭部都受損,我想應該是死後才破壞的,
更詭異的是他們的大腦都不翼而飛了。」
「確定不是因為腐敗之類的?」王哲騅確認著。
「不,甚至可以看到大腦被切掉摘除的痕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令人費解啊!」王哲騅搔著後腦勺。
「原來如此。」荊探員站起身,脫下了手套。
「王警官,這真是個重大的發現啊!事情逐漸明朗化了。」
「什麼?」王哲騅訝異地看著荊霰,「妳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還沒發現嗎?和你這些日子辦的連續命案的關連?」
荊霰充滿嘲諷與鄙夷的眼神看著王哲騅。
「連這麼一點觀察力都沒有,難怪什麼案子都偵不破。」
「妳……」王哲騅努力壓抑住了怒氣,開始思考案子的共同點。「啊,難道……」
「醫院屍體遭竊是約半年前開始的,到兩個月前總共有十三具屍體遭竊,
現在我們知道了這些屍體被破壞取腦,藏在這個廢棄屋。」
荊霰拿出了筆記本,開始逐步分析。
「接著是一個多月前停車場國中生的命案、然後死在這廢棄屋的遊民、公園的命案,
以及三週前的野狗吃人案,這幾名被害人全都有頭顱受損,腦部缺失的狀況。」
「果然是這樣!」王哲騅感覺到案情終於有一道曙光,
「可是怎麼會有人做這種事情?」
「這就是為何國安局必須插手了。
其實數年前在別的地方也發生過類似的取腦案件,不過大都是屍體遭到破壞。
通常一個月會有二到三名受害者,以這頻率來看這次狀況也很類似,
只是看來更加嚴重,也許兇手開始攻擊活人。」荊霰闔上了小筆記本,
「你可以再去仔細調查與比對,我跟你賭頭顱的傷痕都很雷同。」
「原來如此啊!」王哲騅雖然很不喜歡荊霰,
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她很快就把案情釐清了。
「不過前幾天慈悲寺的和尚腦袋就是完好的。」法醫補充著。
「所以是市區發生的案子才是這個兇手幹的吧!」王哲騅推測。
「野狗吃人到現在已經二十幾天了對吧?」荊霰確認著。
「是啊,不過為何這樣問?」王哲騅才剛問完,一個想法閃入腦海:
「啊,妳剛剛說一個月會有二到三個受害者,
但兇手上一次犯案到現在已經超過半個月了?」
「所以最近得特別留意了。」荊霰丟下這句話,自己卻邁出步伐離去。
「荊……唉,算了。」王哲騅搖搖頭,接著向員警拉高聲音:
「拍照了沒?快把屍體頭顱的特寫照片給我。快點!」
「好,我馬上拍。」一名員警拿著相機快步走向屍體,嘴裡滴聲滴咕:
「女魔頭走了以後才在裝威風。」

王哲騅開著警車,瞄了一眼散亂在副駕駛座的案件資料以及剛剛拍的照片。
「還是去一趟吧!」本來正在要回到警局的路上,
王哲騅臨時決定轉了個彎,駛向公園的方向。
警車最後停在了「Monctor動物醫院」,王哲騅再次來拜訪了孟醫師。
「王警官,你又來啦?」孟醫師難得正好在櫃台前。
「我還以為什麼國安局探員不讓你來這裡呢!」
「是如此沒錯,我是背著她偷偷來的。因為實在很想聽聽你專業的意見。」
王哲騅拿出了屍體的照片,「今天有人發現了藏在廢墟地下的十三具屍體,
已經向醫院確定是從半年前開始被竊的屍體。
不過頭部遭到損傷,腦子不見了,這和其他命案的狀況很類似……
孟醫師,我看了這些傷痕,想問說你覺得這是動物還是人用兇器幹的?」
「喔?」孟醫師看著照片,臉上忽然閃過了詫異的神情,但是隨即又變得平靜。
「原來是這樣啊,看起來確實有點像是動物的齒痕,
不過這動物的牙齒十分尖長銳利又帶有彎曲……」
「所以可能是什麼動物?」正當王哲騅詢問的時候,聽到了身後的門打開的聲音。
「歡迎光臨!」櫃台的謝懷慈打著招呼。
「王警官,你真是大膽,而且說不聽啊!」
「女魔……不,荊探員?妳怎麼會知道我在這?」
王哲騅發覺竟然是他最不想在這見到的人。
「我剛剛路過,就看到警車停在這,還想別人不發現嗎?」
荊霰冷冷瞪著王哲騅,接著慢慢把視線移到了孟醫師身上。
「啊,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孟客特醫師,給了我很多關於動物專業的見解。
這位是國安局的……」
「王警官,你應該知道調查案件的狀況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向民眾公開的吧?」
荊霰打斷他的話,接著走向前靠近孟醫師:
「這間動物醫院好特別啊,竟然走進來看不到半個動物?」
「因為我們是給動物看病,不是賣動物的。」孟醫師冷冷地回應。
「喔,在樓上是吧?」荊霰抬頭看向天花板,又看了一眼向上的樓梯。
「我能上去看看嗎?」
「樓上是受傷休養的動物,抱歉不方便讓人打擾。」
「這樣啊!」荊霰嘴角微微上揚,
「孟客特醫師,你這裡真的是合法經營的動物醫院嗎?」
「當然是,需要向妳證明嗎?」孟醫師與荊霰兩人眼神在空中交鋒。
「不必了,我沒那麼多閒暇管無照獸醫。」荊探員轉身,
「王警官,我們回去局裡吧!應該還很多事要忙對吧?」
「啊,是。」王哲騅向孟醫師投以抱歉的眼神,然後連忙跟著荊霰離開了醫院。
「呼……」孟醫師鬆了一口氣。
「需要那麼緊張嗎?我們不是有執照嗎?」謝懷慈困惑地問。
「對一般人而言那執照沒問題,但如果是她的話八成會識破是假的。」
孟醫師接著嚴肅地對謝懷慈說:「我們今晚暫停營業。」
「喔?又要體恤我的辛苦了?」
「不,是因為剛剛的訊息讓我知道了我們要對付的是誰了。」
孟醫師從書架拿了一本書。「竟然我也一直忽略了頭顱破裂這點。」
「聊齋誌異?」
「很久沒聽說這傢伙的消息了,不過看來牠肯定在這城市裡。」
孟醫師翻開了一頁,標題寫著「野狗」。
「野狗子?」
「古代的食腦妖怪。」孟醫師闔上了書,
「我們今晚就得逮到牠,而且動作得快!」
「那麼急?」
「很急。今晚雖然不營業,但是麻煩妳留在醫院裡。」
「為什麼?」
「留下來就對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還有幫我撥電話通知金銀雪和九尾的主人,
隨便說什麼檢驗報告有問題之類的,讓主人把牠們帶過來就是了。」
孟醫師語氣顯露出幾分焦急。
「唉,連騙人的理由都要我想喔?」謝懷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誰叫妳要領我的薪水。快點吧!」

「蟯蟲?」
「要住院觀察?」
王依霓和簡海韻面面相覷。
「不好意思,只要一個晚上就好了。」
看著抱著貓和牽著狗,兩個一臉哀怨的女孩,謝懷慈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好吧!Hena妳要乖乖喔!」
「汪!」Hena搖著尾巴。
「嗯,麻煩你們,盡快把雪糕和Hena治好。」
把雪糕和Hena留下以後,王依霓和簡海韻依依不捨地離開。
「要幹大事了?」Hena眼神期待地說。
「喵,一定要和這隻賤狗合作嗎?」雪糕看了Hena一眼。
「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孟醫師嚴肅地說:
「我們最擔心的麻煩事可能已經發生了……」
「該不會是……『獵人』?」雪糕訝異地問。
「沒錯,『獵人』可能已經來了。」孟醫師看著雪糕和Hena,
「而我們得及時逮住作亂的野狗子,這很需要你們的協助。」

「咻!」飛箭劃過夜空,把一條扭曲蠕動的身影刺在地上。
「原來跑到這裡來了,難怪一直找不到。」
一個身影從樹後面現身,從腳邊拔出一把彎曲的短刀。
「饒命啊!我沒有再害人了,在佛塔裡我已經決定改過自新……拜託放過我吧!」
一顆橄欖球般的大頭張開滿是利牙的嘴哀求著,
蛇首後面卻有兩條扭曲的蛇身,各有五六公尺長。
「我不會相信你的,『肥遺』。」人影走到了大蛇旁邊。
「可惡,你們這些無情的獵人!」肥遺憤怒地揮動尾巴,卻一刀給切斷。「啊!」
「十二蛇妖的最後一條,終於可以把你們清理乾淨了。」
矯捷的身影一躍踩住了蛇首,一刀刺穿腦門。
確定蛇妖嚥氣以後,拿出了本子,把列在最後的「肥遺」之名劃掉。
「十二蛇妖,成功抹殺。」
「接下來可以專心來對付那個食腦妖怪了。」拔出的刀子滴著黏稠的鮮血。

夜裡路燈熄滅後,公園又成了陰暗危險的地帶,沒有人會輕易靠近。
但是這時候卻有一名披著大衣的年輕女子獨自走進了公園,
甚至在最陰暗深處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女子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個罐子,把裡面紅色的液體就倒在前方的地上,
接著忽然像是失去力氣一般橫倒在長椅上,長髮披在白皙臉龐上,
緊閉的眼瞼讓人懷疑究竟是睡著還是死了。
「沙沙……」公園的草木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一個影子緩緩靠近公園的長椅。
黑色細瘦如狗般的身影踏著極其輕巧的步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倒在椅子上的女子。
在微弱光線上,隱約可見的那絕非犬類的狹長口吻以及一對銅鈴大的雙眼,
四肢與尾巴相當細長,感覺相當輕盈。
妖怪吸著狹長口吻上的鼻孔,像是滿意鮮血氣味般地緩緩開啟了長長的嘴,
露出裡面又尖又長,彎曲如鐵撬般的利牙。
前端最大最尖的長牙已經逼近了女子的頭部,妖怪毫不留情地張大口……
「嘿,就是你啊!」女子忽然睜開雙眼,銳利的眼神從髮絲的縫隙投向妖怪。
「啊?」妖怪嚇得往後彈跳了一步。
「喵,逮到你了,野狗子!」樹梢上站著渾身發著藍光,
尾巴末端分岔的雪糕,牠輕巧地一躍而下,前腳伸出尖銳爪子。
「是陷阱?」妖怪野狗子發現長椅上的女子變成了搖晃三條尾巴、嘶牙咧嘴的Hena。
發現前後被一貓一狗夾攻,野狗子連忙快速鑽入草叢逃竄。
「別想逃!」雪糕和Hena追了上去。
野狗子速度很快,身手也十分矯捷,衝出公園鑽進巷弄,又爬上了樹、翻過了牆。
Hena已經被甩掉,只有同樣輕巧靈活的雪糕跟了上去,緊緊尾隨。
「喵,真會跑!不過你是逃不了的。」雪糕分岔的尾巴搖曳,青藍光芒往外四散。
野狗子穿過雜草叢生的荒地,逃向那棟殘破的廢棄建築,
但是卻看到門口佇立了一個身影。
「怎麼可能?」野狗子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個中年遊民,渾身衣著破爛,頭顱破裂變形,血和腦漿不斷流溢。
「是鬼魂?」野狗子看著眼前死狀悽慘的鬼魂緩緩飄來。「別讓它過來!」
「喵,我只不過召喚附近的鬼魂過來,它對你的怨恨可是與我無關。」
「不,不是我!人不是我殺的。」
「你能騙我,喵,但是騙不過被你害死的人。」
「是你……殺了我……」鬼魂口中嗚咽著,
「我聽見自己……頭像是核桃一樣被咬碎的聲音……就是你!」
「不,那是因為我以為你已經死了。」野狗子慌張地解釋,
「那是個意外,我看你一動也不動了。」
「喵,也許你可以用意外搪塞,但是你要怎麼解釋這陣子死的那麼多人?」
「沒有,人不是我殺的!」
「我不相信。」
「是真的!」野狗子解釋著,
「我一向只吃死人的腦,所以才會拿醫院的屍體啊!
除了這場意外以外,其他我吃的腦都是來自已經死去的人。
我當然喜歡吃新鮮的腦,死了幾分鐘人的大腦就會壞死,味道就差多了。
為了盡可能吃到最新鮮的腦子,我只要一聞到血腥味,
就會立刻去尋找剛剛死的人類。
停車場的國中生、公園的女人還有那個在巷口被狗啃噬的人,
在我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死了。」
「喵,真的?」雪糕依然懷疑牠是不是在為自己脫罪。
「牠沒騙人。」孟醫師和 Hena走了過來。
「野狗子,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這些事件的真兇。」
「咦?那還要我們大費周章地逮住牠?」
雪糕不情願地揮著尾巴,一陣藍光下鬼魂瞬間消失。
「拜託你們饒命啊!我真的不想殺人、不想惹事的!」
野狗子知道自己無法與貓又和九尾狐為敵,低頭卑微地求饒著。
「我們不是要殺你,是有事相求。」孟醫師露出微笑。
「有事……相求?」野狗子訝異地睜著渾圓大眼。
「我們要找出連續殺人事件的兇手。」
「可是我說了,不是我啊!」
「我知道。」孟醫師點點頭,「不過身為食腦妖怪,
我聽說你能取得剛死之人腦子裡殘存的最後記憶,死前看到的影像、聽到的聲音。」
「啊。」野狗子恍然大悟,「要我從死者的腦子裡找到兇手的線索?」
「辦得到吧?如果不行的話,那就別怪我們了……」孟醫師語帶威脅地說。
「好,我知道了。那些新鮮的腦子裡確實保有死前最後一幕的記憶,
但是隨著時間,大腦皮質逐漸壞死受損,殘存能得知的訊息就很破碎了。」
野狗子砸嘴又舔著牙齒,像是藉由味道在回憶著那些殘存記憶。
「公園女人的記憶算是比較完整的……」
「快說吧!」
「她那時很慌張地想要找一個項鍊,但是公園很暗……」
野狗子停頓思考,「然後聽到了聲音……」
「什麼聲音?」
「啊,那個孩子好像也是!」野狗子睜大眼睛,像是想到了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聲音?」孟醫師催促牠說下去。
「是……人?人的叫喚,叫著名字……嗚!」
野狗子在關鍵時刻卻停頓了下來,接著往前趴倒在地。
「喵,怎麼了?」雪糕困惑地問,
接著注意到了一根箭刺在牠的後腦勺,黑紅血液流出。
「嗚……」野狗子在地上抽動了一下,接著就一動也不動了。
「小心!」孟醫師高呼,「是獵人!」
「喀……」隨著腳步聲,一個人拎著十字弓從廢棄屋後走了出來。
「野狗子,成功抹殺。」
「喵!糟糕,獵人真的來了!」雪糕拱起背,緊張地備戰,
Hena也露出牙齦眼神兇惡地瞪著那個人,緩緩地說:
「果然我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些命案把獵人吸引來了。」
「九尾妖狐和貓又,一下子又出現兩個目標了,今晚真有的忙啊!」
人影走向前,月光照射下,身上皮衣反光發亮,短髮下的豹紋圍巾隨風飄盪。
「妳果然是獵人啊!」孟醫師往前走了一步,
「荊探員。不,妳根本不是什麼探員。」
「就像你也不是真的獸醫一樣,應該要稱你為『妖醫』吧?」
荊霰露出了笑容,「今天見的那短短一面,你就知道我是獵人了啊?」
「因為妳推測動物醫院的動物在二樓時,不是先注意到樓梯,而是先看向二樓。
這說明妳不是猜測或推理,而是能夠敏銳地聽見來自二樓細微動物發出的聲音。
就我所知,只有最老練而敏銳的獵人能辦得到。」
「確實如此。」荊霰點點頭,看著Hena和雪糕。
「所以現在你還是要保護這些妖怪嗎?」
「這是當然,妳要獵捕的是那些殺人、害人的妖怪,不是這些無害的動物。」
孟醫師與荊霰對峙著。
「而且妳剛剛自以為是的那一箭,把我們能逮到連續殺人妖怪的唯一線索給毀了。」
「我才不需要妖怪來提供線索,抓殺人妖怪不需要你們操心,
我自然會搞定,但是你袒護的這些妖怪也該先清理一番。」
荊霰緩緩舉起十字弓,「什麼無害的動物?妖怪都是一樣的,
以為讓牠們偽裝成寵物就可以與人和平相處?真是天真的蠢蛋!
你憑什麼能夠保證這些妖怪不會害人鬧事?」
「我的客戶沒有任何一位傷害過人,而且我已經將牠們封印了。」
孟醫師站在Hena和雪糕前面,張開雙手,十根指頭上浮現了古文。
「你就那麼有信心未來不會有妖怪傷人?封印不會破解?
等你發現有任何一個這樣的案例時,很可能已經有無辜的人類喪命了。
我可不允許冒這種險,妖怪就是妖怪,人類最危險的敵人。
我們的世界很單純,不是黑就是白,沒有灰色地帶。」
荊霰以十字弓瞄準著孟醫師身後的Hena。
「很抱歉,我們的世界沒辦法那麼單純,善惡不是以物種來劃分的。
雖然我沒辦法做任何保證,
但是我的工作與責任就是要盡我所能得讓人類與妖怪和諧共處。」
孟醫師拉高聲音,
「而今天這兩隻妖怪都已經是人類的寵物了,妳膽敢殺害牠們,
就是與牠們的主人為敵,同樣我也不會放過妳的!」
「這是在威脅我?」荊霰緩緩放下了十字弓。
「不過現在同時與貓又、九尾妖狐,
以及可以讓牠們發揮出全力的妖醫為敵確實是太危險了。」
「妳……」孟醫師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不過你們別太得意,我隨時有機會可以把你的客戶一一清理掉。
只是你說的也對,現在更要緊的目標是那身分還不明的殺人妖怪,應該優先。」
荊霰收起十字弓,扛起野狗子的屍體,轉身緩緩離去。
「呼,喵,暫時逃過一劫了。」
「真是討厭的傢伙,快把剩下的尾巴給我,讓我幹掉她!」Hena怒氣沖沖地說。
「別傻了,要是主動攻擊就正中她下懷、中了獵人的陷阱,
這樣只是證明她了論調是對的,讓獵人更有理由把你們當目標。
即使真的能殺了她,難保未來不會有更多獵人對付妳。」
孟醫師搖搖頭,「唯一永遠擺脫獵人的方法是要讓他們真正相信你們不會害人。」
「哼,她這種人永遠不會相信我們的。」
「喵,那接下來怎麼辦?還要繼續調查嗎?」雪糕看著草地上的血跡。
「既然獵人都已經涉入,我們就不該插手了。」
「喵……也是,趕著要先逮住那殺人兇手的目的就是避免引來獵人,
現在為時已晚了。」
「你們還是先顧好自己比較重要。」孟醫師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你們要跟好主人,如果不能跟在主人身旁時就來醫院,
行進也要挑選人多的路,有人類在場的地方她就不會任意出手。」
「喵,真的要收手嗎?那假設那獵人找不出兇手呢?」雪糕憂心地問。
「我覺得總比她一下就幹掉兇手,然後開始對付我們好吧?」Hena反駁。
「怎麼好像怎樣都不大妙?」雪糕深深吐了一口氣。
「走吧,我們回醫院,還有點事情要忙。」
「還有什麼事?」Hena困惑地問。
「當然是蟯蟲檢查了。」孟醫師不安好心地笑著。
@獵人目標筆記:
妖怪種類 野狗子/食腦妖
文獻記載 蒲松齡《聊齋誌異》
特徵 似黑狗,四肢與口吻細長,行動敏捷,夜晚行動,獵食人腦
特殊能力 取得人腦殘存資訊
危害 竊屍食腦,時而攻擊無反抗能力之活人
危險等級 低
(Case 4完 敬請期待Case 5)
[本文為波西米鴨網路新稿 每週二、五連載
"不"同步連載於FB:https://www.facebook.com/bohemeduck/
痞客幫:http://sogfried.pixnet.net/blog]
作者: darvi5h (♥達爾魂♥)   2016-03-11 21:02:00
嗚嗚野狗子QQ
作者: Daisy0706 (Daily)   2016-03-12 01:32:00
越看還越不錯看呦
作者: sarai201130   2016-03-12 01:53:00
作者: firmamental (again)   2016-03-12 02:05:00
作者: mkai (它口它口)   2016-03-12 13:54:00
野狗子超衰的
作者: kissberry (包包)   2016-03-13 12:49:00
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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