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曾是一名性冷感。
有時候，某樣東西認定久了，像塊面具老老實實掛在臉上
哪天突然將它揭下，欲探究其真實面貌，
才這麼發覺，原來已和面具融為一體，分不清。
｢混在一起了。｣ 陸小光這麼說。
她的身子蜷起，側躺著，將手臂舉高，
手掌來到眼前，她動了動指根，一股黏稠緩慢的往下移動。
她撐大手掌，轉動手腕，看了看正面與反面，輕聲道，
｢真像某種動物，搞不好灑一把鹽在手上，就會消失不見喔。｣
這麼說完，又笑了笑，將身體縮得更小，手臂環住了腿。
佳佳坐在床邊，還是那麼愛抽菸。
耳邊傳來像是要忍住又忍不住的嗚咽，
並不是因為佳佳很注意身邊的動靜，
而是房間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楚。
她抽完菸，伸手翻過陸小光。
女孩硬僵著不轉身，還是被佳佳扳正了來。
撥開她散亂的髮，如預期的看見一張帶著幾道淚痕的臉。
陸小光看著她，別過頭，很用力閉了閉眼睛。
｢不要看我。｣陸小光說。
｢哭什麼。｣
帶著菸味的指尖觸上早已沒有衣服遮蔽的女孩的身體，
使著些許力道捏揉她的乳尖。
感到陸小光的肩際抖動，佳佳手指往上撫，撥弄她的睫毛。
佳佳說，｢睜眼。｣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幾秒後緩緩張開。
｢妳哭起來像小兔子。｣
而後她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在陸小光眼窩旁。
這天晚上，陸小光睡不好。
醒來的時候，佳佳同以往不在房間裡。
她步到客廳，還是那樣一張方木椅子與一個背影的距離。
屬於炎暑的風仍是帶起女人的捲髮，揚起她的菸味。
陸小光不搬椅子去了，她站在牆角，默默看。
和佳佳說的不同。
和她一直以為的自己，不一樣。
原來手指進入到別人身體是這樣的感覺。
僅是這樣，她下面溼得一蹋糊塗。
女人吻她的時候，很溫柔。
｢相互舔舐傷口裡，也能夠放置愛嗎。｣她是那麼的想問。
她能想像，佳佳無謂的說，｢可憐蟲，我對妳沒有那種情感。｣
這麼想的瞬間，陸小光討厭起自己。
她要變質。
或許從佳佳把脆弱的她撿回去的那天起，
什麼已緩緩漾起變化，難以名狀。
｢站在那幹什麼。｣
｢過來。｣
佳佳喚她。
陸小光吸氣，胸口隨之起沉。
即使是這樣關係的現在，她的心底恐怕仍是雪亮。
她們還要相近。
深吸，吐氣，
呼出同病的氣息。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