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有點冷，於是我出了房間下樓吃個晚餐，希望只是冬天溫度低或是我的錯覺，否則今
天我就要在基三渡過我的夜晚跟早晨。
回歸正題，上一篇末提到皮皮死了。
在那之前皮皮看起來很疲憊，無精打采，但牠仍然會匍伏在校車旁的空地，看著我搭車去
學校。
有一天早晨，我如往常出門，大約是七點整，在我看見慘劇前我便聽到隔壁住的阿婆說：
「你家狗早上好像被車撞死了，在馬路那邊。」
我錯愕地轉頭，看見熟悉的身影就那樣橫躺在馬路上，幾乎沒有多想，我走了過去，繞到
一邊蹲下來看牠。
我搖了搖牠的身軀，身體還是溫熱的，牠下半身失禁，灰色的馬路上濕了一輪，牠的眼睛
睜得很大，我沒辦法把牠的眼皮扳下來。
牠的眼神帶著朦朧的水光，舌頭外露，太陽穴有數點紅點。牠真的是被車撞死的嗎？也許
這個時候我仍然中二病發，或著說我希望是如此，因為……直覺告訴我牠是被攻擊而死的
。
我曾經在不知不覺間聽過兩個說法，一個是「狗會為主人擋災。」，另一個是「死狗放水
流，死貓掛樹頭。」。
後來我被出門的父親趕去上課，我坐在校車上沉默，看著校車繞過牠的屍體，然後到了學
校，我似乎想到什麼，開始覺得悲痛萬分，我只能坐在這裡，連替牠埋土都做不到嗎？
然後我請假回家了，媽媽來載我，當時八點，皮皮已經下葬了，我走到墳前給牠上香，坐
在牠墳旁哭泣。
雖然我難以說出口，但既然我是為了銘記才寫文，那麼我就得說，我的難過不是來自於牠
的死亡，而是我沒有盡到身為主人的責任。
我答應要帶牠去寵物店洗澡，但是當時因為有事所以推辭了一個月，我甚至有衝動想挖開
墳墓抱著牠的屍體，去請求寵物店幫個忙，哪怕價格十倍也行。
不過因為這動作太過瘋狂，而且我抱不動牠，所以打消念頭，但我仍然很愧疚，因為我答
應牠了。
上完香回家，我坐在電腦前卻發現我的情緒轉移得異常迅速，回到一種風雨打不動的冷淡
。老實說我也覺得我很人渣，我難過居然是因為責任關係，所以說發生後面那種事情我覺
得是我活該，我也不曾埋怨過，因為就於此是我理虧。
頭七那天我夢見了牠。
牠的表情麻木，帶著黑眼圈，眼神跟死亡時一樣，但是卻充滿著濃厚的怨念。
是的，怨念。
牠在夢中給了我一幅配方，能夠讓生命起死回生，牠希望我能替牠蒐集、製造，讓牠再度
活過來，我則是在夢中跑著、跑著，跑到記憶中的寵物店位置，希望能完成約定，替牠洗
澡。
後來我醒了，我發現我沒有完成牠的「願望」，而是憑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但是即使再
來一次我也不會答應復活牠，因為死者是不能復生的。
可能死而復生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像是妄想吧，但那是頭七的夢境啊，我怎麼能不去在意？
後面當然還有後續，不過我在此先插個相關但是不知道該放在哪陳述的事件。
一樣是國中的時候，是某年的八月一號，我想可能是農曆，因為好像鬼門開，另外那是颱
風過後的一天。
那時候我跟兩個朋友（其中一個是青梅竹馬）在司令台前的廣場坐著聊天，我在繞著廣場
跑步，那個時候大約是下午五點，我們在等六點的校車（老實說我忘記為什麼要等一小時
了）。
我想去廁所，另一個朋友也說想去，於是我們就並肩走去了廁所。最近的廁所在地下室入
口旁邊，而地下室前幾天因為颱風的關係淹過水，目前退了，濕氣仍然很重。
我總結一下目前的巧合，鬼門開、颱風後淹水又濕又暗的地下室、逢魔時刻……這裡是MA
RVEL版，我還能說什麼嗎？
我跟朋友走去廁所，我是走在靠地下室這邊，因此我很理所當然地看見了從底下爬上來的
「生物」。
（注意）
http://i.imgur.com/UWwnQC5.jpg
通體黑色，雙眼像是黑曜石一樣黑暗，沒有眼白，嘴巴很大而且抿成一直線，四肢著地地
爬上來。
我畫得似乎太可愛了，相信我，看見那東西絕對不會覺得可愛，如果有哪家廠商拿祂來做
吉祥物肯定會倒。
我很冷靜上完廁所，然後跟朋友說我們牽著手走出去吧，朋友雖然納悶卻也沒多問，就那
樣跟我手牽手走出去了。（我們有洗手）
為什麼要這樣做，理由是因為那東西怕陽氣，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老實說那實在是很奇
怪，因為是腦袋裡面突然冒出的資訊。
過一段時間後我甚至知道了那東西的生長資料，例如喜潮濕陰暗的地方、懼光、會用堅硬
的牙齒咬碎獵物，地盤意識很強……看到這裡，一定有人覺得從標題到內容瀰漫著濃厚的
中二病氣息，老實說我也寫得很害羞，可是後面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這很可能不是我腦補
出來的。
順帶一提，我冷靜自若到回家，躺在床上時開始發抖，這個時候才覺得超級可怕的。
接下來要談的，就是關於我自身的事情了，前面提過我曾經差點喪命對吧？這就是接下來
我要說的故事，但是我必須先說一件事情，那就是：接下來的故事全然屬實，沒有半點謊
言，但是它離奇到猶如小說情節，即使如此它仍然是真實事件。
這也是標題的由來，噢，前言有點囉嗦，不過還是請讓我寫下來。
老實說我早有預感了吧，十一月底的時候我跟朋友在卡巴拉島的幽藍海底練等，我轉頭看
了一下，可能是夕陽透過窗戶直射電腦桌的關係，我覺得身體熱熱的，就跟朋友說感覺不
對勁，他說我想多了，我就想嗯，我想多了，於是沒去在意。
去了學校，同學都很擔心我的身體狀況，因為我的皮膚蒼白到嚇人，我是說，我曾經從教
室門口走進去，數學老師（女）看到我就嚇著說皮膚白到像是鬼，而且相似情況不止發生
一次，而且也有好幾次我的臉呈現不自然紅暈，某個朋友看到我就拖著我給老師請假了，
我覺得她太小題大作，不過反正我也不想上課，就回家睡覺休息。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開始發燒，總共燒了四次逼近四十度的高燒，每次去看診醫生都說是感
冒，只是打針。我非常憤怒地跟家人說那個醫生就算你是骨折腿斷也只會說你是感冒好不
好！
沒人理我。
直到第四次我母親終於帶我換了個診所，醫生開宗明義地指出如果一個月燒了四次高燒，
應該去大醫院檢查才對。拜託，這才是正常人會有的想法！我實在無法形容當時我有多感
動……
可是我還是沒去大醫院檢查身體，我開始聽到水聲，是從身體裡面發出的水聲，就像是搖
晃寶特瓶發出的水聲，而且尿液開始傾向紅色，也變得很少。
我沒有去在意這種情況，後來跨年夜，是送神日那天，我感覺到身體沉重、不適，腹部一
直排氣，全是吃了的綠豆湯罐頭的氣味（不過我只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
我倚靠在媽媽身上，電視裡傳來的春節節目聲音很吵、很雜，我感覺頭痛欲裂，我請她把
聲音關小、關小再關小，但是她後來一臉煩躁而且不理我了，老實說她好像根本沒關小音
量。（記憶模糊）
後來為了逃避那個不斷侵蝕著我頭腦的噪音，我搖搖晃晃地逃到了空無一人的客廳，坐走
椅子上開始喘息，接著我的意識集中到了腹部，那裡就像是有一道紅色跟一道藍色的水流
衝突一樣，互相纏繞、撕裂，將我的腹部攪得一團亂，或著腸子就像是擰毛巾一樣糾結痛
苦。
我開始無意義地呢喃著救命、好痛一類的話，家人都嚇到從自己的房間奔出來看。老實說
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我不太記得了，我躺在床上，電視可能仍然播放著春晚的節目吧，感
覺躺著使身體舒服了一些，他們說要去看醫生，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動。
十點了，吃了的肉鬆稀飯全部吐了出來，我本來想著躺一會就好，但是我轉念一想還是準
備去醫院，在那之前媽媽攙扶著我洗澡，換了一套衣服。
在急診室的櫃檯辦好手續後，跟著護士走在醫院裡面做各種檢查手續，我覺得我都快死了
還要這樣走來走去簡直不人道XD
躺在床上打點滴，點滴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滲透出來，後來我去了廁所，父母在廁所外的長
椅上坐著，當我艱困地撐著廁所旁的欄杆想上廁所時，我聽到門外傳來聲音。
醫生說，因為白血球濃度飆到四萬多，快五萬，所以必須緊急住院。
媽媽好像哭了，哭了嗎？我只是笑笑著，洗手然後出去，我為什麼笑？是無奈嗎？還是諷
刺？還是其實不帶情感只是為了像個人類而笑？糟糕我實在記不起來了耶www
我躺在病床上，醫生說是盲腸炎，需要在二十四小時內緊急開刀，家屬得簽同意書，我想
著，盲腸是不必要的器官啊，於是我就一臉淡然地跟爸爸說：「那簽吧。」
後來他說，當時他聽到那句話心都碎了，可是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
手術前我問了一次護士、一次醫生我會不會在途中醒來，雖然我笑著我卻是感到緊張的，
大概。在我躺上手術台後，我最後問了一次主刀醫生，他說不會醒來，然後說——
「畢竟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順帶一提，我還是在手術途中醒來了啊！跟我打包票說不會醒來的人呢？後方不知道是護
士還是麻醉師的人一直試圖把什麼蓋在我臉上，掩住口鼻，然後讓我再度睡去。
不過在那之前我記住了那個景象，兩名醫生站在我的左右兩側把我開腸剖肚，耳旁傳來像
是老男人吸珍珠奶茶一樣的聲音。
後來醒來，護士說要躺著一個小時，於是我百無聊賴地躺了一小時又二十分，才被推回病
房，手術房外是擔憂的父母。剛剛那個吸珍珠奶茶的聲音，原來是在吸肚子裡面溢出的水
，醫生說裝滿了兩罐600c.c.的寶特瓶，盲腸切除的部份像個小拇指一樣腫。
我沒想過接下來才是噩夢的開始，我住院住了十六天，醫院查找不出病因，然後因為時間
到了所以必須出院。在前三天我不能進水，一滴水都不能，喉嚨像是被燒乾、焦裂、荒漠
化一樣難受。
唉，我忘了提一件事情，在這之前一個月我曾經去萬和宮參拜過，後來我夢見了文昌帝君
跟媽祖娘娘。
文昌帝君乘著金光而來，給了我一首詩，我只懂了最後一句的意思，翻譯後就是說「做下
去就對了」，這個做下去是指課業方面，與其疑惑而猶疑不前，不如快點讀書。
黑面的媽祖娘娘則是乘著轎子，戴著有垂珠的冠，下面出現一行字幕：降妖鎮魔。
當時我很疑惑，文昌帝君說的我明白，但是媽祖娘娘到底是什麼意思……後來我明白了。
在醫院的前幾天我碰到很多離奇的事情，首先是我難以入眠，彷彿一睡著就會死，只能眼
睜睜看著自己的靈魂滅亡，在意識極端朦朧之間，我夢見了三太子把病床的輪子鬆開，然
後推著我的病床在醫院裡橫衝直撞，似乎是想陪我玩，讓我放鬆——不過我被嚇醒了，發
現自己的病床還固定在病房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安心。
順帶一提半夜時都會感覺外面有人在走動，不過不像是活人（當然我想也不是殭屍，而是
靈體），總之外面感覺很可怕。
後來我又做了個夢，包含爸爸在內的男性環繞在我病床前，爸爸表情麻木地開口：「張xx
要來找你索命。」，爸爸身後的空中飄著一名白衣的男性，我只是冷冷地說：「要索命去
找閻皇爺。」翻了個身，就醒來了。
不過現實裡面我是不能翻身的，必須正躺著好幾天，因為怕壓到腹部的傷口，爸爸說會疼
是因為傷口在癒合，我相信他，所以我一次也沒有喊過痛。順帶一提當時的我並不清楚閻
皇爺是誰。
之後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說，比較有印象的就是導尿管好痛，昂貴的白蛋白打了根本沒用，
因為血溶性貧血輸的O型血據說超濃，醫生說開了會議還是診斷不出病情，無法呼吸的時
候醫院剩下小兒科醫生所以她趕過來看我，氧氣罩好難用，抽血抽到全身淤青只好從大腿
根部抽還抽錯血管，護士居然挺著大肚子工作，腸鏡檢查的時候因為是美女醫生所以有神
祕的快感，我覺得醫院裡面能用的檢查設施我都檢查了一遍吧，腎臟科的醫生給我榮總的
醫生名片告訴我轉院過去做腎臟切片檢查，中醫super bravo可是西藥中藥一起吃我一小
時吐一次，三月三十一爸爸回家看到我忽然嚇到帶我去榮總急診室，至今我還是不明白他
到底看到什麼。
後來我吃了幾天藥，沒有改善，檢查不出結果，醫生（不過不是前面那位介紹的醫生）就
立刻幫我進行腎臟切片檢查。說到腎臟切片檢查，我以為要再一次開肚，把腎臟切片拿去
檢查，沒想到只是趴著，拿手術槍按了腰部幾下，發出訂書針的聲音，然後就好了。
然後就好了。
不過我還是躺了很久，順帶一提在榮總急診室的醫生看見X光片裡面肺部裡面積滿水（當
時心包積水、肺部積水以及腹部積水）時，嚇得馬上安排我入住加護病房，於是我就在他
錯愕的視線中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加護病房，不過第二次我覺得路太長，護士問需不需要
輪椅，我就坦然接受好意了。
雖然當時我真的差點死了，不過我活了下來，但是故事還沒結束……
跳過我因為冥想中不小心睡著所以被拐走一魂一魄的事情，某次我跟媽媽去一間廟，我剛
踏進去就感覺裡面有神常駐，廟公說我後面跟著一個長髮的女人，他送了我一本書，說自
己要去修行，告訴我不要太常念著鬼怪否則祂們會一直跟著我（是的，所以這是我最後一
次提起這件事），後來我再去就發現廟消失了，他們好像搬家？（不過他們沒有收過錢）
後來沒過多久，有一天我青梅竹馬的大伯忽然說有事情要說。
他說，帝爺公路過我們家，發現不對勁，因此要幫我解決困難。
帝爺公的起駕是，兩個人拿著一把小木椅氣候搖晃，桌上鋪滿一層褐黃色的粉末（似乎是
檀香？），然後在桌上寫字，用廟公或廟婆解讀。
祂說我後面跟了很多靈體，是因為前世造太多孽而留下的因果，於是我問了祂兩件事情。
「請問我後面是不是跟著一個男人？」
是。
換句話說當初被狗追後看見的那個男人跟在我身後兩年。
「請問我身後是不是跟著一隻黑色的生物？」
是。
換句話說地下室看見的那個黑色生物跟在我後面，難怪我出來都沒看到祂。
「請問我家的狗是不是跟在我身後？」
我爸爸一直錯愕地看著我發問，接下來帝爺公猶豫了片刻，說：是。
我爸爸連忙追問，是不是好的？
帝爺公說不是。
寫到這裡我忽然想問逝去的皮皮，問祂會不會恨我，不過已經到這個時候，答案也沒有意
義了。
後來舉辦了一場法會，燒稻草人跟衣服云云，我看著瀰漫的煙霧發愣，想著是不是一切終
於就此結束了呢？
後來是沒再發生過什麼事情，因為被封了，我也看不到靈體了，就算發生了什麼現在的我
也不知道它發生了。
噢，之前說要找但是沒找成的那個朋友，我後來去她家發現她逝去已久的爺爺坐在生前坐
著的地方低頭思考，而且是藍色的靈體。
還有我看見的那個古堡，似乎是陰名頗盛的東海古堡，就是那個據說非常暗，打火機會無
故熄滅，下去一堆人葬身在那，到處都是靈體的地方。
聽說我爸爸小時候曾經下去過一次，他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告訴我我千萬不能接
近那個地方（可是來不及了）。我曾經跟常常遇見的公車司機提過，那次我們聊的很開心
，他還開車送我到家門口，可是那天之後我再也沒看過他。
很久之後我跟教官提起這件事情，他開車載我過去看，發現那條道路被封起來了，一名少
年錯愕地站在一群機車中看著車子，然後教官倒車離去，他說那是不良少年集聚地，此刻
讓我為那群挑錯地方聚集的少年們默哀。
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附近一堆墳墓，而且成功嶺附近的樹林瀰漫著濃厚瘴氣，從遠方看
就可以看見上面一層紫黑色的煙霧，教官說走進去就出不來了，幸好我不用當兵。
題外話，我的八字有五兩九，但是爸爸只有二兩多，他曾經在海邊釣魚，看見＿＿，然後
他逃跑後再也不肯去海邊釣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