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imgur.com/wJtpdJA.jpg
（圖：馬立波城市的地標之一舊水塔，拍攝於烏軍投降後）
https://i.imgur.com/3ES0Vpe.jpg
（圖：在馬立波的頓內次克戲劇院，戰爭前後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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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克里米亞汗國可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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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雅西合約，俄羅斯帝國完全控制烏克蘭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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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位於波蘭華沙皇家城堡的兩幅畫作，右邊畫為「五三憲法」，左邊畫為「波蘭的殞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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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作：波蘭的殞落）
公元1768年到1774年的俄土戰爭，俄國的勝利對黑海北岸歷史是一種即為重大的轉變，土
耳其退出了這區域的歷史舞台，只能繼續在黑海東西兩岸（高加索和巴爾幹地區）繼續與
俄國較量，克里米亞和波蘭也已經成為鵝俄國的囊中之物。對於帝國，還有以啟蒙主義和
理性著稱的葉卡捷琳娜女大帝而言，哥薩克部落已經沒有什麼戰略上防禦帝國南方邊疆的
功用了，甚至是負資產。前面提到的海達馬克起義演變成俄土戰爭就是一例。
另一例發生在俄土戰爭快結束時，烏克蘭以東廣大的伏爾加河下游裏海北岸，一位前哥薩
克軍官普加喬夫冒稱是沙皇彼得三世，帶領著許多東遷的哥薩克人起義，他宣稱要解散農
奴制度。這回起義地點是在俄羅斯本土，並迅速向哈薩克方向擴散，起義雖最後被鎮壓，
但也促使女皇向總督波坦金（Grigory Potemkin）下令，終結了最後的扎波羅熱哥薩克部
落。無法屈服的哥薩克人向巴爾幹方向逃離，在多瑙河下游受到土耳其蘇丹的保護，成立
了最後的多瑙河哥薩克人部落（Danubian Sich），而其他扎波羅熱哥薩克則被收編入俄
羅斯哥薩克軍隊的一部份，之後成為黑海哥薩克、高加索哥薩克、和庫班哥薩克軍團的一
部份。
而波坦金不只是女皇的寵臣與情夫，他也是南烏克蘭新俄羅斯省的總督，在他任內他大力
鼓勵俄羅斯人移入南烏克蘭草原拓墾，他設立的定居區現在在烏克蘭南部都是重要城市，
例如尼古拉耶夫、赫爾松等等。
大力推動移民也不是從葉卡捷琳娜大帝和波坦金開始的，早在葉卡捷琳娜大帝之前，俄羅
斯政府為了經略南方，降低哥薩克人的影響力，並且防範克里米亞和土耳其，就已經陸續
從匈牙利、塞爾維亞和保加利亞一帶，鼓勵許多移民移入南烏克蘭草原，其中兩批塞爾維
亞人在現在此定居了下來，一批緊靠著扎波羅熱哥薩克部落，另一批則在烏克蘭最東端的
土地居住下來，這些定居土地在過去烏克蘭都被冠以塞爾維亞的名稱，而最東邊的塞爾維
亞定居區有個村落，在十八世紀末改了一個現在鼎鼎大名的名稱：頓內次克。
不只有塞爾維亞人，公元1774年俄土戰爭結束後，克里米亞汗國已經成為帝國的附庸，俄
羅斯於是就計畫遷移了克里米亞半島上的基督教居民，帝國動用了軍隊和神職人員，在17
78年開始遷徙，這些移民一些為俄土戰爭的希臘地區難民，一些是克里米亞的本地東正教
徒，遷徙移民除了希臘人、還包含亞美尼亞人、喬治亞人、以及少數瓦拉吉亞人（後來的
羅馬尼亞人）。這些移民輾轉被安置在現在的亞速海沿海地區的一個定居點，1778年，葉
卡捷琳娜女皇免除了這些移民的稅收，並用兒子保羅的妻子瑪麗亞為這座城市命名。即為
瑪莉市，正是現在所謂的馬立波（馬里烏波爾）。這陣子，馬里烏波爾成為了俄烏戰爭的
關注焦點，其實，這城市有很豐富希臘人移民團體，也就是現在烏克蘭希臘人的組成部分
。
然而十八世紀這樣的移民行動，卻意想不到的影響了克里米亞汗國，帶來了汗國內部的動
盪。
此前，俄土戰爭土耳其大敗，身為宗主的鄂圖曼土耳其已經無力在保護克里米亞汗國，克
里米亞國內已然炸了鍋，末代王朝吉雷家族的統治也陷入混亂，可汗德夫萊特四世（Devl
et IV Girey）好不容易剷除了國內親俄貴族，以及俄軍雍立的薩希布二世（Sahib II Gi
ray），並希望原宗主國鄂圖曼土耳其重新履行保護責任，但此時鄂圖曼已受制於俄羅斯
壓力，拒絕德夫萊特四世的要求。德夫萊特四世持續違反俄土戰後協議的舉動，引起葉卡
捷琳娜二世的果斷出手，她在支持了另一位親俄韃靼貴族，也就是薩希布可汗的侄兒薩辛
（Sahin Giray）並在公元1777年成功上位。
薩辛可汗雖已成為俄羅斯帝國的魁儡，但還是積極改革汗國的內政和經濟，而可汗的主要
支持者就是在汗國內部東正教徒和商人，這之中又有很多世世代代居住在克里米亞的希臘
人和巴爾幹移民，我們可以想見俄國在把東正教徒移民出克里米亞時，所帶來對汗國內部
的微妙影響。沒有東正教徒的支持，也沒人能護航薩辛的改革，汗國內部保守的韃靼人部
族勢力再次崛起，加上俄羅斯人被允許在汗國內定居，保守派的叛亂很快的就爆發了。公
元1782年女皇欽差波坦金帶兵進入克里米亞維護可汗的統治並鎮壓叛亂，此時，薩辛的統
治已受到俄方朝野的質疑。
在外朝，新俄羅斯總督波坦金帶兵進入克里米亞，他對薩辛是否能永續受到俄羅斯控制表
示疑慮，而在俄國內庭，上一期提到魯緬采夫的哥薩克秘書別茲波羅德科（Alexander Be
zborodko)受到了女皇的重用，他在俄國對外政策上提倡著名的「希臘計畫」，兩者都鼓
吹廢除薩辛可汗，合併可里米亞。公元1783年，女皇正式下詔併吞可里米亞。而土耳其在
這一連串歷史進程中，只在可里米亞局勢動盪時，派了海軍在克里米亞外海巡弋，其他幾
乎毫無作為，即使在土耳其的克里米亞韃靼人極力說服土耳其蘇丹也毫無效果。
波坦金在可里米亞奉行女皇的希臘計畫，打造了海軍軍港和城鎮，最為出名的就是現在的
塞瓦斯托波爾，而希臘計畫是一個俄羅斯企圖佔領土耳其領土，以俄羅斯為羅馬帝國繼承
者的傳統，企圖恢復往日拜占庭帝國榮耀的計畫，葉卡捷琳娜女皇對這計畫充滿期待，她
甚至將自己的孫子取名為亞歷山大、君士坦丁和尼古拉這樣充滿希臘風俗的名字。而這計
畫自然要與神聖羅馬帝國的繼承者奧地利大公國有所合作結盟。葉卡捷琳娜於是在1987年
與奧地利大公、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約瑟夫二世（Joseph II, H.R.E）同遊了可里米亞。而
波蘭國王斯坦尼斯瓦夫（Stanislaw August）也在此巡遊中與過去的舊情人葉卡捷琳娜會
面，希望在共同對抗土耳其上拿到摩爾多瓦，可惜這與女皇的希臘計畫違背而被拒絕。波
蘭逐與普魯士建立聯盟。
希臘計畫和俄奧聯盟也使土耳其更為警惕俄奧的擴張，俄土戰爭這國際戰爭的戲碼又在17
87年開打了，俄國在這次拉上了奧地利，土耳其後面依然還是法國和英國撐腰，另外勉強
再加一個普魯士。但很不同過去的是，這次碰上了歷史的重要的一刻 —— 1789年，法國
大革命爆發了。這次法國大革命轉移了各國對土耳其的焦點，法國自然不再話下，自家院
子起火，已經沒辦法理會土耳其了；普魯士本來想趁俄國和奧地利在忙收拾土耳其時，利
用波蘭的結盟撈點好處，現在反而沒辦法大展身手，只能渾水摸魚；奧地利正和土耳其打
得正酣，奧軍好不容易拿下了塞爾維亞城市貝爾格勒，法國大革命和普魯士從中介入，使
奧地利被迫轉移自己的焦點。
在1791年後，戰場上現在只剩下俄土雙方的較量，自然土耳其被俄國吊打。在這場戰爭中
，雖然波坦金病死，但以蘇沃洛夫（Alexander Suvorov）和列普寧（Nikolai Repnin）
為首的軍事將領在戰場上取得的優勢，以及外交上別茲博羅德科的主導，俄羅斯在隨後的
雅西和平條約（Treaty of Jassy）上被承認擁有了黑海北岸和克里米亞的主權，自此烏
克蘭南方草原地區，包含克里米亞正式納入俄國領土。
而這場戰爭中攪局的普魯士，也牽扯到與波蘭的結盟，加上波蘭的自主化改革，也在試圖
脫離國內大貴族、境外俄羅斯和普魯士的掌控（俗稱五三憲法改革）。這也使葉卡捷琳娜
女皇在扶植波蘭守舊派叛亂下，決心以波蘭為籌碼和普魯士交換國際上互不干涉協議。就
這樣，第二次瓜分波蘭的交易達成了，俄國在出兵擊敗波蘭軍隊下，讓普魯士背棄了和波
蘭聯盟，普魯士非但沒有協助波蘭，反而反向協助俄軍的攻勢。儘管波蘭有科西丘什科（
Thaddeus Kosciuszko）和波蘭國王的姪子波尼雅托夫斯基親王（Prince J霩ef Poinatow
ski）在軍事上力挽狂瀾，但波蘭國王和俄普仍談判停戰，企圖以外交方式保護國家。
俗話說在戰場上得不到的，外交上也甭想得到，此時的波蘭就陷入這困局下，不但無法改
革，俄普雙方也成為第二次瓜分波蘭的主角。俄國在這次瓜分下，踏踏實實的跨越了聶伯
河的傳統俄國波蘭疆界，控制了聶伯河西（右）岸，除了原來已經被俄國控制的基輔城，
這次瓜分直接拓展到了整個基輔地區，此外，俄國瓜分也包含了波多里亞和部分沃里尼亞
地區。公元1795年，波蘭將領科西丘什科起義，俄國、普魯士和奧地利因而鎮壓起義，因
而第三次瓜分波蘭，現今烏克蘭的沃里尼亞被從而完整的合併到俄羅斯。
波蘭的消失，是近代東歐歷史的一件重要事件，俄國幾乎佔有了現在烏克蘭八成的領土，
雖然在當時俄羅斯人的認知，那地方叫做小俄羅斯，俄羅斯打破了過去烏克蘭的東西聶伯
河邊界，卻又在烏克蘭西部樹立了新的邊界，現今的烏克蘭西部加里西亞、外喀爾巴阡地
區和布科維那仍在哈布斯堡王朝的統治下。
當然，此時的哥薩克人除了少數流亡者，並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國土變化是什麼意義。親手
策畫這些俄羅斯帝國新領土劃分，同時已在葉卡捷琳娜女皇和保羅沙皇旁，身居帝國外交
和內政高位的哥薩克貴族別茲伯羅德科，他也對這樣的變化毫無察覺。儘管他深愛自己的
族群和哥薩克家鄉，也著書整理哥薩克歷史。而無獨有偶的，和別茲博羅德科同一時代的
哥薩克有識之士，也開始致力於對過去歷史的整理編寫。這也諭示著在下一個世紀，烏克
蘭的不是土地更動，而是從這土地上的人們，他們的思想和物質，開始漸漸的變化。
（未完）
（題外：位於華沙皇家城堡收藏的這兩幅畫「五三憲法」和「波蘭殞落」，都講述著波蘭
在這時代的動盪，其都是著名的波蘭愛國畫家馬泰伊科的作品。「五三憲法」這畫中的故
事，就是指波蘭在法國大革命時期所作的國內改革。其結果就是引起了第二次被瓜分。而
「波蘭殞落」這畫作則是指波蘭第一次被瓜分協議簽署當時的情形，在門口躺下的人試圖
阻止俄國士兵進入，名句「over my dead bady」很可能是這人當時說的話。）
馬立波舊水塔位置
https://goo.gl/maps/usvHEcYy1pp4axEf8
馬立波頓內次克戲劇院位置
https://goo.gl/maps/9ky33BeZtsLwnPgJ7
克里米亞可汗宮殿和遺址位置
https://goo.gl/maps/q7oLMLeHfKnUtGZ56
華沙皇家城堡位置
https://goo.gl/maps/UMrP9Rnq83UEoWd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