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伏妖師II身世之謎-5

作者: imsorry78 (愛魚的貓)   2013-10-26 20:09:07
「怎麼了?」話才一落下,咲也的笑容便收了回去,冷不防地抱起姬乃,一掌打破了簾子
便跳了出去,剎時,轎子突然四分五裂,碎成碎片。
「喝!」聽到隊伍後的破裂聲響,藤野宮立刻停下了隊伍,拔出腰際上的刀,一躍躍上了
轎子碎頂之上,直到看到姬乃安然無恙的在咲也的懷中,他的心才微微寬了開。
「呵呵,沒想到藤野家竟也有這等厲害的傢伙呢!於百里外控制的絲應當是不含妖氣才是
,沒想到一下就發覺了呢!」舔著手指,蜘蛛精半掛在樹頭上,纏繞的絲正讓她一上一下
的輕鬆晃動著,無視眼前那群充滿敵意的弟子,能變成人形的妖,在藤野家只有把當家輩
的看在眼裡。
距離她最近的門徒拿出了符紙,冷笑了聲:「呵,妳這不知好歹的妖子,就當我天祭後的
第一個祭品吧!」
「不可大意!」藤野宮大聲的喊著,但一切都為時已晚。
咬破手指,他準備將符紙扔出之時,蜘蛛精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到他的身後,手指化為
利刃,抵在他的脖子之前,門徒手一抖,符紙便落到了地上,融化在布滿蜘蛛絲的雪地之
上。
「憑你?才剛天祭就想要伏我啊?」舔了門徒顫抖的臉頰,她滿意著他的驚恐。「小弟弟
,對付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有趣,可惜啊!可惜,若你沒天祭我還可以讓你死的痛
快一點,現下只能把你給煮了才能吞下肚囉!」
說罷,她手指上的利刃冒出了堅韌的絲,將他的脖子緊緊纏繞,並用絲將他拖到了樹枝,
痛楚瞬間瀰漫在門徒的臉上。
「師弟!」驚呼,只見門徒的樣貌由紅轉青,嘴角的白沫溢出,藤野宮的飛鏢一出,割斷
了蜘蛛絲,門徒從樹上直直落下。
「妖孽,正路不走,何以害人?」拿起武士刀,藤野宮的眼眸露出了殺氣。
蜘蛛精放聲大笑著。「傻子,我可不像你這般笨啊!你們這窮追不捨的藤野家人本來就已
經夠討厭了,現在還招收一堆奇奇怪怪的人來當徒弟,就算做個好妖又如何?還不是等著
被你們降伏嗎?我可沒那麼傻,要動手,就本姑娘先吧!」
手一彎,蜘蛛絲四起,纏繞在眾人的腳底,連馬兒都受到了波及一一跑開,咲也跳上了枝
頭,讓姬乃逃過了這個攻擊,而其他人的手腳全繞上了絲,堅韌的綑綁讓血珠緩緩流下,
每一滴落下都融化了一些蜘蛛絲。
「啊呀呀!力道沒抓好啊!我得再輕點,不然血都把我的絲給化了呢!」微微抬高了手,
門徒的痛吟聲四起。
藤野宮沾血的武士刀砍斷了自己周遭的絲,默默的看了蜘蛛精一眼。
「嘖嘖,原來藤野家就是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啊!不管徒弟,只砍攻擊自己的絲,真是可笑
呢!」調侃著,她冷笑。
呵,這等爛計謀也想讓藤野家就範嗎?好說她也是藤野二代首領的女兒,這種小陷阱騙騙
孩兒還說得過去吧!
偏偏,樹上就有這麼一隻孩兒。
「咲也,你去幫爹吧!我行的。」著急著,她的視線因為樹葉而受到些干擾,但杵立於中
央的藤野宮卻讓她擔憂。
將她抱緊,咲也淺笑。「別急,這種小妖不是宮的對手。」
話還沒說完,藤野宮便展開了攻勢,在跳躍劈斬妖怪時,右腳踢出了兩支飛鏢,切斷了蜘
蛛絲的主線,也順著攻擊,斬下了蜘蛛精的四肢腳。
「啊!!」痛吟了聲,蜘蛛精的身子噴出大量的綠色黏液,再吐絲,她將自己帶回了樹梢
,這個移動,也讓她注意到躲在樹枝上頭的咲也與姬乃二人。
那女子是方才坐轎的,肯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轉移了目標攻擊,然而,似乎是她的運勢不佳,選錯了對象,這口一張,絲還未到,便讓
咲也輕輕鬆鬆的一把抓住,一個反手,反將蜘蛛精拉了過來,近拳打穿了她的身子,咲也
的拳頭上沾滿綠色黏液,就在她的胸口前開了一個巴掌大的洞。
「啊!」尖叫了聲,姬乃躲入咲也的披風,蜘蛛精痛苦的神情烙在她的腦海之中。
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被打穿的胸口,明明一般的攻擊對她而言並不會有如此的痛楚感,但
是胸膛湧出來的黏液與疼痛,已經告訴了她這一切不如往常……。
「你……你是誰……」一般的馴服妖不可能一招要了她的命,吐下黏液,她痛苦地問著。
淡淡的,咲也鬆了手,死之前,他不吝嗇給她答案。
「狩已咲也。」
四字一出,蜘蛛精的臉從訝異變成了驚恐,但是又在下一秒,轉為大笑,她那扯心刺骨的
笑聲迴盪在山林之間,也迴繞在姬乃的耳朵裡。
「狩已咲也,我竟然死在大名鼎鼎的狩已咲也手上啊!我也算是死得其所啊!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著,她的眼角伴著一滴淚珠,在咲也抽出手時,她的笑聲方才停歇。
變回了原型,一隻大蜘蛛就落下了地面,留了一攤的黏液,她的屍首四分五裂。
隻手將姬乃抱回了地面,狩已用地面上的白雪清洗掉手上的髒污,藤野宮走近,將姬乃擁
入懷中,而她卻直看著那灘黏液下的碎裂屍片,這刺激對她似乎大了些。
門徒一一將綑綁住手腳的蜘蛛絲斬斷,重獲自由後,門徒將第一個被攻擊的徒弟抱到了藤
野宮的面前。
「師父,師弟斷氣了。」蓋上門徒的雙眼,他拿出小太刀割斷了他脖子上的束縛,藤野宮
嘆了口氣。
「埋了他,把他的馬讓給咲也跟姬乃,我們進續前進。」下達了命令,門徒們開始動作,
這是姬乃的第一次伏妖經驗,但是中間的這一段插曲卻讓她已然萌生想回頭的慾望……。
她不怕妖,不怕攻擊,甚至要打鬥也無懼,但是不只是人類,連妖死之前都讓她的心臟一
再受到打擊,她不知道到達目的地之前,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下去……。
「別怕,我在。」擁了她,咲也抱著她上馬,下一個停靠前,他的手一定會緊緊握著,絕
不會有鬆開的機會,一直到姬乃的手不再顫抖之前。
*t *  *
姬乃的情緒遲遲尚未平復,看著遠方的雙瞳無神,她開始思考著這麼堅持成為伏妖師到底
是做對了,還是錯了?
看穿了姬乃的心思,咲也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或許這麼樣的死法對第一次出世面的她來說
太過刺激了些。
「別懷疑自己,有時殺戮少數可以解救更多的生命,或許這一條命是值得。」對生死,他
已然沒有那麼介懷,但是最初用來安慰自己的話語,如今傳承了下來。
少了轎子的遮風擋雪,姬乃的手微微失溫,但仍可從咲也的緊握取得溫暖,看著姬乃難看
的臉色,他加快了馬匹移動的速度,來到了藤野宮身邊。
「宮,今日中途被小妖浪費了時間,看來天黑前到不了村子了,要不,休息一下,找個地
方歇腳過夜?」
若是一般的出發,想必就算是走上三天三夜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是少了轎子,姬乃這
單薄的身子絕對不可能在雪地裡撐上趕路的煎熬。
看看姬乃因寒冷而略為發紫的唇瓣,藤野宮舉高了手,停止了隊伍的前進。
「現在雪停了,前方河邊有間破屋子,我們就在那歇腳吧!明日再趕路!」一聲令下,馬
蹄聲便緩了下來。
「還可以嗎?」擔憂顯露在他的面容之上,藤野宮為她的變化而揪了心。
扯扯嘴角,姬乃想給父親一點微笑,但是不知是天寒的關係抑或是她的心情實在無法讓她
如願。
「爹爹不用擔心,姬乃可以的。」最終,她還是露出了一個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微笑,但
是那也算是她努力的成果吧!
隊伍繼續前進,在出門前,他們已經做過周遭調查,所以不久後,當真就看到了藤野宮口
中的屋子,以及未結冰的小河,眾人一一向屋子裡走去,在姬乃的馬匹停下的那一刻,大
家才一一下馬,然而綁好了馬匹,他們仍不敢鬆懈的四處張望著,伏妖師的隊伍總得時時
處於警戒狀態。
「易霖,你讓兩個師弟去打水起火,剩下的按時辰輪流看守屋子,不得有一絲鬆懈,清楚
嗎?」命令著大弟子,藤野宮協助扶下了姬乃。
「是!弟子知道!」行了禮,他迅速的開始調配工作,人員打點一向是他的職責所在。
護送著姬乃進屋,藤野宮將身上的大衣披上了她的背上,順道搓熱了姬乃的手指。
「姬乃,瞧妳身子涼的,晚點水打來了,火升起了,你就在屋子裡取暖吧!爹再給妳煮碗
熱粥,可別染了風寒啊!」與方才屋外的那個嚴謹,藤野宮在屋內瞬間化身為最慈祥的父
親。
「爹,姬乃不想喝粥,可否給姬乃打一盆水,我想要擦擦身子……方才的黏液似乎滑了些
進衣服裡……」淡淡的說著,她的面容上還殘留驚慌。
「方才的污漬應該只噴到臉上吧?應該……」看了看姬乃,包的十分緊實的大衣裡,頂多
是髒了衣物,要汙了身子還真是不大可能。
「宮,讓她洗吧!」咲也用俊眉示意著姬乃驚恐的神情,藤野宮的話就此打住。
「好吧,晚點水打來了,妳拿一盆水進去擦擦身子,別擔憂,這周遭都有人看守,何況這
屋子,是妳爺爺留下的偵察房,已經有段時間無人用,但是絕對是安全的。」
微微點頭,姬乃替自己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看來她得給自己更多點時間適應才行

半晌,門徒打來了水,在屋裡起了火,門徒擔心姬乃單薄的身子受不了寒冷的冰水,還特
地給她打了桶熱水。
因屋子久未曾有人拜訪,布滿了蜘蛛絲與厚厚的塵灰,然,這絲毫沒有降低姬乃想清洗的
慾望,拿起那門徒為她清洗過的小木盆,她緩緩走進房內。
「有事大喊,我便進去。」關門之際,咲也給予叮嚀,畢竟這荒郊之地,姬乃又屬特殊身
分,不免讓人分外擔憂。
「嗯……」淺淺的,姬乃給他一個笑靨,這小小的酒窩讓人覺得可愛,但是又著實讓人不
捨。
關上門,她謝絕更多的關心,現在這時刻,是她該跟自己溝通的時候了。
放下木盆,隨後,姬乃脫掉了厚重的外衣,皮草大衣上有著濕氣,有些來自於蜘蛛精的黏
液,混濁著雪漬,沾染在上頭,雖皮草是深色讓人無法辨識,但是那股濃郁的味道遲遲揮
之不去。
姬乃抿著下唇,用熱水浸泡著手巾,稍稍擦去一路來的髒污。
就算這天再冷,就算這衣再保暖,她都不想要再聞到這個味道了,每次呼吸,蜘蛛精被貫
穿的身體就會浮現在眼前,每次做噁,蜘蛛精吶喊的聲音都會迴盪在耳中,這一路上,她
就像是被蜘蛛精的陰魂纏著,久久無法自我……。
伏妖對了嗎?就算是用少數的生命去換大量的生命,但這些少數者就絕對該死了嗎?
姬乃覺得頭痛欲裂,看著混濁的水盆,她的思緒依舊在打結,越想越纏,越纏便越想不透
……過不了自己這關,何以走上伏妖之路?
想起從小看著所有親人都為了伏妖奔波大半輩子,從小羨慕這樣的藤野家人,一直認為伏
妖是藤野家最光榮的使命,但是……今日的死傷,那才剛天祭的師弟不是才正興高采烈的
接受嶄新的人生嗎?怎麼幾日後就橫屍於外?他不該死的啊!
蜘蛛精自保,她說的一點都不錯,妖修練了那麼長的時日,為的只是要更上一層樓,但是
不問因由,見妖就降,她就該死了嗎?
不!她也不該死!
這場戰鬥沒有誰是絕對該死的!
踢開了水盆,汙水濺了一地,姬乃的情緒崩潰,百感交集的腦子裡,正渾沌著、雜亂的,
為此,她淚如雨下。
隨著她的哭聲,汙水緩緩地流到地面,滑成一道圓,宛如一面鏡,靜靜的,黯淡下來。
伴隨著姬乃的哭聲,隔了一道老舊的破門,但與外頭往如隔世,房裡的她把害怕、恐慌、
疑惑、痛楚全數化為淚珠,一滴滴地落在了地面之上,她沒有放聲大哭,只是哽咽聲不斷
,與隨風吹擺的窗子正響起合奏的小調。
是的,是小調,輕輕的,一個好聽的聲音替她唱出了苦痛,淡淡的,訴說了相同難過的往
事。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殘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聲音好聽卻帶著滿滿的憂傷,這不同於日本的詞句,是來自於哪裡?
好美……好痛……
是誰,帶著跟她一樣的難過在這裡?是誰,為她唱出這痛楚的小調?
姬乃抬頭張望,只見屋裡除了破窗子吹進的冷風外,再無其他,但這好聽的曲子仍不斷的
重覆著,一次又一次椎心刺骨的將每個字刻在姬乃的心尖上。
回眸,她看向了地面,那被汙水滑過的地方成了黑,默默的,在黑洞裡形成了階梯,慢慢
的延伸。
姬乃靠近,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中,她微微卻步了,但是這麼一靠近,更讓她能清楚
地聽到歌聲,那聲音的主人,就在這階梯之下嗎?
細瞧了會兒,她遲疑了,這不用多說,絕對是妖怪所設下之陷阱,只等著她上勾罷了。
如果她現在開了門,或是大喊一聲,或許咲也跟爹爹就會衝進來了吧!
正準備轉頭之時,姬乃頓了頓,她看見那濕漉漉的皮草大衣,想起了蜘蛛精的死樣,更憶
起她那淒凌的叫聲,姬乃卻步了。
她這麼一叫,肯定是會讓爹爹跟咲也進來,二話不說的用著精湛的伏妖術,展開攻擊,那
麼,這聲音的主人不就一命嗚呼了嗎?
不成,能唱出如此憂傷的曲調,她絕不能再害這個陌生女子的性命了,儘管她真的是妖,
但是她也該有生存下去的權力啊!
摸摸腰際,她掏出了腰上的袋子,裏頭是藤野葵替她準備的血符,若真的有什麼事件,她
應當能自保的,而血咒出來的金光,肯定能傳到屋外請求支援。
給自己想好了這麼一個後路,姬乃的膽子大了,她又一次向黑洞靠近,緩緩的,她想看清
這聲音主人的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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