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木齊出現一個道士在市集上賣藥，
謠傳說他會妖術，有人看到他晚上住在旅店裏，睡前一定從腰包掏出一個小葫蘆，
然後倒出兩團黑色小小的東西，竟然變大成兩個少女，再陪他睡覺，到白天就不見了，
問他，他說沒有這回事；
我想到以前看過《輟耕錄》裏記載的周月惜故事，
https://ctext.org/wiki.pl?if=gb&chapter=391577#p2
說「這是採集生人魂魄，施法者如果吃了馬肉，法術就會破功。」
正好主營裏有馬死了，就派軍吏去指示旅館老闆，問道士「正好有馬肉，要吃嗎？」
道士馬上走開，還說「馬肉怎麼能吃？」
我知道後更加懷疑，準備抓他來審問，同事陳題橋勸說：
「說道士帶著少女，你並未親眼看到；說道士不吃馬肉，你也沒有親眼看到；
周月惜的故事是出自陶宗儀寫的書，也不知是真是假，
說馬肉能讓法術破功，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效；
你聽信坊間流言、依據無稽說法，就冒然抓人來辦，似乎不太妥當；
塞外不適合讓方外人士駐留，命令地方官把他趕出境就夠了。」
我才沒出手。
後來駐紮大臣溫福知道這事情後，檢討說：
「嚴加審訊會太過頭，如果道士怕刑訊痛苦而亂講話，
到時案情擴大卻又沒沒辦法找到證據，該怎麼繼續處理？
而驅逐出境又不太夠，如果他到別處結果惹出事來，
供說曾經在烏魯木齊住了很久，到時誰要負責？
這種形跡可疑的人，各關卡都會嚴加盤問搜查，
如果有在他身上找到可疑物品，就交給相關單位處理，
如果沒有找到，就將他押回原籍去、不要讓他在中途搞出奇怪事情，
這樣不是更好？」
我們兩人都佩服大人的處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