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殘俠斷刀傳-17-深夜練劍的女子

作者: a101400085 (小緯哥)   2019-05-28 18:36:03
坐在宴桌上的,還有夏玉樹的二哥夏宇軒、四弟夏臨風,以及他大哥夏神丰的兩位
兒子夏日耀與夏日輝。
  
  夏宇軒年紀與夏玉樹相若,不過眼神卻增添了幾分猥崽,乍看之下氣度明顯差了一截;
夏臨風則小了夏玉樹十幾歲,年紀跟馮摩訶差不多,吃飯時那對細眼不斷盯著狼吞虎嚥的馮
摩訶,好似有些不屑。
  
  夏日耀與夏日輝則遺傳祖父高大的身形,即使坐在椅子上,仍高出所有人一顆頭,肩膀
寬厚,胸膛挺實,太陽穴鼓起,武功均不在夏寶生之下。
  
  馮摩訶表面上雖裝作不在意的喝酒吃菜,心裡卻一直等待他們質問自己為何要偷師。
  
  沒想到大家只是閒話家常,問些客套的問題,誰也沒提這件事。
  
  眾人酒過三巡後,夏臨風忽然笑道:「想必馮兄近日行走江湖,臉上一定大大有光吧?

  
  馮摩訶一愣,道:「夏四爺為何這麼說?」
  
  夏臨風道:「你在眾人面前,救了咱夏家堡子弟一命,還是我三哥『劍麒麟』的兒子,
傳將出去,人人一定讚嘆馮大俠武功蓋世,擺平了連劍麒麟兒子都贏不了的對手,果然是江
山代有人才出,這還不夠威風八擺麼?」
  
  
  夏寶生臉上有些尷尬,道:「是世侄自不量力,武功練不到家便想替人出頭,辱沒了夏
家堡的名聲。」
  
  「寶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夏宇軒臉上微紅,露出幾分醉意,道:「你好歹是我三弟
『劍麒麟』的兒子,所習之劍術與那些三流門派的劍法是天壤之別,你練一朝,勝過人家練
一月,像林陞那種門派棄徒,早該十招之內將他給解決了,怎麼會淪落到要人相助的地步?
瞧你平時練的挺勤的,莫非是我三弟哥教的不好?」
  
  夏寶生臉色脹紅,忙道:「不....不是....跟爹沒關係,是我....我資質愚鈍,學不到
爹的上乘劍術。」
  
  夏宇軒呵呵笑了一聲,道:「常聽言姑姑誇你是晚輩中習武天份最高的,你說自己資質
弩頓,叫你兩位堂哥情何以堪哪?」
  
  夏寶生偷偷瞟向夏日耀、夏日輝一眼,只見他們雙眼閃過一絲懟怒,顯然是針對自己的
失言而不滿。
  
  言老太聽夏宇軒這般句句針對自己的女婿及外孫,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道:「寶生初
入江湖,打不過那些江湖老手也無可厚非,況且臨敵對陣講究的是經驗與氣勢,劍術練的再
多,沒有跟人真刀真槍的動手,充其量只是一具好看的花瓶罷了。」
  
  夏宇軒奇道:「嬸嬸這不是貶低自己的孫子是花瓶麼?」
  
  「花瓶經過長年累月的磨礪,總有一天也會變成堅固又耐用的鐵桶。」馮摩訶忽然插口
道。
  
  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年紀比夏老弟大,武功高出他一些也是正常的,否則不就要
被取笑膿包,多活幾年也沒什麼屁用。」
  
  言老太聽馮摩訶為自己兒子解圍,心中不禁對他生出好感,舉杯道:「馮少俠快人快語
,果然是心胸坦蕩的少年英雄,老身敬妳一杯。」
  
  陽春麵在夏寶生耳邊低聲道:「跟你說我大師哥很可靠吧!」
  
  夏寶生面色稍和,亦舉杯道:「馮大哥救了我一命,讓我這回南下獲益良多,我也該敬
你一杯。」
  
  緊張的氣氛才剛緩解了,夏臨風忽道:「照馮兄如此說法,年紀長者武功一定高過年紀
小者,那晚輩豈不沒有出頭的機會?」
  
  
  馮摩訶眉頭微皺,眼看就要發作,陽春麵連忙道:「叔叔誤會了,我大師哥的意思是...
.意思是....」一時想不出理由,連忙悄聲道:「大師哥,你快隨便講個理由嘛!」
  
  馮摩訶手支著下頜,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人年紀明明也沒大上幾歲,卻儘會倚老賣
老,仗著晚輩不敢跟自己回嘴,一味穿鑿附會別人的話,咄咄逼人,自以為講的是宏論,殊
不知聽在別人耳裡,卻像夾屎而出的悶屁一樣。比起這種人,我還算有可取之處。」
  
  夏臨風臉色微變,道:「不知馮兄所的指的是誰呢?」
  
  馮摩訶咦了一聲,雙手負胸,道:「我還道夏家堡人人都像夏小弟一樣聰明伶俐,沒想
到竟有魚目混珠之輩,我說的這種人,就是在指你。」
  
  座上所有人的臉色的為之一變,誰也沒想到馮摩訶竟會明刀明槍反唇相譏,陽春麵背上
冷汗狂冒,暗叫完蛋。
  
  夏臨風兩隻眼瞪的比龍眼還大,精光暴盛,桌底下的雙拳握的喀喀作響,咬牙切齒說不
出話。
  
  夏宇軒不悅道:「馮兄不覺此話過份了些?難不成以為自己對我世侄有點恩惠,便能目中
無人了?」
  
  馮摩訶道:「我一向是目中無人,更何況是對一條只會搖著尾巴,倚老賣老的....」
  
  他那「狗」字還沒說出,花廳的門驀地被闖開,只見兩個哭哭啼啼的少女奔到夏宇軒身
邊,哽咽道:「爹,萍萍又亂玩我們的胭脂了!」
  
  只見這兩個少女臉上被畫得花花綠綠,簡直像在塗鴉一樣,配著倒吊的眉毛、高聳的顴
骨及突出的兔唇,更顯滑稽不已。
  
  她們便是夏宇軒所生的兩個女兒,夏月荷與夏月蓮。
  
  由於夏宇軒的妻子林蕙身上有外族血統,樣貌與中原人士有點不同,兩姐妹遺傳到母親
,自也生得『與眾不同』。
  
  夏宇軒慍道:「沒看見我在宴客麼,要胡鬧到外面去!」
  
  夏日荷哭道:「爹!萍萍真的太過分了,她把蛤蟆藏在珍珠盒裡,說那是咱們將來的夫婿
,這不太羞辱人了嗎?咱們姐妹倆好歹也是山東二大美人,怎麼嫁給這麼醜陋的蛤蟆?你...
.你一定要叫三叔好好罵她啊!」
  
  夏宇軒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只見馮摩訶抿著嘴,一副忍俊不住的模樣,心道:「這兩個
丫頭就是會給我丟臉。」
  
  就在這時,門板後傳來「嗤」的一聲笑,夏玉樹喝道:「萍兒,你給我進來。」
  
  只見一頭上戴著兩個小包的女娃蹦蹦跳跳進了門,五官甚是標緻,鵝蛋臉上掛著兩個酒
窩,大大的雙眼靈動如珠,在每個人身上轉來轉去,正是夏寶生的妹妹夏寶萍。
  
  她笑嘻嘻的道:「爹,你找我呀?」
  
  夏玉樹沉聲道:「妳把妳堂姐弄成這副模樣,還不跟人家道歉認錯?」
  
  夏寶萍小嘴一偏,躲到夏寶生背後,悄聲道:「哥哥,快幫我說句話啊!」
  
  夏寶生皺眉道:「妳這回太胡鬧了,我也幫不了妳,快跟堂姐認錯吧。」
  
  夏寶萍聽他不幫自己說話,繃起臉頰,道:「哥哥是討厭鬼!」一溜煙奔入言老太懷中,
撒嬌道:「外婆,爹爹要罵我。」
 
  言老太輕輕的撫平她那一頭亂髮,道:「外婆不是常常告訴妳,要跟姐妹兄長相親相愛
嗎?怎麼妳不但將堂姐的臉畫花,還出言羞辱人家呢?」
  
  夏寶萍嘟起嘴,道:「是....是她們先不好,不教我化妝,還嘲笑我是黃毛小丫頭,我
才....我才捉弄她們的。」
  
  言老太笑道:「妳本來就是黃毛小丫頭啦,學化妝還太早呢!」
  
  「人家才不是小丫頭!人家想學畫妝!」夏寶萍眼圈一紅,頓時哭鬧起來,無論言老太如
何安撫都沒用。
  
  夏玉樹不禁厲聲道:「萍兒,從今天開始,妳就給我待在房裡超書,一個月不準出門
。」
  
  沒想到夏寶萍非但沒停止,反而變本加厲,躺在地上大鬧了起來,弄的在場所有人一陣
錯愕。
  
  言老太明知孫女在無理取鬧,卻狠不下心罵她,因為在她身上似乎能看見自己年輕時的
影子,便嘆道:「玉樹,萍兒年紀還小,愛玩也理所當然的, 怎麼能禁足一個月,豈不悶壞
她?」
  
  夏玉樹道:「岳母有所不知,這小丫頭給她娘親寵壞了,中午學堂老師來跟我抱怨,她
非但沒認真上課,還拿硯台亂丟同學,我夏家堡子孫向來家教良好,豈能有這種頑劣的子女
?今天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只見夏寶萍兀哭不止,馮摩訶忽道:「小妹妹,妳看!」手掌往桌面一拍,桌上的酒壺裡
忽然噴出數條酒線,安安穩穩的落到每人的杯中,完全沒漏出半滴。
  
  夏寶萍被他這一手神奇的武功所吸引,立刻停止了哭泣,問道:「這是什麼功夫?」
  
  「這哪算什麼功夫,我還有更厲害的呢!」
馮摩訶又在桌上拍了一掌,每個人杯裡的酒水又射了出來,匯聚一起後,再度落回
酒壺中。
  
  夏寶萍拍手道:「好厲害啊,還有嗎?」
  
  馮摩訶嘿嘿笑了一聲,驀地深吸一口氣,酒水便從壺嘴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進
入了他口中。
  
  夏寶萍驚喜的跑了過來,直接跳到馮摩訶腿上坐下,道:「你怎麼做到的?快教我!」
  
  馮摩訶瞧她的年紀比陽春麵還小上四五歲,那一派天真的眼神,不禁越看越是喜歡,道
:「妳乖乖的聽妳外婆的話,等等我就教妳。」
  
  「一言為定!如果到時反悔,你就是小胖豬。」夏寶萍說完,便又如條小狐狸般竄了出
去。
  
  言老太笑道:「我這個孫女是家裡的小寶貝,大家都把她給寵壞了,望馮大俠莫要介意


  
  馮摩訶道:「怎麼會介意呢?小孩子頑皮活潑才好啊!」
  
  言老太忽問道:「馮少俠莫非家裡已有妻小?否則怎能對孩子如此有一套?」
  
  馮摩訶哈哈笑道:「不,我雖然已經二十六歲,現在還是羅漢腳一枚,只不過身為師門
首徒,從小便擔負起照顧同門師弟妹的責任,應對小孩自是易如反掌。您瞧我這白白胖胖的
小師妹,便是我含辛茹苦一手帶大的。」一邊說話,一邊捏著陽春麵的臉頰。
  
  陽春麵心道:「少蓋了,照顧大家的明明是二師姐,你什麼事都沒做。」
  
  宴席結束後,夏寶生便帶著馮摩訶與陽春麵回房裡安歇,明日再帶他們參觀附近的名勝

  
  馮摩訶回到房裡,連衣服都沒脫,直接往床上一躺,雙手撐在頭後,心裡想著夏寶萍何
時會來找自己。
  
  他不禁回想起剛剛宴會上的情形,夏宇軒與夏臨風對自己甚無好感,這是意料之內的,
但聽他們言辭之中,主要還是針對夏寶生,貌似對這個晚輩不滿已久一般。
  
  他知道這或多或少跟自己有些關係,但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夏寶生的父親夏玉樹。
  
  明明在家排行老三,卻是聲名最響,還能得父親的器重,這也難怪兩位兄弟會眼紅。
  
  適才夏宇軒與夏臨風明明句句針鋒,當著夏玉樹的面挖苦他兒子,他卻半聲也沒吭,臉
上也沒露出怒樣,就算他涵養再好,也不至於一句幫腔的話也沒說。
  
  「莫非他有什麼把柄握在兄弟手裡 」馮摩訶心想。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必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往事,像夏玉樹這種事業、名聲雙成的
男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比平常人更多,這就是「劍麒麟」三個字所帶來的負擔。
  
  「算啦,反正我也不過是來作客幾天,人家家裡的事淪不到我來操心。」念及於此,當
及閉目而歇。
  
  也不知睡了多久,窗外隱隱傳來一陣「嗤、嗤」聲響,好似是劍刃舞動之聲,將馮摩
訶吵醒來。
  
  馮摩訶下了床,推開窗戶,只見雲淡風清,星斗滿天,月亮偏西,約莫剛過丑牌,不禁
心想:「誰這麼晚了還在練劍啊?」
  
  只聽那嗤嗤劍聲從東邊傳來,斷斷續續,馮摩訶好奇心一起,便躍窗而出,尋聲而去。
  
  他走過三條迴廊,看到了一座獨立的小苑,鼻中忽然聞到一股撲鼻的花香,顯然是發自
那屋閣裡。
  
  他心想自己是客人,若就這麼直接走進去,好像太過失禮,於是躍上一旁的假山,再攀
到屋簷上,將那院子裡的情景盡收眼底。
  
  只見那苑中建著一座精雅的小舍,舍外有一塊花圃,裡頭種植著粉白相間的花朵,花圃
旁是一座小池塘,一對鴛鴦正頂著月色悠游著。
  
  如此守衛嚴謹的夏家堡中,竟有這麼一個富具匠心、清麗脫俗的別苑,有如世外桃
源一般,讓馮摩訶的眼睛不禁為之一亮。
  
  令他最驚奇的,卻是院子裡,有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手裡舉著一把白色的長劍,
正對著一條木架下方直刺,那木架下似乎有掛著東西,但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那女人刺了幾回後,貌似有些疲倦,於是放下長劍,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歇著。
  
  馮摩訶此時方看清楚她的臉,當場嚇得目瞪口呆,只見那女人的臉竟比身上的衣服還要
白,幾乎像透明一般,五官更是美得不像話,秋波似水,娥眉如燕,唇如紅瓣,簡直就像一
幅名家繪製的國寶水墨畫。
  
  馮摩訶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潔白無瑕的女人,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缺點,忍不住嚥
了一下口水,暗道:「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那女人彷彿有什麼心事,雙眉微微一蹙,突然輕嘆了一聲。
  
  這一嘆,讓馮摩訶的心臟幾乎快跳出胸口,竟忘記自己是在窺探人家,驚呼了一聲。
  
  那女子聽到屋簷上有人,立刻跳了起來,長劍立舉胸前,叫道:「是誰?」
  
  「是妳!」馮摩訶腦海已經一片空白,全身輕飄飄的,自然而然的回應出聲。
 
  從剛剛那一嘆和現在這一句「是誰」,他已經認出這個女人便是自己尋找已久的「手帕
仙女」。
  
   那女子聽他答非所問,語氣輕佻,心下不禁微怒,道:「你好大膽子,竟敢窺探我的閨
院,再不走開,信不信我叫三爺懲罰你?」
  
  馮摩訶從那女子的口氣中,看出她雖然惱怒,卻仍好心規勸,不願別人受到處罰,當下
再也克制不住綺念,縱身一躍,跳進了院子裡。
  
  那女子失聲道:「你....你作什麼?」
  
  她沒想到馮摩訶竟明目張膽的跳到自己面前,當即長劍一提,劍尖頂在他胸口。
  
  馮摩訶叫道:「怎麼妳不記得我了?我便是那天受過妳恩惠的叫化子啊!」
  
  那女子見此人背對月光,容貌看不清楚,但身材卻十分高大,不禁有些畏懼,退了一步
,道:「我什麼時候什麼施恩於你了?」
  
  馮摩訶道:「妳忘了那天在蘇州,妳送了一條手帕給我,還叫我要好好工作,不要再當
叫化子了?」
  
  那女子隱約想起有這件事,慢慢的走到光亮處,想看清楚這人的臉,但長劍依舊沒放下

  
  她看清楚馮摩訶那慵懶的臉,微頓了一下,道:「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那個貪心的
叫化子。」
  
  她口氣微些不悅,道:「既然我都叫你去好好工作了,怎麼你還不聽話,反而來作偷窺
這種無恥的勾當?你又是如何偷跑進來的? 」
  
  馮摩訶連忙揮手道:「我不是偷跑進來的,我....我是你弟弟的朋友,是你爹爹邀請我
來作客的。」
  
  那女人眉頭一蹙,慍道:「胡說八道,我爹和我弟弟早就去世了,怎麼可能邀請你來?」
  
  馮摩訶微詫,道:「妳難道不是劍麒麟夏玉樹的女兒嗎?」
  
  那女人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的怒氣驟然消失,面色稍和,道:「我都這個年紀了,怎麼
會是劍麒麟的女兒?」
  
  馮摩訶一怔,道:「我看妳的年紀只比夏小弟大了一點,當劍麒麟女兒也不奇怪啊!」
  
  那女人臉上浮出笑容,道:「如果告訴你我其實已經四十歲了,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你信不信?」
  
  馮摩訶瞪大眼睛,叫道:「你是夏三爺的妻子,夏小弟的媽媽!」
  
  他驚異道:「但....但妳看起來真的不像四十歲了啊!」
  
  那女子聽他稱讚自己的美貌,不禁對他好感微升,卻忽然嘆了口氣,道:「長的好看有
什麼用呢,死後還不是化為一堆白骨。」
  
  馮摩訶叫道:「怎麼會沒用!要是我長的跟妳一般好看,我就到處去勾引富家弟子,騙他
們的....」驀地覺得此話太過粗鄙,實在說不下去。
  
  那女子果然顯得有些不高興,頓了頓,道:「就算你是我夫君邀請來的客人,也不該在
我們家裡獨自亂闖,甚至還偷窺我練劍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
  
  馮摩訶臉上一紅,道:「對不住,我剛才睡到一半,隱約聽到外頭有劍聲,一時好奇便
尋了過來,無意觸犯妳隱私的。」
  
  只見那女子不語,他立刻轉開話題,道:「妳怎麼利用這麼晚的時間練劍啊? 」
  
  那女子道:「因為我天生患有隱疾,皮膚曬到太陽會發病,所以早上不能自由行動,只
能利用晚上練劍。」
  
  馮摩訶心想:「看來她之所以能保養的這麼好,便是因為沒有曬到太陽的緣故。」
  
  只見那女子正瞧著自己,他不禁有些羞赧,轉過頭去,見到那根木架之下,掛著五條細
細的繩子,每條繩子上都繫著一顆葵花子,整齊排成一列。
  
  馮摩訶問道:「是什麼劍法要一直刺這些葵花子?」
  
  「這是我娘傳給我的劍法,說了你也不明白。」那女子提起長劍,肩膀一縮,手腕輕抖
,劍尖點在第一顆葵花子上。
  
  只見那葵花子受外力一觸,竟一動也不動,馮摩訶不禁讚道:「好勁力!」
  
  那女子道:「要刺的葵花子不動,這也沒什麼難,重點是要能在子心刺出一個小洞,等
能一次刺穿這五顆葵花子,劍法便算小成了。」
  
  馮摩訶道:「那得將內力注於劍上,使劍尖能放出劍氣才行啊!」
  
  那女子道:「是啊,我練了將近十五年,現在也頂多刺穿兩粒而已。」
  
  馮摩訶心想:「這麼刁鑽的劍法,叫我練一百年也練不成。」
  
  他說道:「沒想到妳已經結婚生子,對劍術還能如此執著。」
  
  那女子道:「不是我自己想練,是我娘逼我練的。」
  
  馮摩訶奇道:「妳到底已經嫁為人婦,必須相夫教子,練劍這種事大可交給妳丈夫或兒
子,妳娘怎麼會逼妳練呢?」
  
  那女子輕嘆一聲,道:「因為我娘認為,女子的武功、才德,都不該屈於男子之下,況
且有件重要的事,必須由我親自動手....」
  
  馮摩訶問道:「什麼事?」
  
  那女子正要開口,忽然面色一扳,恢復成冷若冰霜的面孔,道:「你未免也太多問題,
好叫人心煩。」
  
  馮摩訶一怔,不知為何,心裡隱隱感到失落
  
  那女子道:「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該離開了,若讓其他人看見我們倆單獨在
這,定要產生誤會,於我清譽大大有損。」便將長劍收回鞘中,轉身而去。
  
  馮摩訶見她婀娜的背影,彷彿全身散發著迷霧,不由得心神蕩漾,脫口而出道:「還沒
問過姑娘芳名呢!」
  
  他一說完,頓時有些後悔,暗道:「她先前已對我沒甚好印象,現在不知會不會更鄙視
我?」
  
  那女子停下腳步,沉吟半晌,道:「我姓言,名『念娣』,這樣滿意了麼?」
  
  「念弟,念弟,她剛才好像說過,她弟弟死了,難不成是之後改名的?」
  
  馮摩訶正想再問,卻見院子裡只剩自己一個人,那女子已經進入房裡。
  
  他回去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那女子的面容、身影纏繞在腦海裡,好似她打從一開始
便已駐在自己記憶深處,感覺十分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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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人妻控!
  
作者: laste (拉斯提)   2019-05-28 18:48:00
原來主角跟曹操有相同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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