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曉芸，大家都叫我〝小芸〞，頭髮俏麗，個性活潑開朗，就像個小男生，
很多跟我要好的同性朋友，都常常問我說，小芸妳笑起來很迷人啊，為什麼面對
男生的時候卻是一付兇巴巴的模樣呢？
然而這問題對我來說是一個秘密，藏在心底多年的一個秘密。
我開朗的笑容對異性而言，只會在一個男生面前而笑，他就是小可。
每一個人的情竇初開的時間都不一樣，有的人來的早，有的人來的晚，而我呢？
卻來的特別早。
幼稚園的時候，常常看到一個靜靜的小男孩，常常望著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看
什麼，我只知道他常常不時望著天空，忘情的傻笑，像個笨蛋一樣。
或許他真的太乖了，或者該說看起起來太呆了，幼稚園中有些調皮的小孩總是會
抓弄他，他總是靜靜的不理會，直到有一天，放學回家途中，我看到幾個比我還
大的小孩，該比我還大個二、三歲，在欺負一個小孩子，這個小孩子看起來似乎
跟我一樣大，只見他窩個頭，整個人縮起來，被那幾個小孩子拳打腳踢，卻一聲
都沒吭。
偏偏這條巷子，平常沒什麼人來往，我只好趕緊跑到隔幾條街的路口，看看能不
能找幾個大人前來幫忙。
還好剛跑到隔壁一條巷子的時候，恰好看到幾個大人一同走了過來，心急的我，
連忙請他們來幫幫忙。
當那幾個小孩看到我帶來幾個大人時，馬上一哄而散，各自跑各自個，這時候，
眼前的小男孩站了起來，臉上沒有半點被欺負的感覺，卻面帶微笑，輕輕拍著手
中的一隻小貓咪，將它放在地上，笑著說：「那些壞小孩走了，你安全了，下次
要躲好一點，不要再被那些壞小孩看到喔。」
他依舊跟在幼稚園一樣，笑的傻傻樣子，送著小貓咪離去，小貓咪則繞著他走了
幾圈，喵喵叫了幾聲，像是感謝他的幫忙，然後依依不捨著不斷回頭看著小男孩，
然後離去。
我跟那些我帶來的大人們都看傻了眼，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小孩，為了一隻小貓
咪挺身而出，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勇敢還是傻。
不過他的笑容雖然看起來傻傻的，卻是傻的天真，傻的可愛。
這一次的事件卻深深烙印在我小小的心裡頭。
隔天，幼稚園放學的時候。
「小可，今天我媽要來接我放學，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帶著和善的表情，微笑
對著小可，希望她能接受我善意的微笑和行動的表示。
「什麼？」小可一臉糊塗的樣子，不曉的是不懂我的話，還是被我的話嚇到，不
過被我嚇到也是正常，要是有一天一個平時沒交集的人，忽然找我一起回家，我
也會嚇一跳。
我沒有理會小可的反應，也沒有等到他說要或不要，我就直接拉著他的小手，直
接走到幼稚園的門口，門口處就可以看到我媽在那邊等我。
「小芸，這位就是妳昨天說的那位小朋友。」我媽媽笑笑著問。
「對啊。」
我媽媽蹲了下來，摸著小可的頭，笑笑著說：「喔，是你嗎？昨天聽小芸說你好
勇敢，不過男生就是要這樣子，才能保護女生啊。」我媽媽開心帶著我跟小可，
三個人一起回家。
然而我媽才剛說過「男生要保護女生」這句話，想不到小時候都幾乎變成都是我
在保護著他。
「對了，小可，為何昨天你不抱著那隻小貓咪跑走呢？要待在那邊被那群小孩子
欺負呢？」我媽媽突然一問。
小可聽了，忽然愣了一下，像在想些什麼事一樣，又開口說道：「昨天下午回家
的時候，看到一群比我大的小孩圍著，不知道要幹嗎？後來我聽到陣陣貓叫聲，
回頭一看，才知道那群大孩子在欺負著小貓咪，我怕小貓咪會死翹翹，所以我就
衝進去，將小貓咪抱住，想要衝出去的時候，那些大孩子都將我團團圍住，我都
衝不出去，只好抱著小貓咪，縮在那裡等別人來幫忙。」
自從那一天起，不知不覺的我跟小可倆人就每天結伴去幼稚園，一起回家，放假
的時候我也會常去小可家，不然小可就會來我家，唯一不同的，就是當有人欺負
小可的時候，我就會站出來，不準別人欺負他。
但是我卻從來沒有看過小可哭過，第一次看到他哭的時候是……。
「呵…呵…，小可你這樣不行啊，那有男生那麼愛哭著。」
「嗚…嗚…，可是他們打我，會痛啊，嗚…。」
「小可，你這樣子以後如何保護你愛的女生。」
「那麼我讓小芸你保護我好了，我要嫁給妳當新郎。」
「那有男生嫁給女生的。」
雖然嘴邊如此說著，心裡頭卻是甜蜜的很，然而我也知道他的哭，不是被打的痛
而哭，是心疼他種的花都被踩死，心疼而哭的。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肉體上的痛對小可來說，並不算什麼，真正會讓他痛的是內
心的傷。
後來，小可從口袋中拿出一隻鉛筆跟一張紙，不知道寫了些什麼，他寫完了，遞
給我。
我拿起了那張紙，上頭寫著「我要嫁給妳當新郎 小可」，我看了這幾個字，在
那個小小年紀還不懂的什麼叫作愛的年紀，卻能深深感到一種幸福的感覺，我感
動的笑了起來，那時候不懂的短短幾個字為何能讓我那麼的開心，如今，我懂了。
我回過頭來看看小可，他卻呆望著我，一直看著我。
「小可，你看什麼，看傻了？」
「小芸，妳剛剛笑起來的樣子，好美喔。」
「小可，妳喜歡看我笑的話，那麼以後我的笑容只有在你面前才會綻放開來。」
這一天起我的心也正式 交到小可的身上，我開朗的笑容卻也只會為他而綻放開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