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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fsu (水精靈) 看板: TigerBlue
標題: [創作]『厄夜鬼衣』：第四章，青衣戀（四）
時間: Mon Dec 8 20:02:13 2014
「鎮長...這打哪來的棺材啊？」
鎮長呂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口朱棺後，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蜂巢...會不會就在棺木裡頭啊？」
「我查過了，這棺木沒有任何孔洞可以讓黃蜂進出。」站在人群後的呂師傅說，
「這座觀音廟是在我父執輩時修建的，當時在挖地基時，並沒有發現這口棺木。
由此看來，應該是後來的人埋入的。」呂師傅雙手交叉擱在胸前，「可是...要是在
廟裡動土的話，不可能沒人知道啊！」
其他人一聽，紛紛點頭贊同。
「是啊是啊，要是在裡頭施工的話，我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吳大媽附和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
這話一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不然這樣好了...」呂老頭走向前，伸手指著石磚說：「既然這上頭有名有姓，不是
無主孤魂，今天在這個機緣之下被我們發現，見棺發財，見棺發財，不如我們就重新
幫他安葬，再請道士為他設祭，各位意下如何？」
只是話才說完，碰地一聲，棺蓋突然掀開一道縫，伸出一隻帶著衣袖的手，雞爪般枯乾
手指抓著呂老頭的衣服便往裡頭拉。
呂老頭連聲音都沒來得及喊，身體一歪，整個人就被拖入棺材內，棺蓋也重新闔上。
由於事情發生的太快，才不過幾秒的時間，眾人都看傻了眼。
等到大家回過神來，紛紛地逃離觀音廟，作鳥獸散，現場驚叫聲連連。
很快地，這件事便傳遍了整個鎮上，一時之間，沒人敢接近觀音廟。
呂老頭的家人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的兩個兒子心一橫，
拿了工具就往廟裡頭衝。
只是不管怎麼挖，怎麼敲，棺蓋就是紋風不動。
折騰到晚上，眼看太陽下山了，兩個人只好含著淚，憤憤不平地回到家，打算等明天
天一亮就去隔壁的鎮上借來機具，就算是鋸開棺材也要救人。
當晚，每一戶人家很早就關上大門，足不出戶。
隔天一早，想了一晚的呂師傅覺得事情似乎不對勁，便前去呂老頭家，奇怪的是，
一連敲了幾次門，都沒人出來應門。
當他試著推開大門時，發現並沒有上鎖。
進到裡頭一看，赫然發現呂老頭的妻子與兩個兒子竟在屋內的橫樑下自縊而死。
只不過一晚的光景，不僅鎮長生死不明，還鬧出了三條人命，一時之間，整個鎮上
人心惶惶。
眼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呂師傅乾脆自己花了錢，從外地雇了些不知情的工人，打算
把棺木挖出，並強行撬開棺蓋。
鎮上的居民一聽到這個消息，個個躲得遠遠的，深怕一靠近，就變成鎮長第二。
當天，工人們架起工具後，在機械的幫助下，一下子工夫就挖出這口棺木。
跟工人一起被呂師傅雇來的徐道士首先焚香默禱，接著一聲令下，棺蓋輕易地被打了
開來。
大家探頭一看，在棺木內發現兩具屍體，其中一具是鎮長呂老頭，而另一具應該就是
原先葬在裡頭的墓主，他的腳上穿著一雙繡有雲形花紋的鞋子，身上的衣服則是像
螃蟹殼那樣灰而發青的顏色綢袍，沒有任何損壞的地方。
不過，駭人的是，呂老頭全身血肉乾癟，而墓主的容貌竟然栩栩如生。
徐道士一看，大驚失色，認為屍體已經發生異變，恐將成為害人的殭屍！
他連忙要工人在廟前燃起大量的柴火，準備焚屍。
當他們小心翼翼地將屍體搬了出來扔到柴火上時，原本熊熊烈燄一下子火勢就變小了。
即使再怎麼添加木頭，屍體仍無法完全燒化。
這下子連徐道士也慌了，趕緊叫人把屍體綁上石頭，運到離鎮上幾里外的河中便扔了
進去，自己則是跑到其他鎮上躲了起來。
當晚，沉在河中的屍體竟然發出淒厲的啼哭聲，聲音傳到鎮上揪得每個人的心又驚又怕。
一些原本就不贊成焚屍的鎮民決定連夜把屍體從河中撈出，重新埋入土中。
誰知道屍體才出了水，哭聲便停止了，但全身上下竟然血流如注，嚇得這群人個個臉色
蒼白、渾身發抖，作鳥獸散。
一連幾天，每到晚上屍體總是會發出悲鳴聲，鎮民幾乎沒人能安眠。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陣子之後，由於大家想不出任何對策，也沒有人願意前來協助
處理。
到最後，眼看情況一發無法收拾，大家只好把家當收一收，一個個搬離此處。。
從此呂雲鎮變成了鬼鎮，沒有人敢踏進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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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雲鎮...」郭教授嘴裡唸了唸，輕輕地將文件放回牛皮紙袋後，關上電燈，緩緩
走向床邊休息。
在得知李力死亡的消息之後，加上警方很快地循線逮到這個集團的其它成員，郭教授
總算可以安心地睡上好覺。
只是對於古鏡的事，他總是感到些許不安，他在警方搜索前，先行一步自李力放古鏡
的木箱中拿到了這份關於古鏡出處的資料，希望能從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不過，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端倪，除了這件非常詭異的傳聞。
要是這份文件內容屬實的話，朱棺與古鏡這兩者之間到底存在什麼關聯性？
而且，為什麼在這份文件上，觀音廟這三個字被人用紅筆圈了又圈？
李力是否發現了什麼？
郭教授揉了揉額頭，試著舒緩這些讓人腦袋生疼的問題。
看來，這問題等明個兒得找周老研究研究，或許，得走上一趟呂雲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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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開始自醫院返回道館途中。
「竟然有這樣的事！」阿公似乎失去平時慣有的冷靜，提高音量嚷道。
「在得知李力死亡的消息之後，馮國輝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
我們看他不對勁，才想問他話，誰知道他突然拿出一把水果刀作勢自殘，我們幾個人
便撲向前要奪下他手中的刀子，慌亂之中，阿忠就被刀子劃傷了。我看情況不對勁，
趕緊要茂伯去房間找你出來幫忙。誰知道才這麼一下，馮國輝竟然跑了出去，我們
也跟著過去，看到阿肥跟他撞個正著，兩個人就在地上扭打起來。」
「他可能害怕吧，畢竟被逮到把柄...。」阿忠叔緩頰道，「這點小傷，真的沒什麼，
就別為難他了。」
李叔揮揮手、氣吁吁地嚷道，「就算你不追究，他還是得為周老的事負責！」
不久車子便回到道館，從車內看去，道館內外燈火通明。
大家下了車，便見老宋站在門外。
「人醒了。」
「好啊！醒了最好！」李叔喊道。
「老李，你別衝動！」阿公出聲制止了老李，他正捲起袖子，一副作勢要打架的模樣，
「都一把年紀了，脾氣還這麼衝！」
老李雙手扠在腰際，站在門外：「好好好～我不進去！免得我一看到他，整個火氣就
上來。」
此時，老宋拿出一包菸，抖了抖盒子，遞上前。
老李隨手抽出一根香菸並湊近老宋手中的打火機點燃它。
他深吸了一口煙，接著緩緩吐出，隨著白煙的上升，情緒似乎緩和下來。
阿公、阿忠伯與茂伯三人進到屋內，老宋與老李則是在留在屋外抽煙。
坐在大廳角落的馮國輝，十指交握、靠在下巴，神情茫然地看著地板，不發一語。
阿忠伯與茂伯率先走了過去，阿公則是從靠牆的紙箱內拿出兩杯240ml的杯水。
見到有人過來，馮國輝才回過神，連忙站了起來。
「坐坐坐...。」阿公問到，「要喝水嗎？」
「謝...謝謝。」馮國輝點頭答謝，伸手接過水杯與吸管。
對於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馮國輝的眼神充滿不解與困惑。
「你好，我姓程，是這間道館的負責人。周教授與你的事在回來的路上都聽他們說了。」
阿公將吸管插入杯水後，吸了幾口，「心情平靜下來了嗎？」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當事者也沒有追究的意思...。」阿公上下打量了眼前這位年輕人
一眼，「聽到李力的死訊，為什麼你會那麼激動呢？」
「因為...因為...」
「有把柄在他手上嗎？還是，家人的性命仍是受到威脅？」
馮國輝搖搖頭書：「都不是...。」
「那是什麼原因？」
「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一旁的茂伯提醒道。
像是不再堅持什麼似的，馮國輝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後，緩緩地說：「詛咒。」
「詛咒？」
「這是在他跟買主聯絡時，我無意間聽到的。他說：『只要是持有古鏡的人，或是曾經
見過它的人，全都將死於非命！』」李力拿著杯水的手不斷地發抖。
茂伯與阿忠伯對看一眼，不解地聳了聳肩。
「你不是持有者，就算見過古鏡幾次，也不可能讓你這麼害怕。」阿公眼神銳利地看著
馮國輝，「難不成...你從古鏡上頭看到了什麼...特殊的現象？」
「那是我第一次碰到古鏡，也是最後一次。當時，李力要我把古鏡拿給郭教授，我的
手才伸了過去，一接手，便發現鏡中竟然有張透著黑氣、面貌猙獰的臉孔，原先
以為我眼花了，但再仔細一瞧，真的如此，我嚇得當場將古鏡落在地上...」馮國輝
看著手中的杯水說，「李力氣得叫人痛打了我一頓，我以為古鏡就這樣摔壞了。奇怪
的是，別說是鏡面，連外觀都毫無損傷。之後，李力就不准我再碰古鏡。」
「這的確是蠻不尋常的。」阿公點頭說道，「你還帶著那張拓印吧？我看看。」
馮國輝一聽，連忙自口袋中翻出拿張拓印，並交給阿公。
「周教授有說什麼嗎？」
「他說這是一件文化價值很高的規矩文鏡...」馮國輝邊說邊拿出手機與筆記，「這些是
當時他口述的記錄。」
「播出來聽聽。」阿公指著手機說。
「好。」
馮國輝很快地將周教授的解說重新播放給在場的人聽。
「按照周教授的說法，這把古鏡的確沒什麼奇怪的地方...」阿公停頓一下，「要是真的
是一般的鏡子倒是無妨，不過，若是從古墓取出的就不好了。」
「這話怎麼說？」老宋與老李突然自門外走了進來，湊了上前。
「我想，這把古鏡的用途可能不是當成陪葬品或是用來照物那麼簡單；依我們道教、
關於墓葬的觀點來看，它是用來鎮住墓中亡者的煞氣。最初撿到它的這位農民可能
把它當成是寶貝，但他沒想到這玩意卻要了他的命。」阿公一手捻著鬍鬚，神情
嚴肅地說。
在場的人聽到阿公這樣一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只是我的推論...要是能有更詳細的資料的話，這把古鏡之謎或許就可以解開，你
也不用擔心死亡的詛咒會降臨到你身上。」
「郭教授！」馮國輝突然大喊道：「郭教授他收集了相當多的資料！雖然他不太想參與
古鏡的鑑定，但他仍是對古鏡作了很詳細的調查。就算沒有實物的話，他也拍攝了不少
照片。」
阿公想了想說，「原本這件事我不打算插手，但周教授為了它仍在醫院躺著，加上要是
真有不好的東西附在上頭，我既然知道了，就不會視而不見。」
「老大親自出馬，小子，你走運了！」老李拍了拍馮國輝的肩膀。
「真的嗎？謝謝...謝謝...」馮國輝突然噗地一聲，跪在地上，不斷地磕著頭。
「我不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阿公一把將馮國輝拉了起來，「改天，你得親自
去一趟醫院，探視周教授才行。」
「一定！一定！」馮國輝非常感激地點著頭。
「現在很晚了，你先給家人撥個電話，今晚就留下來吧。」
「不用了，我一個人住在外頭。」
「好！大家也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我來處理。明天一早，我跟他會去找郭教授，你們就
替我留心周教授的情況，有什麼事，隨時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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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以嗎？花了他不少錢...。」小泉看著自己的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不免擔心起來。
「當然沒問題啊！」
她們三人正並肩坐在人行道旁的長椅上，除了讓逛累的雙腿得以喘息外，也稍稍舒緩
因提物而發痠的手臂。
這一路逛下來，買了不少東西，只不過絕大部份都是小雅臨時看上的物品，而不是幫
小泉添購。
「妳們的關係...好像很不錯？」
「唿唿，在妳不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們的關係已經好到超過妳的想像！」小雅昂起
下巴、驕傲地說。
「？！...」小泉有點訝異地看著小雅。
「差不多是這樣子啦...」小雅傾身在小泉耳邊低語道。
出於動物自身敏銳的聽力，一旁的玉兒害羞地低下頭。
「真...真的嗎？」小泉半摀著嘴、一臉不可置信。
接著小雅伸出如青蔥般修長的手指，在小泉的眼前晃著。
戴在左手的無名指節上，有一只閃耀著藍色光芒的戒指正與小雅那雙慧黠動人的眸子
互相輝映。
「妳也看看玉兒...，阿任下個月就要去見她的雙親哩！」小雅的語氣充滿喜悅，
「作為未婚妻的她，溫柔體貼、家事萬能、料理拿手、聰明伶俐...，要不是我的
心中只裝得下阿任，我也想把她據為己有哩～」
在那一瞬間，小泉的腦海中像是觸發了某種記憶的波動，一波波的回憶緩緩地如
浪潮般地爬上一處名為心頭的沙灘。
這樣的感覺讓她微微皺了眉，深吸一口氣後，臉上硬是憋出一道笑容，只是著笑容
充滿了說不出的苦澀與難過...。
「為...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
「疑...沒用嗎？」小雅面露不解的表情，「這樣的感情衝擊...沒有效果嗎？」
「我不懂...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好啊...妳得靠近一點才行...。」
當小泉才要挪動身體，小雅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
「唔...」
小雅湊上自己的嘴唇，這讓小泉瞬間呆愣了好幾秒。
「妳在做什麼！」小泉突然意識到對方的舌頭正在嘴內攪和，這樣一個極具侵略性的
舉動，讓她毫不猶豫地推開小雅。
還未來得及擦拭嘴角的口水，一陣天旋地轉，小泉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倒在小雅身上。
「唿唿！」小雅賊賊地一笑，微微露出一對尖尖的小虎牙，一雙眼睛中，兩對瞳仁正
骨溜骨溜地轉著。
「原以為想捉弄妳一下，但總覺得沒有什麼樂趣。看在那一次感性的約定與阿任的
份上，就先喚醒妳的記憶吧...。」
「小雅姐姐...」
「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暴食及色慾，人類這些惡行，果然還是最有效的
解藥哩。」小雅眨了眨眼，回復平常那對漂亮的眸子，「對你們人類而言，
『七星鬼穴』的秘密還是別去探究的好。」
下回，
『厄夜鬼衣』：第四章，青衣戀（五）
作者：年末，持續忙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